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西周小呆

72、我的心是石头的

　　皇上很不满意我那几个婢女疯疯傻傻的，“皇上，恩人那里都是些疯子，是不是要换几个得力的人照顾？”温柔问，“怎么搞的？有心疾？”皇上问，“不是，恩人那天为了救妾身，挡了那一剑，妾身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伤，没有在意，谁知道那样子了。”温柔说，“就差一点去了回不来。”皇上自言自语的。
　　“小姐，你醒了？”春桃看着我，我极缓慢的点了一下头，“这是哪里？”我皱眉问，似乎有些事情记不得了，似乎还记得。“这是皇宫。”春桃说，“我怎么到这来了？”我问，“小姐，皇上来了。”春柳进来禀报。
　　我说：“哪个是皇上？我怎么有些看不清了？”“小姐，这是。”我努力睁大了眼睛也是一个虚虚的幻象，“楚楚，你看不见了？”皇上问，“看不见了，我要失明了么？”我问，太医在一旁说：“有这个可能。”“那就失明了吧。”我安安静静的，太医说我也疯了，但是谁也看不出来。
　　我憔悴了很久的面容终于笑了，我记不住很多东西，春桃得一遍一遍的跟我说，有好多东西其实忘记了也是一种快乐。
　　我听着皇上的声音说：“你是谁？”“小姐，这是皇上。”“皇上。”我点头表示记下了，但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又忘记了。春桃一遍一遍的重复同一句话：小姐，他是皇上。
　　太医的建议是把我送回楚家休养一段时间。或许这种受到刺激的状态能改变。皇上说：“受刺激？谁给他什么刺激了？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有刺激也感受不到。”太医听了半天说：“皇后殿下的病症若是如此说来就好不了了。”“为什么？”皇上问，“因为找不到为什么受到了刺激，这个病的心结打不开就好不了。”太医说，“谁打击他了？”皇上没有时间想这个，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谁也不敢靠近正德宫，因为听说皇后疯了，一个国家皇后疯了，这个国家还能长久下去么？皇上并没有在意，想当初自己受伤严重得多，也没有这个样子。这个疯也是那天的刺激，若是还送还楚府，说不定刺激就更深了。
　　我并没有疯，至少我自己认为。但是其它的宫女看见我和我原来楚府的婢女，都唯恐避之不及。我听说疯病并不传染，疯病不是病。这样看来我其实很清醒，只是，只是心迷住了吧。
　　听见有的宫女说：皇上说我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听了回宫里笑了好久，我的心也是肉做的，里面有血有肉，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石头人。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的感情，我有我的梦想。而皇上硬生生剥夺了我的这些东西，反过头来跟说笑话一样说我是石头做的。我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也没有自己幻想的空间了。我看起来什么都有，其实什么也没有。
　　皇上说：“把楚楚关到寂静殿里，静一静就好了。”我突然笑了，说：“我知道路在哪里，春桃，我们走吧。”“你没疯？”皇上略略失望的口气，我听了笑的如沐春风，说：“我没疯，我一点也没疯，我不想疯。”“没疯就好。”皇上依旧送我去寂静殿里，我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