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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暗恋这种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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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扬看东西很快,只一会儿,就从第一条新闻看到了尾。左曼死的那件事,被详细报道了出来,正如袁楚所说,左曼是死在自己母亲的手里。
即使是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中,她的死也略显残忍。她的内脏全部被挖了出来,开膛破腹,本就是极其极端的手段,可左曼的死,更为残忍的是,她是活生生被疼死的。也就是说,她并非是死去后,被挖出了内脏。而是活生生的,被自己变成丧尸的母亲,一点一点折磨而死。
那篇报道写得极为真实,仿佛作者亲眼目睹。何子扬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在一点点的变得冰冷。这里的丧尸,远远要比他想象中的更恐怖。这些怪物,根本无选择的在消灭着人类,似乎碰上了他们,便只有两种结果,一种,被同化。一种,死去。
报道的最后,注明了左曼的身份:联合国家少年研究所优秀学员。
何子扬并不清楚,在这个世界里,科技到底发达到什么程度,作为人类的危险系数,又到底有多大。然而这么随便一看,眼睛所能触及到的世界,已经令人毛骨悚然。
沉思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在搜索框中输入“联合国家少年护卫队”几个字。网页很快打开,标题鲜红的几个字,差点刺伤了何子扬的眼睛。
联合国家少年护卫队
是联合国家护卫队(UNT)的后备军培养基地。由M国发起,联合H,C等二十多个国家组成的联合国组织。以捍卫人类家园,保护国民安全为宗旨。向各国征召身体素质极佳的少年进行专业培训,打造出合格的UNT队员。
何子扬匆匆扫了几眼,对于UNT的具体任务,网络上并没有很清晰的内容。但不外乎是控制病毒危急,与丧失作战之类的。
袁楚和何子扬都一点像,便是他们骨子里,都是不安分的,喜欢冒险,喜欢漂泊。若是从前,何子扬只会磨刀霍霍,毫不犹豫加入,然后期待着大展宏图。——就如同,当年他们一起加入特种部队一样。
然而此时,何子扬却只是坐在电脑前发呆,这一切,本来就像是个梦,似乎他动作大点,这个梦都会毫不留情的化为泡影。也就是这一刻,他突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如果再来一次,袁楚会不会又一次离开他。
袁楚做好了饭,端着碗进来,就看见何子扬对着屏幕发呆。本来想去吓他一下,看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袁楚眼里的笑意也渐渐退了。悄悄放下盘子,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何子扬身后。
电脑上是没有关掉的网页,一篇是关于左曼的,一篇是关于UNT的介绍。袁楚眸色一暗,轻轻搂住了何子扬。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可以为小曼报仇的,这一切,都会结束的。末世不会如那些所谓专家预测的来临。”
何子扬听着袁楚的声音,心里难受的一塌糊涂。刚刚他明明看到袁楚走了进来,可身体,却像不受控制般,无法动弹。一直到此刻,感到了袁楚身上传来的热度,还有他手上的力量,何子扬才感到一点安心。
见何子扬没反应,袁楚刮了他的鼻子一下,轻蔑道:“子扬你不是怕了吧,那些专家的屁话你也相信?真有危险的时候,他们躲得比谁都快。”说罢,又恢复了笑容,“男人,是要靠拳头,保护重要的东西的。”
这是何子扬熟悉的袁楚,无论是十五岁时的他,还是三十岁的他,都是自信的。他笑起来,仿佛周身都有了淡淡的阳光,让人看着,都觉得能燃起勇气。
心脏拼命地跳动着,何子扬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那是久违了的,少年时候的激情,为保护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人而战。这是男人的使命,不是吗?
笑着伸出手,狠狠拍了拍袁楚的背,何子扬也笑了,“妈的,你说谁怕了。懦夫才他妈害怕,男人的血,本该是流在战场上的。”
是啊,何必害怕,无论是过去的袁楚,还是现在的袁楚,都不会在危难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下来。他亦不会,那么犹豫那么多到底有何作用?
袁楚一直看着何子扬,仔细地,认真地,带着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专注。何子扬有一点变化,哪里让人觉得,他更加令人移不开目光了呢?
