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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盲鳗前编(陆) ...

  •   盲鳗前编(陆)

      万事屋的旦那嘴上说着不去不去,却还是开着车从江户沿着铁轨,一路开往武州。尽管想要找的人不同,但那些人却都集结在了一个地方,自愿也好被迫也好,现在大家都在那辆列车上。
      而在临行前,看着火车站的方向,听着那边远远传来的叫我名字的声音,我却无法往那边迈步。为万事屋工作的志村新八先生问我,要不要等一下桂先生;我倒是觉得这个时候见不见的,都已经无所谓了。神乐拍了拍他,说就是因为搞不懂女孩子们的心情,你才会一生都是处男的。
      万事屋旦那把送给他们两人的爆栗全敲在了土方先生的头上,说唧唧歪歪烦死了。
      “不见就不见,反正假发在哪里都可以待机,为了待机那家伙可以从地球跑到宇宙的。”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肩上的鬼偶一直在催促我们快点出发,但是它说的话除了我以外谁都听不见。
      感觉就像别人不曾把我的话听入耳的感觉一样。

      因为我一直在说,见不见无所谓。
      可是那群混账全都在说我口是心非还拿那个打趣我啊!
      奔赴前线的紧张感都被他们弄没了。

      老实说,我完全不敢想象那辆列车现在已经成了什么样,但是修罗场的情形大体都应该是差不多的,而在春雨的时候,我已经见过了很多。
      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而且实在是错的离谱。
      在沿着铁轨行进的时候,有一个路段,覆满了银亮的玻璃碴子,车开在上面的时候差点爆胎。要不是旦那把刹车当成了油门一脚踩下去,那么我们跑到黎明也不可能追上火车了。如果这不是陷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
      而沉默的矗立在铁道边上的警示牌给了我们答案。那上面满是飞溅而出的鲜血,在黑夜里看上去像是一部糟糕无比的电影预告片一样,带着糟糕无比的戏剧化。
      战斗已经开始了。
      然而荒原上却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厮杀时的呐喊,也没有攻击时的烽火。完全被夜晚黑幕笼罩下的旷野上是令人心悸的静谧,只有车灯亮着,映得车灯前那带血的警示牌和玻璃碴子一起亮着,一大片的彩色,像黏在荒草上的星子一样。

      不远处沿着轨道行驶的,正是一辆冒着滚滚黑烟的列车。

      但是最令我们心焦的,却还是土方先生的精神状况。
      如果是像原著那样一直念叨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倒好了,那至少还有见缝插针的可能性。然而他却像个木偶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青光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感觉好像死了一样。
      不、不会的。如果土方先生真死了,那这文就可以完结了。全国的土方迷还不得把我分尸了……等等,如果说那天看见的土方先生的鬼偶不是芸花一现的话……
      就算是所谓的回魂,也得先找到鬼偶的所在地再说。按理说鬼偶是不可能离我太远的,可是就连我这个多次借用它们力量的人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神乐突然回头看我:“你头上那个爬来爬去的东西是什么啊阿鲁?”

      车里爆发出我撕心裂肺的尖叫,万事屋旦那在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之后,和我一起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他喊完之后我反而镇定了,抱着神乐递给我的一瓶水听旦那:“啊——!啊啊——!啊——!”的哭起来。
      “你头上!你头上那是什么鬼玩意啊!”他话音刚落,我头上那鬼玩意就冲他呲了下牙,旦那顿时很没骨气的跪了:“十分抱歉!请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在旦那制造的不停谢罪与不停哭泣的背景音里,神乐姑娘带着一脸“妈妈说的果然没错男人就是没用”的表情一把夺过方向盘,志村新八则恨铁不成钢的把旦那拉到后座上。而就在他们挪动的时候,前方一阵扫射崩碎了车前的挡风玻璃。
      那只趴在我头上的旦那口中的鬼东西,从车顶上的天窗里爬出去,用武士切腹一般的姿态正坐在那里,拔出了腰间的刀。
      “副长——!”我肩上的这只鬼偶也跟着爬了上去,它一边抹眼泪一边狠狠磕着头:“非常抱歉!副长!我、我没能来得及……”

