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流年》南宫七七

44、第044章

　　吴邪风驰电掣赶到警局，看到那人好好的站在眼前，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回肚里，不过看到张起灵一身狼狈，脸上还青了一块，活像跟人打了一架，吴邪顿时沉下脸，目光扫向跟张起灵并排站立的另一男人。那男人比张起灵还惨，身上多处挂彩，正龇牙咧嘴揉着伤处抽气，感受到吴邪不友好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他想不到吴邪竟亲自来了。

　　“你打伤他的？”吴邪死死盯着努力减少存在感的男人，恨不得以眼神杀死他。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的。”男人急忙否认，开玩笑，昨天吴邪就放话了，世人连骂张起灵一句都不行，更何况是打伤他，这个误会他可承受不来。

　　警局的工作人员回来，看到厅里多出一人，也没细看来人的长相，坐到座位上公事公办道：“先生有事？”

　　“吴邪，张起灵的家属。”吴邪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在翻档案的警员闻言吃惊抬头，确实是吴邪，他以前可是吴邪的忠实影迷，最近关于吴邪的事闹得是满城风雨，粉丝和记者之间发生了多起冲突，警厅的警员也是苦不堪言，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出门。见吴邪面露不悦，警员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干咳一声，从众多档案中抽出一份递到吴邪面前，“请在这里签下字。”

　　吴邪拿起笔刷刷两下签好名，淡淡道：“可以走了吗？”这地方他一秒也不想多呆。
　　“还有点手续要办，稍等。”警员心里一阵紧张，生怕怠慢了吴邪，这种人物平时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现在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警员有点吃不消，果然偶像就是让人敬仰的。
　　吴邪和警员去办手续，厅时又只剩下张起灵和那个倒霉男人，张起灵面无表情盯着男人，男人被盯他得冷汗直冒。半晌，张起灵淡淡说道：“回去告诉你老板，如果他再兴风作浪中伤吴邪，我一定会弄死他。”

　　把人领出警局已是华灯初上，吴邪的脸色不太好，张起灵此时显得很乖，亦步亦趋跟在吴邪身后，他知道吴邪生气了。两人回到车上，吴邪没有急于开车，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张起灵。半晌，吴邪问道：“为什么打架？”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他还是想听张起灵的解释。

　　“看不顺眼。”标准的张起灵氏回答，狂妄得令人发指。
　　“好吧，希望那个倒霉鬼不会再出现在你视线中。”吴邪被逗笑了，其实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被吓到了，视线落在张起灵颊边的淤青，吴邪整个人都软下来了，手指抚上淤青边缘，柔声道：“疼不疼？”

　　“不疼。吴邪，我没事。”将脸上的手拉下握住，吴邪的顾虑，张起灵又岂会不知。
　　两人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吴邪抽回手边启动车子，边问道：“你今天去哪儿了，平时也不见你出门。”

　　“下午齐羽找我。”
　　“齐羽？”吴邪有些吃惊，他和那少年谈过，很清楚对方的心思，忍不住问道：“他找你干什么？”

　　“还资料。”
　　“学习资料？你们不是早就高考结束了吗？”吴邪明显不相信。
　　“……”张起灵闭口不言了。

　　“装什么哑巴，赶紧说清楚，到底齐羽找你干什么？”
　　“……”张起灵依然装死人。
　　“他向你表明心意了？”

　　“你怎么知道……”张起灵很是惊讶，吴邪和齐羽似乎没什么交集吧，他怎知齐羽的心思。
　　“他真向你表白了！”相对于张起灵的惊讶，吴邪更惊讶，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马路中间，后面的车子差点撞上来，吓得那位车主破口大骂不休。

　　“快走。”张起灵首先反应过，立刻提醒吴邪。因为他们这一停，后面已停了一长串了，再不走只怕又要惹来交警。吴邪也是一时激动，反应过来忙启动车子，注意力却在张起灵身上，“你，你打算怎么办？”

　　“没打算。”张起灵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齐羽找我，确实是还资料。”
　　“混蛋，你耍我！”吴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气得抬手就要揍人，却被张起灵又蹦出来的一句话说得浑身发软，红霞爬上脸，幸好是晚上看不太出来。
　　张起灵说：“不，我爱你。”

　　吴邪回到家快八点了，吴一穷夫妇见平安归来的俩人都松了口气，下午接到警（和谐你妹）察打来的电话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来，好在人没出什么事。吴妈妈去热晚饭，吴邪和张起灵乖乖坐到吴一穷对面准备受审，两人心里都没底，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吴妈妈动作迅捷的将晚饭热好端出来，吴邪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此时闻着母亲做的家常菜，肚子很不雅的咕咕叫起来，闹得他好不尴尬。吴妈妈知道儿子面皮薄，也不点破，笑着催二人快去吃饭。

