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ESPR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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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门的间隔。
门外是被黄昏的夕阳所渲染的木质地板，门内却是被血海侵染的地狱。
“妈……妈……”
青木薄到现在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如既往的回到家，却看不到应该在家的妈妈和姐姐，一间一间的房间挨着打开，当她最后推开大书房的大门时，终于看到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名为青木若叶的女人。
可是，妈妈却和平时的妈妈不一样。
大书房也和自己的记忆中不一样。
青木薄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要说是哪里不一样的话……
红色，对，平时的家和妈妈，没有这么多的红色。
啪嗒——
热乎乎的液体落在脸上，难以形容的感触令青木薄浑身发颤，她惊觉冰寒的刀刃已经逼近了自己的眼前，身体的本能促使她更加用力的反抗，想要把这把通红的凶器推离自己。
然后，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更加用力的将它压下来。
“妈妈……为什么……？”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颤的厉害，一大堆的疑问搅得青木薄脑袋一阵阵作痛。
为什么房间是红的？为什么妈妈是红的？为什么刀是红的？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会拿着刀挥向自己？
为什么呢？
（因为，她想要杀你。）
脑子里忽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青木薄一大跳，她反抗着青木若叶的手上一松劲，红色的刀子立即就砍下来，虽然紧急之下总算是歪头避开了致命伤，却还是闪避不及的被切到了耳朵。青木薄在尖锐的疼痛下缩起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反应神经让她马上翻身从青木若叶身下的空隙爬了出来。
（要逃走，不逃走的话……）
不逃走的话，会怎么样？
没跑出几步，青木薄脚下一绊，直直扑倒下去。
毫无防备地摔倒让青木薄一时间没能喘过气，胸口的疼痛使得她剧烈咳嗽起来。但身体本能却不断提醒她现在绝对不能停下动作，她手脚并用着想要爬起来，才支起上半身，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脚尖——那里躺着的是绊倒了她的罪魁祸首。
可是，青木薄只看见了一个圆球。
她的脚下意识动了动，被踢到了的圆球在地板上滚了半圈。
青木薄这才意识到那并不是什么球。
上面有着漂亮的粉色头发，因为恐惧而张开的眼与口到现在都没有闭合，漂亮的脸蛋被痛苦扭曲了——那分明就是属于她姐姐青木青的头！
青木薄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再也忍受不住的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没关系的，薄，没有什么事需要感到害怕。”青木若叶晃悠着脚步，举起手里的刀，“等一下，你就能和姐姐一样了。”
和姐姐一样……是指什么？
光是听到青木若叶的声音，脑袋里就变得一片空白，巨大的噪音在耳朵里嗡嗡直响，青木薄焦距不稳地晃动着视线扫过青木若叶看不清表情的脸，又看向青木青完全扭曲的脸。
（死……）
脑中的想象，更多鲜红的颜色随着那个字一同涌出。
青木若叶手中的银光已经迎头砍下，青木薄几乎可以看见自己充满惊恐的双眼被映射在光滑的金属侧面，她无力地张开嘴，本能在灵魂深处拼命嘶吼。
（自己会被杀死……！）
——……！！
整个呼吸道就像是很久都没有接触到氧气那般，干涩的疼痛。
青木薄一个翻身猛地从床板上坐起来，太过逼真的梦境将恐惧深深植入了她的身体，让它无助地轻颤，有些不受控制的手没能很好的抹去脸上密布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又滴落在盖着她双腿的被单上，留下一片水渍。
但也仅此而已。
再逼真，那也只是梦——清晰的理智一遍遍的这么告诉着青木薄，梦里发生的事是过去的记忆，已经过去了，不可能再回来——无论是人还是那把刀，都只能永远留在梦里了。
青木薄的口中泄出了长长的叹息，在呼吸稍稍平稳一些下来后，她开始打量起四周。
她所处一间陌生的房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虽然房间里没有任何灯光，室内暗到看不清墙面和地板的颜色，但她还是能从房间的规模以及布置上，确认这里并不是T157收监区域。只是她身上的黑白条纹囚服以及脖子上的金属项圈还是时刻提醒着她仍旧只是矫正机构里的一个囚犯的现实。
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个问题即使努力思考了，青木薄也得不出一个答案。
虽说刚刚才做了噩梦，青木薄的记忆以及精神都不可思议的平静，她还能清楚的回忆起在虚拟程序创造出来的古代竞技场内，自己被榎本理莎带着杀意的火焰逼迫着不得不到处逃跑，还记得在比赛前才刚刚相遇的古里炎真。
