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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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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我的幸福呢?
星期一早晨,上学路上。
“啊……”双臂高举双拳轻握,凌佳佳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唉,真讨厌啊……那么快又到星期一了……”
“不会啊不会啊!上学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身旁的夏天晴跟她的相反的可是一脸的欢欣愉悦,轻盈的步伐像是在漫步云端。
“……切,不用问也知道你这家伙在想什么。”不就是可以见到安翎了么?
“嘿。”轻笑开来,被人猜中心思也完全没有要脸红的意思,“啊——人家好想好想小翎翎啊!好久不见惦记死我了!”
“……好久不见?”凌佳佳黑线,“你不是昨天才见着他了么?”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啊!昨天是远远地看了几眼,今天我就可以近距离地偷窥……哦不,观赏他了耶!他在第四组,我在第三组,他是最后一张桌,我也是最后一张桌,我们只隔着一条小小的过道啊啊——只要一扭头就可以看到他天使般的侧脸了!呜哇啊——光用想的都觉得好兴奋哪——”双手掐住身边人无辜的脖子,喜极忘形的拼命晃啊晃。
“你先……放开我……要……断气了……”
“哦哦!”一下子放开快被她掐得口吐白漠的凌佳佳,忽上忽下地甩着手上的手提式书包,蹦达着继续往前走,“嗯,翎今天是穿校服装吧?啊啊,他穿校服的样子也很勾引口水啊!果然人帅就是穿什么都好看!哎,越说越想赶快到学校呀——”
因为可以见到你,所以,原本无聊的事情,也变得无比地让人期待。
只因可以见到你。
翎,你让我知道,能有让自己那么喜欢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习惯性地又握上四叶草戒指,粉唇勾出一个甜美的弧……“啊,对了!”突然想到什么的夏天晴一下子定下脚步,转身看向还在身后的凌佳佳,目光别具深意。
凌佳佳忍不住就后退一步,“想、想干嘛?”怎么会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嘿嘿嘿……”阴笑着迎上前,“佳佳你是喜欢我们班上某个叫郑胜浩的吧?”
闻言……“胡胡胡胡说!”凌佳佳脸“轰”地就燃烧起来,一把推开她,“谁谁谁喜欢那个家伙了!”
“想——抵——赖?啊嘿嘿,记不记得我第一天来上学时问你我们班上有没帅哥你说什么了?”
“……什么?!”
“咳唔,”夏天晴正正脸色,“帅哥?你说郑胜浩吗?……啊,呸呸呸,那种臭混蛋算什么帅哥啊!”边说着还边模仿她的声音神态,偏偏还要是气死人的惟妙惟肖。
“……没有!你记错了!我才没说过这么蠢的话!”MD,这家伙的记性还真是好得让人想狂扁啊!
“我记错?……那么请问这位小姐,你脸那么红是为什么呀?”邪笑着,一脸三八三八的表情又巴过去,“呐呐,从实交代吧?”
沉默了一会儿。
凌佳佳咬咬唇,又放开。然后又咬咬唇,又放开……重复几遍之后,细如蚊蚋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放心啦放心啦!”豪气地拍拍她的肩膀,“我可是顶天立地的守密高手夏天晴啊!绝对没问题的!”
凌佳佳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就是因为是你这个家伙我才不能放心哪。
“嗯,佳佳,你很喜欢他吗?”
“也、也没很喜欢啦!……我不知道。”
“这样啊……为什么不表白?”
“……我跟你不一样。”不是所有人对待爱情都能像你那般勇敢,你对自己所爱的一切义无返顾,我佩服,却始终不能。
“喔……”夏天晴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你明白吗?”
“不明白啊。”
就知道!“那你喔什么喔啊!……算啦,那么复杂的事像你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是不会懂的啦!”用力在夏天晴的脸上一捏,“说起来,你才是那个该担心的人吧!”
“耶?”
“安翎对你的态度一直不好,不是么?”
“哦……这个啊……”面容缓缓地沉静下来,“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唉,”凌佳佳轻叹口气,“不要让自己爱得惨兮兮的啊!这个不行的话还有别的男生啊。你确定安翎就是你的Mr.right吗?不要因为一个童年的约定就把自己真正的幸福卖了呀!”
夏天晴微皱着眉,低头,没有说话。很久之后,才轻轻地开口:“佳佳,那个约定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在美国,发生过很多事……我,是一直一直想着翎给我的许诺才一路走过来的。可以说,没有翎,就没有今天的夏天晴。所以,佳佳,喜欢上翎以外的人,对我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是么……”
“嗯。……好啦好啦!不要一张大便脸嘛!放心吧,我啊,一定会幸福的啦!”
