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高史]一座城池》游素

3、Chapter3

　　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史今不是很知道，他难得睡这么踏实过，一觉黑甜到下午四五点，醒过来时还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低着头揉太阳穴，好容易清爽点想起来问现在几点了。旁边不声不响递过来一杯水，他头也没抬接过来：“你怎么不去训练，我都说了只是个小感冒，都在这儿守着干什么？”
　　“我就乐意管得着么？”高城觉得对着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一不留神声音又高了三四度，吓得走过的外班士兵悄悄探头以为连长又发什么脾气。“怎么他们还就不能守，你一天天替他们操的心还不够多。笑笑笑，笑啥啊，一醒过来就跟个神经病似的……”
　　史今的确没想到是他，本来一听声音吓得立马抬头，结果他的连长一顿话砸过来倒是把他逗笑了。不管过了多久高城还是这么样，他隐隐约约地想，身上多得是年少轻狂——独一份儿的，属于将门虎子的的年少轻狂。
　　那轻狂不是坏事，所谓志大才高，钢七连的所有人都感受得到，并且都不自觉地引以为荣，似乎那必定会领着他们走向不同的人生。虽然连长总是习惯性地要用错地儿，对着个人也像对着组织……
　　他这边不答话倒是出乎高城的意料，他看看史今：“怎么了你这是？”说话间手伸出去，直接触到面前人的额头，“一觉下来还把话睡没了？”
　　他的掌心很热，温热，乍一碰到史今畏寒似的往后躲了躲，意识到这动作多余忙坐直了回话，“没，烧已经退了，谢谢连长……我是说，您怎么在这儿？”
　　“我就不能来？”高城哼了一声，看样子药效还不错，温度已经恢复平常了，他收回了手。“睡得懒猫似的，上午他们整出那么大动静也不见你醒。这个点都该去吃饭了，就该放你一个人躺着？”
　　“也不是，我这儿不是没什么事儿么。”史今抿了唇乐，“还有，哎？您的晚饭呢？”

　　最后那顿晚饭还是高城和他一起吃的，连长美其名曰作为上级体察本连战士日常生活——陪三班长吃病号饭。史今从头到尾只是笑着，在高城咋咋呼呼你得多吃点瞅那身板都瘦成什么样儿的时候笑容轮廓更加深一点。他低头时眉目疏朗柔和，颊边酒涡若隐若现，分明还如多年前第一次看见他时一个样子。这样好脾气的笑容。高城看着看着，就隐隐觉得心间莫名地一声长叹。
　　如斯喟然，莫名萧索。

　　史今感冒好得很快，休息好后又一如既往投入日常艰苦作训中，没有谁特意提起那日病中故事，当事人似乎也都不曾萦挂于心。只是一日晚间水房洗漱时玩笑，白铁军无意提到上次班长病了连长就陪了一下午的床吓得自己只能在外班跟人扯闲篇直到天黑，甘小宁笑说那不正好便宜你了，公然聊天闲侃还能找个好名目。史今彼时正端了洗脸盆进门，三言两语落到耳边，心内作何感受别人未知，因为这厮面色仍旧如常，微笑和大家打过招呼，洗漱毕转身就去敲高城的门。高城打着呵欠开门看见是他倒一愣：“大半夜不睡觉直不愣腾杵门口，啥事儿啊是——？”
　　史今截断了他的话：“连长，我会留下来的。”说完标准一个军礼，转身就走。剩下高城在他身后无声地张大了嘴：“……吃错什么药了你！”
　　心口却莫名地一阵温暖熨帖。

　　后来这些日子都不堪回想。当时有多美，日后回忆就有多疼。高城有时想起最后那次演习篝火繁盛的暗夜，他端着一饭盒酒问史今今儿你今后可怎么办，史今却只是笑着看他，温暖的，落寞的：“九年了，你对我，高低不错……我敬你！”
　　那一刻，他终于确信，他在两个人眼中，看到了相同疼痛的倒影。

作者有话说

　　更一章，字数不多~~我是真不想虐，每次一想到要虐班长自己就是加倍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