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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什么都愿意做 ...


  •   #海米#

      22

      我有气无力的趴在客厅的地毯上。
      不为什么,主要是这里离卫生间比较近。这样一栋大屋,再怎样百米冲刺,也赶不上“自然召唤”的速度。
      奄奄一息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
      这世界上有没有人是活活拉死的?
      倒还真的没听说过。

      我见过饿的快要死的人。
      千鹤子就是一个。
      她本是饱满得像花蕾一样的女孩。
      可那次看到她,整个人都脱了形,脸颊深深的凹陷,脖子上的青筋都弹在外面,一道一道的,看一眼都能让人做噩梦。
      她像个黑巫婆一样朝我扑过来,然而立刻就被人架住,没有碰到我一片衣角。

      她用嘶哑的声音说,给我吃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看到她疯狂的眼神,相信这时候,只要能得到一片面包,让她杀人都不在话下。
      饥饿才是人世间最恐怖的惩罚。

      23

      到现在我都记得千鹤子的声嘶力竭。
      “海米,我巴不得从未认识你!”
      我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对她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你选择了我下手的那刻,就注定了你今天的命运。

      我的语气像个女王,事实上我也的确是女王,至少,在那个地下世界里,我已经可以决断生死。

      只是,世事无常而已。

      记得那年上飞机,我高二,十七岁的女孩子,已然懂得什么叫人间沧桑。
      入闸的时候,我头也不回。

      当然也没什么可回的,根本就无人送行。
      我是一个被流放的人。
      很多次想起那些很久以前的清宫片,皇帝震怒,就把谁谁谁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巴塞罗那比宁古塔略强点儿。
      奴,还是要为的。

      24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总是那么奇特。
      因为一个人,改变一生的命运。

      我陡然发现,只要是认识我的人,他们的人生,都会变得很跌宕、很传奇。

      25

      此时此刻我所需要的,不过是一盒止泻药而已。
      快要昏厥前,我听见开门的声音。

      #陈阳#

      26

      我对家骏撒了一个谎。
      不带走乐颖,理由实在太简单,我就是对她没兴趣而已。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有多复杂。
      最直接的那个答案,永远最接近真相。

      我只想赶紧冲个澡,洗去满身酒气。

      客厅的灯开了一半,我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海米。
      来不及多想,连忙跑过去。

      之前我有预测这一夜的过法,家里、酒吧、某个女人的床上。
      统统都错。
      整个后半夜,我陪着海米在医院吊盐水。

      27.

      她整个人蜷缩在躺椅里,我坐在她旁边,看着一缕长发垂在扶手下轻轻摇晃。

      扎针的护士似乎是新手,连试了三次,总算找到静脉在哪里。
      我看着那针头扎进她纤细的手臂,平平的推进去,停在血管的深处。

      我说,想不到你还挺坚强!
      从头到尾一声不吭,换了我,恐怕也要大骂护士了。

      她说,其实不怎么疼。

      你怎么能乱吃东西,那牛奶是过期的。
      我饿。
      饿也不能吃过期食品。
      我不能饿。
      饿了会怎样?
      会咬人。
      怎么咬?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把手伸过来。

      我把手横在她唇边,看着她张口。
      她的牙齿细碎雪白。
      她咬我的时候,眼睛居然还是闭着的。
      仿佛那真是一块红烧熊掌。

      这样。
      她示范完毕,又缩了回去。
      我看见那排弯月似的咬痕,微微怔忡。

      你爱想南吗?

      28.

      嗯。

      人,或多或少都会恋旧,想南是我的初吻、初夜、初恋。
      那么多年,想忘记也不可能,她已经变成我的心结。

      海米笑了起来。
      我知道她笑什么,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不敢相信刚才就那样点头承认。
      爱是一个很严重的词。

      为什么分手?她问。
      说来话长。我答。
      其实我自己也找不到原因。

      我问,想南过的怎么样?
      她答,还不错,一边游学一边赚钱,什么也没有耽误。

      赚钱?
      她在校门旁边开了家中国饭店,主打是上海炒面和三丝春卷,酸辣汤尤其出彩。

      我都听傻了。
      男人喜欢自欺欺人的以为女人离开自己就不能活,都是误会。
      这世上有一种女人,到哪里都可以活出一片天。
      比如顾想南。
      我承认,我失落,我不能免俗。

      你怎么了?海米问我。
      我看见她眼里的神采,心想她一定是个异常敏锐的女孩子。

      我收拾自己的情绪,转变话题。
      你和想南是同学?

      #海米#

      29.

      我和想南当然不是同学。

      第一次见到想南,是在大学门口。
      那天我抱了一大摞书,有个男生故意骑着自行车从我面前经过。
      最老套的搭讪。
      然而他分寸没掌握好,笼头一偏,竟然撞在我身上。
      书掉了一地。
      然后,那男生就被一个高个儿穿热裤的中国女孩给揪住了。
      顾想南。
      致谢后就各自分别,我没有认识新朋友的愿望,尽管大家是同胞。

      巴塞罗那许许多多的中国人,我哪里认识的过来?

      谁知我和她还真的是有缘。
      如果我不是心血来潮去了次郊外的庄园,恐怕想南这会儿都不知在哪个角落受苦受难。
      当时,想南还未从昏睡中醒来。
      我对胡安说,放了她。

      胡安从第一眼看到我起就爱上我,我是她的中国娃娃,我说放人就放人。

      千鹤子却不忿,问,凭什么?
      我理都不理她。

      30.

      这样想来,千鹤子恨我,也是很有道理的。
      我原本只是她的猎物,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谁让胡安爱我?

      不过,得罪女人始终是麻烦,千鹤子继承了日本人特有的韧性,不屈不挠,恨我到底。

      把钱给我!
      她用刀抵住我的腰眼。

      我也是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人儿啊!

      我对陈阳笑笑:我今年21。

      #陈阳#

      海米年轻的出乎我的意料。
      21.
      让人心颤的年龄。

      21岁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大学三年级,篮球,电动游戏,女人。

      想南和我都喝醉了,
      偷偷摸摸的溜进我的寝室,两个人挤在一张三尺宽的上铺,铁架子床被折腾的嘎吱嘎吱响,我们俩听不见。
      我们俩开心的不得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想南坐在我的床上,然后,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那两个可怜的室友,叫得比她还惨。

      我问海米,你大学读完了?
      她摇头,没有。
      那怎么突然回来?
      有人追杀我。

      我不想再问下去,这种小女孩,连瞎话都懒得好好编。

      三岁一条代沟,我和海米之间,相差二又三分之一。
      天知道她怎么会成为想南的朋友!
      又被想南这样郑重其事的托付给我。

      我皱眉,她却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

      她还是自顾自的笑,抿着嘴,细细碎碎的。
      很妩媚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我突然有点愤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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