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疑犯追踪同人收录》素灵兰

12、天使之眼【四】

　　Reese的心情很不好。
　　眼睛看不到，手被反绑住，旁边还有一个嘤嘤嘤哭得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实习助理。
　　绑架。劫持一个行动不便的瞎子富豪，顺带掳走当时在场又毫无用处的小助理，杀掉他灭口理所当然又不会引人注意，还真是一石二鸟。
　　耳机里一片静默，手机应该不见了。
　　那块昂贵的手表好像也……不见了。
　　领带夹不知道还在不在，但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装有针孔摄像头的领带夹上镶嵌着宝石，劫匪不可能视而不见。好吧，往好处想，领带夹被某个劫匪拿在手里，这样的话Finch还能看到一些图像，纵使不能确定他的位置，但是Finch仍然可以通过图像声音等细节推断出他在哪里。
　　Reese恨透了这种状况，经验丰富征战多年的前特工却不得不等和一个武力值为零只会戳人眼球的小瘸子来搭救，简直窝囊得无以复加。
　　他不想事后被某个冷静谨慎的家伙挖苦，所以他得自己把问题解决。
　　“闭嘴！”他对旁边一直哭个不停的小助理低吼，对方很给面子，抽抽搭搭的停住了。
　　“告诉我，他们蒙上你的眼睛了没？”
　　“没、没……没有。”
　　很好，他们果然是想把这个小助理灭口。
　　“我的领带夹呢？”
　　“什么？”
　　“我问我的领带夹。”
　　“这个时候你居然关心一个领带夹？”
　　“告诉我还在不在，那是我的情人送我的生日礼物。”
　　“被……被他们收走了。”
　　“他们有几个人？”
　　“三个。”
　　对话到此为止，因为有人过来管他要电话了。

　　Reese很配合，给Finch打电话简直像是送货上门，只不过电话号码的交换条件是那个领带夹，被绑架的富豪先生因此挨了几下拳脚，好在他最后仍然得到了他的领带夹。

　　Finch很忙，断掉的那十分钟让很多线索断掉了，他不得不追查十五分钟之内从那座大厦出发或者路过的所有手机信号，再跟踪对比他们是否乘车，筛查掉所有小型车辆，重点追踪商务车旅行车和卡车，然后交叉对比之前的手机信号，看是之前追踪的手机信号是否有三人以上聚在一起的。
　　这个时候，一直像是被黑色布料蒙上的针孔摄像头开始有了图像。
　　很模糊，而且晃动很厉害，像是在对着墙角。
　　应该是Reese在试图用这玩意儿开手铐。
　　“你在干什么？”一个听起来抽抽搭搭的声音在旁边低声的问，带着点鼻音，Finch听不出来那是谁。
　　“解开手铐。”Reese的声音响起来，听起来他还算健康，“你知道，瞎子的手指通常都很灵活。”
　　“他们会杀了你的！”
　　“现在还不会，我是他们的摇钱树，不过你的话就不一定了。”
　　“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有三个人，现在有一个人出去给我的家人打电话了，”Reese的声音像是松了口气：“现在他们还剩下两个人，我们也是两个人，我们去把他们干掉。”
　　“我……我不会打架。”
　　“没关系，”前特工的声音纵使在这个时候都温和从容，“挨打也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

　　领带夹终于被特工拿到了身前，对着室内的环境慢慢的转了一圈，Finch知道他在让他看。
　　“看到了么？”Reese低低的说，他知道Finch在看，尽管他没法听到他的声音。
　　“看到了，Wayne先生，很漂亮。”
　　镜头慢慢转向一边，实习助理小Tom的脸出现在显示器里。
　　Finch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停下手里的活计，转头黑进STAR公司保全系统的监视器，调出了几个小时前小会议室里的监控。
　　休息时间，Reese微笑的请实习助理把他领到洗手间，过了几分钟，实习助理重新出现，声称Wayne先生刚才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先走一步，并对他的无礼表达歉意。

　　Finch的手开始发抖。
　　“不是三个人，是四个人。”他对着显示器喃喃自语：“John，不要相信他，我们的POI是犯罪者不是被害人。”

　　但是显示器那边的Reese听不见。

　　工程师的手指和大脑都在飞速的运转，那空白的十分钟加上之后的五分钟一共有近千人离开或者路过SART大楼，其中八百多人乘车，扣除掉小型轿车，公交巴士，大约有四百四十六人三百二十辆车。
　　Finch锁定全部这些人的手机信号，三个半小时的现在这些人中仍然有三个人聚集一处的大约有三十六处，排除公司、学校、政府机构等地点，还有七处三人聚集的私密地点，但是其中一人在十分钟之前离开准备到几个街区外的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敲诈赎金的——只有一处。

