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叶》陌上熏

6、Chapter 5

　　Chapter 5 公主，不哭

　　晚上十点，郑胜浩房间。
　　正在电脑上玩游戏的他，哆啦安翎梦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喂？”
　　“臭混蛋吗？”
　　“哦，是你啊，死八婆。”
　　是凌佳佳。
　　“臭混蛋，天晴她现在是不是在你那边？”
　　“啊？没有啊，死八婆！”
　　“不会吧？！那……怎么办……怎么办……呜……”
　　“……等等，”听到凌佳佳略带泣音的焦急声音，郑胜浩赶紧坐直身，凝眉道，“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天晴她……天晴她还没回来啊……”
　　“没回来？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怎么跟你说……呜……那么晚了她一个人上哪去了……人生地不熟的……”
　　“你先别急！……安翎那找过了吗？”
　　“我去他打工的地方看过……只看到安翎，没看到天晴啊……”
　　“你有没问问他？”
　　“那个死人谁要问他啊？！他附近没有天晴的话，就是天晴没有去找他……他对天晴漠不关心的，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呜呜……都是我不好……”
　　“好了好了！”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哭屁！你们女生遇事就知道哭！……别哭了。”
　　“呜——那我急啊！想哭还不让人哭了？！呜哇——”
　　“喂喂！”那个家伙现在是在大街上吧？丢不丢人啊！“你别哭啊哭得我烦死了！……再哭我盖了！”
　　“……”
　　那边一下子停了“魔音”，但还是听得到忍得很辛苦的一下一下的抽噎声。
　　“……她下午的时候不是追你去了么？怎么，你没看到她？”
　　“看到了……可是我……我说……呜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天晴对不起……”
　　怎么又哭起来？还哭得比之前更凶……郑胜浩无力。“喂喂，要道歉找到人再说！……她那时候不是在找那枚戒指……完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瞠目结舌。
　　戒指还在他这呢，她不会还在一直找吧？……如果是的话他就大罪了！
　　“啊！没错啊！天晴可能还在学校找着呢……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你现在在哪？”
　　“啊？”
　　“快说啊！”不耐烦地大吼。
　　“在安翎打工的便利店附近……”
　　“好，在那等着我别动，我十分钟之后到！”
　　盖了电话，匆匆地换上衣服，开着自己的摩托出了门。
　　一路飙到凌佳佳那儿时，停下车，单脚支地没从车上下来，头朝凌佳佳的方向扬了扬。“喂！上车！”
　　凌佳佳呆了一下，然后困惑上下打量着他，“……你是？”
　　“靠……”暗骂一句，取下头盔甩了甩头，“我啦！”
　　后退几步，嘴巴张成O型，“你，你会开摩托车？！”万分惊讶的语气。
　　“……你那什么表情啊？”怎么好像看到了大象会游泳一样？……真是让人不爽啊。算，非常时刻不跟她计较！“快上车啊！”
　　“喔。”应一声，然后往前走几步。就在跨上车的时候……“你……行不行啊？”
　　“妈的……”咬牙，“怕死就我开车，你跟在后面跑！”
　　白他一眼，跨上车，“生什么气啊！是人都会问一下吧！”
　　“哼哼，我的爱驹还是第一次让女生坐呢！便宜你了！还嫌三嫌四罗里八嗦的……”边说着边戴上头盔，然后才想到……“喂，我只有一个头盔啊……要不给你吧。”说着就又脱了下来，往后递给凌佳佳。
　　“不用啊……反正我坐后面，你开车啊！”
　　“哦……那你用我的背挡风，天很冷呢。”
　　呆了一会，半饷才轻轻应了句，“……好。”
　　“抓紧点！本帅哥的豆腐白送你还不快抢！”
　　“呸！就你还帅哥呢！”
　　……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脸却很热。
　　他刚洗完澡吧？身上好香，沐浴露的味道……他的衣服是什么质地的啊？贴在脸上很舒服，暖暖的……啊——我在干嘛？！天晴还没找到呢！我怎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拼命地提醒自己要清醒，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但还是，还是没办法控制乱跳的心脏。
　　我还真是混帐啊。
