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鱼儿跃龙门》夢入江南

13、师徒三人

　　“快叫师姐！”瑜瑶瞪着圆眼看向那道黑影，原来是一位妙龄少女，与之前的红衣女子倒是有几分相像。

　　“师姐也是妖怪？”寒水将她交给了片苓便不见了，留下二人在洞内。瑜瑶想起了之前师父收徒的要求，眼前的师姐看上去娇艳异常，人们都说妖怪幻成的人形倾国倾城，能蛊惑人心……咦，不对啊，自己不也是半个妖怪么？看来这半个和全个儿的差了不少。

　　片苓见她一个人闷在那里，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心里好笑，用手推了推她，“我本是江河中的一条金鲤，吸天地之精华而修炼成人形，后来遇到了师父”。

　　瑜瑶一手摸着冰凉的石头，一边看着山洞内的惨状，“师姐也住这样的山洞里？”

　　“当然是水里了，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就勉为其难随你吧！”她看着片苓做出为难的表情，想起了寒水的水缸，手心有些湿凉，看来师父刚才不是耍她的，那么这山洞兴许是这里的“上等房”了。她连连叹气，让一旁的片苓又好笑了半天。

　　“我决定了！”瑜瑶忽然大拍石床，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甚至不顾手臂上隐隐传来的痛感，片苓也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拖出了山洞，一路朝着山下跑去。

　　“我的好师妹，你这是往哪儿去啊？”前方的瑜瑶气喘吁吁，终于放慢了速度，小憩一番。

　　“那个破山洞，我买点东西拾掇一下。”正值午时，她只觉着身上像裹了一层看不见的布，十分闷热，偶尔吹来的凉风适时地驱散了脸颊上的红晕。片苓却像没事儿人一般，呼吸如常面不改色，用手扑扇着左右的飞虫。

　　“你早说嘛，我来带你！”片苓神秘一笑，一把攥过她的手。

　　还没来得及询问，瑜瑶右手一紧，整个身子向前倾去，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响，眼中只能看见前方的一抹明黄，余光能瞟到的地方尽是黑乎乎的一团。头有点晕，胸口有点闷，她觉着一股恶心感从腔内涌上，就差没一口喷出了。

　　“到了！怎么样......快吧！”片苓松了手，转过身去，看见了已瘫软到地上的瑜瑶，面朝上张着口，还摇头晃脑的，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看来是走的太快了，她还不适应。小心地挪到她身后，费力地扶起她的上半身，用手捋着后背。

　　还晕乎乎的瑜瑶，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努力地压下了胸口的那股恶心感。眼前的景物在一阵旋转之后又重新站定，觉着后背有酥麻之感，不好意思地爬起身来，尴尬地笑了笑。亏得自己是个妖怪，想到以后的生活，心里唏嘘了许久。

　　瑜瑶与片苓坐在小茶馆里清点着几个钟头的成果，这么多东西花光了积攒下来的银子，摸一下都心疼半天。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也不知这镇子的具体方位。

　　“师父是不是喜欢养鱼？”片苓正逗弄着笼中的小鸟，听到她这么一问疑惑地看了过来。

　　“你和我……”周围都是闲聊的人，瑜瑶支吾地吐不出“鱼妖”二字。

　　片苓见她眼睛不停地挤弄，脸部的肌肉僵硬地抽搐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着她的手，故作沉思了半天，认真地答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得问问他。”二人相视而笑，茶馆里的人只见着两个女子对望着傻笑，想是哪家的小丫鬟玩儿得忘了形。

　　黄衣的丫鬟柳眉杏眼，皎眸红唇，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带来了不少亲切感，她身旁的那位丫鬟因背对着众人，乌发落肩，姿态轻盈，看上去不必黄衣的差。三三两两的茶友不时投来兴味的目光，光是这两个丫鬟就姿色如此，想必是来自京上的大户人家，路过这个小镇稍作休息而已。

　　小茶馆里议论纷纷，又进来了不少人，最旁桌的两位女子便成了今日的最大谈资。按说两个被认为丫鬟的人物本无什么新鲜的，只是一来这镇子地处偏远，二位女子瞅着眼生不是本地人；二来黄衣女子的姣好面貌与身旁女子的背影让人们对他家的主人产生了好奇心。

　　“你们两个敢在背后嚼为师的事情——”门口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集中了过去，只见一白衣男子缓缓迈入，朝着两个丫鬟的桌子走了过去，举手投足间尽显非凡之气，那两个女子垂首不语，起身招呼起来，看来他是非富即贵了。

　　“咳咳——师父喝茶……”心虚的瑜瑶讨好地给寒水敬了一杯茶，向片苓身后挪了挪，看着他一脸严肃地抿了一小口。

　　“啊——”随着一声惊呼，茶馆里的众人看着瑜瑶转过头来都倒吸了一口气，僵了几秒，先是其中一位将口中的茶水喷到了前座的人的头上，茶馆里的安静气氛才被打破。有人低头继续喝茶，有人盯着她直看，有人目光在师徒三人身上不停流转。

