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右肩紫蝶》阿塔兰特

41、盲鳗前编（伍）

　　盲鳗前编（伍）

　　下了画舫之后，我被那只鬼偶一路拖着往去武州的火车上跑。其路线就在“差几步到达火车站”与“飞速远离火车站”之前徘徊不定，一般清醒过来的时候我都会发现我就站在售票处前举着零钱，身后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桂先生和强烈建议桂先生买辆车的伊丽莎白。
　　最后一次发现自己站在火车站的时候，我去买了往京都去的车票。
　　回家吧。让我回家吧。
　　然而在即将踏入车厢的那一刻我想起，家里已经谁都不在了。

　　母亲下落不明，自从她狠下心让透野姐从攘夷势力面前把我带走以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
　　透野姐则是告诉我，我的母亲不是生母后，叫我在家等她回来，然后她失踪了。
　　少主，高杉先生已经变成了我越来越不懂的样子，越来越陌生。
　　桂先生则抱着手臂站在车站外面看着我，难得的正经。

　　他问，不是要回去吗，怎么没走。

　　怎么走？去哪里？之后呢？等着谁？
　　一时冲上心头的热潮褪去之后，我才想起，在京都，我大概已经成了通缉犯。悬赏的金额大概不高，毕竟我只是从地下城逃了出去而已，但是悬赏的时间应该还不久，通缉榜大概还是贴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
　　那时候从地下城离开的时候，我发誓，说我会沿着父亲的道路走下去。而且那时候我也明白，这条路上会有很多人死去，那些牺牲是必须的，而获得的，则无疑是值得的。何况高杉先生已经做得够好了，攘夷派那些流氓一样的圈钱抢劫轰炸，他基本都没有干过。唯一的例外就是红樱，但是那也是没做成……吧……
　　从结果来看，是这样没错。
　　但是就算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我也仍然不敢踏上去往武州的列车，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真选组面前，不敢对他们直面说我不后悔。

　　“鹤子，”桂先生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你是不是反派的鲁鲁修看得太多了。”
　　伊丽莎白咣当一声举起牌子：【而且还是饱受诟病的朱雀党】
　　“什么嘛，”我含混的反驳：“朱雀也是很萌的，你看十年后他就是麻婆了。”
　　“虽然很像，但是那完全是两个动画啊！”桂先生看上去十分纠结：“给朱雀二十年，他都长不成一个麻婆。”
　　【给多少年都没用，应该给一只野生的金皮卡】伊丽莎白咣当咣当的换着牌子：【基友比什么激素都管用】【你看桂先生平时那个样子，一遇到矮杉他就精神了】【对着一棵树发神经的次数也不少】【把树打扮得像只花蝴蝶，还拿人家练刀】【矮杉很可怜啊，最重要的是，很贵啊】
　　（注：有一种树名字叫做矮紫杉）
　　“别吐槽高杉先生啊，奥运口号‘更高更快更强’里，他只有第一个做不到……虽然说名字叫高杉吧。”我一边说，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不要反驳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英国女皇吗】伊丽莎白狠狠把牌子一摔。
　　我和桂先生一起看向它：“……你是吗？”

　　伊丽莎白是不是英国女皇，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太大不敬了，感觉就好像是在指着万事屋旦那的那条狗说“看！天皇！”一样。
　　我知道的，就是还有十分钟，下一班去往武州的火车就要离站了。
　　站在我身边的那只鬼偶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因为我不肯离开的缘故，它也被我束缚着，无法爬上列车去追真选组。我看着它迈着粗糙的小木腿，咔哒咔哒的往车门的方向跑去，可每次都仅差一点就只能停在那里，只能看着别人走进车厢。
　　就像是为了警告自己一样，我斩钉截铁的说，我是不会去的。
　　它无力的跌坐在那里，黑色的扣子眼睛因为一直在掉眼泪的缘故，看上去比那位夜兔妈妈的水晶眸子还要透亮。这只鬼偶身上穿着真选组的普通制服，胸口破了个洞，周围残破的碎布上还染着血迹。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明白它是怎么死的了。
　　一剑穿心。
　　这样干脆利落的手法，应当是河上先生吧。

　　是那名充满谜团的剑豪，自带BGM的刺客。
　　河上万斋。

　　火车开走了。夜晚的江户里还弥漫着城市特有的烟火味道，混合着冰冷的湿气充斥在肺部，像是在身体里灌注了沉重的水泥。桂先生的声音远远从后面传来，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回哪里去。

　　拎着鬼偶的领子大步向车站外跑去，鬼偶一边挥动着羽毛球拍一边在我手里挣扎，我吼过去问它还想不想去，它那双黑纽扣的眼睛抬起来木楞楞的看着我，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应该无法相信的是我才对吧。
　　“……只是还土方先生以前搭救过我的恩情而已。”
　　还完之后，就真的哪里都回不去了。
　　用手拍拍面颊让自己从害怕的情绪里清醒过来，我站在街道上搜寻着出租车。按理说这个时候的江户火车站应当很繁华才对，但是如今这里却荒凉得人迹罕至。从高处的车站口处能看到山坡下的江户城灯红酒绿人气熏腾，还是往常一般的夜景，我和鬼偶便都知道，这里应该已经被封锁了。
　　被伊东鸭太郎。为了杜绝土方先生营救近藤先生他们的可能性。
　　他还真是心细如发。这些优点在同伴变成敌人之后，就也随着变成了缺点。
　　鬼偶指了指旁边的树丛，我咬着牙摸着黑，从矮树丛里跑了下去。尖锐的树枝勾住和服长长的袖子，鬼偶跳起来用腰间的佩刀割断布料。它站在我肩上，小小的木手挥舞着牙签一样的刀，试图把带落的叶子迎面的树枝打到一边去。
　　……这样认真和固执的一面，还真是和真选组的副长土方先生像了个十成十。

