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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四阿哥魔高一丈 ...


  •   十四阿哥初时并未有什么触动,确切些说,自弄玉去世他所经历的那段漫长的消沉期之后,仿似再没有什么出人意料能得他一点青眼了,生活过得浑浑噩噩他说不出好坏。

      书房里收集的大把西洋玩意因无人欣赏把玩而显得多余,真金白银淘到了赝品古玩也再也不会有人戳着脑门骂他笨,同样是百味斋里的点心吃起来却没了从前的风味。

      陈家在京城的老宅子被他托人留给了弄玉的小叔叔钱陈群,为的不过是能在她曾荡过的秋千上坐一坐,在她曾笑着跳舞给他看的院子里走一走……

      至于那些他曾以为再也不会开花的种子,他从老花匠那里得来了诀窍,将那种子从土里挖出来,泡水,去外壳,果然,那娇嫩的种子在来年的春天发出了绿色的芽,在那个墨兰盛开的冬季,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和陈弄玉的爱情不能开花结果——她给他的是需要加工的最原始的爱,可是他却太没有耐心,太不懂得呵护,于是终究,她再也看不到他为她种出的花。

      如歌词所说,“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你嫣然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还有这样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曲终人未散,十阿哥却抚掌起身大叫一声“好”!众人都瞧见他提步就要往那屏风后面走,四阿哥心里咯噔一下,忙端起酒杯起身拦在十阿哥面前,“既十弟如此尽兴,哥哥亦少不得与十弟喝上两杯了!”

      十阿哥心道,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四哥竟主动喝酒……却也二话没说,“弟弟先干为敬。”四阿哥亦一口饮尽,三杯下肚,十阿哥瞧出四阿哥是诚心要堵路的,遂有些面色不善地落座。

      席间,九阿哥同十四阿哥使了个眼色,十四阿哥却面无表情摇了摇头,边夹菜边说,“这得月楼的菜色真是不错,哥哥们都少喝几杯吧。”

      十三阿哥也说,“难得兄弟们聚到一起,又有四哥请客,我是不客气了!”

      两人说的都是解围的话,可这得月楼的饭食味道也确实绝妙,弄玉边咽着口水边给几位大爷奏着小曲,十阿哥窝火四阿哥明知他的心思却不给他面子,一腔怒火便发泄为不停地给四阿哥敬酒——不想,四阿哥深藏不露,十阿哥愣是把自己喝倒了去。

      临别时,十阿哥趴在十四阿哥身上打着酒嗝指着屏风后的黄影不屑道,“什么唱小曲的,不过是那年家的小姑娘罢了,四哥既带出来了,还不让兄弟们看看?哼,不让人瞧就不瞧是了,十爷我有什么稀罕!”

      “老十!”四阿哥脸色难看。

      十四阿哥大手往十阿哥嘴上一扣,“四哥,十哥是喝醉了才……”

      八阿哥连忙说,“是啊,醉话,四哥别放在心上。弟弟们先告退了……”

      四阿哥黑着脸点点头,转身关上了房门。

      一行人走到楼下,十阿哥早就从十四阿哥怀里起来了,因喝多了而泛红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晶亮有神,“兄弟们,怎么样,十爷我的演技如何啊?”

      九阿哥哈哈笑了两声,“人都说我是毒蛇老九,却不知十弟你最是阴狠,杀人不见血啊!”

      十四阿哥便问,“怎么地,四哥真和年羹尧那个才女妹妹在一起了?”

      八阿哥微微笑道,“年羹尧的继夫人与你八嫂是闺中密友,因不得年羹尧喜欢一见面便总要吐些苦水的,有次她不小心透露出四阿哥见过她家小姑,且年姑娘对四阿哥念念不忘要参加选秀甚至与哥哥起了争执……所以,哼,若那黄衣女子真是年姑娘,她对四哥的心意人尽皆知她岂不该要恼了?若不是年姑娘,就冲着四哥为她跟十弟对饮,相比也能离间下他们的感情。”

      十四阿哥听完摇摇头,“你们真狠。”

      九阿哥笑道,“哪里有太子整咱们的时候狠,哼,四哥当时也出了不少力啊。”

      十四阿哥扭头往那楼上方向看看,脸上划过一抹不知是沉痛还是欣慰的笑,“走吧”,他转身迈出了得月楼……

      房间里。

      十三阿哥转头便问四阿哥,“四哥,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四阿哥往圆凳上一坐,撑着手肘摸了摸额头,“不过是装傻充愣话中带话……呼!”四阿哥一转眼,弄玉正垂着手站在屏风边上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看着他。

      四阿哥喝得头晕脑胀,实在不想站起来了,遂冲弄玉伸出了手掌心,“过来。”