凌佳佳看着她。
她那自信满满的笑容,在清晨银白色的光线中,那么美。
终于来到课室了!
“哇啊,翎——”还在门口的夏天晴一眼看到位置上的安翎就低声叫了起来,原本清亮的大眼睛也很配合地变成两个红心状。
一直撑着脑袋看着门口方向发呆的安翎也看到了她们,立即冷凝着一张脸,转过头去。
“哇咧,那个死臭屁的家伙!”凌佳佳咬牙。
他一直就是这样,时常拽得让人想踹他一脚又怕被他踹,气得牙痒痒也只能干瞪着他无可奈何。
以前她对这个八成有自闭症的万年冰山男也没多大意见,顶多在夏天的时候羡慕一下坐他旁边的郑胜浩,冬天的时候再假惺惺地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可是现在对他那股非比寻常的酷劲还真是深恶痛绝啊!因为他“冻”的人可是她的好朋友夏天晴耶!
不过当然夏天晴本人可是半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只见她飞扑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对着安翎的后脑勺笑得灿烂,“翎,你今天也很帅哦!”
静默一会,然后冷哼一声,“不关你的事。”
“关啊关啊!这样人家就可以养眼一整天了耶!而且啊……”夏天晴开始东拉西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至于昨天,至于那些刻在树上的字,她有很多的东西想问,但却又无从开口。
很快,上课了。
夏天晴立起一本打开的书挡住老师的视线,在书后偷瞄着安翎的脸。
啊,好帅……嘶——(吸口水的声音)呀,那个坐他旁边的死猪头,小儿多动症啊?晃来晃去搞屁啊?!呜呜,为什么我和翎之间除了隔了一条过道之外还隔着一个猪头咧?
就在夏天晴悲哀着的时候,那个“猪头”也转头看向她,一脸有趣:“喂,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啊?老盯着我看。”
夏天晴嫌恶地白他一眼,“你谁啊?!谁看你啦!”碍眼的家伙,我巴不得把你那颗阻隔我向小翎翎传递爱的视线的猪头砍掉咧!
“我?!”一手指着自己,塞着耳塞听歌,没有控制好自己声量的人立即“响当当”地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记好了,本少爷大名郑胜浩!”
哇靠!夏天晴赶紧坐正身子,一脸正气凛然的表情,明摆着一副“我一直在认真上课,刚刚那个大声说话的白痴与我无关”的态度。
“郑、胜、浩!”教数学的殴吉桑往讲台一摔手上的教科书,气冲冲地就往他的位置走去,然后一把扯出他的耳塞,“拿出来,没收!”
郑胜浩无所谓地歪嘴笑了下,乖乖地掏出口袋里的MP4,“哎,做老师也挺不容易的啊!累死气活也拿那一点点工资。这部机就送你吧!不用还了。”一脸“看你的学生我多大方啊!”的拽样子。
呀,有点可惜啊,刚买没几天呢。
中年男气得口唇直抖,“你、你……下课给我到办公室来!”
“啊,不懂用是吧?好,没关系,下课就到办公室去教你。”郑胜浩此刻脸上那纯良的笑容看起来是多么的有礼貌啊!
而那位老师的表情则是难看得都让人担心会不会是被气得当场爆掉了血管。
“噗——”
就在众学生大气都不敢喘之际,竟有人不怕死地笑了出来!
循着声音看去,竟然是“扑克脸王子”的安翎安殿下!
“阿翎,你也太没良心了吧?”看他的东西被没收他就那么爽啊?
看着郑胜浩装出来的苦瓜脸,安翎就笑得更开心了。那千年难得一见的爽朗笑容成功地将班上的女生杀倒一片,也成功地让那位值得同情的可怜教师的脸更加地黑上一层楼。
呜哇啊--翎笑起来暴帅暴可爱的啊!第一次看到长大的他大笑的样子耶!不过,竟然是因为那个猪头笑的,真可惜啊……那个猪头好象是叫郑……郑胜浩?!
夏天晴一下子扭过头看凌佳佳。
凌佳佳完全没有注意她,担忧的目光放在郑胜浩身上。那个臭小子也太嚣张了吧?老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啊……会不会打他啊?
“佳佳。”夏天晴唤她。
“啊?”她这才知道夏天晴在看着她,“……喂,你摆那什么脸啊?”那个充满同情外加泪光闪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佳佳,”夏天晴一把握住她的双手,“就算你的眼光差了一点,人家也不会鄙视你的!”