　　从小路绕回江户内的我们发现，城内的道路几乎已经被真选组的人阻截。他们举着对讲机，每隔一定时间便报告城内动向，而在他们的对话中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尚未发现色狼。
　　我想那一定是别人吧。嗯，也不知道土方是色狼先生是否安全。
　　鬼偶说我们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混回真选组，反正他们都知道我是伊东那边的人。
　　谁知我一露面，他们就冲上来一边对着对讲机喊发现色狼的小跟班，一边追我。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我绝望的在穿着高跟鞋或是皮鞋的大人的腿中穿行。
　　“就是！身为真选组组员，他们实在是太差劲了！要是我的话，就直接先把人骗上去……”
　　“……你更差劲。”

　　我坚决要求换鬼偶。
　　换一只可以预知未来的，比方说伊藤诚那样的；或是换一只战斗力高的，比方说爹爹和夜兔妈妈那样的，都比这只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还不停在我耳边叨叨的大众脸要好。
　　要知道一旦变成鬼偶之后，可以通过面部特征认出鬼偶的原本身份的几率就不大了，因为鬼偶普遍都长一个模样：两只眼睛一张嘴，一个鼻子四条腿（？）。这时候身上的必备物品就成了身份象征，比方说土方先生，就算变成了鬼偶，他身上也还带着蛋黄酱。
　　但是这只大众脸的相似程度甚至在那之上，因为一旦扒了它的皮，就能发现它和谁都长得像。
　　尤其是片尾曲修罗里攘夷时代的高杉先生。要不是穿的衣服不一样，那侧脸，那眼睛，还有那头发……怎么看怎么和我身边这只鬼偶一样。
　　我想高杉先生一定是为了这个，才换了件花枝招展的浴衣，然后再把前襟一敞……

　　“别走神啊！”鬼偶冲我大喊。
　　“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追着我的那群人都和你长着一张脸啊？！生化危机吗？异形再袭吗？！王者归来吗？！是不是宇宙病毒侵入江户把大家都变成真选组大众脸了？嗯？啊？”
　　“那不是我的错啊！是罪歌土方！他用自己的力量把大家都变成了一张脸！但是他不过是有点像我而已，所以大家看上去都和我像也是当然的啊！”
　　“你是说土方是他们妈妈，你是他们祖母？你逗我？”
　　所以说罪歌这个梗不能轻易用。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土方先生要毁灭世界但是就在这时他面前出现一个清秀的少年对他说……”的剧场。
　　“要成为妈妈的孩子吗？”鬼偶突然直愣愣的看向我。
　　“你怎么也被砍到了啊！！！”

　　被罪歌砍到的人，就会变成罪歌的孩子。
　　我强烈要求用时光机倒流到几天前，冒着生命危险，我也要把村麻纱换回来。
　　现在满大街都是土方的孩子。可惜我不是银土党，不然我一定会十分满足。
　　这才是男男生子……不对，单性繁殖。
　　不过这么多娃，万事屋旦那怎么养得起啊。

　　“喂，”一把木刀从侧面飞来直直插在墙上，拦住了我的去路，掷刀的那个人问：“罪歌呢？”
　　把木刀从墙上拔下来的我一扭头，就看到了万事屋旦那：“妈妈没和您在一起吗，爸爸？话说爸爸您也可以去那个锻造屋里把刀换成鬼彻了，不喜欢的话，那里还有铁碎牙啊界王神剑啊魔王的小锤啊……”（OP，犬夜叉，龙珠，滑头鬼）
　　旦那揉了揉他那头杂乱的银色卷毛：“……换成村麻纱，让宅男和宅女相亲相爱算了。”
　　然后他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躲在车里的土方先生：“顺便把这个家伙变成OTAKU，省的碍眼。”
　　我觉得吧，就算他变成OTAKU，您也还是会觉得他碍眼。
　　从车上走下一位身穿真选组制服的清秀少年，对意欲毁灭世界的罪歌说：“土方先生您振作一下啊！银桑快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不妙啊！”
　　“想什么办法？”旦那的一双死鱼眼波澜不惊：“正主自己都不肯努力，我们做什么都没用。”

　　“等等，旦那。”我指着他们开着的巡逻车：“您问我罪歌，可是土方先生不就在车里吗？”
　　“车里？”旦那挖着鼻孔，往我衣领上抹去：“那里的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

　　“真正的妖刀不在他身上。”
　　“而他现在，也不过是个空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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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拎去学开车了，早晨要很早起，中午也要两点多才到家
因为说明年好像会更难的缘故，被逼着今年学了
小九好想舒舒服服的放个假啊，但是为毛我放假比平时还要忙（趴）
所以不要抛弃人家嘛（撒娇打滚）请喂~养~小~九~（卖萌）
话说现在码字，眼前晃动的感觉都是“驾驶人”“法律法规”“L档R档P档”这类的东西……被逼着练习感觉各种不好，模拟测试科目一考得忽高忽低，昨天模拟还94，今天就89了，我的脑子是不是也停在P档不肯动了……（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