      咬了咬牙,踩着旦那的肩,我试图从天窗里探出头去,却被新八一下子拽了下来:“危险!”
      机关枪的扫射像雨点一样落下来。看来鬼兵队真的是度过危机了,子弹不要钱吗?高杉先生,不是我说您,最少也得留点老婆本吧。这年头乐意和本拉登百年好合的不多,全世界那么大,最后也只有一个小布什而已。可是您得往哪里找您的小布什啊?那都需要钱啊。
      “喂!”我冲那两只鬼偶喊道:“我可以帮你们回魂!但是……啊!”
      车子狠狠的晃动着,我脚下一滑,不小心踩到了万事屋旦那的脸。
      “抱、抱歉!”我惊叫起来:“非常抱歉!”
      “啊,啊啊啊——鬼啊——!”旦那一把推开我:“抱歉!非常抱歉!啊不是对你,你头上那个,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我不该管你叫多串的!所以你也饶了我不要为了这个就……”
      我头上的土方鬼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KUFUFUFU~我从地狱的底层回来了。”
      “连片场都串了吧?!”

      土方先生在变成鬼偶之后,连属性都换了一个。我觉得如果他头上有一个属性表的话,那看客们就应该能看到那里有一个明晃晃的绿字——
      “附加抖S属性”这样的东西。
      我不由得感叹生活实在是一位喜爱闹剧的恶德女神。你看她愣生生的把个连开着警车都能被开着小绵羊的旦那瞪的人,逼成了敢在旦那头上蹦来蹦去的欢脱青年。土方先生如今的模样,看上去就好像人生的什么枷锁被打开了一样,整个人都从受苦受难的小白菜,蜕变成了让别人受苦受难的大魔王。
      土方先生拒绝了附身在我身上的邀请。他那双毫无光泽但是却从里面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的纽扣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万事屋旦那……

      半个小时后,我拿着羽毛球拍,战战兢兢的挡在河上先生面前。
      而那列不知开向何方的火车上,正是叼着烟卷怀揣蛋黄酱的万事屋旦那。
      远远地,传来了玻璃做的剑的哀鸣——
      “旦那下手居然这么快!孩子都这么大了!可是旦那和土方混蛋的孩子不应该是黑色卷发或是白色直发吗?土方先生你在天有灵啊!旦那他爬墙了!”
      “到最后,那男人的旋律,还是如同儿歌一般……”河上先生偏着头,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去的列车:“你呢?你内心的旋律,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改变啊。”
      我内心的旋律?难道还是人间失格一类的歌吗?
      “还是一样的,网球王子片头曲……”河上先生看上去很不解:“怎么也该换成新网王的OP了吧?或者是换成谁的角色歌吧?越前龙马都长高了五厘米,你怎么一点成长都没有啊?”
      我想那大概是高杉先生的原因吧。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喝成长快乐还是穿增高鞋垫,高杉先生的身高也一点都没增长。在他的影响下,身边人的心智没成长也是当然的。个人认为这都是在喝成长快乐的时候,高杉先生没有像广告里的人一样说:“又喝成长快乐了~!好开心啊~!”的缘故。
      “……有的人喝再多成长快乐也快乐不起来。”河上先生说。
      我觉得,有的人,好像中枪了。

      “喂,够了。”“土方先生”艰难的从破破烂烂的巡警车上爬下来:“别人的槽点都是姑娘们的萌点,这么不满的话就去把你那头蓝毛剃成莫西干。真是的,啰啰嗦嗦什么啊……”
      看到河上先生和我都用沉默面对他之后,“土方先生”后知后觉的举起自己双手——
      然后我又听到万事屋旦那熟悉的惊叫,不过这一次,他是用土方先生的身体尖叫的。
      已经彻底乱套了。
      和羽毛球鬼偶同用一个身体的我,用了万事屋旦那身体的土方,和用了土方身体的万事屋旦那。

