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预见未来》之雅

19、算什么能力

　　一整天，尚卿都心不在焉，弹错几个音，惹来团长的警告。

　　苏薇卯足了劲要表现，私底下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相较之下，得了团长的赞赏。

　　尚卿苦笑，暗暗告诫自己多用点心，不能被比下去。

　　一连几日，尚卿都询问穆文熙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这日，尚卿休息，买了一束满天星去医院探望。

　　穆文熙的身上插满管子，戴着氧气罩，眼睛紧闭。

　　房间里只有机器单调的滴滴声。

　　穆文熙的父亲苍老很多，眼神浑浊，每每看着穆文熙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尚卿找了个瓶子插上满天星，“文熙，不要太任性，该醒了。”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尚卿闭上眼睛默念，若你真的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请告诉我，他何时会醒，可她什么都没看到。

　　尚卿暗恼，想用的时候却悄无声息，算什么能力？！

　　穆文熙的后母踩着高跟鞋进来，她打扮的很精致，脸上没有笑容，亦没有愁意。毕竟她跟穆文熙没有多少感情，说不定还有嫌隙。

　　“尚小姐，多谢你来看文熙。”她得体地与尚卿打招呼。

　　“您客气了，我和文熙是朋友，来看他是应当的。”

　　尚卿告辞出来，开了车，漫无目的地乱晃。忽的看见蛋糕店，心中一动，停了车，走进去。

　　周政看到尚卿，笑着迎了过来，“你好久不来了。”

　　“最近有点忙。”

　　“想吃什么？”

　　“咖啡，黑森林蛋糕。”

　　“马上好。”周政顿了下，“没带孩子？”

　　“孩子？”尚卿瞪大双眸，随即笑道：“你说的是方雨桐？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

　　“不是你的？”

　　“不不，我还没结婚。”

　　周政松一口气，一直以为她结婚了，为此他苦恼很久，“你等下，马上来。”

　　尚卿坐下等，很快，周政端着托盘过来，“请慢用。”

　　“劳你亲自招呼。”

　　“应当的，尚小姐，欢迎你多多光临。”

　　尚卿切了一小块蛋糕吃，喝一口咖啡，转头，捂住一只眼睛，注视路上的行人。

　　咦？她又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事。

　　穆文熙的病房里，多了两张生面孔，跟穆文熙长得有几分像，想是他的大哥二哥。忽然，一个男子神情慌张，随即几个人涌到穆文熙的病床前，俱都是慌张无措。

　　医生跑来，挥退众人，给穆文熙检查。走廊里，穆文熙的父亲捂着头，不住饮泣。

　　穆文熙年轻的后母在一旁劝，抬头的空隙，她的眼睛里盈满笑意。

　　画面切换，天下着雨，一行人身着黑衣，打着黑伞，站在墓碑前，她认出其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是穆文熙的父亲。

　　画面又换，穆文熙的后母在一幢废弃的大楼里，和一个中年男子交谈，她戴着墨镜，染着红色指甲的素手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给了中年男人。

　　尚卿浑身发冷，不敢再看，急忙捂住另一只眼睛。可脑海里的画面依然在换，穆文熙的两个哥哥跟穆父吵架，其中一个拂手而去，穆父捂着胸口坐在沙发上，另一个哥哥急忙从穆父的衣服里拿出药来给他。

　　“我不想再看了，求你了。”眼泪从手缝里流出来，那是别人的人生关她什么事，她不想知道。

　　周政发现尚卿的情绪不对，忙走了过来，拉开她的手，“你怎么了？”

　　尚卿的脸上全是泪，周政怔住，拿了纸巾给她，“发生什么事？”

　　尚卿苦笑，这样匪夷所思，她无法告诉他。

　　周政的脸色变了几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超乎我们想象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尚卿，你要学着接受。”

　　周政忽然按住她的手臂，“请你相信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尚卿摇头，推开他的手，从钱包里拿了钱付账，转身离去。

　　周政盯着她的背影，她拒绝帮助，他又无法感知她的想法，有点棘手。

　　尚卿没有开车，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几只流浪狗跑过，尚卿顺着看去，一个男子手里拎着两个盒饭，笑嘻嘻地招呼它们。

　　“小五，小六，你们慢点，我还没打开呢，这么着急。”男子蹲下、身子，脸上含满笑意，打开盒饭，看它们哄抢。

　　尚卿走过去，这年头还有人关心流浪狗，真当少见。

　　男子长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像有无数的话对你说，“有的人养狗只是心血来潮，不将宠物的命当命，不想要了就随手丢弃，等同于谋杀。”元戎从背后的包里拿出几根火腿肠，撕开了，放在地上。

　　“你是动物保护主义者？”

　　“是，我开了一家宠物店，专门收留别人不要的宠物。”元戎站起来，“如果你想要领养的话可以来找我。”

　　尚卿后退几步，“不不，我不喜欢长毛的东西，我对皮毛过敏。”她自小就不喜欢小动物，从来不抱它们。

　　元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给她，“没关系，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来看看。”

　　尚卿接过，元家宠物店，元戎。

　　元戎朝她挥挥手，“我走了，你也回去吧，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尚卿收好名片往回走，车子还停在蛋糕店门口。

　　回到家，程素早已等的不耐烦，“小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没有，急煞人。”

　　“对不起妈妈，我忘记给你打电话，剧团临时排练。”

　　“下次别忘记打电话，快去洗手吃饭。”

　　吃好饭，尚卿在房间里拉琴。

　　程素收拾好，敲了敲门，进来后，坐在床边，看着尚卿，她最近瘦了很多，精神也不太好。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什么都放在心里，她这做母亲的总是感到无所适从，“小卿，你凤姨打电话来说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尚卿停止拉琴，扯了一个笑，“妈，你该不会让我相亲吧？”

　　“有什么不好，你老大不小了，该谈恋爱了，整天一个人，多无聊。”

　　尚卿拨了下小提琴的弦，自从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她就歇了找朋友的心思。若是生一个跟死去的小女孩一样的孩子怎么办？她会不会也被当做怪物？会不会走小女孩的老路？

　　她自己尚且彷徨，如何带好孩子。

　　“妈，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你就看一下，也不是真让你谈。你凤姨说了好几次了，小伙子不错，很有爱心，说是开宠物店的。”

　　尚卿的心里一动，眼前浮现元戎的脸，她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等程素出去，她才发现，她已答应了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