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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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羽不想出来，另一方面她又尤其渴望去指着刘曼的鼻子，痛骂这个女人一顿……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做，缩在被窝里、埋着脑袋，什么也不敢想，就希望这样一直坐到天荒地老，坐到所有人都忘记她为止。
黑暗的被窝里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那是房间里灯光的颜色。
艾小米的装修十分用心，每个房间的风格都经过了特别设计，所用的家具灯饰也都会配合每个房间的风格。倪羽所占的这间房间风格是海洋，从墙壁到床单再到灯光都带着海洋的盐水气，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也采用了五角星的外形和温暖的浅黄色光，令人感觉像是天上的星星般。
一看见这“星光”，倪羽立刻把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到被窝最深处。不过，这种行为很快被外力打断，刘曼像是挖洞一样把她拉了出来。一开始俩人还能互相角力，很快，她就领教了刘曼的心狠手辣，她只觉得头皮一紧，接着一股大力扯着她的头发往外拉，她只得一边哀叫一边爬了出去。
“你在里面干什么？”
倪羽低头不语，背对刘曼。
刘曼冷笑：“以为躲起来就万事大吉了吗？”
倪羽开始试图钻回被窝去，被刘曼一把抱住。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倪羽虽然瘦弱，但体力确实要比内虚的刘曼好，只是拉扯了会儿，她的声音就气喘吁吁起来。
“……毅力在哪？”
刘曼放开了倪羽，转过目标，把堆成山洞的被子一把拉开扔到了地上，大声咆哮：“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烂在这样了？”
这不是苏毅力当初对刘曼说过的话吗？
倪羽觉得更难过了，止不住的眼泪往下掉，不过，她又能说什么呢？
“起来！”
刘曼的命令对她来说算是救赎：让她有可以做的事；另一方面，她又憎恨这样的事一再发生：无论怎么努力，始终脱不开对别人的依赖吗？
她磨磨蹭蹭站起来，洗脸，换衣服。奇妙的是，当一切搞定，她坐在桌子前时，除了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外，情绪已经正常多了，比起刚才缩在被窝里的模样可要好多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居然一付兴师问罪的态度！？
倪羽内心哭叫着，表面上却低头不语，她看见苏毅力就坐在桌边，这种时候她总是把一切麻烦交给好友去处理的。
苏毅力也没有辜负倪羽的期望。刚才她只是去吃了个东西，刘曼就硬把倪羽拖起来，现在她回来了，怎容刘曼再欺负倪羽？
她冷笑一声，说：“像你们这种人，是不是习惯于把一切错误都推给别人了？”
“哦？你觉得她没错？”刘曼和苏毅力绝对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是不是觉得她特别可怜，好像受欺负一样？”
“难道不是？她这样难道不是你欺负的？你明知道她内向，一开始就让她做这种出格的事，你就不考虑她的心理承受力的？”
刘曼提高了声音：“我欺负她？换作任何一个人来我都会这样做，你不是求我训练你吗？结果才做这么点小事就受不了？那你来求我个什么啊？老实回家看电视去！”
论刻薄，苏毅力怎么可能甘拜下风：“这就是训练？你是怡红院出身啊？穿个比基尼到大街上走走就是模特了！？”
“所以说，外行人就是外行人。”刘曼满脸不屑，“模特是干什么？模特的作用就是引人来看的，如果没有人看你，你这个模特就是废物！谁会要废物！？不管是你本人也好，穿的也好，或者行为、表现，如果你没法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是个不合格的模特！没有存在感的模特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话苏毅力确实无法反驳，她铁青着脸，努力把优势拉回到自己这方：“你扯什么存在感，我们现在在说你让她做这种事不适合！”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啦？你做过模特还是我做过？我看看她能不能引人注意有什么不对？结果呢，她是怎么处理的？搞得自己像受害人一样！”刘曼占了上风，得理不饶人，“说一句我在做模特训练会死？对别人笑一声会死？别人是打你了还是害你了？本来就丑了还要做出一付受害者样子，除了更丑还能怎么样？”
苏毅力沉默下来，倪羽却慢慢地抬起头来。
苏毅力已经“倒下了”，刘曼开始把火力转向倪羽本人：“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你？所有人都看不起你？没错，确实有很多这样人，怎么？你长成这样还不许别人讲了？别人欠你的啊？欠你的是你父母，别把这笔帐算到陌生人头上！你有没有听到那些称赞你的人？有没有看到他们看你时惊艳的目光？你永远只会记住那些对你不利的，那些正面的东西全部都选择性无视是吧？你是白痴啊！”
倪羽疑惑地望着刘曼，眼中全是迷茫——怎么可能会有人称赞我？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付白痴模特刘曼越看越火大，突然狠狠一拍桌子大吼：“我要是像你这样早一百年就自杀了！”见倪羽往后缩，她的怒火更如同潮水般高涨，“就算你长得一百分圈里人能给你十分评价就差不多了，现在你只有十分圈外人给你九分还不高兴！？还一付要死要活的样子？还一付世界末日的表现？你矫情给谁看啊？除了这个死白痴胖子外还有谁吃你这一套！？”
“喂，我警告你不要牵扯到我头上啊。”苏毅力可不是倪羽，受到攻击绝对要百分百反击回去的。
“怎么，我有说错吗？”刘曼凶神恶煞地喊，“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惯着她，所以才养成她这付矫情样！别人说就让别人说，说你两句怎么了？连露个肉的勇气都没有你干什么模特？你缠着我干什么？耍人玩？啊！？”
刘曼越喊越大，似乎已经积蓄了许久的怒气，艾小米偌大的房子里全部回荡着她的咆哮。
房子主人的这会儿缩在大厅的一角，一边怨念的在内心怒骂这些女人，一边打着无聊的电玩，一边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她们的谈话。
倪羽没想到刘曼来了后不仅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反而像是寻仇般。只不过，这些话她第一次听到，同时一句也反驳不了，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她甚至没有印象，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抬过头，更不用说看别人一眼了。
真的是这样吗？
怎么会有人称赞我这种人？
怎么可能？
开玩笑的吧？
见倪羽的表情，刘曼知道她不信，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扔到桌上：“自己听听的！我告诉你，这种事我不会再做第二次，你要是还不能明白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敢再出现在我眼前第二次我就找人打断你的腿！”
倪羽胆怯地伸出手，看了下苏毅力，又看看转头去骚扰艾小米的刘曼，最终，还是拿过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不好意思，我是刚才那姑娘的经济人，请问下，您觉得刚才的姑娘怎么样？”这是刘曼的声音。
“长得真丑啊！”这个声音倪羽有印象，正是那个叫她不要出来吓人的小年轻，在当时一片混乱中他大喊了好几声，尤为显眼，“不过身材真不错，那腿长她身上真可惜。”
刘曼笑了起来：“那如果她要是去参加比赛，您会给她投票吗？”
“什么比赛？”
“模特比赛。”
“哈哈，就她那样还参加比赛？”
“她要真敢去呢？”
“她要是敢去的话，我就敢投！”
之后是另一个年纪略大的声音，感觉很是慈祥的大娘。
“您觉得刚才姑娘怎么样？”
“唉哟，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不得冻得了？”
“这是我们行业的测试，她第一次参加，有点胆小。”
“那真是为难她了，小姑娘家家的。”
之后的录音包括了各色各样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然也不乏嘲弄讽刺的，可是大部分的人却奇异地表示了会支持她。不管抱着看笑话，还是真心佩服她，至少，大家的选择都是支持。
突然的，倪羽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这次，眼泪却掉不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