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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两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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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是给个著名的歌唱家配乐,歌唱家都快五十岁了,保养的还像三十几岁的人,尚卿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这一看,竟看到台下坐着周政,周政的左边坐着一位穿军装的中年男人,右边坐着个年轻的姑娘。
似乎觉察到自己的注视,周政朝她笑了笑。
尚卿忙低下头,继续拉琴。
以前,他是老板,她是客人,今天,她在表演,他是看客。
这感觉还真当奇妙。
演出完,尚卿在后台收拾。
周政走了过来,“尚卿。”身后跟着年轻的姑娘。
尚卿拉好小提琴的盒子,“有事?”
“小悠说想看看后台什么样,正好我看到你在演出,就带她过来了。”
尚卿笑笑,“你们随便看,我去换衣服。”她穿着黑色的晚礼服,露出性感的锁骨,后背露出肩胛骨,惹人遐思。
周政点头,“你忙。”
他今日穿的很正式,西装领带,一点儿都不像蛋糕店老板。
小悠是戴懋城的独女,娇惯大的,妆画得很夸张,穿皮衣皮裤,像个小太妹。
上次她把副市长的太子爷打了,副市长给戴懋城穿小鞋,戴懋城没办法,找周政帮忙。
当时市长要退休,有意提拔另外一位,副市长着了急。戴懋城轻轻松松解决了,这才不再追究。
今儿个,戴懋城带着女儿过来,一是对副市长表示歉意,一是送送老市长。
小悠的眼珠子咕噜噜乱转,“阿政,你跟尚卿很熟?”
“还行。”
小悠去拉周政的胳膊,周政急忙闪开,就跟避蛇蝎似得。
小悠嘟起嘴,“小气。”
“看完了吗?看完就走。”
“你不等尚卿?”
“不用,她自己有车。”
“我挺喜欢她的,我们跟她一起吃饭吧。”
周政嗤笑,“你才见她一面就喜欢她?骗谁呢,轻易人入不了你戴小姐的眼。”
“谁说的,我就挺喜欢你的。”
这话正好让进来的尚卿听到,尚卿抿起嘴笑,姑娘还挺大胆。
周政翻白眼,“谢谢,我可消受不起。”
小悠气的跺脚,“我以后再也不闯祸了,你当我男朋友。”
周政冷了脸色,“越说越不像话。”他转身离开,路过尚卿身边,“改日再聊。”
小悠嘟起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找你家去。我就不信周伯伯不同意。”她朝尚卿笑笑,“尚小姐,改天我们一起吃饭。”
尚卿好笑,这是来后台谈情说爱来了。
田姐走过来,问:“这俩谁呀?”
“我们楼下蛋糕店的老板。”
“咦?那还能来看演出。”
今儿个来的都是政要,也就是说俩人都是高干子弟。
尚卿提起小提琴,“对了田姐,过几天是你生日,咱们一起吃顿饭,你叫上晓峰一起。”
“哎呀,你还记得我生日,难得。”
“去年我过生日你送了我条项链,我戴了好久呢,就想等你生日的时候也表示表示,你可别推辞。”
“不会不会,正好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她们正说着话,进来一个妇人,四十多岁,长得很胖,凶神恶煞的,走起路来地面都要震一震。
这人是谁?
那妇人直直朝团长走去。
团长的脸色立变,手正盖在苏薇手上。
苏薇不解地看着妇人,没见过呀,怎么那眼神就跟吃了自己似得。
妇人的脸变得狰狞起来,猛地抓住了苏薇的头发,一个耳光掴来,打的山响,“小狐狸精,我让你勾引人,你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偏偏学狐媚子!老徐的那点工钱全砸在你身上,你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妇人又接连两个耳光掴来。
尚卿咬着牙,光看都觉得疼。
团长的脸色巨难看,“你赶紧松开,要撒泼回家撒去,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你还有脸?我一直以为你没脸呢。你没钱的时候,我跟着你吃糠咽菜,你有钱了,就想踢开我,徐凯,我跟你说,没门!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苏薇疼的直哭,“团长,团长……”
团长那叫一个心疼,上来拉扯,反而将苏薇的头发扯开了,苏薇疼的直叫唤。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团长急的团团转,“你们干站着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拉。尚卿,赶紧带苏薇走!”
尚卿被点名,不情愿地上来拉架。
徐太太拼了老劲,任谁拉就是不松手。
苏薇急道:“剪子,赶紧拿剪子剪。”
杨姐手起刀落,好端端的头发被剪了下来,还是挨着头皮剪的。头顶像平头,脑后的头发还是长的,远处看像秃了顶。
杨姐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苏薇哇一声,哭的更厉害了,剪成这样,她以后怎么见人。
眼看着徐太太又要动手,尚卿赶紧拉着苏薇跑。
一口气跑到停车场,将她塞上车,开车走人。
苏薇哭得梨花带雨,“我要不搅和地他们离婚我就不叫苏薇!”她拉开化妆镜,看到自己的鬼样子又止不住哭,“尚卿,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
尚卿没接话,你勾引有妇之夫倒霉是应当的,不值得同情。
好好的一张脸,肿的像个猪头,精心打理的头发剪成了鬼样子,苏薇连死的心都有了。
车子开到主干道,尚卿问:“你住哪儿?”