　　“喂！”他的声音透出头盔，和着风声传来。
　　“啊？”自己也配合着大声说话。
　　“你今天下午是不是为我哭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威力宛如五雷轰顶让凌佳佳惊得差点没从车上翻下去。
　　“……你、你乱说什么啊臭混蛋？！白痴才会为你哭咧！”呜，我怎么骂起自己来了……
　　“切！不会最好！果然是夏天晴乱说啊！我想也是，你有什么理由会为我哭啊……”
　　有什么理由？
　　有啊。
　　这个理由是——
　　“我喜欢你……”双臂收紧一些，她靠在他的背上闭上眼，缓缓地说。
　　我喜欢你。
　　声音很轻，很轻。
　　轻得被迎面来的风吹得四散了开去……
　　“啊？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没什么！好好开你的车吧臭混蛋！”
　　“死八婆！等下再教训你！”
　　天晴，我果然，还是不能像你这样勇敢。

　　到了学校，值班的门卫却死活不让他们进去。
　　“拜托了大爷！我有很重要的事！”凌佳佳双手合十地看着他，眼眶红红的，只差没掉眼泪了，“拜托！求您了……求您了……”
　　“不行！学校规定关了门以后任何人都不许出入！”
　　“大爷，你罔开一面吧！我们真的有要紧事！”郑胜浩也加入到恳求行列。
　　“不——行！”哼，小小年纪就开摩托，那么晚了还孤男寡女在一块……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苦求好久都不成功，凌佳佳牙一咬，就往旁边跑。
　　郑胜浩赶紧追上去把她拉住，“你干嘛？”
　　“爬墙啊！”
　　“那么黑不溜秋的你爬墙？不要命了？！”
　　“……不管了！”
　　“你……唉，过来，我有办法！”
　　硬拽着她，又回到门卫那。
　　“干嘛？说了不开就是不开！有本事你们去爬墙，我的电棍侯着呢！”
　　郑胜浩拨拨头发，慢悠悠的走向前，“大爷，知道朱校长的儿子是在这念吧？”
　　斜着眼打量他几眼，“是又怎么样？”
　　“您知道他叫什么么？”
　　“好像是郑……郑……”
　　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递到他的手上，“您好好看看，是这个名字么？”
　　拿起身份证，狐疑睇了一眼郑胜浩，然后打着手电筒看了起来……“啊呀，没错，就是叫郑胜浩！……哎呀，原来是小少爷啊！怎么那么晚了您还出来啊！您看这外面风那么大……”
　　态度转换之大之快让凌佳佳下巴一下子掉地上，老半天抬不起来。
　　相反郑胜浩可是淡定自如的紧。“好了好了。”他微笑着，完全带着贵家公子的风范，“我妈说她漏了一份重要的资料在办公室，让我去帮她取回来。您看……”
　　“哦哦，小少爷怎么不早说呢！我这就开门去，这就开门去！”
　　看着火烧屁股似地赶忙着去开门的门卫，郑胜浩回过头，朝凌佳佳嘴歪歪地得意一笑，“搞定！”
　　回过神的凌佳佳扁扁嘴，随即仰天长叹一声，“果然是用权利说话的腐败社会啊——”
　　“好了好了，这时候还发什么神经啊？”
　　“你……你说我发神经？我那么认真地抒发我对黑暗现实的不满……”
　　“快进去吧！还想不想找人了？！”
　　“噢！”
　　在学校里来回找了好几遍，却还是没见夏天晴的身影，天却开始下起了雨来。
　　脱下外套扔在凌佳佳头上，“穿上！”
　　“……你不冷？”
　　“靠。”没好气地横她一眼，“你当我没神经呢？当然冷啦，”
　　“那还给你！”急急地抓下头上的散发着热度的衣服，就想给他披上。
　　“不用！”他皱着眉推开她，“好歹是男生，不像你们女的，说病倒就病倒了！……快穿上啦！”
　　“……谢谢。”微红着脸慢慢地把衣服穿上……突然想到，天晴现在在哪呢？一定是，又冷又饿了吧？有没地方躲雨？还是，还趴在冰冷的地上，四处找着她的“幸福”呢？“呜……天晴，你到哪去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我……”
　　“好了好了！”皱皱英挺的眉，安慰式的胡乱揉揉她的头发，然后环视周围一圈，“看来她是不在这了……不行，得打个电话问问阿翎……”
　　掏出手机，给安翎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分钟，盖了之后，凌佳佳就急急地迎了上来。
　　“他怎么说？”
　　“他说他也不知道。不过他马上就找。”
　　她立马反应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谈一样，“……去找？他亲自？”
　　“是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我还急呢！”
　　安静一会……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不是冷糊涂了吧？”