      弄玉没出声,眨了眨眼睛,还是迈着小步子伸手握住了四阿哥的手,然后,再不肯向前一步。

      十三阿哥看看那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遂咳嗽着起身道,“我拿杯蜂蜜水去。四哥喝了酒,弄玉你好好照看着。”话未说完,十三阿哥已经带上了房门,只留屋里大眼瞪小眼的两个
      人。

      弄玉十分清楚十三阿哥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他是在提醒四阿哥为她喝多了酒……看着眼前男人皱着眉,红着脸,一只胳膊撑在桌上按着太阳穴,她又怎么没有触动?可是……不得不说的是,十阿哥临走时留的那几句话还是郁闷到了她,使她不得不去多想:四阿哥背着她究竟跟年氏有多么频繁的接触以致于十阿哥都能随口拈来。

      四阿哥也望着神色萎靡的陈弄玉,手中用了点儿力气,一下子就把弄玉拉进到了他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弄玉一声惊呼,手忙脚乱之中慌乱地搂住四阿哥的脖颈,另一边,四阿哥扣紧了弄玉的腰肢,他的一只大手也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散发着持久而灼人的热量。弄玉红了脸面和玉颈,几次想要起来却不得所愿,四阿哥用劲儿愈发地大了。她憋着一口气,怎也不肯先开口,到最后挣扎无果,一甩脑袋,将脸扭过去不理人了。

      “吃醋啦?”四阿哥问,一边掂掂腿上坐着的某人。

      弄玉也不说话,慢慢转过脸来看着四阿哥,一字一顿地说,“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四阿哥刚想说什么,弄玉又说,“我没有她那样的才华,没有才大家闺秀的名头,没有一个年羹尧那样前途无量的哥哥,也没有一个封疆大吏的爹爹……我只是我,小心眼儿,小脾气,小家子气,也许这样的我配不上你堂堂阿哥,但我能给你的也是她所不能给的。也许你以后会同她在一起,但那是以后,我看不到那么远,我只希望你现在能一心一意地喜欢我,不要糟蹋了我对你的感情。”

      弄玉是头一次对四阿哥说这么严肃的话,四阿哥听后也不吱声了,弄玉正想着他不会生气了吧,四阿哥却突然迟疑地问道,“你说的能给我她不能给的东西……是什么啊?”

      “当然是乾……”弄玉话到一半突然住口,喂,小年,你能给四四生个乾隆出来吗!

      “钱?”四阿哥道,“我不缺钱,我缺的是你的信任!”

      弄玉扭头看着四阿哥,却听他说,“那天你问我从哪里来,我说是从贝勒府里来,那话没有骗你,你若多问一句,我一定会很高兴地告诉你,对,我之前去过年府,也见到了年羹尧的妹妹,哦,就是在洛水边你丢弃我时我救了的那个姑娘,她……很感激我,见到我还哭来着,不过说真的,她身上的脂粉气味我真是受不了,所以在年府没待多久就走了。”

      “可是十阿哥明明说你们……”弄玉撅着嘴问道。

      四阿哥将脑袋轻轻埋到弄玉胸前,垂了垂肩膀,用充满无奈的口气无力道,“你瞧,这就是我的兄弟们了,成日里胡作非为,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要不是前些日子动了他们的人,兴许今日就不会给我下绊子了……弄玉,我好累……”某四说着往弄玉胸前拱了拱,面部表情是享受的,身体语言是可怜的。

      瞧见四阿哥那副没气力的样子,弄玉下意识地就自我检讨起来,可怜的四四成日里跟那些兄弟们勾心斗角,得了机会休息还想着带她出来放松放松,她却在那里受人挑拨对四四横眉立目的,啊啊啊,陈弄玉你好笨啊!

      弄玉想着,便紧紧将四四的脑袋抱在自己胸前,一时间母性情怀大发,四阿哥却因喝了酒、动了情、缺了氧,在弄玉怀里脸红得却快要昏过去了!

      腐女哪知怀里四爷早被她的馥香柔软激发起了某些本能,只听四阿哥压着嗓子说,“陈弄玉,我难受。”

      弄玉拍拍四阿哥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有这么一群不省心的兄弟,四四心里能不难受吗?!陈弄玉周身正散发着慈母般地光辉,而随着四阿哥忍无可忍决定不忍的一个动作,弄玉的身子一僵,就那么愣在了那里。

      弄玉梗着脖子一低头,呈现在她面前的是极度香艳的场景——她外衣、中衣的衣结早就被四阿哥咬开,衣领也被扯开,四阿哥的脸此刻紧贴着弄玉的左胸,其间的阻隔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肚兜。

      他他他这是哪时候做的?!

