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交易吧》Ben

4、4． 柳烟如和生日蛋糕

　　柳烟如是C大的校花，一个如烟如梦的美人。她比君宁高一届，在君宁入学之前，本来是元朗的“非官方女朋友”，元朗曾带她回家见过父母，元母当时嫌她的家世不够显赫，不过也表示如果儿子真心喜欢，也不是完全没得商量，让她很做了一场世家少奶奶的梦；谁知道元朗后来撇了她，直到三个月前她才知道是因为陈君宁，事情发生后虽然大家对君宁指指点点，可是在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太的圈子里，柳烟如也被人背后嘲笑，居然抢不过一个男人。所以她对君宁是恨之入骨的。

　　那天君宁被淋了一身狗血，柳烟如觉得畅快极了。不过有两个多管闲事的人败了她的兴。那个男生好像很强势的样子，那天被他用冷冷的眼盯着，柳烟如只觉得脊背发麻，身上的寒毛全都站起来了，所以柳烟如决定先不动他，而那个丑八怪女生她是认识的，叫吕晓晨，想做英雄？好，我成全你，让你好好过过瘾！

　　吕晓晨长得并不丑，虽然没有柳如梦那么妩媚，但是有种很潇洒的漂亮，只除了脸上有三五个豆豆。她本来是那种爽快的女孩，男朋友女朋友都不少的那种，可是突然之间原来要好的朋友没人肯跟她说话了，都躲避瘟疫似的躲着她；她的东西会莫名其妙地坏掉；还有一次居然被反锁在办公室里过了一夜……

　　当君宁知道的时候，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两周了。君宁很自责，他想跟吕晓晨做朋友，至少说声谢谢，可是又怕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终于在一天没人看到的时候，他对吕晓晨说了句：“那天的事，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你……愿意跟我们做朋友吗？”

　　吕晓晨是个很豪迈的女生，她说：“当然！”说着很哥俩好地在君宁肩膀上怼了一拳，“你没什么好抱歉的，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是谁在捣鬼，我不怕她！你也不要怕，他们那些人都只会欺软怕硬，你越怕他越要欺负你，如果你站起来，他们反而怕了呢。”

　　君宁点头。从此经常会邀请吕晓晨去他们的家做客。

　　这，让楚江很不开心。本来君宁是他一个人的，可是现在多出了个女生，真是怎么都别扭。他又不能对吕小晨做什么，因为君宁会不高兴！归根结底一切都是梁叶的错，可是梁叶已经受到了惩罚……对了，还有一个人，如果不是她，吕小晨也不会闯入他们的生活，如果解决了她的话，吕小晨也许就不会来得这么经常了。

　　楚江看着那对沙发上头对着头正在下国际象棋的两个人，又笑了。

　　柳烟如现在是李世雄的女朋友，虽然李世雄也是校园四王子之一，可是他花心又吝啬，名气远远比不上凌峰，元朗，跟苏云清。从前在她还是元朗的女朋友的时候，她甚至认为大家是为了凑足四王子这个数，才勉强把李世雄算进来的。不过李世雄现在却成了她进入上流社会的唯一门票。

　　李世雄的生日快到了，柳烟如作为女主人安排了个很盛大的生日晚会，忙了将近一个月，她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一流的场地，一流的乐队，一流的食物，还有一个五层高的大型生日蛋糕。请柬发出了200多张，一半是C大的学生。万事俱备，只等生日宴会开始了。

　　可是就在李世雄生日晚会的前两天晚上，柳烟如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开始的时候，柳烟如看到自己在穿宴会礼服，象牙白的缎子礼服优雅地贴在身上，合身得象是第二层皮肤，周晶，她的表姐，也是C大的学生，在一边帮忙。Oh shit，一个不小心居然在领口蹭上了一抹口红，周晶连忙吩咐佣人找来一枚胸针；那感觉真实极了，在梦里，她的胸口感觉到了被那枚别针的冰冷。

