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只是个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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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松松将话题带回自己想要的方向，结果斯内普也没得到更多的信息。
“准确来说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实验。这个实验的目的是研究时间，实验过程中出了点差错……”
斯内普并不知道男孩时什么时候喝退守在门口的两位士兵，男孩又讲了多久，在这个房间里根本看不出时间。任何有关时间的东西都不存在，钟表、日历、可以看见日落的窗户——光线被彻底隔绝了，斯内普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间房间看上去很舒适，不像是完全的密室，空气流通也很正常，甚至还有个壁炉。
“……简单来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并不能算是一个人，只能说是因为与另外一个时空交错产生而产生一个现象。”
叙述完有关那个出了差错，导致哈利、Voldemort魂片和斯内普被召唤至一个陌生时空的时间实验，下了一个自己并不是人的结论，十二岁的年轻军官再次伸出手，“您可以坐下，教授，请坐下吧。”
要不是那段叙述太长，斯内普几乎要怀疑哈利这句话中带上了那么一丝情感的色彩。
但是没有。那只是种错觉，因为话语本身比刚才大段的，充斥着大量枯燥的魔法理论的叙述来的人性化，所以听上去几乎让人感到温暖，然而正是因为听了那样的长篇累牍，完全适应了男孩机械般的声音，斯内普知道那温暖只是种错觉。
你绝对不会认错这个声音，因为它是属于哈利·波特的。也绝对不会说这个声音并不是人类的，因为它有抑扬顿挫和起伏平仄，它的发音不算太标准，用词不算太复杂，没什么语法错误，但也不能说如同教科书那样完美。它只是……没有情感。
就算是让一个孩子来年上一段他从来没听说过的概念，你也能从中听出些许无聊，或者换一个严谨的人，你会听出紧张。人不可能没有感情，但哈利不是人。
我不是一个人，我只是一个现象。
“产生私生子这种说法只是因为我必须存在罢了。所以世界会编造出这样一个可能的存在。也许我是您的儿子，但那绝对不是您做的。”
“为什么？”
“在灵魂的地位上，我和魂片相差无几，无法与正常人类相比。一个灵魂只能拥有一个□□这是常识——我想这可能是随机分配的。”
见鬼的随机分配。
“——我们荣辱与共。”
斯内普突然明白了这句话。
“你是说……”他声音干涩地开口，感到身体几乎瘫软了，“你是说……你的地位和……和那个……调换了？”
有一瞬间斯内普看到男孩碧绿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火花。那双说不上死气沉沉，也说不上灵动，一眼看过去毫无特点，几乎下一眼就会让人厌倦，转头的眼眸中，闪亮起来的，代表着生命的火花。
“不……不。教授。您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我想我们拥有一张日程表？”
~AC.E~
男孩在走出教堂的过程中不断有人向他敬礼问好，斯内普不知道一个少校还会被一个同级别的人敬礼。
“我属于中情虚数六局，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异端审问局。名义上是属于军队管辖但从名字上也可以看出来我们是英国清教控制的。这个局在我来之前生存比较艰难。”
哈利并不理会那些向他敬礼的人员，自顾自说着，“异端，您知道。很有能力，但摆不到台面上来。别看他们对我那么恭敬，他们只是畏惧我的能力。但我没说自己是个巫师，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这个词。实际上他们中间也有巫师，但因为得不到系统的训练所以能力并不出众。”
“而我走以后局势可能会变乱。”
“……英国清教，英国皇室，英国军部。你究竟是怎么让自己深陷泥潭的？”
“上辈子，不得已的事情。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一群不知是敌是友的巫师和一群全部都是敌人的异端，选择后者还更明智些。”
“看不出这成为你现在是个少校的理由。”
“你指望一个被抛弃的孤儿怎样？”
“钥匙呢？”
“丢了。”
这并不意外，不是吗？任何人都有可能去查那个保险柜，让它彻底锁死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新生名字中没有你？”
“一点点小戏法。”