“你、你……”凌佳佳红着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在乱说什么啊?!”一时恼羞成怒的她就这样“吼”了出来……
死般的寂静后……
“耶?老师还没被气死啊!怎么就开始默哀了咧?”眨巴着眼,夏天晴格外纯真无辜的声音打破沉默。
“咚!”——一声沉重的闷响,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哇啊,老师,你振作一点啊!”“快叫救护车!”……
这个热闹的上午,很快就乱七八糟地过去了。
放学之后。
“佳佳,你先回去吧!”“……你要去跟踪安翎?”“呀,不要说跟踪那么难听嘛!人家只是‘偷偷地’送翎回家啦!”“你这家伙……下雨了啊,带伞了没?”“带了!不用担心!”“哦,那我先走啦,早点回来吃饭!”“好!佳佳拜拜!”
十分钟后。
远远地跟在安翎身后的夏天晴,完全不在意路人目光地不时东躲西藏,有一种做密探的好玩感觉。
突然,撑着白色透明伞的安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边。
我躲!
夏天晴迅速往一旁的大树后缩去。
等几分钟后再偷偷地探出头时……耶,翎咧?!
东张西望着急急地向前跑了几步,在经过一个小巷时,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往巷口的一边一贴。
耶耶,找到翎了!……不过,他到这巷子来做什么啊?
夏天晴转下身,偷偷的往里面瞄着……
安翎蹲下身,把伞轻放在地上。伞下遮着的,是一只瑟瑟发抖着缩成一团的白色小狗狗。
“好可怜,很冷吧……”
夏天晴听见他说。
声音那么温柔,一如七年前的那个他。
让听着的她的心也跟着柔软一片。
“这个,吃吧。”把刚刚买来做午餐的餐盒打开,放到小狗面前,“抱歉啊,没什么好菜。”
微微地笑着,在一边看着小狗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此时的夏天晴多想到他身边去,去看看他此刻睫羽下的眸光。一定是像从前那样,闪烁着宛如星辉般的温暖光泽。
过了一会,安翎起身离开。
临走之际,那只小狗狗却扑过去,咬着他的裤脚,乌溜溜地充满了哀求神色的眼睛看着他。
安静了一会。安翎伏下身,竟是要把它拉开。
“不能带你走啊。住进我家你会饿死的,家里没人呢。”
——家里没人呢。
看到安翎就要出来了,夏天晴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赶快躲开。
然后,再出来,静静地目送着他在雨中挺拔冷傲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走进小巷,宛如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收起安翎留下的伞,把那只可怜的小狗狗轻柔地抱了起来。
“以后就由我来收养你吧!呐,要感谢刚刚那位大哥哥哦!”
佳佳,虽然老早就知道了,但现在,我又再一次确定。
那个人就是我的幸福,没有错。
下午,放学后。
夏天晴他们四个,因为严重违反课堂纪律,被留下来打扫课室。
“凌大姐,凌大妈,凌大爷——求你了!放我去打篮球嘛!我队友等着我呢……”一脸可怜兮兮郑大少爷掖下夹着一个篮球,双手合十地向凌佳佳求着情。
“不——行——”十分坚决地吐出两个字,凌佳佳手一叉,怒瞪他:“每次值日你都这样!害我老是要一个人干两个人的份!这次我决不心软!”
“啊……我都这样求你了……”
“求、求我我就要答应你啊!说不行就是不行!”
“切!”郑胜浩放下手一甩头,“你不答应……你不答应的话……”抱起球,后退一步,两步……然后——转身就跑!“我自己不会走啊!……哎哟,哪个混蛋敢绊我?!”
“哼哼哼!”靠在墙上双手环胸的夏大小姐无比优雅地收回脚,看向扑倒在地的他,“你想走吗?”
“是啊!”一个翻身坐起来,目光挑衅,一副“本大爷就是不干,你拿我怎么着吧!”的找抽样。
夏天晴不答话,拿过放在身旁的拖把,然后用力一捏——“喀喇喀喇”,拖把竹柄碎裂的声音。可爱地偏偏头,微笑,“你想死吗?”
郑胜浩张大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完、完全不想……”这什么女人啊?!
“很好。那么,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做了吧?”
“我、我这就擦窗户去……”
“乖哦。”
“嘿嘿,天晴,还是你厉害啊!”凌佳佳边看着郑胜浩扁着嘴,一脸郁卒地乖乖拿着抹布在玻璃窗上挥啊挥啊,边在心里偷笑着。
“也没什么。”拽拽地一甩头发,单手叉腰,“男生么……就是不能宠坏了。”
“啧啧,”目光鄙夷地上下瞄她一眼,“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么?”自己还不是快把安翎宠上天了?
“嘿嘿……”摸着头傻笑两声后……“咦,翎呢?”
