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翼之恋》木之

13、第十三章

　　路西法真的留了下来。
　　我专心读书，他也在一边静静看书，偶尔会应我要求过来指导一下。
　　我念出《火系魔法精粹读本》第一页的内容时，他皱着眉打断我。我才知道这本书记录的魔法咒语级数是由高到低的，即是第一页的内容是火系魔法的一级魔法，最简单的魔法在最后一页。当我问起他的魔法水平，他不屑说他的水平已经达到究极大魔法级，《火系魔法精粹读本》里面的小规模魔法根本不够看。我不由起了较劲之心，虽然他说我的考试只需施展《火系魔法精粹读本》一书中间页数的魔法，我还是把一级的魔法咒语完整背下来。
　　比较麻烦的是厚到令人吐血的《神界典》，捧着它我根本不知道从何入手。而路西法的存在真的帮了我大忙。作为《神界典》的编者之一，他非常熟练地为我划重点，分析解题思路。
　　估计十天的学习时间，最得我心的是剑术的学习。
　　本来以为我只能依靠曾经的剑道知识，但路西法不知从哪里丢了把银色的剑给我，这具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伸手俐落地握住剑柄，熟练地向下一挥，地面立时被划出一道浅痕。
　　我一恼，提剑攻向路西法。
　　他似乎料准我的动作，看不见他拔剑，“噔”地一声，轻松地挡了袭击。之后连对百来招，都被他随手化解。
　　我像个局外人，任身体遵从从前主人残留地本能动，观察它的一招一式。
　　路西法的剑当胸一划，银色从我手中飞出。对于一个剑士而言，没有比失去手中之剑更大的耻辱。
　　路西法体内总有着挑衅我的因子。
　　我拣回它，冷静对路西法道：“再来！”
　　他没料到我毫不动气，眼里闪过一抹激赏，还有一丝，淡淡升起的战意！
　　我沉沉勾唇，这点战意，不够！
　　路西法，如果小看我，你会后悔！
　　我任着身体本能攻去，这次观察的，是他的每一招。
　　这次不出百招，他便卸了我的械。
　　“好！”我不吝于为他高超的剑术叫好，即使知道他或许出的力不到三成。
　　他扬眉，看着我重新拣起剑。
　　我执剑，摆出标准的剑道准备姿势，凝神。路西法眼里激起异彩，举剑。
　　他，完全没有轻视我！
　　“再来！”我喝，不再掩饰锐气透体而出！
　　这副身体是我的！即使曾经的本能，也必须顺从我的意志！
　　我蹬地飞起，直扑路西法。
　　“锵”一声，他格开我的侧刺，我腾空，第二剑快如闪电当头击下，路西法迅速变招挡开，但我的第三剑第四剑已然密密砍下，连续冲体，他被我压制在下面，一时只能被动抵挡我的攻击。
　　被我重重砍了十几剑，看得出路西法已经开始咬牙咧齿。
　　他身体微沉，更深地吃了一记，剑身放平，我感到一股庞大的冲力，身体在半空一旋，稳稳落地。
　　“如何？”我看着有点狼狈的他问。我的剑混合了剑道的优点和这副身体原来的剑术记忆，攻击更是针对他剑招灵活多变的特点。有他受了！
　　“再来！”他完全认真起来！蓝眸亮得像一颗钻石！
　　我眼里有了笑意。
　　不得不说，路西法在剑术上是个举一反三的天才！
　　他很快采取主动，第一剑砍得很重，我知道自己硬接必来不及变招，但又避不开，于是反手握住剑柄垂下，斜触他的剑身，身体借力飞起，形成倒挂的姿势，长长的红发发束拂过路西法的脸，像一种，挑衅！
　　他亦腾空，灵活地挥动剑，好家伙！一眼看出我的连击在对方不在地面的时候威力会受制！
　　我笑意更深了，近身迎击，发现他也在笑！
　　那是一种，找到对手的笑！
　　剑身相击的金属声清脆激越，我和路西法下手越来越来重，一个翻飞，两个身影错开！
　　我的唇角渗出血痕，他低头注视划开的前襟。
　　“米，你总有令我吃惊的本事……”他修长的指尖一拂衣襟，裂开的口子恢复原状。
　　“或者我生来就是要打击你的。”我开玩笑说，心口因伤有点闷痛，但非常痛快。
　　他哼：“凭你？”
　　几步挨近，扶住我微微倾倒的身体。
　　“我很厉害……假以时日，我会超越你的……”我以额碰碰他的额，“你对我出全力，就是我要的！”
　　他的头垂下，很压抑道：“我不要伤你……”
　　赏他一记爆栗，没怎么使力的：“我会受伤，是因为我不够强，与你无关。认清自己的实力，我才能不断进步……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我不会允许我是较弱的一个！”
　　我心里雪亮。以路西法的身份，即使仅仅是和我做朋友，也是充满阻力。天界的等级森严，风气腐败，一个四翼和一个六翼的来往本来就让他们想偏，更何况这个六翼是天界王者般的存在。成为大众偶像，会带给身边的人怎样的压力，我心里有数。现在或许能暂时偏安一隅，将来却是不可能。麻烦会源源不断。喜欢他的自然讨厌我，讨厌他的我就是强大的他的软肋弱点。
　　想来就头痛。不过，在这个天界，我放不开这个……朋友。
　　在圣池加持，他眼中的寂寞，我忘不了……
　　无措呀，越来越放不开……虽然这只天使有点迟钝。
　　“难道我会成为较弱的一个？”路西法不以为然。
　　“我讨厌有天使比我强……”我挑眉，“也不喜欢比我弱的。”
　　他意外：“怎么和我一样？”
　　所谓物以类聚，古人诚不欺我。
　　“那看看我们能不能持平，我绝对不会放水的。”我耸肩。
　　“你以为我会吗？”他也是极傲的。
　　我哼哼，把身体重量都给他：“扶我，晚饭时间到了。”
　　路西法没动，一瞬不瞬看着我：“喂，若不能持平，你会讨厌我吗？”
　　我翻白眼：“你认为你有可能输我，还是我有可能输你？”
　　“别忘了刚才你输了。”
　　我不悦地横他一眼，推开他自己进屋。靠不住的大孩子！
　　我一推他就捉回我，紧紧抱在怀里。
　　“都是你不好！若不是你出现，我怎会有害怕的事！”
　　“遇到令我害怕的事，我通常会毁了它……”我轻道。
　　他大大一震：“……臭米迦勒……”
　　“净会想些没有营养的事。”我向我可爱的小公寓迈步。哼哼，别以为身上有大件物我便动不了。
　　“回答我！”他勒勒勒勒……
　　我险些没有断气。无奈地回身亲亲他的脸颊：“可以了吗？”
　　回答我的是一个令我窒息的法式长吻。
　　我真的想问，路西法，你知道这种吻意味着什么吗？
　　但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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