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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这个肖凌跟以前不一样了 ...

  •   睡了一场好觉,唐海燕觉得她又活过来了。洗漱完毕,她拆开绷带检查肖凌的腿。没有X片,她根本无法判断他的断骨边缘是否对齐,这意味着,他们越早离开越好。
      肖凌看她一脸郁郁,忙说:“我不疼。”
      唐海燕看看他:“你有疼过吗?”
      肖凌笑了笑,没吱声。
      唐海燕忽觉有些难受,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于是,她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

      那男孩居然醒了,安小澜居然端着一大碗黄澄澄的鸡汤喂他。
      “你想他死是吧?”唐海燕没好气地斜着安小澜,“你就给他灌,一碗不够再灌一碗。”
      安小澜放下碗,“那给他吃什么?他饿!”
      唐海燕当没听见,先拿听诊器听心肺,然后撩衣服看刀口,最后拎起尿袋瞧瞧尿量。
      “哎,你感觉怎么样?”因为安小澜,她看这个男孩也不顺眼,问话问得恶声恶气。
      “好……”那男孩咽口口水,“我就是饿……”
      “通气了没有?”那病人不大懂,看她的眼神有点眩。“放屁了没?”唐海燕换通俗问法。
      男孩点点头。
      唐海燕冲着安小澜一划手,“你给他弄点米汤喝。”看他笑模笑样的,讨厌,遂直接怼他:“你不放屁吗?”
      安小澜觉得这女人失心疯了,谁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你不想回去了是吧?”
      “我想有用吗?”唐海燕看他没回话的样子,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没用,我想它干嘛?你想他活,就给他喝米汤,每天加量,先稀后干。你手上这碗,你自己喝去!”她又扭头问男孩:“你叫什么?”
      “我叫海涛。”
      “海涛,你有二十吗?日子长着呢,什么好吃的吃不了?非要在这会儿胡吃海塞!活腻味儿了?想撑死是不?”说完,直接走了。
      安小澜气得笑起来,跟海涛说:“有这种女人在身边,你说肖凌要不要离家出走?”又鄙视,“偏他还要回去。真是安稳日子过傻了!晚上抱着也不怕夜里断了脖子!”

      白天无所事事,看了一天水景,到了晚上,唐海燕没一点睡意。她以为安小澜会报复一下,少顿饭什么的,结果还多了份水果。她掰一根香蕉丢给肖凌,自己留了三根。
      他们俩一天都傻坐着,她不想说话,他也不说。
      “你说他们会放我们吗?”
      “……”肖凌冷不丁听她说话,没反应过来。
      唐海燕只得又说了一遍。
      “会。”肖凌又望回水面,“等他们办完事,就该放我们了。”
      “那人死了……”唐海燕有点欲言又止:“看起来那人挺有地位的。”
      “这算什么?没了就没了。谁还记得丢了命的人,后面自有新的人命来……”肖凌的语气跟眼前的水面一样,风平浪静。
      唐海燕侧脸看他,心里有点愀然,接不下话。
      “我一直想我解不开的题。”肖凌也侧过脸看她,“我不想想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听你的。”这一天,他想起了绍钥的话,“唐海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敢拦她?你拦她就是跟印家磊作对!”他的题无解,何必再纠结;交给她去,让她解,他跟着她,不就行了。
      唐海燕没听懂题不题的,但听到最后一句,很是满意,于是把她吃不下的香蕉递给他:“你吃了吧。”
      肖凌拿着半截香蕉,心里叹口气,只得吃了。

      从医生的角度来说,唐海燕应该再去查个房,但她想着安小澜就讨厌,再想海涛跟饿死鬼似的吵着要吃东西,应该不会有大碍了,遂自去刷牙洗澡,然后往床上一倒。
      是非成败就在这一两天了。要么他们回去,从此后不咸不淡地继续过日子;要么他们就埋骨于此,她和肖凌算是生不能同寝死可以同穴了。她自嘲着笑笑,一时竟判断不出哪一个结果更好。前一个是不甘心,后一个更是不甘心。
      回去后她还有机会吗?她爹她妈风健小磊,处处是眼睛;再说,在这种万事俱备的情况下,她都搞不定他,她还有什么指望?
      如果明天就死了,今天做什么不可以呢?他伤了腿,不利索,她要是不管不顾的,没准儿也能得手。
      听着淅沥的水声,唐海燕忽觉得热血沸腾。

