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缄默人》深泽

8、他是我要保护的人

　　让Voldemort成功在民众眼皮子底下逃脱似乎给哈利带来了不少麻烦，事实上男孩还上了军事法庭。不过让斯内普意外的是男孩的职位不降反升。
　　情报部的人军衔都不会太高，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提哈利的军衔肯定没什么好事。幸好如男人所期望的那样，男孩没打算将情绪和压力带到蜘蛛尾巷或者霍格沃茨去。
　　如果这不是出于邓布利多的授意，斯内普简直就要怀疑英国军部这是刻意把哈利送做炮灰来了。开学前一周哈利的活动范围已经彻底脱离了麻瓜界，他开始将暂且放置在蜘蛛尾巷的行李运往霍格沃茨。男孩的住处被暂且安排在塔楼，与阿瑞斯·波特一起，校长的意思是让两兄弟有更多时间相处。

　　哈利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上面关于8·23事件的报道足够详细，除了没看到黑魔王的脸之外报纸连“魔术师”的踪迹也没放过，这让哈利大为感慨到底是巫师，跟踪技术够强。说不清巫师界是怎么看待这个所谓的中立的恐怖组织的。感激？耻辱？还是对麻瓜等量的愤怒？雪片一样的来信被刊登在报纸上，表达着巫师对魔法部不成器的愤怒与无奈。
　　“真是复杂。”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哈利打开《魔法史》，这本书他已经度过很多遍了，相较于《魔法药剂与药水》上寥寥无几的笔记而言。
　　“斯卡列特先生？校长希望您能去一趟校长室。”家养小精灵“啪”的一声出现，毕恭毕敬道。
　　哈利合上厚重的魔法史，直直地看着小精灵一语不发，小精灵在那绿眼睛的注视下打了个哆嗦，灯泡大的眼睛里开始涌现出泪水，它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怒了哈利。
　　“好的，我马上就去。”过了一会儿，哈利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放软了语调，温和地回答。
　　小精灵一惊，忙不迭点头后逃也似的消影走了。
　　哈利盯了小精灵原来所在的地方一会儿，然后慢慢重新打开魔法史，书中躺着一个并不薄的物体，他将那物体塞回自己的袍子，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胸前一条十字架晃动着。
　　习惯性地将十字架塞回衬衣里，哈利想了想，又重新将十字架连着整条链子都拖了出来，银白色的饰物在霍格沃茨纯黑的校袍上显得格外明显，黄昏的夕阳通过塔楼的天窗洒射下来，为男孩的侧脸添上了一份柔和与安详。

　　从塔楼慢慢踱到校长室，从螺旋形的楼梯上一步步慢慢下降，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城堡外不远处地平线上，巨大夕阳一点点变红变暗，近乎于黑暗的深蓝色蚕食着蔚蓝的天空，直到日轮完全沉没在那地平线之下。
　　“来了吗？哈利，吃过晚饭了吗？”
　　哈利摇摇头。
　　“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吃。”邓布利多一扫两星期前的阴霾，笑呵呵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他走出办公桌，自己也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来。茶几上凭空出现了一些牛羊排，蔬菜和汤。在老者不时发出“啧啧”的享受声中，一老一少安静地用完了晚餐。
　　“很喜欢派吗？”饭后甜点是一整个热乎乎的苹果派，哈利一个人吃掉了大半。老者放下刀叉，笑眯眯地将甜点全部让给了男孩。
　　“唔……在威斯敏斯特的时候，有一位修女特别会做派，那时候大家都抢着吃。训练苦嘛，难得吃上好吃的。我个子小，力气也小，总是抢不到。后来，修女总会特别将派分好了再端上来，为的就是偷偷给我留一块——”他轻轻地说着，嘴角渐渐露出了微笑，“她知道我们每个人的习惯，从不会做顾此失彼的事……我很喜欢她。”
　　邓布利多将视线移到哈利胸前的十字架上，察觉到老者的好奇，哈利将十字架抓在手心摊开，“这是她给我的。”
　　老者长长地“嗯”了一声，凑近观察起那条项链来，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十字架。看上去像是锡制的，表面暗淡无光，还有些粗糙不平的纹理，眼尖的话还能发现十字架的一竖在一横上下有些衔接错位了，可能是铸模时候就出错了，“它看上去年纪挺大了。”
　　“修女小姐说这是二战时期制造的，它比我年纪还要大。”哈利点点头。
　　“哈利……”老者顿了顿，似乎有些很难启齿，哈利不解地看着他，虽然他大致知道老者想说的是什么了，“这东西，你要收好，不要轻易拿出来。”
　　老者不说原因，哈利也不问。他将链子从新藏进脖子里。
　　清了清嗓子，邓布利多将话题切回正题，“哈利，你姨妈一家的事情我很抱歉……”
　　“这不是您的错，校长先生。”
　　老者苦笑一声，直接跳过被哈利打断的部分，“是的，是Voldemort。当年你姨妈将你放在教堂的举动虽然救了他们一时，却还是被Voldemort知道了。你知道，那个预言……”
　　“只可惜我是个哑炮。”在听到佩妮的名字时，哈利神色暗淡下来。
　　邓布利多决定长话短说。
　　“我当时以为预言中的孩子是你。但你知道……最后是阿瑞斯——也就是你的弟弟。不得不说我一时错误的判断导致了你……成为了孤儿。”
　　男孩抬了抬眉毛，“嗯”了一声，“这也不怪您，毕竟我只是个私生子。”
　　促使老人默认莉莉将孩子送到麻瓜界的行为有很大原因就在于哈利是个哑炮。老人当初确实有些疏忽了波特家的防护，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莉莉去拜托佩妮收下哈利是在午夜，而Voldemort行动是在两三个小时之后，邓布利多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照看到哈利，又去高锥克山谷增援，没有导致更大的悲剧诞生。仓促而行，且事关整个魔法界，有这样的结果已经不易。至于这一连串行为背后是否有深刻含义，都已经隐瞒在十一年前的万圣夜，再去细究也毫无用处。
　　莉莉到底是为了什么将哈利送走的？她意识到了将要发生在这孩子身上的危险了吗？可当初莉莉确实向佩妮保证了邓布利多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莉莉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哑炮，在她看来哈利应该绝无可能是预言中的孩子。莉莉认为威胁哈利并非是预言，也绝对不是私生子这个身份。
　　邓布利多借莉莉的名义给哈利送信，告诉了男孩多少，或者说，老人自己又知道多少？他是否知道哈利是西弗勒斯的私生子？佩妮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在为邓布利多送信而不是莉莉玛？否则她为什么要刻意提起莉莉没来看过哈利的事？如果说这代表了佩妮和邓布利多之间有什么莉莉不知道的约定，那么缺失在佩妮、邓布利多和莉莉行为中的那一环，究竟是什么？
　　这个疑问，邓布利多不说，哈利不提，斯内普不响，似乎就没有人再会注意到。佩妮已死，问莉莉也似乎也是徒劳无功。
　　“所以我想，现在是你回归家庭的时候了——”邓布利多尴尬地咳了一声，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是多么苍白。
　　“校长先生，我是个军人。”
　　“哈利……阿瑞斯他也是——”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任务对象。虽然说让一个军情处的情报官来保护一个小孩的任务很令人费解，但我将誓死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哈利毫不顾忌地暗示着自己特殊的军官身份，而老人则假装没注意到这点。
　　“哈利，他是你的弟弟……”
　　“在那之前，他是——”

