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光颠覆了谁的留念》舒云菡萏

9、最熟悉的陌生人2

　　陶玮走出沐渲办公室，看到小雨一脸纠结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小丫头，又瞎琢磨什么呢？瞧你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听到‘小丫头’一词，小雨的脸更纠结了，恨不得皱到一块去：“陶陶姐，你怎么也叫我小丫头，我已经不小了，二十都过半年了。”
　　“姐姐我已经奔三去了，再说三年一代沟，姐姐我都和你差着一个半代沟了，不叫你小丫头叫什么，年轻多好，青春活力四射。”
　　“可是有人不这样认为啊，总以年纪小拒绝我。”小雨垂头丧气的说到。
　　原来这姑娘是为情困扰啊，陶玮更感兴趣了：“说，是谁啊，嫌你年纪小？不过，也确实，你啊就长着一张萝莉面孔，让人看见就想欺负。”
　　小雨鼓着脸：“陶陶姐！”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打击她了，她已经够苦恼的了，表白好几次了，还未成功。”刚出办公室的沐渲听到两人对话顺便接到。
　　“沐沐姐，不带你这样安慰人的。”
　　看到小雨快跳脚了，陶玮赶紧说：“放心，有你陶陶姐在，还有不成功的，等有空，姐姐支你几招，保准成功。想当年，你沐沐姐就是我促成的。”最后一句陶玮小声对小雨说。
　　“沐沐姐有男朋友吗？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小雨惊讶问道，原来沐沐姐是有男朋友的。
　　“你俩嘀咕什么呢？已经下班了，”走在前面的沐渲看到两人没赶上来，回头，看到两人正交头接耳。
　　“没什么，来了，”说着，两人赶上。