      肖凌冲淋出来,见唐海燕跟昨天一样,侧向外边蜷着,不一样的是今天把脑袋也裹进去了。他本来有些话想说的,如今是没法说了。他靠着枕头往床头一倚,呆看昏黄的灯。忽见唐海燕翻了个身,把单被掀起一个角,“阿凌,我是不是咬过你一下?”不等他回话,她忙忙地加了一句:“我看看变成什么样了?”
      肖凌伸手到颈后,抓住T恤的后领将T恤直接从头上揪下来。
      唐海燕都不确认他能答应,就是答应,至多也是把衣服掀一下,没想到他竟把衣服脱了。她有点发傻,原先想好的胡搅蛮缠全用不上了。再看肖凌看着她,眼神沉静,她忽的有种直觉——他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一瞬间,她的脸烫起来,但与此同时,她也升起一股悍勇——你知道了更好!
      她翻身坐起来,慢慢将手伸向他的面颊。他没有让,也没有拦。等她一下摸实了,她意识到,这个肖凌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觉得心里一漾,开出一朵花来。这花的枝蔓缠缠绕绕,顺着她的手指,抚上肖凌的眉眼鼻唇。

      坐得久了,肖凌想动一下,稍一移,唐海燕便软绵绵地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他扶住她的肩,将她靠正一点。
      他以为她多能耐呢,急吼吼的,结果三分钟不到,就瘫着动不了,把他弄得不上不下的,还得自己想法子。他拢拢她披散的头发,估计一时半刻不会醒,想着还是让她躺下舒服些;他摸到她的腰,又有些舍不得,她伏在他身上,一个人似的,他什么都不做,这份肌肤相亲也令他安定踏实、意暖情迷;他拿下巴轻蹭她的头顶,合上眼睛,任神思飘摇……
      忽听远远的有个人往这边来,他凝神听了会儿,扯了单被盖好唐海燕,一手揽住她的后背,静静等着。
      安小澜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出里面没动静,但走到门口时他还是咳了一声。
      肖凌回他:“有话直接说。”
      安小澜施施然进来,也不急着开口,大咧咧地盯着床上这两人看。
      肖凌由他看。唐海燕给他盖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头长发在外面。
      “肖凌,奇怪不?你一个人时安安生生的,你女人一到,这么多人找你?”安小澜声音很凉,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你运气好,碰上我了,否则,你女人还在你怀里不?”
      肖凌只听他说,眼里一平如镜、毫无波澜。
      “风健来了,吵着要见你,我想何必呢,弄得大家都睡不好觉,我叫他别急,明天见也是一样的。”
      肖凌笑了笑:“这两天就回去了,还要跑一趟……”就觉唐海燕动了一下,伸胳膊往他脖子上挂。他将放在她后背的手向上一移,扶着她的后脑勺往他颈项里靠。
      安小澜看了看那条光溜 溜的手臂,又将眼光移到他的脖子上,笑:“焦爷说,上回风健走得太匆忙,这次留下好好住几天,叙叙旧。”
      肖凌又笑了笑:“阿风淘气着呢,留下白惹焦爷生气,我带他回去好好管他。往后,我们兄弟俩再不敢打扰焦爷。”
      安小澜不再说话,转身往外走,他走到门口,忽听肖凌问:“海涛是海敏的儿子?”他回头看看他,没立时出声,顿一下,回:“是的。”
      肖凌点点头,“多谢!”
      安小澜又看看他脖子,笑得灿烂:“你女人明天的心情,一定好。”