　　“我是你要保护的人。”突然，在侧门那边，一道阴影出声补完了哈利的话。
　　哈利和老者同时转头，校长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意，“啊哈，你来了，阿瑞斯，让我来介绍一下……”
　　“不用了，校长先生。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拖长了的，傲慢的语调，带着一点不屑。
　　“你这个宣称会让我很困扰。”阴影中的人一边摊手一边走出来，假笑着盯着哈利的眼睛，“邓布利多……校长，决定让你来保护……我。让我更加困扰。”
　　“——为什么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困扰？”哈利不自觉地提高了语调。如果斯内普在场就会惊奇的发现，此时哈利的声音真真正正染上了一丝怒气，而不是机械的，或者是通过抑扬顿挫装出来的。
　　“因为你存在的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个障碍。”比哈利高一点的男孩有着和哈利一样的黑发，不过并没有那么乱，微卷的末梢垂在脸颊两旁，他的眼睛是罕见的血红色，看上去很危险，和哈利相比他更苍白，面部线条更为阴柔，长期生病让这个少年双眸下有淡淡的阴影，嘴唇泛紫，和哈利的红润完全不同，不过总的来说两人很像，“阿瑞斯·波特，哈利，我亲爱的……哥哥。”
　　哈利盯着那只本该示意着友好的手，那只手苍白，骨节分明，白皙的肌肤近乎透明，从侧面可以看见手腕处青色的血管。名叫阿瑞斯的少年脸上一直维持着假笑，他耐心地等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好像如果哈利不伸手他就打算一直等下去。
　　邓布利多白色的长胡子抖了抖，似乎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感到十分有趣。他密切地注视着，既没有鼓励哈利，也没有出声解围。
　　哈利因这明显的胁迫怒极反笑。他伸出手，慢慢地握了上去。第一感觉是冰冷和充满了与病弱少年外表不符合的力量，接着有种奇怪的酥麻感传来，像被静电击中那样，两人手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就离开了彼此。
　　哈利维持着代表愤怒的笑意。刚才如果他感觉没错的话，阿瑞斯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魔力传导。他以为他在干什么，用自己给他的东西向自己施压吗？
　　“你可以叫我阿瑞斯，不，请叫我阿瑞斯吧，哈利。”
　　“……你当然可以叫我哈利，阿瑞斯。”
　　“虽然你是来……保护我的，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兄弟关系。”男孩在兄弟这个词上加了重音。
　　“也希望这不会增加你更多的……困扰。”
　　“不会更多了。”
　　哈利抬眼看见对方额头上一道闪电型的伤疤，收起愤怒的微笑摇了摇头，没有再做应答。

作者有话说

　　小哈究竟是怎么被生出来的呢？
佩妮的死实际上带走了很多秘密，剩下知道哈利完整身世的就只剩下莉莉，哈利和不知道到哪里去的这个世界的斯内普教授了。老V为什么要杀德思礼一家的动机就很暧昧不清了，魔术师会利用这个案件就更奇怪了不是吗？嘿嘿嘿。
所以说人的出生是很重要的，在巫师界中。这个概念就算是邓布利多也应该承认。这种出生不仅仅是贵族和平民的区别……贵族和平民的阶级对立完全不等于巫师和麻瓜的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