“大概先走了吧……反正他的要做的都做完了。”
“啊?那么快?”
“能不快么?”凌佳佳丢给她一个“装什么傻啊”的眼神,“你只安排他扫阳台而已。”
“那,那翎翎他还要打工么……”
闻言郑胜浩立即抹布一扔跑出来,“不公平——那我咧那我咧?我还要打篮球啊!”
厌烦似的地撇撇嘴,夏天晴一把挥开在自己眼前乱晃的脑袋,“你们能比么?人家是工作,你是去玩!”
“什么?!你说我——玩?”“噔噔噔”地后退几步,他一脸受了天大侮辱般的受伤神情,“篮球是一种多么神圣的运动!我们每天在球场上认真地挥洒着我们的青春和热血,你竟然说是在……玩?!”
“劳动也能让你挥洒你过剩的青春和热血,小伙子,加油吧。”语气闲闲地拍拍他的肩。
“差别待遇——”愤怒地呐喊,“我要反对——我要抗议——”大哭着奔走,“我要去告诉老师你欺负我——”
快速上前,然后捉住他的手,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嘭!”——世界安静了……
夏天晴拍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这之前,给我好好完成你的劳动任务!”
凌佳佳傻眼。
“好厉害……”
“哈哈,还好啦!对付这些小少爷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先去倒垃圾啦——”
“哦,好。”
目送夏天晴的身影在楼梯的口消失,凌佳佳蹲下身,伸出食指戳了戳在地上躺平的人……
“……还活着么?”
静默三分钟。
伸手再戳戳,“……死掉了啊?”
“你才那么容易翘辫子咧!”蹦达着一下跳了起来,随即又抚上腰,“哎哟……腰都断掉了……那家伙真的是女生么……哎哟……”
“耶——看你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想不倒还挺耐摔的嘛。”
“你才细皮嫩肉呢!”习惯性地反驳一句,“哎,不对喔——”斜着眼看向她,目光促狭,“差点忘了你是个女的,那应该是——粗皮老肉才对!啊哈哈……哇啊!连你也打我?!”
“你——欠——揍!”气冲冲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喂,这样就生气啊?喂!……啧,竟然不理我。”见凌佳佳不回头,郑胜浩百般聊赖地搔搔头,然后……“咦?”余光瞥见一个地上一个闪着微光的物体,“这是什么?”
“呼——倒完了!”到学校的小型垃圾场倒完垃圾后,夏天晴提着垃圾筐往回走。“呀……翎先走了啊,本来还想告诉他小狗被我带回去了呢……啊!”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停了下来,“对了,说不定翎正在那儿找小狗呢!……嗯,去看看好了!”说完便把垃圾筐扔一边,跑出了校门口。
来到那条小巷时,刚好看到翎在里面,好象在找着什么东西。
“Lucky!”夏天晴高兴地欢呼起来,用力朝他挥手,“翎——”
听到她的声音,安翎迅速朝她的方向看去,然后皱眉。冷着脸,绕过她正想离开。
“翎!”当他经过身边时夏天晴赶忙捉住他的手臂,却被安翎象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似的用力挥开。
“别碰我!”
“对、对不起……”道着歉,一下子把手背身后,“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是在找那条小狗狗的话,它已经被我带回去养了,你不用担心……”紧张地说着,小心翼翼的语气。
闻言,安翎紧绷着的脸部线条放松了一点,让夏天晴也跟着在松了口气。但突然,他的目光又倏地冷冽起来,她的心又是一揪。
“你跟踪我?”
“我、我……”咬着唇,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低着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不要讨厌我……”
安翎看她,“……要我不讨厌你,可以。马上给我回美国去!”
“不要!”马上抬起头,激动地紧紧捉住他的手臂,“不要不要不要!只有这件事我决不答应!翎,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呢?你知道,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天晴什么都不在乎的呀……”
闻言,他的眼中转瞬间掠过一丝苦楚,快得让夏天晴来不及看见。
不在乎,真的……么?
狠狠地推开她,形状优美的唇冷冷地勾起一个讥诮的笑,“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不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讨厌你。仅此而已。”
说完便转身离开。似乎,毫不眷恋。
仅此,而已……“……不对!我才不相信!翎你骗人!你明明是记得我们的约定的!你明明记得的!”
停下脚步,静了一会儿。然后微扬起下巴,转过头,目光冰冷。
“要我说多少遍都可以。——在我以往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夏天晴这个人的存在。”
说完没再看她一眼,举步远走。
“为什么……”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覆着一层薄泪的眼中是深深的困惑。
为什么要说谎呢,翎?