　　工程师抓起外套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又折了回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记得喜欢到处藏武器的前特工在厨房的橱柜里放了一把袖珍手枪，Reese说这是专门给他准备的，体积小而轻，最重要的是后坐力很小，不会伤害他的脊椎。
　　他讨厌武器。但是他会为了这个男人用它。

　　距离标注地点车程大约五十分钟，副驾驶上放着电脑，显示器里是Reese在对他眨眼睛：“Finch，我知道你在看，那就给你找个好位置。”Reese把领带夹放在一个稳妥的位置，大概是几块木头上，回头让小助理大声呼救引他们进来，又转过头来对着镜头微笑：“我和你说过么？CIA的训练项目里有一个课程是练习在黑暗里揍人？”
　　Finch当然不信。

　　镜头里的Reese已经退到远处，背对着门口躺好，准备在绑匪弯腰查看的时候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这个时候Finch的手机响了，陌生的电话号码，他当然知道来自哪里。
　　“Riddle先生，我们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朋友Wayne先生在我们手里，想要他能够健康的回到你的身边的话，一千万旧钞票，分装在五个袋子里……”
　　诸如此类故作凶恶虚张声势的要挟。
　　显示器里的Reese正在挨打——好吧，按照某人的说法是在黑暗中揍人，他必须要先挨上一拳才能找到对方在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有些惨烈，这让素来温和理智的工程师心情down到最低点。
　　“Peter先生，我想你还不太了解现在的状况，但是我对你以及你的朋友们的了解显然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温和的工程师第一次主动打断了别人的说话：“我了解你的背景，知道你的住址，知道你在快递公司工作，甚至知道雇佣你来做这种危险事情的老板是谁——对你的老板，你大约也只是一直通过电话联系的吧？而且今早才刚刚转移了目标？”
　　“你怎么他妈的……”对方被惊得哑口无言，只能骂脏话。
　　“放尊重点，Peter先生，我了解你的财政状况，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也知道你在哪个小帮派混，”显示器里的前特工吃力的干掉了一个绑匪，还有一个在等着他——事实上还有两个，“所以，我给你二十万，到你的账户。”
　　“什、什么……？我要一千……”
　　“二十万，多一个子儿都没有。离开纽约城，现在。随便滚到什么地方去混你的日子。Wayne先生向来低调，不喜欢警察，我也一样。”Reese还在战斗，以他惨烈的方式，而罪魁祸首还在旁边像个老鼠一样假装发抖，“但是如果我发现你还回到三公里外的那个旧仓库，明天你的尸体就会挂在布朗克斯区的电线杆上，并且我向你保证，Peter先生，”Finch咬牙，“你一定会□□。”
　　对方轻轻吸气，然后犹豫的挂上了电话。
　　Finch看着那个公共电话亭旁边的那个手机信号，那个叫Peter的年轻人在那周围徘徊了一阵，然后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气喘吁吁，嘴角挂着淤青的前特工已经搞定了两个劫匪。他将两个人锁在小屋里，然后和小助理一起向外走。
　　“你最好先离开，找个电话报警，”Reese对小助理说，“一会儿还有个人会回来，我得把他也解决了。”
　　实习助理张大眼睛，一脸惊叹：“嘿，我说，你是夜魔侠么？”
　　Reese温和的笑，没有焦距的眼睛看不到身旁年轻人手里的刀“唔，夜魔侠没有我这么有钱。”
　　然后那把匕首被送进了Reese的肋下。
　　前特工将那个年轻人踢开，并用最快的速度向后退，拉开了他和实习助理之间的距离躲避第二次伤害。
　　“我的运气真不好……”小Tom靠着墙爬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怪异，像是马上就要歇斯底里，“我那么努力，努力念书，努力工作，可是那些人居然把错算在我身上还想炒掉我……那样我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所以你就做出这种事？”匕首还插在Reese的身上，每次呼吸都疼。
　　“本来以为一个有钱的瞎子会比CEO更好操控的，没想到……我的运气真TMD不好……”
　　杯具的实习助理没能继续说下去，那把匕首已经飞进他的嘴里，直直插过他的后脑，瞬间死亡。
　　“我没兴趣听你抱怨，”前特工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让你多说几句只是想听到你的位置。”
　　“还有，夜魔侠没有我帅。”

　　旧仓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前特工向前摸索着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决定放弃，慢慢坐了下来。
　　“没事，Finch，我没事，没有伤到要害。”Reese把领带夹放在地上，但是角度有问题，Finch只能看到地面和前特工的一只手。
　　“我知道你看得到，放心，我真的没事。”
　　“另外那个劫匪已经被你解决了吧？不然不会这么久都不回来。”
　　“Harold……慢点开，别闯红灯。”
　　“血有点多，大约又会弄脏你的车了。”
　　“我想知道他们要了多少赎金，纯粹……只是好奇。”
　　镜头那边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衣料摩擦的声音，然后前特工倒下，镜头里只能看到他的头顶，他乱糟糟的灰色头发，部分额头，以及微微颤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