　　“去！你才冷糊涂了！他确实是很着急啊……好象什么宝贝丢了一样……”真搞不懂他啊，明明平时对她不理不睬的。“喂，我说你啊，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我在这附近再找找。”
　　“不要！我也要找她！没找到她我怎么敢回家……”
　　她可能在外面吹着风淋着雨，自己却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这算什么？
　　“……随便你。那走吧！”
　　出了学校，慢慢开着车在附近的街道上找着。
　　看着他已经湿透了的上衣，感觉着他冷得不自觉打颤的身体，凌佳佳的眉越皱越深，不经大脑的话就脱口而出，“怎么不叫你家看门狗拿把伞啊？”
　　“开摩托撑伞？……哈，果然是你这种脑袋的人才能想得出的绝世好方法啊！”
　　狠狠地在他腰侧掐一记，“你说什么？！臭混蛋！”
　　“哎哟！死八婆！在乱动我等会翻车一车两命你别怨我！”
　　“哼！谁怕谁啊！……喂，原来朱校长是你妈啊！怎么没听你提过？”
　　“没什么好说的。”他很快地回答，声音漠然。
　　“哦……”低声应着，然后突然，她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喂，你有没有驾照的？”
　　“没啊。”多心安理得的语气啊。
　　“什么？！”
　　“吼屁啊？把警察吼来扣了我的车我就宰了你！”
　　“救命啊我要下车！”
　　“都坐那么久了要死早死了白痴！”

　　安翎接了电话后，便急急地脱下制服，要出去。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一旁的杨隐问着。
　　常偷偷的被人问他是不是脸面神经坏死的小子那么忧心焚焚的样子倒是一次见呢。
　　看来又是“公主”的事了。
　　“天晴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果然。“好，去吧，店里有我呢。”
　　“嗯。”感激地看他一眼，便跑了出去。
　　“哎，安翎那小子怎么……”
　　原本坐在柜台的老板立即起身要冲出去把他喝回来，却被杨隐拦下了。
　　“老板，”他安稳地微笑着，“让他去吧！反正现在人也不多了嘛。另外，他今晚的工资我双倍赔给您，行么？”

　　在寒风冷雨中找着人的郑胜浩和凌佳佳，很快，撞见了与他们同样目的的安翎。
　　“咦，阿翎！”郑胜浩看到安翎 ，马上把摩托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然后下车，“怎么样，有……呜！”
　　也没撑伞，脸色阴冷的安翎突然一拳挥向他！
　　“哇啊！”凌佳佳惊叫一声赶紧扶起毫无防备而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挥倒在地的郑胜浩，“你发什么神经啊？！”
　　安翎完全不理会她，修长的手径自伸到被打的倒霉蛋面前，“戒指在你那里吧？还来！”
　　“诶？！”凌佳佳也被惊到地猛地转头看郑胜浩。
　　“……啧，好好说嘛……用不用那么暴力啊真是的……”哎哟哟地低声痛呼着，从口袋里掏出四叶草戒指，“喏，接着……夏天晴的‘幸福’。”
　　他抛过来时伸出右手正想接住的安翎，听到后半句心突然一颤，就在快接触到四叶草之际，修长白皙的手无力地——低垂下来……
　　“啪哒。”——戒指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徒劳的弧，然后坠落在地，与冰冷的地面接触时发出孤凄的脆响。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耳边，只有滴答滴答的雨声。
　　安翎猛地弯下腰，一手捞起戒指，转身就走。
　　“喂！阿翎！我们……”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我知道她在哪。”
　　对身后的两个人丢下一句，然后截住一辆计程车，走了。
　　“呼……这小子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耸耸肩，习惯性地撇撇嘴，“喂，死八婆，我先送你回去吧……”
　　谁知凌佳佳甩手就是“啪”的一巴！
　　郑大少爷捂着脸看着她半天没回过神来。
　　哇的咧……今天是怎样？“郑胜浩欠揍的一天”吗？！
　　“你为什么要偷天晴的戒指？！那对她很重要你知不知道！”
　　“我偷……”瞪大着眼睛伸出食指反指着自己，“我偷她的戒指？！我偷她的东西搞屁啊！那是我捡的好不好？死三八，拜托你没搞清楚之前不要乱发飙！我……”化身喷火哥斯拉的可爱帅哥脸色突然一变，有点怔愣住，然后，缓缓地闭上嘴。
　　“你……干嘛？”