　　瑜瑶情绪低落了半天，方才进茶馆时，小二与掌管的都待她如常，这会子怎么众人反应相差甚远，嗔怪地瞪了片苓一眼，看来是身旁这位师姐的原因。片苓脸色不变，双肩却微微地耸动着，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强忍住了捏一把的想法。

　　寒水不理会众人，看了看身旁众多的东西，不禁皱眉，才来第一天就买这么多，难道要给自己个下马威？狐疑地看向瑜瑶，她此刻正与片苓眉来眼去。

　　“这些是什么？”语气中刻意掺杂着愠怒。

　　“那个破山洞……不是……那个‘上等房’我住着不习惯……就想着要拾掇一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如蚊叫。

　　听到“上等房”，寒水的嘴角抽了一下，眼角的皱纹又加深了不少，片苓双肩的动作也越来越明显。本来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招供”了。

　　看了瑜瑶真面目的众人，议论了许久，只怪之前期望过高，失望就随之过多了。光顾着谈论那边三人身份，并没有听见两个女子开口闭口称那男子为“师父”，只当是“诗赋”之类的词。不一会儿茶馆里便坐满了人，来者多是凑热闹的，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以为京上来了大人物。

　　角落里的师徒三人还在对着买来的东西争执不休，那一边茶馆的门口已聚集了不少人。随着一声咳嗽，热闹的茶馆里顿时安静下来，从人群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位男子，看模样打扮，应该是当地有威望的人，众人都速速退去一旁，只留下此二人向角落走去。

　　年龄尚轻的男子上前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在下赵汝城，这是家父，您在本镇暂住有失远迎。”

　　姓赵的男子与那老头子皆一副谦敬之态，还真把师徒三人当成了贵人，老头子笑着颔首示意，想来应该是一位有涵养的绅士。瑜瑶偷瞄寒水，他倒是很受用的端坐在那里，笑脸回应。一旁的片苓抖动的双肩还没有停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寒水终于站起身来回礼，“不过是带着几个家仆远游散心，在下实在是不方便透露姓名，还望赵老见谅”，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自己是有身份的人，更给别人留下了想象的余地，瑜瑶在心里偷偷捏了把汗，师父果然功力更高些。

　　赵公子听罢面露尴尬，来者故意推脱不给面子，自己拉着老爹都来了，这不让镇上的人看了笑话么。众人等着后续，寒水却不以为意地指挥两个徒弟带上“行李”。

　　“这么快就走了？家父与我已准备了宴席为诸位洗尘……”一老一少有些慌神，瑜瑶看着有些好笑，莫不是想要攀着个大官儿，可惜认错了主，挑起沉重的行李跟着寒水出了茶馆的门。

　　“难却盛情，但住处还有喂养的几条小鱼，调皮的紧啊，要是不回去，怕是闹翻了天了。”众人对寒水的一番言论摸不着头脑，只有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反应极大。瑜瑶死盯着他的后背，放出无数道寒光，这个师父气量真小，这茬子事也要从嘴上讨回来。片苓的双肩因为抖动的过多，一连好几天都没停下来，弄得腰酸背痛，被瑜瑶称之为“应得的”。

　　远离了尴尬的人群，师徒三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茶馆里追出来的家仆眨眼的功夫把人跟丢了，众人又议论纷纷，猜是峨眉的仙人。

　　“师父——这么多东西……还要多久啊……你不是名震四海的大神么……”拖着沉重包袱的瑜瑶叫苦连连，刚才为了跟上身旁两人的速度，可是卯足了劲儿，眼下已经没了力气。

　　弓着腰，脸已经快贴着地面的她，余光瞄到二人停了下来，自己也驻了脚。只见片苓扔了手里的东西，朝着空中学了一声鸟叫，清亮而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风急速旋转起来，发出“呜呜”地吼叫，有些渗人，远方天际出现一个小黑点，渐渐靠近。那黑点越来越大，变成黑团，紧接着一大片黑影压倒过来，遮住了视线，瑜瑶步子不稳向后踉跄几步，远离了黑影的范围。

　　周围的风声终于平息了下去，她定睛向那黑影看去，一只巨大的鸟停在面前，赤身而利爪尖喙，足有半个屋子那么大，怔怔地站在那里，师父和师姐已经挪了东西，坐了上去。

　　“上来吧！”开口的是寒水，看着瑜瑶傻掉的样子，一手拎着她扔了上去。

　　耳边寒风凛凛，云雾飘飘，鸟妖？鸟精？鸟怪？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型空中家园？！

作者有话说

　　鹏被我变小了。。。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