可是对于那场比赛的结局，青木薄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了。
她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出榎本理莎哭着求饶的脸，耳边回旋着属于那个人的声音。
（……古里、炎真。）
[“怎么了？”]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青木薄一惊，她立即查看四周，可是昏暗的房间里根本不存在除了她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更不要提那个红头发少年的身影了。青木薄不禁要怀疑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不是自己的幻听，毕竟那个声音与其说是【听】到，更像是直接回响在她的脑袋里。
[“并不是你的错觉。”]声音说道，[“不过也不用再找我了，我并不在这里……我是亡灵，是已经死掉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和还活着的你共存在一个空间里。”]
（已经……死掉……？）
青木薄觉得自己的指尖凉透了。
思考能力被忽然侵入的寒意冻结，白茫茫的大脑里，模糊的记忆忽然复苏。
【竞赛结束，胜者，榎本理莎。】
还有，榎本理莎带着张狂笑意的说明——
【“我们死了的话，mate是会死的哦——在现实世界里，真真正正的死掉。”】
“古里炎真君……”
啊啊，连她的声音都开始忍不住颤抖了。
[“嗯？怎么了？”]
“是因为……我输了比赛的缘故吗？”
是自己害死他了吗？
[“……并不是这样的。”]在青木薄脑中的想象进一步扩大之前，古里炎真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它，[“抱歉，是我没有说清楚。在和你相遇之前，我就已经因为在游戏中生命值归0后死亡了。然后在你进入里世界的时候，通过随机抽取成为你的mate……也就是说，我是因为死过一次，才能和你相遇的。”]
在遇见的时候，古里炎真就已经是【亡灵】了。
青木薄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就算她知道竞技场只是由数据构造的虚拟世界，那个站在逆光中注视着自己的身影是那么的真实，那个拉住了自己并阻止自己再次犯下错误的手掌是那么的有力……
可是他说，他已经死了。
（并不是我害死的。）
脑子里冒出了并不妥当的想法，青木薄在一瞬的安心后吓了一跳，立即又觉得有些羞耻。
[“感到安心也没关系，不需要把我的事当作你的负担。”]
“……为什么会知道……”她只是放在心里想一想的念头，好像全部被洞悉了一样。
[“要说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死】了，身体处于假死状态，现在只是通过数据处理，将我的精神连接到你的精神上，也就是存在于你的脑内……虽然这么说你会觉得不舒服，但你的思考我都看得到。”]
古里炎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但并不是对于他自身的现状，而是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向青木薄解释清楚情况的烦恼。青木薄倒是没有注意到他那微妙的情绪表现，刚才那一番解释的信息量太大，在听到古里炎真说他能看得到自己的思考时，青木薄就忍不住想，是不是就连自己的梦他也全部都……
（不行。）青木薄用力摇了摇头，阻断自己的思考。（不能去思考，会被他知道。）
[“……总之，我也说不太清楚。”]他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青木薄刚才在想的事情，继续说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我推荐你去找一个人，他一定能告诉你想知道的。”]
“去找……？去哪里找？什么人？”
说实在的，青木薄实在有些茫然。这间屋子里显然只有她一个人，算上呆在她脑袋里的古里炎真勉强算是两个，他却说要她去找别人……难不成是叫她从房间出去外面找吧？
[“……我的意思，确实是说去房间的外面找人。”]
“可是……”
[“这里和上面的收监区域不一样，【里世界】是内部完全开放的……我想，等你从房间出去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不过在出去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已经完全跟不上古里炎真的说话进度，青木薄觉得自己的脑子在短时间里接收了太多的信息，有点缓不过来，但也托这个的福，她成功的把竞技场还有噩梦的事都抛之脑后。
“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衣服。”]古里炎真的话让青木薄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件黑白条纹的囚犯服，接着，他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继续回响，[“先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ESPR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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