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4零言碎语》宁兰

8、孝悌

　　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庶妃章佳氏辞世，被追封为敏妃。九月，诚郡王胤祉因在敏妃丧百日中剃头，降贝勒。
　　塞外归来的四贝勒面色阴郁，只对福晋扔下一句“我累了，先带人下去吧”便径直进了书房。众人面面相觑刚要散开，却见有人通报，十三爷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十三爷到府上什么时候用通报？散了吧散了吧，爷们的事情女人家别管。翠儿，让厨房晚些再备饭。”那拉氏拧着帕子离开，她大概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四哥，你开开门，我只说一句，行吗？”胤祥笔直的站在书房门口，周围一丝风都没有，他却感觉冷到骨子里。自打他在康熙面前直陈胤祉之过，胤禛就再没和他说一句话。四哥，我原以为你会懂我的感受，为什么……
　　胤禛拿着本书想平复心情，然而头脑仿佛无形中设了道墙，生生把那些文字隔绝出去。眼见门外的身影有些晃动，方想起这小子今天好像滴水未进，若是再罚他站上个把时辰，恐怕……等回过神来，手指已经触及门闩。
　　“四哥，我……”
　　“我不想听，你长大了，四哥不能也不需要管你……”
　　“四哥！”胤禛的话好似一把尖刀插在胤祥心头，刚要辩驳，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祥弟，祥弟……”
　　胤祥勉强睁开眼睛，正对上胤禛如释重负的目光，“先喝点粥吧。”
　　温而不烫的小米粥，丝丝香甜，胤祥无意识地张口，一碗将尽方觉有些不对，“四哥，我自己来。”
　　“你多大，在四哥这儿也是小孩子。张嘴。”
　　房门重新关好，胤禛坐回床边，拉起胤祥的手，无意识地抚着，半晌方道，“刚才是四哥太急了，四哥跟你道歉。”
　　“四哥……”胤祥含着泪去搂胤禛的腰，胤禛换了个姿势把胤祥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四哥，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欠妥，四哥要打要骂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可四哥，这么冷着我，还说不管我，我，我心里难受……”说到最后，不禁一阵啜泣。
　　“好了，不哭了，四哥气头上的话你也信。”胤禛轻轻拍着胤祥的后背，“我虽然没在场，可也听说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也有你的道理，可是……”
　　“可是我以后怎么和三哥相处，汗阿玛冷静下来之后会不会觉得我太有心计，别的兄弟们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对吗，四哥？”
　　“我承认，当时我是气昏了头，才跪求汗阿玛重罚三哥。不过后来我仔细想过了，就算我当时深思熟虑过了，只是言辞不会那么激烈，这不悌的罪过还是要担。其一，若我对三哥违孝无动于衷，便也是不孝，为悌舍孝，恐怕传出去更令人不齿；其二，我并非一开始就要至三哥于不复之地，是他不知悔改，汗阿玛已然动怒，我只是顺水推舟；其三，我的话都是一时冲动而发自肺腑，汗阿玛就算要罚，也会念在我失怙无助的份上从轻处置，断不会落下城府过深的把柄。”
　　胤禛沉默，忽然道，“那时候要是我在就好了。”
　　“四哥，我最庆幸你当时不在场，如果你也为我辩白，咱们就都把三哥得罪了，而且汗阿玛还会疑心我们结党，有弊无利啊。”胤祥的眸子里满是真诚，“四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护着我，生怕我受一丁点伤，四哥的好胤祥永生难忘，可胤祥也不想让四哥受伤。妃母已经不在了，十三妹和十五妹她们也不能常见，我只剩你了……”
　　额头相抵，脸颊摩擦，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血肉融作一处。“胤祥，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
　　“嗯。”
　　无誓无违，同力同心。

作者有话说

　　好吧，又是一个老生常谈的桥段，多半情况下胤祥都会因为这件事挨打挨骂，感觉有点过，毕竟这件事是胤祉太过分，孝悌之道他一个也没遵守，而且当时许多皇子（包括四哥）都在，要胤祥怎么忍？四哥自己还“喜怒不定”的，有怎么有资格指责胤祥？他所后悔遗憾的就是没能帮到胤祥，然而个人感觉这种事情别人只能帮倒忙，所以就当做四哥是后来知道的吧~鄙视某个丧礼抽风的人，你那一肚子圣贤书都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