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陨》姬落樱

2、神祭

　　昨天的那只荒兽更印证了她的猜测。荒兽和荒族有着类似的出身，都是被封印流放此地的罪者。只是荒兽是以灵魂的形式被镇压在玄冰之中，而那只不过是初等的凶兽。因为数量太多，封印时只是随手被扔在了玄冰之中。而其他等级较高的都是由不同的封印镇压着的。也因此，低等的凶逃脱的几率远远高于强大的凶兽。但在这中极寒的环境下，即使逃脱也不足为患，对于这少数的漏网之鱼，天界也往往任其自生自灭。
　　昨天出现的不过是只最低等的跋鼠，但它的出现还是在荒族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它冲入荒族人的住所中抢夺食物。虽然是灵体，但跋鼠是不懂得吸取人的灵气的，它们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从事物中摄取自然之灵，维持那刚刚获得自由的生命。
　　整个过程中，她都躲在角落，观察着那些曾经翻云覆雨的神界凶神们的后代面对一只小小跋鼠时的无措。甚至她还看到那个被冀望成为下一任族长的男人在面对小小凶兽时颤抖的双手和恐惧的目光。虽然她只要动一动手，便可以解除这对他们而言的危机，但她始终都没有出手，在期待着什么吗？或许只是失望，其实自己也不清楚吧！
　　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心中忽地有光芒闪过。他的手中握着玄冰雕成的长枪－说是枪，其实也不过是根棍子而已。尽管如此，他的眼中依然有着倔强果断的光芒。
　　她看着，不禁一笑。他握着兵器的姿势是那样的笨拙，是啊，被封印了的灵力，根本不可能进行过实战！可是他依然那么顽强，即使手腕被獠牙刺伤，也依旧不肯后退，像极了玩耍中不甘心失败的孩子。几次失败后，他的身手竟然熟练起来，可以这么快在战斗中成长，这就是战士的血统吧！
　　最后一刻，他的长枪直直飞出，直刺向凶兽的眉心处。她对这一招不禁喟叹，是天生的洞察之力吗？灵体不同于实体，刺中心脏并不会使它死亡，只有刺中眉心处，那才是灵魂聚集之处。当凶兽化为飞烟时，惊魂甫定的众人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觋夜，你太卤莽了，那可是神兽啊，你怎么可以！”刚刚还在发抖的男子，如今却是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在说教这。随后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扬长而去。
　　族中长老后来的话语更是刺痛了旁观女子的心，想在那之中的男孩一定会伤的更痛吧！长老带着怒容斥责着他：“你果真是不祥之人，荒族终将因你而召祸！”
　　那一刻，她彻底失望了，原来“仁”和“善”不过是掩饰懦弱与无知的画皮。她亦庆幸，庆幸自己清醒的还算早，这里已经留不住她了吧！自然的圣乐是不会垂青懦弱之人的，唯一留下的理由就只有他了吧，觋夜，他或许是可以成为“兄弟”的人吧！
　　无论是跋鼠还是觋夜，在荒人的生活中也都只是昙花一现，没人会记得什么，只有她还清楚地记得少年离开时眼中逝过的光芒，那是疑惑与愤怒的结合！
　　寒地短暂的白昼对于漫长的夜而言也只是一瞬，这样的夜让人连时间也觉得恍惚起来。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她每天都会去换下觋夜伤口上的草药，若非对他还有着那样一点莫名的期待，此刻她早已离去了吧。
　　她开始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人被冀望成为族长了。她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似乎叫罗。他是一个有着一张漂亮脸孔的男人，文雅的气质让人不得不称赞。她也记得，他为她送来食物毛皮时的笑容。那看上去很平静很安稳的男人，却让她有说不出的反感。
　　和平常一样换好药回去的少女，却看到了守侯在自己居所的这张面孔，漂亮而空洞的脸孔！未待她开口，对方抢先对她施了一礼：
　　“落樱小姐，明日是荒神的祭典，长老让我来请小姐，希望小姐能够在典礼上献舞，以示对荒神的敬意。虽然小姐并非出身寒荒，但长老们已经视小姐如亲人，还望小姐……”
　　“要我献舞吗？知道了，我会去的。小女子久居大神庇佑之下，早该有所敬献，蒙长老们不弃，区区一舞，又岂敢吝惜！”少女敛襟低眉，语气柔美。她的舞姿宛如天女临凡，又怎会是凡俗女子可以比肩的。“芳菲兰佩华音貌，十万佛前拈花笑”认识的人如是说。
　　可是她在意的并非是荒神，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同这些人一样，臣服于“神”的威严之下吧，因为她是不同的！明明拥有这神的血统，却难为磨难而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如果她是可以如此懦弱生存下去的人，而今也不可能有这个名为落樱的女子吧！她真正想看的是荒族的人心吧！五十年一次的荒祭亦是新的族长诞生之时，是他吧，那个叫罗的男人！自己的等待该是有结果的时候了。
　　她在众人的围绕中，在圣火的照耀下起舞，那一刻，她美艳不可方物。他躲在角落看呆了，那一刻，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灵光都汇集在她的身上。
　　她舞着，漫不经心地在圣焰周围旋转。只有她知道这样做会有怎样的后果。天殇绝舞，神界早已经失传的解印术，可以不受封印口诀和封印状态的束缚，强制性以施术者的灵力解开封印的禁忌之术。
　　禁忌吗？是啊，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只可惜，那里不包括自己，她是皇族纯血的公主啊！于她而言，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禁忌的吧。她舞着，悄悄将手举到头上，发上的银钗刺破了她的手指，血从她的指间滴落……
　　“上古荒神，帝血封印，听吾召唤，魂释形现！”
　　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低低念出这几句话。会是什么结果呢，自己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那是有些好奇又有些顽皮的笑容。
　　当所有人都为她的圣洁美丽而沉醉时，觋夜看到她的背后升腾起一抹黑色。那是一种令人不祥的感觉，他的心不禁悬了起来。这种感觉，几天前也曾有过，那是在跋鼠出现的时候。不同的是，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而且自己身体中似乎涌起一股冲动。那是一种和以前所有感觉都相反的冲动。
　　“樱，小心！”他猛地喊了出来，冲向正在起舞的少女。周围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而同时一个庞大的身影也从少女背后显露！觋夜一把拉过落樱，双手紧紧握拳，对着那庞然大物！
　　“荒神，是荒神显灵！”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人群随即沸腾了。“大家安静！”一个人的声音在沸腾的人群中响起，那是罗——未来荒族的族长。只见他带头跪在了“荒神”面前，双手触地，大礼膜拜。大家看到他的样子，也纷纷效仿，以表示对神的敬仰。
　　虽然在预计之中，但落樱还是愣了一下。此刻，她才有空闲仔细打量自己的杰作。那怪物长着类似蛇的外形，但却有些非比寻常的气势，一身鳞片闪着晶莹透明的光芒/1她迅速地在头脑里搜寻着类似的灵兽。
　　冰螭！突然间一个灵光闪过，她记起了这个庞然大物的传说。那不是蛇，是龙，螭是无角之龙，而冰螭是冰寒之地的神，也是上古传说中玄女的神兽。传说中，它是被玄女亲手封印于此地的。没想到自己唤醒的是这么一个有来头的家伙，大概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了吧，当年的封印已经出现了破损，自己才能打开这个封印。虽然这样的情况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了，但是没关系的把，正好可以看看……

作者有话说

　　都没有人看啊，偶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