斯内普没有蠢到试图去问对方有关哑炮和魔力的种种。就像他和Voldemort的魂片阿瑞斯虚与委蛇互相交换情报又互相欺骗那样，作为一个双面间谍他实在是不能再赞同哈利的做法了。
崭新的世界，颠覆的历史。上辈子暗恋自己母亲又憎恨自己的魔药大师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被抛弃，全部都是危险麻瓜的军部，军情部，异端，哈利·波特有很好的理由去解释自己“失踪”的十年。更不要提选择成为一个哑炮，斯内普简直要为这个主意喝彩了。
哈利生下来的时候显然知道他必然会有个弟弟，是不是？那个魂片。再加上所谓的实验，阿瑞斯显然就是前救世主男孩为了摆脱巫师界的掌控而一道带来的可怜棋子。
找到他的替代品。顺便解决了一片黑魔王。完美的计划。甚至还骗过了邓布利多。
他唯一没算到的大概就是斯内普。
穿过嘈杂的的小酒吧，魔药大师和在军队呆过的哈利显然都有这个本事避开人群好奇的视线，更不用说他们现在在魔法世界，敲开横三竖二那块砖，熟悉的街道，熙熙攘攘地人群。
一把拉住弯腰就要爬进去的哈利，手中的触感意料之中的温暖干燥，和冰冷的阿瑞斯完全不同，斯内普丝毫看不出哈利有什么超脱于常识之外的地方。
回过头来，男孩依旧是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疑问和否定就回答了魔药大师未说出口的疑问，“如果巫师接整个儿消失了，或许我这个现象也就消失了。相反的，只要巫师界还存在着，我就不会死。”
黑色的眼瞳对上绿色的。
那双不能称之为稚嫩的眼瞳中倒映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超越了生死的，名为“现象”的这个不知是否还能称之为生命的东西，它——或者他的手腕，正被魔药大师拽在手里，魔药大师感受着脉搏，倾听着血液在细小血管中流淌的声音。
脑子里绕过不知道多少个弯弯甚至还破天荒称赞了哈利·波特的双面间谍发现这一切没有任何不同——任何。名为哈利·波特的现象，和过去没有任何不同。
几乎与记忆中那个带着愤怒眼神看着自己的小东西重合了。
几乎与那个趴在自己身上，慌乱地看着自己，十七岁的哈利·波特，重合了。
虽然，这不正常。
哈利一直看着这个男人。他从未忽视过西弗勒斯·斯内普想要展现给哈利·波特的所有。
那些恶毒的讽刺，代表着贬低、蔑视的眼神，漠视他又救他命的举动，那一整瓶的记忆，最后那句“Look at me……”历史仿佛在西弗勒斯面前重演了一遍，可以说，现在的男孩几乎看到了男人的全部，然而对于男孩，男人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双绿的不像话的眼睛上。
现在，这双眼睛中满满倒映的依旧是自己，没有任何改变，和当年遇见莉莉的那天一样，和救世主十一岁进入霍格沃茨的那天一样，完整地倒映了一个浑身漆黑的老男人的形象。
同样两个纯洁无垢的灵魂中倒映出的自己。没有任何区别——
叫了两声“教授”，没反应，哈利眨了眨眼睛，随即移开了视线。
——然而，又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在西弗勒斯看不到，也永远不会去触碰的地方。那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地崩塌了。他不知道他是怎样变成一条狡猾又脆弱的小蛇的。属于哈利·波特面对现实的勇气随着他智力上丁点儿的成长似乎蒸发殆尽了。
准确来说，他是死了。
这句话，男孩并没有说出口。他强调着他还活着，一直活到了战后。然后，话题被他他引到了那个关键的，关于时间的实验。
或许在进行这个实验的时候，那个名为哈利·波特的小男孩就早已经死了。
那些所有曾经纯洁的过往，我们为之等待终身，值得付出情感的一切，随着大魔王的灰飞烟灭，就被我们轻轻一拂，翻了过去。接下来的那些，那些并不是一个值得宣扬的童话，它甚至并不精彩，不能被称之为故事。
有关英雄的末路。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哈利这简短的一瞥中被飞速的上演着，最后定格。
一个人□□的消亡不值得悲叹，只要曾有人还铭记他；一个人记忆的消散，也不值得可怕，那只是名为时间的魔法。生和死，对于他们这样穿越过时空的人来说，也只是一个名为“经验”的东西罢了。
哈利·波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的人，然而救世主的这双眼睛里，依旧充满着纯真，欢乐和希望——没有历经沧桑后的平静、温和、睿智……这些时间带来的特制，也一样没有。
甚至在简单地叙述那些过往时，这双眼睛里的东西也未曾改变过。
这双眼睛就如同最美丽的琥珀那样，将某种只属于哈利·波特自己会有的幻想凝固住，死在诞生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只是个现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