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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师门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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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若茵用脚踢了踢龙阳,见他双腿蹬了几下,才抬眼看向前方的商陆。爬在地上的龙阳也仰起头来,朝着声音方向望去。
“私闯峨眉禁地,你们可知后果会怎样?”商陆凛色看向三人,尤其是他之前才警告过的瑜瑶,自己的话被她当做了耳旁风,很是生气。
“私闯峨眉禁地,不是本门者依情况而定,情况严重者可当场就地正法,本门弟子则交予掌门,逐出峨眉,不得再入。”若茵站在他对面摇头晃脑地背出了峨眉派的门规,她语气中毫无半点悔过之意,只当是陈辞滥调,消遣一番。
弄清状况的龙阳,解开了最后一个绳扣,撑起身来拍了拍衣上的泥土,脸上也毫无惧色,推到了若茵身旁,一副要与商陆对峙的架势。只有还跪在地上的瑜瑶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平日里跟着这两位天地不怕的主儿混惯了,也忘了还有门规这一回事儿。她见着商陆脸色青黑,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慌乱,不知是该进该退。直到被龙阳提着衣领拉到了后方,才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商陆与若茵、龙阳二人大眼瞪着小眼,都不肯让步,也无下一步动作。他早料想到这些个招收的弟子,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能力最好的若茵与龙阳。反倒是瑜瑶的出现让他有点吃惊,本以为她胆小怕事,谁料也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
瑜瑶夹在双方之间,急得站立不安,想着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对面的站着的,毕竟是峨眉派大弟子,早早认错,态度好点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念及此,她尬尴地走到商陆面前,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半天,见着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大师兄虽平日里不苟言笑,不过人还是不错的,不至于真的要逐他们出师门吧。
胸中的怒气渐渐平复,商陆内心哭笑不得,自从遇到了这几个不安分的师弟师妹们,自己的忍耐限度也无下限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瑜瑶刻意讨好的笑脸,又看了看对面二人不屈服的神色,摆了摆手道:“你三人为何来此地?”
瑜瑶见他怒气已消,转过身去劝了好半天若茵,她这才放下了防卫的架势解释起来,“之前那红衣女子很是嚣张,只听得峨眉出过些法力高强的妖怪弟子,一时好奇所以来看看”。
“原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我得向掌门汇报,你三人先回去等候,一切还需由掌门定夺。”商陆说罢带着三人回到了弟子房,房内的丁香睡得正香。
翌日,商陆叫来了所有弟子,当众宣布了掌门的意思,众人议论纷纷,有些庆幸晚了一步,不然现在接受处罚的就是自己。其他人则幸灾乐祸,弟子中最有能力外加一传奇人物终于被惩罚,嚣张不了多久了。
“咳咳——”松音清了清嗓子,众弟子们才安静下来,听着大师兄数落人前的三位“罪魁祸首”。
“柳若茵、柳龙阳、江瑜瑶三人私闯禁地,念起初犯,后果不重,现罚其负责本门一切杂事任务三个月,谨以此警告众弟子,若有再犯者,立即逐出师门!
明媚阳光,莺飞草长,三个人儿把帚扬。
峨眉派的杂事本是由本派弟子轮流承担的,包括送信、打扫、担水……一切琐事。眼下受罚的三人,将重活累活全权交给了龙阳负责,其余二人则负责弟子房的清理。这是若茵极力“强”来的,瑜瑶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定是想一窥各弟子们的八卦事,反正落得清闲,便欣然前往。
这日,她跟着若茵偷偷潜入了一房内,刚一进门,顿时香气缭绕。异于一般的胭脂粉气,倒是淡雅清新,让人心醉。她立在门口大口地呼吸着,竟越吸越上瘾,仿佛置身于空谷,有兰香四溢。
“喂——”若茵小声呼唤,很捏了一把瑜瑶,她才从梦中惊醒,“你傻了?”