　　“我……我感觉有一道温热粘稠且伴有咸腥味的液体正缓缓流下我的鼻腔……是，错觉吧……哈、哈哈……”
　　“很抱歉，不是错觉……你……流鼻血了……”
　　“……”
　　“喂！臭混蛋！你不要这个时候晕菜啊！我可不会开摩托啊！喂……”

　　“呼——呼——”喘着粗气，安翎推开了面前的铁门。
　　自己家的铁门。
　　然后，进到庭院，往那棵榕树的方向走去。
　　公主，你果然，是躲在了这里啊。
　　夏天晴坐在秋千上，低着头，在雨中轻轻地悠晃着。
　　很安静，很安静。
　　安静得像是这世上最乖巧的娃娃。
　　安翎缓缓地走向她，然后在她面前蹲下。动作轻柔，像是生怕吓着了谁。
　　“天晴乖。下雨的时候，不可以躲在树下哦。”
　　听到他的声音，夏天晴慢慢，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然后，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开始有了焦距……
　　那么好听的声音，是谁呢？
　　好熟悉，好熟悉……
　　是了，是了，是他啊。
　　从小，她在树下躲雨的时候，他就会对她说这句话呢。
　　“翎……翎——”
　　猛地扑上前去抱住他，突然就这样无法自遏地放声大哭起来。
　　“翎……翎……呜……呜啊——呜哇啊啊……”
　　“……怎么了？说给翎听，好不好？”
　　“你给我的‘幸福’不见了……我一直找一直找……找到天黑得看不清路……可是还是找不到……呜……对不起……对不起……”
　　“呵。”温柔地轻笑着，可眸光却又是那么的哀伤。他轻柔地挣开夏天晴，然后，纤长白皙的右手拨了拨她被雨水淋得乱糟糟的刘海，“没有哦，天晴的幸福没有丢。你看，不是在你脖子上戴着吗？”
　　“咦？”夏天晴一下子就往脖子上摸去，便发现……“真的耶！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明明是不在的……呜……还好回来了……还好又回来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
　　看着她泪中带笑的样子，安翎也微笑起来。微扬的精致唇角，却有些许苦涩。
　　本来，已经不打算再把戒指给她了。
　　她的幸福，不应是由他给的。
　　他给不起。
　　可是，毕竟，对她的眼泪还是没办法啊……
　　“那，”站起身，轻执起她的一只手，“我送你回去吧……”
　　谁知，她却不动。
　　“翎。”她坐在秋千上，反扣住他的手腕。那双在黑暗中勇敢地直视着他的眼睛，灼灼生光。“翎，你是记得我的，对不对？”
　　安翎只是看着她，没有话。
　　“你其实一直没忘过天晴，对不对？”
　　开始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可还是什么都没说。
　　“天晴回来，你其实很高兴，对不对？”
　　开始听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叹一口，重新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然后伸出双臂，将她温柔地纳入怀中——
　　“真拿你没办法。喜欢在我面前哭的习惯，那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呢。”
　　低沉，又温柔的嗓音。
　　像是穿透了层层乌云，从天堂透泻下来的光亮。
　　听着，呆了一呆。然后，忍了又忍。可是还是没办法忍住……
　　泪水。
　　抱着他用力地恸哭着，像是要把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积累了太多太多的眼泪全部哭出来。
　　奇怪，为什么每次一见到他，泪腺就变得特别发达呢？
　　“翎……我好想你……好想你……一直一直都好想你……本来想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说这句话……可是你却说不认识我……”
　　“……对不起……”
　　“你现在终于记得天晴了……终于肯记得天晴了……太好了……太好了……呜……”
　　抱着她的双臂缓缓收紧，脸埋入她的颈项中深深地皱起了眉。
　　“我也……好想你……”
　　想了好久，好久。
　　想得很痛，很痛。

　　两个好姐妹很快就见面了。之后，便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安翎和郑胜浩想安慰又无从下手，干脆就随她们去了。
　　回到家后，洗过热腾腾的热水澡，两人便决定今晚要挤在一铺床睡。
　　因为互相想要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呢。
