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鱼儿跃龙门》夢入江南

5、峨眉收徒

　　“她是吾唯一的女儿……”魔君的声音在厅内久久回响，也在瑜瑶的脑中久久不散。那女子望了她一眼，径直走到魔君身边，与他耳语了几句，一挥袖化作一股黑烟不见了踪影。

　　方才僵在原地的瑜瑶又看到这一场面，猛然间惊醒过来，张着血盆大口瞪向魔君，坐上的魔君见有人盯着他，收敛了笑脸，朝着厅内一摆手，只见那百来个儿子“嗖——”地一下都化作一股黑烟离开了。

　　“我看你对渊儿用情至深，也罢，你且放心，我定会把他捉来与你成婚的。”魔君面带笑意对瑜瑶语重心长地说道，可还没等她开口答应，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要说这魔君办事可谓雷厉风行，待她再睁开双眼时，已躺在了柳府的床上，身旁围着一圈人，还有一白胡子老头儿替她把脉，柳老爷满面愁容，平时人前傲气的龙阳此刻也没了架势，耷拉着脑袋。

　　瑜瑶努力回想着两次昏迷间发生的事情，成婚的事她已当做儿戏抛在了脑后，唯独娘是鲛人之事让她来了兴致，浮想连连，人说这鲛人可是稀有物种，不论男女个个貌美，眼能吐珠，鳞能延寿，医治百病。自己从被人嘲讽的“鱼妖”真个儿地成了鱼中佼佼，好不欢喜。

　　“您看，她这是……”柳老爷终于开了口，他见着床上的瑜瑶目光呆滞，时而又疯疯癫癫地傻笑，紧锁眉头。

　　白胡子老头儿放下了把脉的手，捋了捋胡须道：“不过受了惊，休养一下便好，没得大碍。”说着便收拾了桌上的药箱，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我早说过，那食人的怪物尽挑些貌美的金枝玉叶，一小小的‘鱼妖’合不上它的胃口。”一旁的龙阳听到老头儿说没事，立马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揶揄起瑜瑶来。她见这话中有话，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就知跑腿的活捞不得好处，原来他还想加害于自己。

　　想到这里，瑜瑶挤出了几滴泪水，幽怨地看向众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她心里确实受了委屈，突然被人劫走逼婚，结婚当日新郎官逃婚，给了个敷衍的回答又被打昏送了回来。而自己好歹也是半个鲛人，却被当成“鱼妖”嘲笑多年，又想起了远在洛城的爹，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按说她不过柳府一做事的家丁，又是潜逃之身，本不应受到这般照顾，但事出有因，关及人命，加之柳老爷菩萨心肠，竟被她打动，硬是让龙阳留下来照料她以谢罪。端着药碗的龙阳面无表情，死盯着她，大有把她撕扯之后吞下肚的架势。

　　“我说龙阳你也别这般不情愿啊，你有错在先，且这是爹的意思。”一旁的二小姐柳若茵旁敲侧击，让龙阳的脸色越加难看，瑜瑶则十分享受，不顾他刺来的道道目光。

　　“我看不如你就带着瑜瑶一起去吧，峨眉派的招徒初试，也算是将功补过，省得你整日一副臭脸。”若茵边说边朝瑜瑶递眼色，这位二小姐平日里喜捉弄龙阳，暗中帮了她不少，这会子二人心灵相通，又使者惯常的小伎俩。

　　听到若茵这么说，在屋内闷了几天的瑜瑶不住地点头，生怕龙阳没瞅见，也不顾喝药的事了，迅速穿好外衣，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他面前大喊着“我去”！吓得他手一抖撂了药碗，洒落一地的药水中映出他早已扭曲的脸。

　　瑜瑶似受到了魔君行事的影响，第二天一大早便拉着柳龙阳、柳若茵二人直奔初试地点。只见一块不大的空地之上人头攒动，弯弯曲曲地排了几百米的长队，听口音，还有些异族之人前来，盛况十足。

　　她踮起脚来向前望去，眼看着队伍缓缓向前移动，又不时地停滞不前，前方像是有几个审查之人。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面随风飘扬的旗帜，上面写着两个黑色大字“峨眉”。她在心里纳闷，之前只听说过这峨眉派是个专收凡人修仙问道的门派，很是神秘，百来年都无人知其所在，如今竟破天荒的招收起徒弟来，难道也是门庭惨淡，想要旺旺人气？

　　在烈日之下暴晒了个把钟头，好不容易一行三人来到了队伍前面，瑜瑶心生悔意，只想匆匆了事，回府睡她的大觉。忽然被站在前方的若茵拉了一把，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