苏薇报了小区名,尚卿挑眉,那是本市的老小区,上世纪九十年代盖的。
小区破的几乎成了危房。
车子在一幢四层小楼前停下,苏薇道:“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家里地方小,不方便。”
“你注意休息。”
“谢谢你尚卿,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走了。”
尚卿驱车离去,从后视镜里看到苏薇上了楼。
那楼是筒子楼,厨房、卫生间都是公用的,她小时候也住过,后来买了房子就搬出来了。
想不到苏薇家的条件这么差,根本看不出来,怪不得她一心想攀高枝。
环境使然。
尚卿回到小姨家,程玲依然没回来。
尚卿苦笑,还说不忙,自住过来,俩人还没一起吃过饭。
客厅里的座机响,尚卿接起来,电话里传出一个磁性的声音,“程小姐你好,我是戴懋城。”
“我小姨不在。”
“你小姨?你是……尚卿?”
“你知道我?”
“你小姨提起过你。”
“呵……等她回来,我告诉她你打过电话。”
“不用了,我再找她。”
尚卿睡觉前依然给程玲留了字条。
第二天,尚卿没有见到程玲,茶几上的字条不见了。
尚卿失笑,看来那位戴先生是小姨的追求者,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是做什么的。
今日休息,尚卿吃过早饭,晃悠到宠物店找元戎。
元戎正在给一个吉娃娃喂狗粮,瞧见她,露出一口白牙,“要不要进来看?”
尚卿摇头,元戎推门出来,“上次的饭没吃完,要不要中午继续?”
“希望你家的水管不要再漏了。”
元戎轻笑,“这回你也不要吃必胜客了。”
尚卿也笑起来,两人沿着马路慢慢走,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元戎很健谈,总能逗笑尚卿,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关系近了许多。
元戎问:“有男朋友吗?”
“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有的话我就知难而退,没有的话我就迎难而上。”
尚卿摸摸自己的眼睛,这回还没给提示,“再说。”
“你这答案还真是模棱两可,什么时候能听你拉琴?”
“我下次有演出,请你去看。”
“好,你可别食言。”
“食言而肥,我若是不守信用,让我长成胖子。”
俩人走到咖啡店门口,元戎建议喝杯咖啡,尚卿欣然同意。
推开门,闻到了咖啡的浓香。
尚卿环视一圈想找个位子,却看到程玲和一位中年男士在喝咖啡。
那男人正是昨天坐在周政身旁的军人。
小姨何时认识的?
尚卿犹豫一下,转身,拽着元戎出来,“咱们换一家。”
“为什么?这家店的咖啡味道很好,我经常来。”
“我不喜欢,换别家。”
这理由可真任性,“好吧,找家你喜欢的。”
又走了一条街,没找到咖啡店,倒是遇到一个抢钱包的。
被抢的是个阿姨,正坐在地上哭,包被小偷割开一条口子。
元戎甚是气愤,他最看不惯小偷,总想着不劳而获,“阿姨,你先起来,你丢了多少钱?我陪你去报警。”
阿姨拉着元戎的手,“丢了两万呢,我老伴儿要做手术,急等着钱救命。”
尚卿也动容,偷人家的救命钱,就不怕五雷轰顶。
两人陪着阿姨去了警局,备了案,又带阿姨去医院。阿姨的老伴儿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打着点滴。
他们进到病房,病房里的人都禁声。
有人还从鼻子里哼气,很是不屑的样子。
尚卿不解,想来是阿姨和同病房的人相处的不好。
阿姨坐在老伴儿的床前哭,“我对不起你,我丢了钱,你怎么做手术啊。医生说明天就要手术了,我去哪里筹钱。儿子也不管咱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我该怎么办啊!”
元戎的神情悲戚,“阿姨,做手术要多少钱?”
“两万。”
“要不我先借给你?”
“那怎么行,我们素不相识。”
“没关系,救命要紧。你有卡吗,我转给你。”
“不行,这么多的钱,我怎么还呀。”
“不着急,慢慢还。”
元戎当下转过去两万,尚卿本想拦,又看阿姨可怜,也就默许了。
可她心里却觉得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也想不起来。
被这么一打扰,两人也没了逛的心思,元戎回了宠物店,尚卿回到程玲的住处。
她打开电视,看着看着,一拍大腿,她想起来哪里不对了,他们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