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怪杰史》不静川

18、仙道的女朋友（上）

　　扫把头不见了。
　　樱木花道很头疼。
　　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流川枫那个混蛋！
　　彩子：哦呀哦呀，这是怎样复杂纠葛的关系啊……（吐槽飘走）
　　平日里在篮球馆里，流川和樱木花道的相处，其实是很和谐的。
　　一个在东头忙着和仙道打个你死我活，一个在西头精神抖擞用各种耍宝遮挡晴子望向流川的视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流川一腔热忱都扑在篮球以及挡路石仙道身上，才不会管到这边来！
　　但是仙道一消失，情况就不一样了。
　　和三井寿因为罚球线抬杠，扣了宫城好几个火锅最终被彩子看不下去，用假动作戏弄了福田一阵子，小狐狸晃啊晃来到樱木做基础训练的地方。
　　篮球拍得“砰砰”响。
　　“白痴。”
　　“……”
　　“笨死了。”
　　“……”
　　“差——”
　　“闭嘴！”
　　樱木花道终于忍无可忍，回头就吼一嗓子。
　　小狐狸眨眨眼，乌黑的瞳仁中一抹促狭的光芒一闪而逝。像是被猛然吓到般朝后仰仰身，然后回敬了个标准的眼刀过去：
　　“白痴，回家玩皮球去吧。”
　　“你——说——什——么？！”
　　樱木花道跳了起来撸袖子！
　　仙道这混蛋哪里去了？！赶快回来把这个自命不凡猥琐狡猾无所事事的家伙给老子带走！
　　篮球场瞬间变成了全武行。

　　“话说，仙道干什么去了？”
　　彩子站在体育场大门边，好笑地看一眼被赤木罚在角落里的两小屁孩，回头问喝水休息的花形：
　　“不要告诉我他是真的怕了流川所以逃了。”
　　“没，他说去机场接人。”
　　花形笑道：
　　“从大阪过来的。”
　　彩子若有所悟点点头，却突然被身后传来的一股大力撞得几乎要栽倒在地面！
　　“仙道学长的女朋友来了！！！！！！！！”
　　从她身后像风一样刮进来的是小个子彦一，他充满激情的大声宣告让偌大的篮球馆瞬间如死寂一般安静。
　　一秒后——
　　“彦一你想死吗仙道女朋友在哪快带我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彩子，她一把拎了彦一便冲出门去，将继续石化的篮球队员们一股脑丢在了身后。
　　“……”
　　“……”
　　“……从来不知道，彩子还有这么八卦的一面……宫城，那是彩子没错吧？”
　　藤真有些不可置信。往常那个爽朗正经如大姐头般的女子，原来还这样的——
　　他突然想起家中哪些喜欢打听他私人感情的邻居大妈们，然后激灵灵打个寒战。
　　“嗯，是啊，无论什么样的彩子我都喜欢。”
　　宫城笑眯眯，一脸傻傻幸福样。

　　仙道确实带了一个女孩子来学校，这事情从他到达学校大门时就开始四散传播了。满怀热情的湘南女孩子们在知道这一噩耗后几乎要哭碎了小心肝儿。两人就像大熊猫一样在众人的围观下一路逃进篮球馆。
　　快走进球馆时，仙道觉得有些异样——完全没有平日里充满活力的运动声和篮球拍打声传出来，这让他很奇怪。
　　身旁的女孩奇怪道：“怎么了？”
　　“啊没什么，去看看吧。”
　　仙道回过神，笑笑，率先走了过去。
　　篮球馆内的确很安静。
　　——因为大家都没有在训练嘛！
　　场馆角落里，率先冲出去偷窥了仙道一行的彩子和彦一，正捧着单反，兴高采烈地把偷拍的照片展示给众人看。一众小伙子将脑袋凑在一起，好奇地瞧着。
　　此刻相机正好传到了流川手中，他低头看一眼，再抬头看一眼，正好瞅到了走进来的两人。
　　“真人版。”
　　他丢下三个字。
　　众人随着他目光仔细一瞧，瞬间兴高采烈了起来，三井吹起了流氓哨。
　　“仙道，有你的啊！这么好看的女朋友，还藏着掖着啊！”
　　大家“呼啦啦”围了上去，瞬间将两人以水泄不通之势严丝合缝围在中间，仙道被这阵仗吓得不轻，下意识拉着身边女孩后退一步：
　　“喂喂，热情过头了啊众位。”
　　“咳咳，容我介绍一下，仙道雅，我如假包换的亲妹妹。”
　　仙道笑眯眯，一句话打破绯闻。然后将身边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的女孩子向前推了推。
　　女孩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
　　众人石化。
　　“来，小雅你好好看看，篮球队上男人很多款，你挑挑你喜欢哪一型？”
　　残忍地无视众人的石化，仙道开始忙“正事”。他拉拉仙道雅，笑道：
　　“时间紧张，你可要看好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女孩在此刻终于打破了规矩的淑女形象，她翻了翻白眼，秀丽的面孔满是一副不耐：
　　“哥你别转移话题，我来是要让你和凌子姐和好的，才不要什么男朋友！”
　　众人再次石化。

