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预见未来》之雅

7、另结新欢的祝涓生

　　沈玉潮奉上一杯咖啡，尚卿浅酌一口，浓香满齿，她敢保证这是她喝过的最香的咖啡。

　　沈玉潮问：“能否让我看看你的小提琴？”

　　尚卿很大方地放到他手中。

　　沈玉潮拨了一根弦，咚的一声，柔和响亮，琴身光滑，有漆剥落，可见主人经常把玩。

　　尚卿微笑，每天不知道摸多少次。没有演出的时候，也要拿出来看看，就像形影不离的朋友。

　　“能否为我演奏一曲？”

　　尚卿点头，一支缠绵且熟悉的曲子从小提琴上传出。

　　沈玉潮阖上双目，仿佛看到两只蝴蝶追逐。

　　一曲终了，沈玉潮睁开眼睛，笑道：“现在可还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有……吗？” 尚卿不确定，她从未遇到过肯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

　　有人委托沈玉潮打官司，尚卿很识趣地离开。

　　来找沈玉潮的人很多，有男有女，有小有老。没事的时候，尚卿就坐在阳台，猜测他们身上的故事。

　　一日，听到沈宅里传出叫骂声。

　　尚卿趴着阳台朝下看，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很快，一个妇人从沈宅里出来，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身材瘦削，踩黑色高跟鞋。

　　尚卿啧啧叹息，任谁都有难以言明的苦衷。

　　尚卿方要回屋，又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冲进了沈宅。而后，传出器皿摔碎的声音。

　　尚卿摇头，律师表面光鲜，背地里却要吃尽苦头。

　　待小伙子走后，尚卿端着妈妈做好的鱼汤，按沈宅的门铃。

　　许久，门才打开。沈玉潮有些憔悴，眼睛却越发明亮。

　　尚卿捧着鱼汤笑，“妈妈做的，很好吃。”

　　“谢谢，恕我不能请你进来坐。”

　　“没关系，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

　　尚卿转身离开。她早就看到房间里散落在地的碎片及书籍。

　　程素质问尚卿，鱼汤哪里去了。

　　尚卿装作吃惊的样子，啊了一声，“是哪家的馋猫，专吃我家的鱼汤。”

　　程铃在一旁笑，“姐姐，你就由着她做好人得了。”

　　尚卿搂住程铃的脖子，“小姨，听说你和曲大夫走的很近，什么时候请他来家里吃饭？”曲大夫是祝涓生介绍给尚卿的心理医生。

　　见面当日，曲大夫就表现出对程铃的好感。而后，又经常约程铃吃饭。

　　“嘘嘘。”程铃捂住尚卿的嘴，只是为时已晚，程素早已听见，“专瞒着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程铃讪笑，“八字还没一撇。”

　　“谁说的，曲大夫那一撇早就画出去了，专等你那一撇。”

　　程铃掐尚卿的手臂，尚卿哎呦叫，“妈，你看小姨，用暴力制止言论自由。”

　　程素大笑，“玲玲，有空叫他来吃饭。”

　　程铃只得说好，看尚卿在一旁偷笑，不免气恼，“你的祝医生呢？”

　　尚卿的脸立刻僵住，“他不是我的祝医生。”

　　“出什么事了？”

　　尚卿摇头，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接到过祝涓生的电话，她又不想主动联络。

　　程铃噤口，程素回厨房重新烧了一份鱼汤。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不喜欢的玩具拿在别人手中的时候，一样不舍得。

　　尚卿像往常一样去乐团，停车的时候看到了祝涓生的车，车子是他最近才买的，当时她还问他什么时候带她兜风，得到的却是祝涓生推搪的笑。

　　尚卿嘀咕，祝涓生来乐团怎么不提前告诉她。

　　走进办公室，先看到了祝涓生的背影，刚想上前打招呼，却有人比她先一步叫了声涓生。顺着声音望去，见是苏薇，她的手搭在祝涓生的肩膀上，“涓生，你再等我一会儿，团长没在。”

　　尚卿嗤一声笑，怪不得祝涓生不给她打电话，原来是找到了新的女友。

　　呸，她才不是他的女友。

　　苏薇早就看到尚卿，却故意表现出与祝涓生的亲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还没选好礼物。”

　　“没关系，只要你陪我就好。”祝涓生温柔的话语就像那天告诉尚卿，他开始相信一见钟情一样。

　　尚卿冷笑，原来那天的话全是用来敷衍她。

　　苏薇笑，“尚卿来了。”

　　祝涓生缓缓转过身，他盯着尚卿，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或许不说话比说话更好。

　　尚卿很快换上笑脸，“我竟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祝涓生唯唯诺诺。

　　苏薇道：“多谢，我和涓生要去吃饭，不如一起？”

　　她才吃过早饭，不想这么快再次犒劳肠胃。尚卿摇头，“我不想当电灯泡。”

　　苏薇胜利地笑。

　　尚卿的眼前突然浮现一间脏乱的房间，小小孩童坐在地上哭，衣服脏得辨不清颜色。再看时，场景换了，一男一女正在吵架，吵架的地方是在民政局的门口。再细看，那男的竟是祝涓生，女的是……苏薇。

　　尚卿叹息，他们的婚姻如此不幸，不如不开始。

　　耳边传来同事的声音，“苏薇太不讲道义了，抢尚卿的男友。”

　　说话的是田姐，乐团的资深大提琴手。

　　田姐拍拍尚卿的肩膀，“别介意，不值得为这样的男人伤心。”

　　她从未伤心，只是替祝涓生觉得不值。他是个好男人。

　　尚卿摇头，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阻止这场婚姻。

　　下班，接到了祝涓生的电话。

　　直到见到祝涓生，尚卿还以为是他打错。

　　祝涓生面露愧疚，“对不起尚卿。”

　　尚卿摇头，感情的事没有对错。

　　祝涓生继续道：“苏薇找我，说她喜欢我，我坚定地拒绝了，我喜欢的是你尚卿。”

　　尚卿微笑，她知道还有下文。

　　“我劝苏薇，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可她不肯，拿出刀子要自杀。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割腕了。”

　　祝涓生表情虽然平静，可那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心情。

　　尚卿能想象到，若是一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自杀，她也会动容。

　　“对不起尚卿，我……我想她一定很爱我。”

　　尚卿只得苦笑，因为自己不曾为他自杀过？

　　“尚卿，你从未主动打电话给我。”

　　她知道是她的错。

　　“尚卿，你很理智，和你在一起很累。”

　　和他在一起，她何尝不累。

　　“所以，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知道，她知道，不必再说了。

　　“若有合适的，我会介绍给你。”

　　是在可怜她吗？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尚卿……”祝涓生还要再说，尚卿的电话响起。

　　尚卿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沈玉潮的声音，“尚卿，你在哪儿？我想听你拉小提琴。”

　　尚卿说好，收了线，道了声再见离去。

　　祝涓生单独坐在餐桌前，电话听筒里传出来的是男人的声音，他想他听的很清楚，原来少了祝涓生的尚卿还有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