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有所属如玥拒婚 ...
-
陈旭之对如玥的心思她是早就知道的，光是这段日子寄过来的书信就早已压了起来不知有多少了。原先如玥想着，只要自己不去回应，那陈旭之应该是能明白自己心意，而不再强求，却没想到，还是这么猝不及防就上了门来。
陈家舅老爷瞧着如玥的样子，顿时有些讪讪，朝着陈氏道：“妹妹，旭之如今虽还未考取功名，但他素来上进，明年科考说不定便就有希望。其次，旭之对玥儿也是向来放在心上的，他们从小便有表兄妹的情意在，现在孩子既然大了，旭之对玥儿便更是情有独钟，他同我说过，只要玥儿能答应嫁到陈家，他定不会纳妾，一心一意只要玥儿一人。”
大清朝里，只要稍有些地位的家里，那些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陈旭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足见对如玥倒是真用心不少。就连陈氏也不由有些动容，想起自己府里那边偏院住着的周姨娘，心里又是一阵膈应。
“姑姑，姑父，旭之虽不是什么皇亲贵胄，但对如玥表妹的确是一片真心，若是……若是侄儿能娶到如玥为妻，一定敬她爱她，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陈旭之长长一拜而下，善庆和陈氏对看了一眼，正想要说话，如玥咚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阿玛、额娘，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知阿玛同额娘能不能听如玥说一句话？”
善庆点了点头：“玥儿，你说便是。”
如玥一脸肃然望着父母，并不看一旁站着的陈旭之，如珍坐在一旁椅子上，冷冷瞧着二姐，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表哥今日既是上门来提亲，那应该想到如玥是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从小到大，我与表哥虽然亲厚，但不过是兄妹之情，望阿玛和额娘明鉴，如玥年纪尚小，并不想那么快定亲。”如玥说毕，在地上郑重磕了一个头。
陈旭之听着如玥这般坚定拒绝，心里早就像被一把大锤击中一般，难掩心中痛楚。他殷殷深情，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过来，却始终未见回音，虽然心里早觉得如玥是并不喜欢他的，可却也仍抱着一点的希望，只是没想到，这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如玥一点也不留情地击碎了！
陈旭之这一趟前来，最后还是无功而返，那些聘礼也被善庆婉言拒绝了，要他们都一并带了回去。
是夜，陈氏将如玥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如玥原以为额娘会责怪自己今日在前厅一点也不给表哥留情面，严词就拒绝了他的求亲。可没料到，陈氏轻叹了一声却说：“玥儿，今日好在你是对旭之无意，当场就拒了这门亲事，要不然额娘也不知该怎么推了你舅老爷才好。”
如玥诧异道：“额娘的意思……您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
屋里就她们母女二人，陈氏便也不隐瞒，朝如玥说道：“这些日子你住在福家，那福老太太对你可好。”
“老太太对我很好啊。”
“那可不是，额娘也都瞧见了，老太太让你住在她的暖玉阁里，同她同吃同住，前几日辞别回府，老太太还赠了你这么多的东西。玥儿，你素来是个聪明伶俐，看得懂人情世故的，你自己想想，告诉额娘，那福老太太当真只是因为你是珊儿的妹妹才这般对你的吗？”
如玥愣了一愣，细细想来，福老太太对自己的确是格外得优厚，难道……如玥惊了一惊，望着陈氏。
“傻丫头，今日你舅老爷带着旭之前来提亲，我心里就想到了这一层，若是那福老太太早就看中了你的，那怎能应下这门亲事？如今倒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那一夜的绵绵细雨，随着丝丝微凉的清风从窗格子里飘了进来。对面的那个男人温润如玉，全然看不出战场上磨砺出的风沙之色，他静静趴在小矮几上，那样的安静，仿若时光就在那一刻为他停住了一般。
她就在他的对面，也那样静静地望着他，他的眉，有着如远山一般峭立的形状，斜飞入鬓，他的唇薄薄贴立，令她十四岁的少女心扉第一次微微颤动了起来。若不是在深夜，若不是他并看不见对面那一双玲珑妙目，只怕她的心早已扑通扑通要跃出了心口了。
靖恒，福靖恒。
清靖寡欲，以求其恒。
福老太太当真是存的这个心思？她钮钴禄如玥倒并非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她拒绝陈旭之的求亲不为其他，只为她曾许下的心愿，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虽然这样的愿望一点儿也不容易，可是她总是想要努力争取上一回。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的可能，她也希望能够嫁给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只是那样一个人，从前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如今却仿佛有那么一些明晰起来了。