　　“凌子，应该是仙道的女朋友吧？”
　　食堂中，彩子好奇发问。在仙道雅说出那一句后，仙道几乎是变了脸色然后拉着妹妹开步走人，丢下满是迷惑的众人消失不见。这情景太诡异了，真是不能不让人好奇。
　　“……凌子，从没听他提过。”
　　花形摇摇头，表示同样不解。
　　“那他的宿舍有没有什么女孩子的照片什么的？”
　　彩子又追问了一句。
　　花形继续摇头。
　　“嗯？有这样谈恋爱的吗？我们是不是真的有些激动过头了？”
　　彩子咬着筷子，自言自语。
　　宫城埋头扒饭，口中叽叽咕咕：
　　“你今儿就是在激动过头啊，别瞎猜了说不定真有什么别的隐情。”
　　藤真抿嘴一笑：
　　“说的是，毕竟是他自己的私事，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了。”
　　彩子一副促狭的表情，看向藤真，诡异笑道：
　　“呐，像学长这样行事严密的人，会不会也瞒着大家有个女朋友呢？”
　　花形动作一滞。
　　藤真苦笑道：
　　“彩子，你又在胡说了。怎么会？”
　　“那学长——”
　　“行了行了。”
　　花形打断了彩子八卦的问题，道：
　　“彩子，你若再问，就该到BBS上的八卦版当版务了。”
　　“可我本来就是八卦版的老大啊。”
　　阿彩理直气壮，看着花形瞬间变得灰白的脸色，喜气洋洋道：
　　“版大Tracy，就是我啊！”
　　“真的吗？真的吗？阿彩，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宫城不满大叫道，引来食堂众人侧目。
　　“好了好了，赶快吃饭。”
　　藤真连忙圆场，正色道：
　　“还有一个月高校联赛就要开始了，你们这乱七八糟的心赶快收一收吧。”
　　“我们的心，收起来自然容易。可是作为王牌，仙道要怎么办呢？”
　　阿彩忍不住又插嘴：
　　“情之一字，最是难办。哪怕你是天才，聪明睿智高于常人很多，遇到情关，也不见得过得去。”

　　湘南大学校门斜对面的咖啡馆中，仙道罕见地垂着头，一言不发。仙道雅坐在哥哥对面，也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凌子姐姐要去美国，你还有两年毕业。她只是要一个厮守终生的承诺而已，又不是要你一定去美国，她可以为了你回来的！你想想，她即将一个人去那样陌生的国家，你是她最重要的依靠，你连一句‘我等你’都说不出来吗？！”
　　仙道略显疲惫地合上了眼，长长叹出一口气。
　　这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我们亏欠凌子家很多。凌子虽然不姓仙道，可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我会照顾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一辈子。可是小雅，这种感情不一定和婚姻对等。”
　　“我爱她，因为她和你一样，是我重要的亲人。”
　　仙道唇边没有云淡风轻的笑意，而是因为难得的郑重而紧紧抿起。
　　“你这是什么逻辑？！”
　　小雅睁大了眼，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爱她却把她当妹妹？！她爱你整整十年！更何况，你忘了井上伯伯对我们的帮助了吗？！哥，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如此忘恩负义的人！”
　　仙道在大厅众人投来的鄙夷视线中抱住脑袋，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这个可恨的妹妹，唯一的优点以及最大的缺点，就是嗓门大，并且没脑子！
　　“小雅，他们父女对我们的帮助，我会一辈子铭记在心，但我不可能娶凌子的。亲人和爱人，我分得很清楚。更何况，当凌子真正离开日本、走入一片更广阔的天地中去的时候，她也许就会发现，她爱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仙道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他放下了杯子，直直看着小雅，像下定什么决心般，继续道：
　　“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很清楚。哥哥我，是不可能喜欢女人的。”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震得仙道雅头脑发昏。她瞠大双眼直直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眼神变得惊惧并且游移不定。
　　“……我知道……可是，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像‘她’一样……”
　　“够了。”
　　仙道打断了妹妹的话：
　　“不用想起‘她’。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回去好好劝劝她吧。”
　　仙道雅微垂着头，眼泪却不可控制地大滴落下来。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从小到大，仙道于她而言，如兄如父，是她真正的天。那样完美的哥哥，支撑她哪怕在最黑暗和艰难的生活中也能挺过来。尽管从小失去父亲，并且在那样的母亲手中度过了极度糟糕的七个年头，但是仙道雅却仍然认为自己有个幸福的童年。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哥哥在。
　　原来饶是那样坚强的总是笑着的哥哥，心中也有那么深的伤口了吗？甚至于，让排斥“母亲”这个词语的行动，影响到他的终生幸福——
　　“哥哥……”
　　一只大手轻轻放在雅的头顶上，揉了揉。
　　“总之，就是这样。小雅，哥哥让你失望了。恐怕今生都没法给你找一个温柔可人的嫂子了，原谅我。”
　　“哥哥……”
　　仙道雅紧紧抓住了那只手，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