      四四明明是正人君子怎么会趁人之危呢!

      他他他脸那么红一定是喝多了!

      被四阿哥枕着的弄玉的小心脏跳得咚咚作响,弄玉脸都憋红了,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各种抠手指小娇羞画圈圈,半天蹦出一句话来,“我知道你想要我的心,可是……”

      不想四阿哥很清醒的抬起头来邪笑道,“谁说我要的是你的心……”说着一手扣上了弄玉的右胸口——爷想要的明明就是你的人!

      陈弄玉愣在当下,就这当口,四阿哥笑笑松了手,又将陈弄玉的衣结一个一个给系上,虽然身体里的欲*望叫嚣着要他继续下去,可这么纯情不惹尘埃的陈弄玉他真的下不去手,这才又做了回柳下惠。弄玉就比较被动了,她耍也被人耍了,玩也被人玩了,这回真的很没有面子!

      “啪!”四阿哥脑门上挨了一记。

      “陈弄玉!你还打上瘾来了?!”

      “我打的不是你,是你脑门上的蚊子!”

      “大冬天的哪有蚊子!”

      “我打的是你脑子里的□□!”

      “……”

      门外,苏培盛贴在门上的脑袋因为憋笑而摇摇晃晃,十三阿哥负手站在苏培盛后面,那喜忧
      参半的表情却是谁都参不透的。

      康熙四十六年的春节,弄玉过得并不孤单,除了与大家的聚会,还有那个好脾气到让她落泪的四爷,古有程门立雪,四爷的“陈门立雪”也不遑多让,烟花将小巷映照得亮丽,四阿哥让苏培盛把目标太大的马车驶出了巷子,就在下着雪的陈府后门等了快一个时辰。

      弄玉初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毡帽早就变白,抄着胳膊锅着腰来回走哒的猥琐人影。

      “为什么不早点儿叫樨樨报信儿让我出来!”弄玉心疼地搓着四阿哥被冻得没有温度的脸颊,一面口不由心地责备。

      “给!”四阿哥却只吸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来时竟还有卖这个的,就买了,热的!”

      这回,陈弄玉是彻底被四阿哥催下泪来了,眼泪与鼻涕齐流,氛围与美感顿失。

      四阿哥手忙脚乱,弄玉半是感动半是尴尬地将眼泪鼻涕都蹭到了四阿哥大衣上,有些无辜又有些憨傻,总之四阿哥也没管弄玉到底啥模样,稍一用力就将弄玉压到了陈府后院的墙上,并顺势将弄玉一把拢紧了自己的大衣里。

      两人都在大衣里头窸窸窣窣寻找着对方的手,而不经意间撩动起的情*欲却不是拉拉小手就能解决的。

      陈弄玉有很想说出口的谢谢,若从前对于穿越大清还有些消极心理,现下也全都烟消云散了,她想,也许她来的这一遭就是为了遇上眼前这个男人,喜欢他,从第一眼看见就喜欢的不得了,喜欢他单单的眼皮,喜欢他干净的笑,喜欢他眼里满满的全是自己的影子。

      四阿哥看着触手可及的弄玉的脸,心中亦盛满了甜蜜的渴望,他很想告诉弄玉,自从遇着了她,他学会了信缘,学会了爱人,若人生前三十年的道路与情感是出自他人的安排,那之后的三十年五十年他已经做了出于自己心意的打算。

      他不再是懵懂无力的少年,明明喜欢那个爱笑的孩子却还是教人将她带走,他不再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少年新郎,迎娶一个个素未相见的福晋与她们生儿育女……出于爱,他有了守护她的勇气和力量,弄玉的一个笑,一个吻,就能勾出他少年时的渴望。

      十三说的对,也许他早就中了名叫“弄玉”的蛊毒,在爱情里退化成了个毛头小子……

      是呀,什么样的爱,从未曾离开,什么样的梦,会永远陪伴。

      春去春回,岁月不停息,风雨路上终于再相聚。

      人生漫漫路,沧桑不容易,地久陪天长,有伤痛有欢喜。

      花开花谢,飞鸿踏雪泥,几度悲欢相逢应珍惜……

      陈弄玉道高一尺,欲拒还迎。

      四阿哥魔高一丈,以吻封缄。

      翩飞的雪花,拥吻的情人,陈弄玉泪盈于睫,如果真的可以——

      我愿是爱的痕迹,留在你梦里抹不去,有微笑伴着眼泪共期许,有满足安慰着孤寂,让未来拥抱过去付出的爱,让明朝迎接往昔做过的梦,你我无悔的相遇,是永不褪色的痕迹。

      千帆过尽,皆不是我心所爱,三千弱水,唯这瓢知我冷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四阿哥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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