      与此同时,铁桥上的轨道断裂开来,行驶在桥上的列车轰然断为两截。
      在看到那抹艰难悬挂在断裂处的身影时,我也看清了是谁正在握住那只伸出来的手。
      不对,那不算是看到的现实。
      那应该也是幻觉。因为我脚下踩着的仍然是夜露浓重的草叶,至于那座攸关生死的桥……
      既在时间线上的未来,又在空间线上的远方。
      在我面前,横阻在通往前方的道路上的,是曾经救过我,现在对我刀锋相向的人。
      到了现在,表明立场也好,剖白心迹也好,都是不需要的。手里的羽毛球拍就能说明一切。

      等等,至少给我把刀吧?!拿着这个羽毛球拍,你要我砍谁去啊?
      这玩意连切腹都做不到啊!远在地下的父亲,您在天有灵吗?您的女儿现在有想救的人啊,就算做不到找个神仙教母把巡查车变成波音747,也至少不要让格格巫把刀换成羽毛球拍啊!
      我可以说,关于这场比赛我有异议吗……
      或者把河上先生的剑与琴换成网球拍吧,那样的话我就和他打……

      “行了,别抱怨了。”土方壳子的万事屋旦那把我拎到一边:“我们那个年代啊,别说没有好球拍,就连球也只有绳子扎的草球,但是照样玩得很开心嘛。”
      您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去和河上先生玩草球……只要他愿意和您玩……
      “小姑娘就别在这种地方跑来跑去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交给男人们就好了。”旦那没有看我:“呃,那个,作为交换……我和土方能换回来吗……”
      有的时候,怕鬼的心能够战胜一切吧……

      之后的事情,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因为那一切都与我在来地球之前幻想的结局,相去甚远。
      那个时候,顺着一直以来相信的目光,我希望能够看到幕府如母亲与那个人所愿一般坍塌。
      但是光是看到那一片沾满血的玻璃碎片,我都觉得那样的结果不是我能够承受的。那辆列车上大概还有更多像深海盲鳗一样,被高杉先生与伊东先生设下的饵食所吸引的人。他们大概已经奄奄一息,或是还沉醉在饵食的迷人梦里——
      就像很久以前,我所做的一样。从火海中清醒,发现所谓的宁静不过是梦境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一滩血迹,手里只剩下一把短刀。那是几年前了?可是同样的戏码仍然在上演。
      伊东先生到死都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是他由衷的高兴,因为他打破了眼前的魔障,如高杉先生所说一般,他希望的,不过是理解自己的人罢了。

      清晨时分,一切都已经结束。伴随着旭日的殷红,伊东先生的佩刀安静的插在已故主人的身边。
      那名身着真选组队服,一直以来为此辛苦却也为此骄傲的男人转而将刀尖指向我。
      被鲜血与死亡环绕的,余下的真选组队士们,也很明白被伊东先生推荐的我,属于哪个阵营。
      “举起刀。选择留在江户的时候,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吧。”土方先生说。
      我却是个只看到最后那个美好梦想的乌托邦主义者,因为一直以来都相信着别人口中叙述的事实,所以……

      捡起的伊东先生的佩刀,发出不堪重负的清鸣。
      在下一秒,就被断为两半。
      刀是武器,却也是人心的体现。什么样的持刀者,就有什么样的刀。
      断刃插在地上,反射着黎明的青色。

      真选组动乱。又称文久三年的肃清事件,正式揭开帷幕到伊东鸭太郎与随从久坂丧命,仅仅经过了不到六个小时。
      然而却有激进攘夷派与真选组动乱等一百余人丧命,多人负伤。双方均受到重创,元气大伤。
      此后,至来年春天,除了遥远的京都派兵镇压了一起叛乱事件以外,攘夷派与保幕派均相安无事的度过了那个冬日。
      不过,那艘安静的停靠在港口,带着宇宙海盗春雨标示的船,是何时进港又是何时离开的,恐怕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能够问的,就是——

      那年冬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真选组篇,老实说,让我感觉很难继续往下写
    忙碌是一方面,但是卡文也是不争的事实
    看到妹子的留言,有“啊,虽然有很多人都不见了,但是这文还是有人在看”的感觉
    所以想怎么说也要尽力试一试
    我亲爱的小鸟们啊……回来吧……回来安慰一下我这个在大热天去学车结果发烧的家伙吧……
    趴,喜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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