袁楚觉得,他似乎无法控制,他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渐渐地,似乎就要触到何子扬的脸。
何子扬觉得自己有些僵硬,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他不敢看袁楚,他得视线越过袁楚的身体,飘忽着——然后,看到了桌上的菜,“哇”地一声叫开了:“今天过年么,这么多菜!”
说完,冲到桌子前面坐好了,拿起筷子开始挨个盘子挑肉。
袁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淡定地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是微微泛红的耳朵,却表现出了他的不自在。
何子扬一边兴高采烈地吃着肉,一边在内心中哭泣。刚刚多好的机会啊,说不定他们就能在饭香萦绕中,发生点这样那样的事。
但无奈,有些事情,十五年后怎么样,十五年前依旧怎么样,重来一个十五年,依旧是怎么样!他真他妈恨死了自己的死要面子!
袁楚跟着坐了下来,也拿起了筷子,貌似不在意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小团子手艺举世无双,绝对没的说。要不大爷我就凑合凑合,把你收了偏房吧。”何子扬展开自己“无影手”的功夫,满盘子夹菜,一边漫不经心说。
袁楚懒得理他,自己埋头吃饭。全天下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何子扬,偏就何子扬一个人懵懂着,糊涂着,还时不时说些意味不明的话。
从前他觉得,一直和何子扬做兄弟,看着他吃自己做的饭,便是幸福了。然而左曼的出现,却让他明白,原来,对一个人的喜欢,真得和独占欲成正比。
他一面微笑着说,你们俩多幸福啊,一定能走到最后,幸福地步入婚姻殿堂。然后看着左曼红着脸靠着何子扬怀里,内心诅咒着,“你们一定不会长久,绝对不长久,子扬是我一个人的。”
很长一段时间,袁楚都觉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当然,现在他已经习惯做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了,一个是何子扬的好兄弟袁楚,一个是暗恋着何子扬的苦逼人。
何子扬说完那句话,见袁楚没反应,似乎也没在意,像是压根没在等着人家回答一样,继续愉快地吃着菜。
何子扬其人,还真是那种有奶就是娘,给他口饭,他就觉得那人是绝世大好人的那种奇葩。所以,他其实也真的只是调戏过后,就忘了。这样就很好,何必有什么变化?
俩人吃完了饭,何子扬乖乖低头去洗碗了。袁楚盯着电视,总觉得哪里不对,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何子扬怎么没闹着不去洗碗?
这件事是很严重的,这说明,今日的何子扬,极其特别十分的不对劲。顿时,袁楚内心,便有了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袁楚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无数个何子扬用洗了一天碗这件事逼迫他签订不平等条约的画面,想着,就是一个冷战。
这事就是袁楚将何子扬想得太坏了。其实何子扬这一天,都沉浸在和袁楚重逢的感动之中,一时良心发现,决定要补偿过去压迫袁楚的事。
袁楚在客厅坐了半晌,终于没忍住,跟着进了厨房。何子扬装模作样地围着围裙在认真地洗碗,嘴里还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昏暗的灯光投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袁楚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连毛孔都轻松地舒张开来,偏偏心脏拼命地跳动,不肯跟着全身器官的步调走。他的目光,顺着何子扬的侧脸,然后慢慢地,看向他修长的手指,他的腰。天知道,他要有多好的耐心和自制力,才没有上去拥住他。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就是这种情况,此时的何子扬,满手都是泡沫,脸上还有不小心沾到的泡沫。一边用极其笨拙的方式洗着碗,一边哼着我有一只小毛驴。
所以当他转过来,看见袁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的感觉就是——这家伙到底在旁边暗暗嘲笑了他多久?
袁楚笑了,“为什么你洗个碗还要弄得动作这么大呢?满脸满身都是水。”说着,走上前,用手指揩掉了何子扬脸上的泡沫。
何子扬挑了挑眉,直接抬起手,抹了袁楚满脸的泡沫。然后退后两步,满意地审视,“嗯,不错,脸洗的挺干净。”
说完,自己先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已。何子扬觉得自己很久没笑得这么痛快了,笑得眼泪纵横,笑得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