《洞房向左，帮主向右》甜柠檬爱JQ

9、-大人物-

　　“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啊？”凌舞秋摆弄着从池水中捞出的铁箱，一会儿摸摸锁，一会儿侧着头贴着箱子听一听，“要是这里面就是紫金流云宝瓶的话，咱们就可以尽快交差，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秦擅站在窗边，望着正在外面院子里一个人玩石子的小金鱼，缄默不语。

　　“咱们得也知道箱子是谁放在哪儿的，才能弄清楚从谁那儿下手弄钥匙。如果里面真是宝瓶，就用能刀削斧凿，只有拿到钥匙才稳妥。哎……真是麻烦。”

　　“……”

　　“四弟，你忘了咱们来苍淼山是干嘛的了么？你的魂儿被你的云儿勾去了？”

　　“……”

　　“从军机厅回来你就一句话不说。幸好大哥做好了安排，今天才没被拆穿。以后咱们可没有那么幸运了。得尽快弄到这箱子的钥匙。不如今晚再去池子里找一圈，说不定有收获。”

　　“不妥。”

　　“你可算说话了。有什么不妥的？咱们抓的那个魏八方的亲信曹六不是说，他们抢走宝瓶后就被卧龙帮一个重要人士劫走了，还藏在了筠霞宫里么？而曹六临死前只说了两个字——妍姿……”

　　“我不认为有人会傻到把钥匙和箱子放在一起。而且，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妍姿，而不是燕子之类的？”

　　“四弟，你这是跟我抬杠么？咱们不是已经在妍姿亭侧池水里找到了箱子了么？这就说明这是条极为有用的线索。”

　　秦擅摇摇头，转过身来，思忖着道：“三哥，这件事里有太多蹊跷之处。曹六的事，就很奇怪。既然他是将死之人，为何始终不肯说出那个大人物的名字？为何不将全部真相都告知咱们呢？”

　　当初宝瓶在跃州境内遭劫，捕队捕获了曹六。曹六自称是卧龙帮青木堂堂主魏八方的亲信。为防打草惊蛇，捕队之首凌风弦下令不许直接拘捕魏八方问话，而是进行秘密调查。但派去青木堂调查的人说堂中并无曹六这个人。曹六在狱中交待说宝瓶是魏八方差遣他去偷的，他从水路将宝瓶劫走后又遇到了卧龙帮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从他手中夺走了宝瓶，还在他身上了下了毒。他说偷听到这人与手下的谈话，得知大人物要将宝瓶藏在一个自认为无比安全的地方。当捕快们追问他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说出了‘妍姿’二字就毒发身亡。

　　紫金流云宝瓶乃异域南邦进献的珍品。是特意送来给神宗皇帝宠妃惠妃娘娘做寿礼的。惠妃娘娘乃南邦公主，宝瓶失窃，不仅有辱国威，还关系到两国邦交之事。正因如此，朝廷上下才会如此重视。此次破宝瓶案由大内侍卫携领咱们跃州捕队一齐行动，凌舞秋与秦擅是被安插进来的先行部队，是至关重要的两枚棋子。

　　凌舞秋不耐烦地整理着头上顶着的老太太头饰，道：“正因为其中有这么多可疑之处，大哥才派咱们来调查啊。要不是咱们混进来，想办法搞清楚了筠霞宫的大致构造，又找到了那个叫妍姿亭的地方，咱们怎么会找到这个箱子呢？”

　　“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里不仅阴云密布，还步步杀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曹六说的那个大人物，每个人身后似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不通的是，卧龙帮的人为何要劫走南邦进献的赠品？这于理不通。卧龙帮富甲一方，无论是正当生意还是暗地交易都赚了好几座金山银山了，区区一个宝瓶又怎会被看在眼里？要说想搞阴谋破坏，也未见端倪。卧龙帮建帮时本是一个小小的武林门派，自从上一任帮主楚天一继任之后，广纳弟子开设分堂，不仅习武还插手整个西南的漕运盐业等各种生意。其势力盘根错节，据说与西南重要官员都私交甚笃，年年缴纳高额税银。偷盗宝瓶无疑是与朝廷为敌，这岂不是断了他们自己的财路？”