      等外面天光大亮,唐海燕才一觉醒来。她知道她昨晚做了件大事,但睁眼的一瞬蒙蒙的,有点想不起来。一转眼瞥见肖凌支着胳膊,不辨喜怒地看着她。她一下子想起那件大事是什么了,当下心花怒放、洋洋自得,于是去了冲淋间,仔细地刷了牙,又抹把脸,回来一下子把肖凌扑倒在床上。
      肖凌被她虎头蛇尾的热情弄得有点心理阴影,由着她啃了两口,正色说:“阿风来了。”
      唐海燕奇怪:“他怎么来了?”想想也不往心里去,一个劲儿地把脸往他颈窝里埋。
      “阿风来了就不好走了……”
      “为什么?”唐海燕抬起头。
      “焦爷早就看上他了。”
      “这焦爷什么人呐,感觉他们不是 F D就是倒卖 J H。”
      肖凌没回答她的感觉,只道:“他为人仗义、黑白通吃,三十年不倒。从前我们在这边,也不敢正面起冲突。”
      唐海燕有些担心,没心思胡闹了,她寻思了一会儿,问:“绍韩他们能帮上忙不?”
      肖凌不出声,半晌叹口气:“我就是不想总麻烦他们……”
      唐海燕明白他的意思,人情欠多了,总是要还的。
      “到时再看吧。除非阿风愿意,否则,也不能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风怎么可能愿意呢?”
      肖凌心说:一行有一行的乐趣。如果不是有你,我哪能安心过那种青菜豆腐式的日子。再想这话说了她也不会懂,反而倒像是他要做什么表白似的,于是没往下接话。另转了话题说:“海涛的父亲海敏是焦爷从小到大的弟兄,八九年前为救他丢了命,你救了海涛,抵得过梁老三了。”
      唐海燕琢磨琢磨,觉得挺有意思,“最好他们再跟谁打打架,我再替他们做几台手术,然后我们能回家了。”
      肖凌看着她一笑,眉睫高远、眼眸沉邃。
      唐海燕静静瞧着他,随着他也笑起来。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安小澜就使人过来叫唐海燕瞧病去。唐海燕担心海涛出了什么茬子,心急如焚地跑过去,却见一屋子的老弱病残,也不知打哪儿集合来的,有的是皮肤病、有的是妇科病、有的是慢性病,还有小孩子拉肚子的吃撑的,好像她是十项全能。唐海燕先想发飙,后来想到风健,便忍了一忍;再看那些人确实也可怜,遂脸色有了好医生的模样,口气也有了好医生的音调。
      安小澜瞅着她,笑得稀奇古怪。
      忙了一个上午,近中,唐海燕才有空去看海涛,男孩子挺精神地坐着,愁眉苦脸地喝一碗稀粥,看见她,捂着肚子问:“我吃个馒头行吗?”
      唐海燕不理他,叫他躺平了,伸手在他肺上敲敲,又压压他胁下的伤口,“疼不?”
      “不疼。”海涛一边说,一边又眼巴巴地问:“我吃个馒头行吗?”
      “不行!”唐海燕充满恶意地扫一眼安小澜,“只能喝粥。”而后扬长而去。
      安小澜看她没影儿了,塞一个馒头给海涛,“吃!”
      海涛捏来捏去,那个馒头都捏成饼了,最后他往旁边一放,咽着口水说:“还是算了吧。”

      整一个下午,肖凌和唐海燕都在等风健,一直等到傍晚,才看见风健的身影。
      风健一见肖凌左小腿上着夹板,手里扶着一根棍子,眼睛先是一红,接着狠意就漫上来。
      “你不用想着也弄断谁的腿,”安小澜一指唐海燕,“你嫂子已经把人脖子切断了。”
      风健看向唐海燕的手,有点吃惊的神色。
      唐海燕乍听“你嫂子”有些羞意,后看风健在意的似乎是切断脖子,她便定了定心。
      “我就多待了两天,你要跑一趟做什么?来来回回的,家里又有人要替你担心。”肖凌声音里有责备之意。
      风健有话说不出来,只含糊道:“想起件要紧事,是从前我搁下的,我不过来不放心。正好办完了再和你一起回去。”
      安小澜乐呵呵地瞧着风健:“焦爷可惦记你了,一听你回来,今晚都不去钓鱼了。走,瞧瞧爷去?”又冲肖凌笑:“焦爷说了,你有伤,别走来走去的,早点睡。这边给阿风安排好了,明天你们兄弟再聚。”
      肖凌点点头,看着风健慢慢说:“这次焦爷大量,借了我一条道,我已经记在心里了。你只管问焦爷好。”
      风健应声好,又说:“回程票我们一起买,我们一起回。”

      待回来,肖凌多少有点挂心。但唐海燕想着风健无论如何不会愿意留下,又想着哪怕是焦爷要硬留,绍家那个豌豆大的姑娘也不依呀,因而半点不替风健操心;倒是想到马上要回去了,跟肖凌再无这样的天时地利,心中惆怅不已。
      这半夜,唐海燕百般折腾,什么都想得出来,什么都做得出来,但她只管放火不管救灾,动不动就装死,最可怕的还超级自信,磨得肖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死的心都有。最后,唐海燕吃好喝好、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剩肖凌一个人仰望屋顶,不知道这将来的日子该怎样过。

      第二天,肖凌唐海燕直等到晚上,仍是不见风健身影,安小澜也不见踪迹。肖凌的脸色越发阴郁,唐海燕握住他手,拉他坐到水边。
      不知什么时候,一弯胖胖的弦月悬在了东边的水波上,一刹那,眼前的世界就另换了一个容颜:月色渺渺、波光粼粼,望不到头的水纹此起彼伏,托着跳跃的银光,一漾一漾地涌向天边……
      唐海燕从没有这样静静地坐在水边看过月亮,从没有和所爱之人坐在一起,静静地在水边看过月亮。她靠着肖凌的肩,听着他悠长的呼吸,他的体温顺着T恤蕴到她身上,他的味道绕在鼻端,她有点缺氧似的,迷迷的昏昏欲睡。那堆叠的水波、莹耀的星芒,一齐往她半开半合的眸子里涌,她迷失在这方水月洞天里,匾额上书写着——天荒地老。