伸手想再次从四叶草戒指中寻求安慰,但……“咦?!‘幸福’呢?”
“佳佳,佳佳……”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那么晚……”在课室等了很久的凌佳佳站起身正想抱怨几句,看到夏天晴的样子却忍不住一惊,赶紧迎上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佳佳,我把‘幸福’弄丢了……不知丢哪了……一直找不到……”夏天晴浑身不停地抖,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怎么办……怎么办……呜……”
“别哭,我们一起找找……”明白那枚戒指对她而言有着非比寻常的特殊意义,凌佳佳也跟着焦急起来,“记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吗?”
“刚放学的时候还在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你刚刚有去哪吗?”
“我出学校外面去了……可是我走过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啊……找不到……”
“那应该丢学校里了。我们一起找找!”
“嗯……”
凌佳佳弯下身,正想开始找,却看见夏天晴的两个膝盖都磨损了。“天晴,你的脚……”
刚想问,却,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夏天晴趴下身,膝盖着地,一寸一寸地找着。
她刚刚……是这样一路找过来的么?
弄清楚这一点,凌佳佳简直不知说她什么好。
这家伙,怎么总让人为她心疼呢……
于是,紧跟着,凌佳佳也趴下身,开始找。
很快,她们就把课室前前后后地找了个遍,但还是没发现戒指的踪影。
“我去失物招领处看看吧!”
“好……”
夏天晴也跟着下楼,在校园内今天到过的地方找着。
打完篮球的郑胜浩,刚好看到趴在田径场内的草坪找着戒指的她。
一脸有趣地跑过去,在她旁边蹲下,“喂,在玩什么?扮演小狗的游戏吗?”
看到他,一下子坐起身,双手抓住他的衣领,“你有没看到我的幸福?有没有?”
“……啊?”
“啊,不是……你有没有看到一枚四叶草的戒指……水晶的,有一条银链穿着……呀,可能掉的时候已经没有银链了……总、总之……”
听着她语无伦次的描述,郑胜浩一下子就想起了刚捡到现在放在书包里的那枚戒指。
原来是她的啊……嘿嘿,看你刚刚那么嚣张,就让你再急一下好了!
“没有耶!地方都找过了么?啊对了,”他一副想起重要线索的表情拍拍夏天晴,“你刚刚不是去倒垃圾了吗?会不会丢在垃圾场里了啊?”
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也没想真让她到垃圾场去找。然而,他低估了那枚戒指对她的重要性。
夏天晴一下子站起身,拔腿就跑。
对了,去过的地方只剩那里没找过而已!
“喂——你去哪里啊?”郑胜浩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下,“不会真的跑去垃圾堆里找吧……喂,你等一下!”
等郑胜浩也跟着来到学校的垃圾场时,就看到了夏天晴已经在那里翻垃圾了。
要不是因为认识她,他一定会认为那是一个疯子。
白皙的双手在肮脏的垃圾堆里翻着,眼中的泪大颗大颗的下坠,口中不停不停地喃喃着,“我的幸福呢……我的幸福呢……”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一个最狼狈的人了。
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唯一能看的脸也哭得一塌糊涂。
他应该走得远远的,他应该装做不认识这个超丢脸的人,他应该……
但当他回过神时,他却已经冲过去,将她紧紧、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要找了,不要再找了……让我来给你幸福吧!”
夏天晴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可以说是告白的言词吓到后,便用力地挣扎起来,“你在说什么屁话啊?你……佳佳?!”
他们不远处,站着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凌佳佳。
原本怔愣着凌佳佳在对上夏天晴惊惶的目光后,有些难堪地别开眼,“我……我来是想告诉你,失物招领处关门了,明天再去问问吧……那现在……我先走了,拜拜。”
“不要……不是的……佳佳!”夏天晴哭喊着,马上想起身去追。
郑胜浩却一下子扣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佳佳她哭了……佳佳哭了……你放开我!”
“……哭了?为什么?”郑胜浩很是惊讶。
“为什么……”他不说还好,一说到夏天晴的怒火立即倏地窜了起来,红着眼挥手便是一拳,“还不是你这个祸害!你去死吧——”
吼完便丢下他追凌佳佳去了。
“佳佳——佳佳——”
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追上她,凌佳佳却,不肯回过头看她。
“佳佳……不要这样子……”站在她身后,夏天晴的声音哀哀戚戚。
我们是朋友啊,不是吗?所以,拜托你,不要背对着我哭啊……——佳佳,这句话,是你对我说过的呀!
而现在,她对她说的却是——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一下子颓倒在地,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双目逐渐失去神彩……
佳佳,连你也要丢下我了吗……
……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所谓的幸福,在这世上,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