　　只见一身体壮实的男子在三个身着白衣的青年面前撒泼，抡着双臂就要扑向前方，嘴里还大嚷着“你们是骗子，不可能的！”而那三位白衣男子，想必就是峨眉派的入室弟子了，个个仙骨飘逸，面对着眼前人的威胁连眼也不眨一下。眼看抡着的拳头就要砸向一白衣男子的脸，也不知他使得什么法术，竟不见了人影，打他的人则扑了个空撞向那旗杆子，瘫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多是惊愕的表情，前后的若茵与龙阳也来了兴趣，小声地议论起来，瑜瑶见状有些胆怯，不过听到他二人的话又放宽了心。

　　“据说那人便是峨眉派的大弟子，年纪轻轻的便修为极高，很得掌门的信任。”她见若茵用余光撇着那白衣男子，神秘地笑道，也不知她打哪儿得来的消息。

　　“那是他活该，向大弟子挑衅，没得缘分就不要修仙了，强求不来的东西。”龙阳则冷眼看着昏倒在地的男子，毫无可怜之意，瑜瑶在心里打了个哆嗦，想起了之前跑腿的事儿，他这人生性就这般冷淡，若是以后有了危险，定是被他一脚蹬开了。

　　思考的当儿，三人已经来到了队伍最前列，年纪最轻的白衣男子定睛看着若茵，有个两三秒的时间，吐出个“留”字，若茵便被另一白衣男子引到了空地旁的院子之内。瑜瑶心生疑惑，这峨眉派招收徒弟怎么这般简单，只用看个几秒便知人分量。

　　她看向眼前的白衣男子，身上并无异常，面相也不错，白白嫩嫩的，便情不自禁地咧嘴露出了两个门牙。那男子见她做怪相，皱了一下眉头，目光移向后面之人，艰难地吐出了个“留”字，他看人看的正无聊之际，被一对儿锃亮的门牙晃了眼，如梦初醒，惊得一身冷汗。

　　跟着另一位峨眉弟子进了院中，瑜瑶默数了下，院内还留有几十来人，随后又进来了十来位，小小的院子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嘎吱——”一声，身后的院门被合上，她眼前一阵晕眩，许久之后周围的景物才重新明晰起来。

　　“都出来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见院内空了不少，便跟着人群走出了院子。

　　刚出院门，就听到身旁的若茵发出了啧啧的称奇之声，而龙阳也是张眼看向前方，她抬头望去，一棵望不见顶的大树立在百米之外，树干大得出奇，与方才院落的直径相当，树干之上，层出不穷地支出许多枝叶，像是云梯一般一直延伸到云雾之中，茂密之处能容得下一座小屋。

　　众人见此番情景，皆拍手称奇，不少驻足观望，有些则迫不及待地直奔树干而去，恨不得马上援着它上天。瑜瑶忽然一个机灵，不顾身旁的二人，跟着众人拔腿向那大树跑去，跑着跑着觉出了不对劲，只见前方的人像被什么东西弹回来一样，都匍匐在地，正心惊之时被那峨眉派大弟子一把抓回。

　　“被结界弹回者不得闹事，请回到院中。”瑜瑶回头望去，摔倒在地的众人愤愤不平想要继续，可看着峨眉弟子向他们走去都按兵不动，待听到其中一人喊着“凭什么让我们回去！”后，埋怨之声才此起披伏。

　　此时，手抓瑜瑶的峨眉派大弟子开口道：“若谁还想继续，一试便知。”他抓着她衣服的手这才缓缓松开，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众人听罢，第二次向大树奔去，结果却是同样的，只得悻悻地转身回到院内。瑜瑶见状心有余悸，愣在原地不敢向前，直到被若茵拉起左臂才回过神来，朝她投去了担忧的目光。

　　“我看‘鱼妖’定会被弹回，还不如早早地打道回府，免得折了颜面。”一旁的龙阳添油加醋，话中满是挑衅，气得她把顾虑抛在了脑后，拉着若茵的手往前直冲，龙阳则窃笑着紧随其后。
　　三人向那大树走去，竟没遇着半点阻碍，便轻松地摸到了树干。与其他树木并无不同，可这树生长得也好过头了，莫不是土里有些什么古怪，想到这里瑜瑶蹲下身去摸索着土地。

　　“此树名唤建木，有通天之用，能者可援之入天界。”她抬头见着方才抓她的峨眉派大弟子负手而立，正低头看着她，身旁的两名弟子眼露笑意，嘴角微微扬起。

　　众人不明所以，都想着能过结界者便是过了初试，皆气定神闲地盘坐在树下乘凉，好不自在，而瑜瑶则撅着身子挖这建木的树角，像极了掏蚂蚁的小娃娃，见大家都望着她，才尬尴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初试现在开始！能爬上五百米者即通过！”

　　方才悠闲的众人听到这话，皆面面相觑，瑜瑶扶着身后的树干头晕目眩，爬树？她这辈子也没做过。

作者有话说

　　爬树也是个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