      肖凌看月亮快到正南了,唐海燕还一点动静没有,他虽然想一直坐在这儿才好,但夜风有些凉意,他怕她吹多了受寒。
      “回吧……”他紧了紧他们交叉相扣的手指。
      唐海燕轻轻嗯一声,递木棍给他。两人相扶相携进屋,并头躺下。
      肖凌皮肤白,经不起揉搓,稍不注意便留有痕迹。昨夜她十万分小心,总算没在他露出来的地方添置新戳子。别人看看也算了,要是落在风健眼里,那可真是怪丢人的。
      她扳着肖凌的下巴,上下左右将他颈项周围检查个遍,“明天你起穿衬衫。”
      肖凌好笑,他一向不在意这个的,谁想看,任谁看去;又想着她晚上一个样儿,白天还要装一个样儿,那笑意中便带了点揄弄。
      唐海燕明白他的意思,但刚刚被那净水朗月荡涤了一下,任他是灯下潘安,她亦心无杂念。扶他躺好,她上下替他把衣服理理,拉扯得倍整齐,然后,她拉上单被盖在他胸腹间,又是上下一通理,拽得一个褶子也没有。
      肖凌觉得今晚这个开场有点怪,还没寻思出名堂,就觉唇上被她碰了一下,羽毛掠过似的,几乎没感觉。
      “阿凌,看着月亮你想到了什么?”她只挽了他的手,松松地勾着。
      他想了什么?
      开始是忧心阿风,接着想绍钥绍韩知道不知道他们的境况,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不知道他该怎么做?再想如果阿风真走不了他该怎么办?从前还有哪些人可以联系可以用上的?一旦承了别人的情他该如何还回去?而最要紧的一点是,如何先把唐海燕送回去?找什么样的借口她能听话?要是她怎么都不听话该怎么办?然后……然后他想的就多了乱了,满脑子都是她的手,她的嘴唇,身上一点一点的热起来,他好容易压制住,泰然自若地回来,她又不按惯例出牌,在这时跟他谈月亮了……
      他跟她说哪段呢?哪段都不好说吧!
      唐海燕不听他回话,也不往心里去,似乎他一到床上就不爱出声,她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觉得我再怎么爱你,也没有办法把那时的想法跟你说明白,每个人只能是自己的,只能是孤单的;但我看着月亮的时候,你在我身边,那一刻,就是我的……”她松开他的手,半坐起来。
      肖凌看她整张脸俯过来,离着一尺,她又停住了,他等了许久,她都停在那里。她看着他,只是看着他,极为纯粹的眼神,好像不认识他似的,要重新再看他一眼。她的脸没有喜怒没有悲欢,看久了,他也好似不认识她,每一眼都是全新的。
      她的手伸过来,捧起他的脸,羽毛般轻柔。
      “就是我的天荒地老!”她的嘴唇落下来,印上他的嘴唇,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个羽毛般碰触,一沾即退……
      她又躺回去了,松松地挽住他的手。
      肖凌迷糊了好一阵子,不见她有其他举动,心想:这就结束了?他慢慢侧了身,偷偷打量她。看了好几个来回,终于确认,是结束了!
      因为,她睡着了……

      月影已滑到西南方位,肖凌瞅着透进来的那一片月光,翻身而起。
      后半夜的风真是挺凉的,他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受不了,也不知之前怎么会想要一直坐下去的;他抬头看看月亮,低头看看水波,四处阴气逼人,怎么也体会不出这是哪门子的“天荒地老”;他又回味回味她的话,有两句倒是应景——每个人只能是自己的,只能是孤单的……
      他又回来,开了灯。她睡得香得很,把单被全卷走了。他俯下头,想着是不是把她弄醒,说点话也是好的;刚伸出手,又想起她眼下青迹常年不消,难得这么好睡,他怎么能吵她?
      他倒到床上,不知该怎么办好。她撩拨他,他睡不着;她不撩拨他,他也睡不着。再这样过下去,不如死了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这章出来会不会锁……这净网行动也不说它啥好……
    我觉得我用词还是很优雅的……
    码字说到底,是件寂寞的事。有时能坚持下来,一时因为他们都活了,再是因为还有你们的等待,阿白、暖暖,感恩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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