瑜瑶茫然地摇了摇头,显然还不清楚状况,神游了一般,很是奇怪。若茵扒拉着她的眼睛瞅了半天,边看边摇头,俨然一副老学究之态,叹气连连。她推开若茵的手,嗔怪了她一句。
“你未闻到么?这味道真甜!”她不禁感叹道,这地方定是某位师姐的闺房,这师姐也定是个超凡脱俗,仙骨卓绝的人。屋内陈设极简,窗明几净,实在是无法不让你浮想联翩。
“肯定有古怪!”若茵在一旁翻着床褥,下了一个定论,“你知道这是谁的房间么?”她凑到瑜瑶身边神秘地问道。突然,放在褥下的手顿了顿,从中抽出一封信笺,上面并无字迹。她将它塞进衣内,环视了一眼屋内,拉着瑜瑶又蹑手蹑脚地退出身来,轻轻合上门。
二人一路逛奔,进了房,见龙阳已经回来了。若茵故作神秘地拉拢三人,从胸前掏出藏起的信封,举在眼前晃了晃。
“什么东西?”龙阳似并不感兴趣,这一段时间以来,他这位姐姐整日带回些“宝贝”,什么不值钱的首饰啊,松音的无聊日记啊,苏木的插满银针的小人儿啊……虽阅毕都还了回去,但这种事做多了总有露馅的风险,有朝一日他也得跟着遭殃。看着一旁满脸期待的瑜瑶,他叹了口气,一个若茵再加上一个“鱼妖”,他的人生算是圆满了。
若茵把信拆开来,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寥寥数语,根本无法判定这写信者是何人,或他二人之间是何关系,甚至连内容是什么也不清不楚。三人只见纸中间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事已知,望小心行事。
那张纸被摊在桌上,三人面面相觑,无署名,也无任何线索,可怎么读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你们可知这封信是从谁的房里搜出来的?”若茵将茶杯拿了起来,往信上小心地斟水,瑜瑶见状大惊,欲上前阻止,却被龙阳按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纸逐渐透明,“行走江湖多年,这点障眼法怎能迷惑得了我!”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往已湿透的纸上倒了些不明的粉末。那纸顿时喷出了缕缕白烟,只见一层焦黄色从四角向内蔓延,随后是一层灰色,又由灰变黑。她用手指轻轻触碰了纸面,忽然浓烟肆起,那信便在三人面前支离破碎,化成了黑色的粉末。
若茵大怒,往那碎末上就是重重一掌,“骗人的江湖道士,说什么灵丹妙药,掳走了我那么多银两,我要找他算账!”她说着气冲冲地转身,往门口大步跑去。
龙阳与瑜瑶赶紧上前拦住,劝了好半天才又拉了回来。
“我看这不过是张正常的信,你那玄乎的东西当然起不了半点作用。”龙阳将桌上的粉末拢了拢,放在一丝绢上包了起来递给若茵,让她留好。
“我还要这东西有什么用?你二人可知这信是谁的?”若茵像受了刺激一般,推开了丝绢,紧攥着桌角摇晃不止。龙阳与瑜瑶相望摇了摇头,这信带着些淡淡的香气,应该是某位峨眉女弟子的,且这信上的内容看来另有玄机,丢信的主儿不会自讨没趣暴露自己,就算发现不见了只得默默认了。
“大师兄?!”二人顺着她的提示异口同声,瑜瑶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飘香四溢的房间会是商陆的,从“仙女”一下变成了“仙男”,难道他也有那方面的癖好?难怪他一直以来都对龙阳赞赏有加,想到这里,她看向了一旁的龙阳。
他听闻之后微微一怔,低下头去暗自思忖着,似若有所悟。
自从那件事后,若茵学了乖,再也不偷入弟子房了。而当事者商陆像没发现丢信一般,行事如常,也并未单独“审讯”三人,辛苦中略带着些惊险的师门惩罚终于平静落幕。
瑜瑶看着眼前的人,终于明白了何为秋后算账,一脸严肃的商陆正瞪着她,沉默不语。这位大师兄似只喜找她的茬儿,“犯罪”的三人却只有她一人被问责。
“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
商陆突然目露凶光,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不惊之态。他步步逼近瑜瑶,握剑的右手紧攥成团,剑身与腰间的玉佩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瑜瑶听见他的脚步声,不知如何是好,想起了龙阳的一番论断,稍稍安心,大不了用信上的内容相威胁。
对面之人越来越近,走到她身前,举起剑鞘抵在她颈上。她见他这般生气,料到那信的内容定有猫腻,便大胆地推开了他拿剑的手。
“大师兄你放心,那信不小心被‘毁尸灭迹’了,如果你要的话……”她从腰间掏出那条丝绢塞进商陆的手中,又退到门边,做好随时溜出去的准备,“都在你手里了”。
商陆摊开丝绢,只见着手心一团黑黢黢的粉末,心里哭笑不得,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把那些粉末又包好,放进了袖内。此时的瑜瑶已一点点地蹭到了门口,一伸脚就能出去,只等着对方开口了。他见状挥了挥手,瑜瑶赶紧带门溜走了。
只听得木门“嘎吱——”一响,再看向屋内,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留得淡淡的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