　　待二人去了饭厅，吴妈妈笑中透着苦涩，走到丈夫边上坐下，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饭厅的情况。吴邪十年如一日，总是先为张起灵布菜，然后自己再吃，以前张起灵小，手短够不到菜，现在已成了一种习惯，吴邪一边往嘴里吞菜，一边对张起灵说着什么，也不知道张起灵回了句什么，吴邪脸色一变，似有发飙的征兆，张起灵夹起一片菜叶塞进吴邪嘴里，嘴巴一开一合说了句什么，吴邪顿时气焰全消，红着耳根使劲往嘴里扒饭。

　　以前看他们俩人这般嘻闹，只以为是他俩关系好，从未曾想过这里面还有另一层关系，等到发现已为时晚矣。吴妈妈不忍再看，别过脸问吴一穷道：“老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我不知道。”吴一穷仰靠着沙发，神色疲惫看着天花板的吊灯，这道题，比他以往遇到任何一道学术题都要困难，他极不愿承认这件事，也坚决不打算同意让两个孩子乱来，可摆在他面前的路却只有两条，要么同意，大家相安无事和睦相处，要么不同意，和外人一同声讨自己的儿子，大家斗个鱼死网破。

　　吴邪和张起灵迅速解决完晚餐，走出饭厅，只见母亲双眼通红，吴邪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带着张起灵默默走过去，“爸，妈……”

　　“吴邪，你当真要走这条路，不后悔？”吴一穷摆着脸，声音透着一股隐忍待发的怒意。
　　“是。”吴邪知道这时候无论也不能退让，因此毫无惧意坚定认真回答父亲。

　　吴一穷气得腾地站起，扬起手就要给吴邪一巴掌，吴邪也不躲避，这一巴掌是他应该承受的，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落下，不由奇怪睁开眼，父亲的手在离脸他两寸的地方颤抖着，“爸……”

　　最终，吴一穷红着眼将手放下，低吼道：“你是要气死我和跟你妈吗？你要是个普通人，我只当是家丑，关起门来教训你们俩也不会有人过问，可你偏偏不是普通人，你知道全国亿万人民都在怎么说你们吗？”吴一穷既气愤又心痛，现在连左邻右舍都在议论他儿子。

　　“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怎么说吧，我不在乎。”吴邪低着头，轻轻说道。可真的不在乎吗？

　　“你！”吴一穷差点一口气上来。

　　“你们在吵什么？”吴奶奶突然从屋里出来，指着盛怒中的吴一穷训斥道：“小邪昨天才回来，你这当爹的就摆起谱了，就不能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小邪，来奶奶这儿，奶奶给你做主。”吴奶奶走过来一手拉一个，将张起灵和吴邪带进她房间了，留下吴一穷夫妇愁眉不展。

　　“告诉奶奶，你爸为什么说你？”安置两人坐着，吴奶奶笑眯眯问吴邪。
　　“奶奶，谢谢你，不过确实是我犯错了，我爸他教训我是应该的。”吴邪不想伤了奶奶的心，担心老人受不了这个刺激，在她面前，一家人谁也不提这件事半个字。

　　“是吗？”吴奶奶显然不信，不过孙子不想说她也就不再问了，走到柜子旁取出一个带有锁的盒子，将盒子端到吴邪两人跟前，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吴奶奶从衣服内侧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荷包，再从小荷包里取出一把钥匙，拿着钥匙小心翼翼将盒子的锁打开。

　　吴邪以前从没发现奶奶有这么个宝贝盒子，不由好奇问道：“奶奶，这里放的是什么？”
　　吴奶奶咧嘴一笑，笑容中竟有一些羞涩，她眯着眼睛，缓缓道：“你爷爷写给我的信。”

　　“啊？”吴邪吃惊不已，印象中，爷爷好像大字不识几个，居然会写情书，真是不可思议！看奶奶宝贝什么似的把里面的东西取出，吴邪来了兴趣，笑问道：“奶奶，我能看看吗？”
　　“放的时间久了，字迹也模糊了，奶奶眼睛不好看不清喽，你念给奶奶听吧。”吴奶奶将手里泛黄的信纸递给吴邪。

　　“好嘞。”吴邪咧嘴一笑，叫张起灵坐过一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