第二日，如玥起得早，本是想喊如珍一同过来坐坐的，可那边宝婵去了一趟，回来禀道：“二小姐，奇是不奇，三小姐今儿竟不再房里，刚才过来的时候遇着了江管家，你道三小姐去了哪儿，却原来上福家去了！”
“去了福家？”如玥愣了一愣，手里拿着正要往头上插去的玲珑玉簪沉了一沉。
“说是去瞧大小姐去了。二小姐，你说她是怀着什么心思？往日里可从不见三小姐有这样的体贴的，倒是叫我们这些下人见着，也觉得新鲜呢。”宝婵也是看不惯如珍那副总在如玥面前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忍不住就开口说了几句。
如珍是去了福家，“据”她自己说是去探望长姐的。只是前几日刚随着陈氏一同去过，今儿自己却又单独前去，不知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光是如玥，就是如珊见到如珍来访，心里头也是略略惊讶了一下子。
“三妹妹今儿怎么想到到我这儿来了？”如珊刚喝过了保胎药，正打算要去园子里转一圈，这时候便吩咐翠芝去准备些糕点果子过来。
“长姐，自打妹妹知道你有了身孕，便心里一直惦念长姐，总是想要来瞧瞧你的身子。今儿正好得闲，这就过来了，长姐该不会嫌小妹叨扰了吧？”
“珍儿，这叫说的什么话，你能过来看我，长姐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如珊也是知道如珍性子的，她这番话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一眼便能瞧出来。
“长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还是同之前一样，只不过每日按着太医吩咐喝些保胎药罢了，就是近日神思倦怠，总是恹恹地想要瞌睡。”
姊妹俩坐着闲聊了一阵子，如珍终于道出了来意：“长姐，前次我同额娘一起前来，见福家老太太格外慈祥，又是个最疼惜小辈的，不知道我有没有二姐姐那样的福气，也能见见老太太，给她请个安，陪她说上一会子的话？”
如珍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眼角斜觑着如珊的表情。她今日特意穿了一件素净的浅青衫子，头上只是简单插了一支淬金喜鹊抱枝的簪子，乍一眼瞧去，倒真有几分当初如珊未出嫁时的模样。
原是如此，如珊性子虽然温和，可也不是个没心思的，打量了一番如珍，又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她今日前来，哪里是特意来看自己的？来看自己不过是个幌子，想要来见老太太，讨老太太的欢心那才是个真正的目的。
“老太太今日倒是在府里的，只不过她老人家素来喜静，咱们过去请个安便是了，也别叨扰了她老人家。”
如珍一听姐姐允了，顿时喜上眉梢，站起身来拉着如珊就要走：“好姐姐，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福老太太刚去了佛堂念完经，这时候正唤了福靖恒过来陪自己一同修剪园子里的那些牡丹花。今早有一株二乔和一株状元红开了，花瓣上边还沾着晶亮的晨露，瞧着格外惹人喜爱。
自打那日王太医诊出如珊有了身孕之后，晨昏定省，过来这边请安，老太太一律都给免了。今日听云悦来禀，说如珊自己过来了，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由靖恒扶着到屋子里去了。
“珊儿，你现下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不在翠玉轩里好好歇着呢？”福老太太一边微微笑着走进来，一边却假装嗔着如珊。
“见过老太太，见过……见过二公子……”如珍先几步走了上去，盈盈拜下，脸上不自觉抹上了一层淡淡薄晕。
“哟，这是……”
如珊回道：“老太太，这是我家三妹钮钴禄如珍，她今儿正巧过来探望我，便想着带她来老太太这儿也走一走，请个安。”
“还是你有心，你们姐妹几个倒都是一副水灵的模样。”
老太太只瞧了如珍一眼，赏了座，又命里边上了茶点，便就不再看她，只顾着拉起如珊的手，问东问西。
如珍坐在一旁，好是没趣儿。就连二公子福靖恒也只坐了一小会儿，便借故说要回去读书，辞了老太太。
原是抱着一腔的热情过来，想着说不定嘴巴甜点儿，也能同二姐一样，讨得老太太的欢心，可现在看来，老太太的眼里哪有她钮钴禄如珍的影儿？根本连问都没有再多问一句。
一直到临走前，老太太才唤云喜拿了一个小匣子过来，说是送给如珍的东西，如珍刚才一直阴云密布的脸，这会儿才算稍稍展颜了一点儿。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心有所属如玥拒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