　　关了灯后，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闲扯声。
　　“哎，佳佳，我觉得那个猪头……哦对不起……那个郑胜浩其实不是喜欢我的啦。”
　　“……你又知道了……”
　　“没啊！他今晚上看到我死命粘着翎的样子却没有一点没有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如果真的喜欢我哪会这样啊。”
　　“可能是……他看一你回来太高兴，所以就忘了啊……”
　　“哇靠，生气也能忘？你也太扯了吧！哎，不过话说回来，他那部车倒是不错哦！”
　　“恩恩，我也觉得很帅耶！坐上去特别拉风的感觉！……不过今晚我没戴头盔，多少有点怕被抓啦。”
　　“干嘛不戴啊？啊！难道是想体验长发飘飘的翩然美感？”
　　“翩个屁啦！下雨又大风的，头发纠结得烂拖把似的。是那个笨蛋只有一个头盔啦。”
　　“耶？！他竟然不让你？他还是不是男生啊他？”
　　“没啊，他一开始有给我啊……不过，因为他开车嘛！所以我还是没要了。不过，他有跟我说……”
　　“说什么？”
　　“……没什么。”
　　“哎哟你就快说嘛！说一半不说一半很讨人厌呐！”
　　“……不要。反倒是你，看起似乎跟安翎进展不少哦——他去找你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啦？”
　　“恩！翎他终于承认他一直记得我了！他还跟我说，‘我也……好想你……’啊啊，害人家现在兴奋得睡不着啊——”
　　“耶——真的哦！那你们现在就算是HAPPY ENDING咯？”
　　“也没有啦……还没确立恋人关系啊……不过也差不多啦！嘿嘿……说起来佳佳你到底是喜欢郑胜浩什么啊？”
　　“……干嘛又扯到我身上？”
　　“哎哟说嘛——快点！”
　　“啊……突然觉得好困啊……我先睡了……”
　　“你少来！快讲！”
　　“他，他的脸长得还不错看啊……”
　　“……会吗？”
　　“拜托！除了安翎以外其他男生在你眼里根本没差好不好？！”
　　“嘿嘿，那也是哦……不过你只喜欢他的脸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喜欢翎？……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啦！你要是敢喜欢翎……我就……”
　　“开玩笑……谁敢喜欢安翎殿啊！又不是不想活了。那个臭混蛋他……其、其实我跟他小学也是同学啦……”
　　“哇哦你从小学就开始喜欢他了哦？”
　　“……你别打岔好不好？”
　　“好好你继续你继续……”
　　“他……其实有恐血症……有一次……”
　　“什么？！那大大咧咧的家伙有恐血症？看不出来耶！”
　　“……”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岔的……您老继续，继续……”
　　“那时候我在学校的操场学骑单车……然后不小心摔下来……摔得很重，左脚流了很多血，没办法走……然后呢，刚好在篮球场上打球的他就跑了过来……看到他过来我还满高兴的啊，因为我那时对他还满有好感的。不过，谁知道那家伙一看清我的状况之后既然立即扭头就跑！害我那个气啊……你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先听我说下去……然后，他竟然用手捂着眼睛，向我走过来……浑身抖到不行，脸也很苍白，看得出是很害怕着什么……来到我面前，我告诉他我不能动，他就让我用红领巾把他的眼睛绑住……再之后，他就把我背了起来……那样很好玩耶！我在他的背上指挥他向左，向右，往前走两步，前面是楼梯小心点……什么什么的。他把我送到校医室后脸白的比我还惨，解下红领巾后，看到满手都是我的血二话没说倒头就晕了过去，然后我才知道他有恐血症……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吧……”
　　“哦……很浪漫耶！想不到那家伙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恩……不过，可能那家伙已经不记得了吧……”
　　“……佳佳，我觉得其实每个女孩子都是公主呢。”
　　“少来。我可不相信公主王子的那一套……”
　　“什么啊！真是没有幻想力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孩！我们都是公主啊……等爱公主，追爱公主，守爱公主……真希望世上的公主都能找到把四叶草送给她们的王子，永远永远都不要让她们哭……”
　　“呼……”
　　“……喂！喂喂！你怎么可以睡觉！人家那么认真说话的时候你竟敢给我睡觉！快起来啦！喂，陪我啦！人家高兴得睡不着啊……”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