　　接着李世雄进来催她，两个人挽着手走进会场，放眼看去，美女如云，香车轻裘，觥筹交错，数不尽的钻石珠宝，女人的红唇，晚礼服高跟鞋，绅士的雪茄，一张张的嘴，笑着，当面说着祝福的话，背后冷眼看人，她巴结着别人，同时也有人巴结着她……

　　苏云浓挎着元朗的胳膊走过来，柳烟如心里忌恨着表面还要做出笑脸，她知道苏大鼻子是来跟她这前女友示威的。果然，苏云浓假惺惺地说：“烟如，你今天的礼服真漂亮。”柳烟如心里冷哼，这大鼻子的丑八怪就是不肯直接称赞自己人长得漂亮。她的视线很快被苏云浓搭到元朗的肩头的手吸引了，只见苏霉女象是不经意地敲着手指，柳烟如看到她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二十几克拉的钻石，周围镶着心型的碎钻——果然是来示威的！

　　苏云清也来了，他的女友是大一的新生张紫君，张假惺惺地对她笑，还端了满满一盘子的食物，说：“柳姐，今晚的食物棒极了！我可真羡慕你的自治力，我看到好吃的东西就忍不住。不过也奇怪，我是怎么吃都不长肉呢。”柳烟如知道她故作天真在炫耀自己的青春，而苏云清这傻瓜跟其他男人一样被这小婊子的外表欺骗了，还夸她天真，不做作……柳烟如再次在心里冷笑，恨不得抓花那个小妖精的脸。

　　凌峰居然也到了，女伴是当红歌星如梦，柳烟如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李世雄迎上去欢迎他们，还偷偷在那女人的屁股上摸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媚眼如丝的瞟着李世雄，在梦里，柳烟如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甲掐进手掌心的刺痛。

　　然后，大家唱了生日歌，李世雄吹灭了24根蜡烛，柳烟如看到他吹了四次，第一次吹熄了6根，第二次8根，第三次7根，最后还剩3根。大家鼓掌，叫着要吃蛋糕。作为女朋友，柳烟如跟李世雄共同握着一把刀，开始切蛋糕。

　　柳烟如把刀切进蛋糕的时候，那种软绵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切的不是蛋糕，而是……人体，刀切下去后，鲜红的血从切口渗了出来，汪在雪白的奶油上，那血越渗越多，象沸水一样汩汩地往外冒，终于喷发了出来，溅了自己一身一脸，柳烟如尖叫着从梦中醒过来，鼻子里好像还尽是蛋糕香。她看到床头的石英钟居然显示着6：66。柳烟如揉揉眼睛，时间变成了6：06。

　　接下来是忙碌的两天，越接近宴会的日子越忙，柳烟如忙着打电话再次邀请某些比较有身分的客人，确定场地，核对酒店，吃到喝的用的……很快就忘记了那个噩梦，直到宴会的当晚她穿上晚礼服的时候，真的在领口蹭上了一抹口红！她盯着那抹红盯了很长的时间，然后跟自己说，巧合，一切只不过是巧合，她只是凑巧了才把口红印蹭到礼服上。

　　可是当女佣找来那枚胸针的时候，柳烟如跳了起来，把那枚胸针扔到女佣的脸上，神经质地大吼着：“去，去换一枚别样的胸针！我不要这一枚！”那胸针跟她在梦中看到的居然一模一样！

　　李世雄走了进来，问道：“还磨蹭什么，客人都到了，快跟我来！”说着拉着柳烟如就往外走。

　　“等等，”柳烟如夺回手，指着自己礼服上的口红印，大声呵斥女佣：“还不快去换，笨手笨脚的，真不知道花钱顾你来干嘛？”

　　李世雄看着女佣手上拿的别针，劈手夺了过来，不顾柳烟如的反对亲自动手别到了柳烟如的胸口上，不耐烦地说：“换什么换，这不是挺好！走了，客人都等急了。”