　　“卧龙帮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由很多人组成的帮派。人多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唐盏就代表卧龙帮么？照你这么分析，唐盏就不会盗宝瓶了？我看不然。说不定有什么我们猜不到的缘由使得唐盏一定要拿到宝瓶呢？说不定正因为发话的人是唐盏，曹六才宁死都不肯说出她的名字呢。”

　　“三哥，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是唐盏？邱牧寒？蒋玉程？还是那个军师？或者另有其人？”

　　凌舞秋打了个呵欠，咂吧着嘴说：“娘常夸奖你年纪虽浅，但心思缜密。我看你是瞻前顾后。要是咱们找到钥匙确定箱中是宝瓶了之后，不就成功了？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和大内侍卫们一起歼灭了苍淼山上这群个个儿都不像什么好东西的人，再把贼首唐盏一抓，万事妥当！对了对了，我来算算这能换多少赏钱……”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哦哟哟，可观，可观，极为可观啊四弟，咱们这次要发了。要是确定是卧龙帮偷窃朝廷贡品，光唐盏一个人的人头就能值个好几千两！”

　　秦擅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里应外合？三哥，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里应外合了？苍淼山上有卧龙帮众八百人，山下还有二百人驻守，全境分堂帮众更是数不胜数。临来之前大哥特意叮嘱咱们了，朝廷不让轻易动卧龙帮，你还在做着拿赏钱的美梦。”

　　“我不是做梦，我是依计行事，合理推算。对了四弟，你必须稳住唐盏。她都这把岁数了，一定是喜欢水灵灵娇嫩嫩的年轻男子，不然大哥也不会把打擂台这个重任交给你。你必须取得她的喜爱和全盘信任，这样你在筠霞宫里才能畅通无阻！如果她真是盗宝瓶的人，我们还能顺利得到证据。”

　　秦擅浓眉一皱，幽然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唐盏并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她们这种位高权重的女人都比较喜欢掩饰自己的感情。看上去冷冰冰的，说不定内心热情似火。怎么？你该不会是这会子觉得这事儿不妥了吧？我不是要你利用她的感情，只是要你博取她的好感。咱俩是什么？是细作！你用尹玉星的脑子想一想，你从小找遁世高人习武，学成一身好把式来攻擂台。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成为卧龙帮的第一夫婿？还不是垂涎帮主夫君这四个字代表着的权力和利益？既然如此，尹玉星一定会讨好唐盏。不讨好就怪了……你这阵子就是伪装的不好，才让那个邱牧寒老找茬。在林南城的时候，别人说二哥是大狐狸，你是小狐狸，说你智谋高深睿智斐然。现在一看啊，光是一个什么云儿就让你心猿意马了。你才十七啊弟弟，情爱之事你懂的太少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得靠我这个明白人给你指路！”凌舞秋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完全忘了自己只比秦擅大两岁的事实。还有件事他从来不愿意承认，他的感情史是一片空白。唯一狂热爱上的人，还是个男扮女装的……公子。

　　秦擅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了，三哥。”

　　凌舞秋又劝解道：“反正成亲是假，你别放在心上。知州大人事先言明不会介怀，他知道唐盏面容奇丑可怖，料你绝不会动一丝真情。而且江湖传言‘血舞罗刹’为了连成血舞神功，决不能行房事，所以你就算娶了她也是一身清白。你呢，就安心□□唐盏。我呢，就一心一意地扮我的老太太。咱俩通力合作，尽快找到宝瓶，凯旋回乡……哈哈哈……到时候知州大人一定会厚赏咱们的。”

　　“我看你满脑子都是钱，你这么着急是为了回去照看你那些什么布料茶庄饭庄书斋的生意。”

　　“谁也没说当捕快就不能有其他职业吧？况且我那些生意都是正当门路，我哪个铺子开张典礼时知州大人不亲临道贺的？咱的生意可都是有官方许可的。我满脑子都是钱。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啊，你满脑子都是云彩。”凌舞秋悠然一笑，起身来到四弟身边，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怪当哥哥的没提醒你。二哥的事你不会忘了吧？一片痴心付水流。所谓情深则不寿。你心中挂记的那个是被风一吹就突兀飘来的一片云，下一阵风起，她就自会飘到别处去。你抬头看看苍天，有哪片云是为人停留的？你还是学学哥哥我，赚钱才是开心之源。手头富足，心里才富足嘛。”

　　秦擅沉默了，不自觉地转头望着窗外澄澈一片的天际。这一天太过晴明，竟没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