　　等沐渲赶到池艺咖啡厅，圆子姐还没来。今天喝的咖啡够多的了，沐渲没再点咖啡，只让服务生上了杯白水。因为座位是靠窗的，沐渲可以透过玻璃清晰地看到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五点钟到六点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急匆匆的神色，有拦不到车急慌慌的郁闷人；也有接孩子放学回家的喜乐人；更有牵着手压马路的爱情人。尽管每个人的交通方式不同，但每个人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家。沐渲看着这些行色匆匆的回家人，突然特别想听到爸妈的声音。
　　“妈，”只这一声，沐渲就有些哽咽。
　　“沐沐，怎么了，还没下班？”杲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温暖。
　　“已经下了，和圆子姐约好在咖啡厅见面，趁园子姐还没来，我给您打个电话说说话，我想您了。”沐渲撒娇道。
　　“这孩子，不是告诉你要少喝咖啡吗？”杲妈妈训到。
　　坏了，说漏嘴了，正好圆子姐到，沐渲朝对面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坐下，继续对电话那头的老妈讲：“没喝，真的，我要的白水。”
　　“你这孩子就糊弄我吧，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好，我知道，我注意。我爸还没回？”沐渲赶紧转移话题。
　　“你爸带研究生看课题去了，也快回来了。”
　　“妈，圆子姐到了，我不和你多说了，下回再打。好，我知道，拜。”沐渲挂断，抬头一愣：只顾着打电话，没注意到对面坐下的是两个人，而且还是他。
　　章圆圆没注意到沐渲的怔楞，说：“怎么，又和老妈通电话了，是不是又训你不注意身体了？”随手招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
　　章圆圆没听到回话，抬头看沐渲紧盯着身边的人：“哦，对了，你们昨晚应该见过面了，只是没说上话吧。宣律师，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师妹，你可不要小看她啊，她可也是辩论能手，当年在我们D大传播学院可是红透了，可是代表我们传播学院拿了第二十届大学生辩论赛的冠军。”章圆圆比沐渲早两届，沐渲和念钧谈恋爱时她已经在电视台实习了，所以并不知道沐渲与念钧之间的事。
　　“沐渲，这是宣念钧律师，是‘念轩’律师事务所的当家人之一，这可是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的最佳辩论手。”圆子姐冲沐渲神秘一笑。
　　“杲小姐，好久不见。”念钧对沐渲微微一点头。
　　“怎么，两人认识？”章圆圆惊讶地看着两人。
　　念钧对上章圆圆：“章主播怎么忘了，我们S大也参加了第二十届全国大学生辩论赛。”
　　章圆圆恍然大悟：“对啊，那届好像是平手，确实是D大传播学院和S大，宣律师是S大代表对的？”
　　宣念钧绅士一笑。
　　“怪不得，你一听我说我这小师妹就想见见，那是你俩早就交锋过啊。正好，也省的我再一一介绍了，沐渲怎么没听你向我说过？”章圆圆看着沐渲。
　　沐渲尴尬一笑，不知该怎样解释，难道圆子姐不知道念钧已有家庭。念钧到接起下句。
　　“想必杲小姐已把我忘了，或根本就没往心上拾。”
　　沐渲听到这句话，迎视上念钧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章圆圆不知两人私底下的暗潮汹涌，竭力想撮合两人，于是站起身说：“既然两人这么多年没见，就着这次机会好好叙叙旧，我得先回了，明天双休我得送我儿子去大院，不然回得晚了，我家那小祖宗又该连环Call我了。”章圆圆的儿子今年已经三周，章圆圆去年同丈夫离婚，两人明明很相爱，但为何离婚，章圆圆从未对任何人说，只是儿子一直跟着她，每个周末去奶奶家，在沐渲看来，这又是一段相爱不得爱的故事。
　　“怎么，见到我很惊奇，今天该不会又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开吧？”念钧抿了口咖啡说到。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苛刻了，以前的那个宣念钧彬彬有礼，绅士风度十足。
　　“你变了。”沐渲在五年后见到念钧的第一句话。
　　念钧听到这句话，搅拌咖啡的手顿了顿，他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是这句。他变了，他是变了，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从身到心的变化，可是他变了吗？他是多么的想让自己摆脱那种心不由己的感觉啊，可是那种感觉就如同印在他身上的烙印，怎么样都去不掉。
　　沐渲也没有想到自己开口会是这句话。沐渲想过很多种可能，最伤人也最伤心的不过就是两人做个陌生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超出了沐渲演练多次的重逢。
　　还记得吗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
　　你还记得吗是爱让彼此把爱点亮
　　为何后来我们用沉默取待依赖
　　曾经朗朗星空渐渐阴霾
　　心碎离开
　　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
　　为了寂寞
　　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我们变成了世上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萧亚轩——最熟悉的陌生人
　　沐渲听着咖啡厅里放的音乐，心想：呵，真应景，现在的杲沐渲和宣念钧虽然面对面地坐着，可不就是一对最熟悉的陌生人吗？音乐声中，沐渲找到了念钧的声音。
　　“当然变了，我们有多少年不见了，五年？六年？记不太清了，好像更长吧。”
　　“五年，”沐渲抬头看着念钧。
　　“是吗？也许吧，”念钧看着沐渲，原来她还记得，他以为她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
　　“五年四个月零七天，”沐渲似自言自语。
　　“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吗？分手后记着与前男友的分别日子，不怕现在的男朋友吃醋。”念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话就这样说出口了。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沐渲抓起包包就向洗手间的方向急步跑去，在拐弯处还险些撞到服务生身上。
　　念钧看着沐渲急急忙忙的身影，狠狠闭了闭眼：今天的自己似乎确实苛刻了些，可是这些话语的痛又怎能比得过她当初离开他所带给他的痛。昨天人还好好的在你身边，可是等第二天太阳在升起时，你突然就找不到她了，那种既担心又担惊的痛，念钧一辈子也不会忘。
　　头痛的毛病又犯了，所以沐渲才急急忙忙地向洗手间跑。沐渲了解念钧，他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看来自己真的带给他太深的伤了，想到这些，头痛得更厉害了，拉开包包的拉锁，却怎么也找不到药盒，哪去了，明明每天都装这个包的，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地上，却还是没有，这才想起，今早把最后两粒已经吃了。沐渲不知是痛的还是急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小姐，你找什么？如果要补装的话我可以先借你。”旁边的一姑娘看沐渲急的掉泪，赶紧说。
　　“没了，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沐渲的声音如一只受伤的猫。
　　“既然找不回来了，那就再买个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是吗？好了，别哭了，把东西收起来吧。”好心人帮沐渲把东西都装进包包里。
　　念钧伸出胳膊看了看表，沐渲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还没出来，念钧站起身，打算叫服务生进去看看，却在转身的时候透过玻璃看到沐渲上了一辆车，给沐渲开门的那个男人念钧认识，陈树，沐渲的学长，也是暗恋着沐渲的人。
　　杲沐渲，你还是这样，不告而别，一次可以，两次可以，第三次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