　　柳烟如还想分辩什么，已经被李世雄拉着进了宴会厅。

　　柳烟如觉得越来越不安，一切都跟那夜的梦一模一样，鲜衣怒马，溢彩流光。李世雄的妈妈穿着跟她梦中相同的镶满了水钻的黑丝绒旗袍，一位太太走上去跟她说话，柳烟如还记得梦中她那胖得夸张的身材踩在紫红色的细跟鞋上……

　　苏云浓跨着元朗的胳膊，示威地看着自己，说：“你的礼服真漂亮。”柳烟如紧盯着苏云浓的手，那手正搭到元朗的肩头，随意地敲着，柳烟如看到了那根无名指上带着的那枚二十几克拉的钻石，周围镶着心型的碎钻。

　　苏云浓看到柳烟如死盯着自己手指的眼，心里得意地笑着，说了声：“昨天晚上元朗跟我求婚，我答应了。元朗说订婚是我们两个的事，不肯声张呢，不过我哥哥说一定要补办一个晚会……”柳烟如看着苏云浓的红唇一张一合，心里只想着，为什么在梦里我会见到这枚戒指，我没有理由见到这枚戒指的。

　　“柳姐，晚会办得真好！”柳烟如猛地转身，看到是苏云清挽着张紫君走过来，张假惺惺地对她笑，还端了满满一盘子的食物，说：“食物也美极了，我看到好吃的东西就忍不住。不过也奇怪，我是怎么吃都不长肉呢。”柳烟如觉得自己要疯了，她不由把手指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好痛，不是梦吗？

　　“柳姐，看好你家世雄噢。”张紫君用手帕掩着嘴跟她说，一手指着前面。柳烟如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凌峰带着红歌星如梦走进来，柳烟如看到李世雄走上去欢迎他们，贴脸的时候，柳烟如看到李世雄的手在那女人的屁股上来回地摸，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风情万种地用眼角瞟着李世雄。

　　柳烟如做梦一样看着登场的男男女女，直到李世雄来找她，大家开始唱生日歌。

　　李世雄笑着吹蜡烛……

　　24根蜡烛。

　　柳烟如看到他吹了四次。

　　第一次吹熄了6根……

　　第二次8根……

　　第三次7根……

　　最后还剩3根……

　　大家鼓掌，叫着要吃蛋糕。柳烟如象木偶一样被李世雄拖过去，两人共同握着一把刀，对着蛋糕切了下去。

　　柳烟如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切那蛋糕，她想着，几乎期待蛋糕里面溢出鲜血来，如果那样，她就大叫，然后就会从噩梦中醒过来。刀切了进去……很正常的感觉，就像……是在切蛋糕。柳烟如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得流出眼泪，她道了声歉扔下刀子跑进了洗手间。

　　柳烟如趴在洗手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把冷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抬起头，镜子里面有个面色惨白的女人，正神经质地看着自己。她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蛋糕没有流血，为什么蛋糕没有流血？

　　为什么？你这个傻瓜，当然蛋糕不会流血，她对自己说，因为这不是那个愚蠢的梦！可是……要怎么解释梦中的一切？怎么解释在一切发生之前她就梦到了这个晚会？

　　“烟如，你还好吧？”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她的表姐，也是C大的学生周晶。柳烟如匆匆洗了把脸，又补了妆，走了出去。

　　周晶问了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出什么事了？”

　　“嗬嗬，”柳烟如神经质地笑，“没事，这几天为了这个宴会累到了。”

　　“快去吃蛋糕吧，我替你留了一大块。”

　　你也不见得有多关心我，柳烟如看着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周晶刻毒地想，摆出这幅样子还不是因为我有可能嫁给李世雄？好在大家今晚都很疯狂，所以只有几个女生问了句：“烟如，你还好吧？”别人也没太在意她刚才的失态。

　　柳烟如端起那块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吃那蛋糕，要知道，她是从来不在下午4点之后吃高糖食品的。柳烟如一面想着为什么，一面不停地把蛋糕一口接一口不停地放进嘴里，好像另一个人在控制她一样。

　　一周后，柳烟如因病休学了，据说去了国外疗养，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