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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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管道往上爬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终于忍耐不住地低声咒骂起来。管壁上的黏稠液体粘在他的袖子上，让他恶心得想要晕倒。不得不说贵族子弟的忍耐力多半不好，阿布拉克萨斯也不例外。这些恶臭几乎要把他脆弱的精神击溃。
刚刚踩上二楼的地面，汤姆就顿住了，目光锁定在地面和墙壁的夹缝处，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卡在那，上面长满灰绿色的苔藓和寄生物。
“蛇的鳞片。”他肯定地说，捡起那块硬物仔细擦干净。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块鳞片依然呈现出半透明的颜色，锋锐程度也丝毫不减。
“我想，我们的目标近了。”汤姆轻声说，黑色的眼眸无比凝重。
一路循着鳞片的线索，汤姆的目光始终平静而肃穆。直到两人转过一条又一条纷杂的岔路，面前好像突然凭空出现般立起一道石门。
“没有钥匙孔。”阿布拉克萨斯鉴定道。
汤姆轻轻敲击着门板，空旷的声音悠远绵长。他勾起嘴角，嘶哑的声音流淌而出：“打开。”
片刻的沉寂之后，脚下的地面和面前的石门都微微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想要破开障碍冲出来一样。
震动的频率逐渐变得规律，但幅度一点点地增大着，好像被束缚的东西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只要有时间，早晚会冲破阻碍。
终于，石门抖动着缓缓而开，几百年来的灰尘簌簌而下。阿布拉克萨斯在一瞬间转头闭上眼睛。
巨蛇的身体在地面拖动，两只黄铜灯般巨大的眼睛盯着地面，避开新的主人。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请说出你的名字。”
“Voldemort，Lord Voldemort。”汤姆回答。
阿布拉克萨斯紧闭着眼睑，苍白秀美的脸孔上却露出惊讶的神色。
“飞离死亡？”从盥洗室的通道直接回到城堡以后，阿布拉克萨斯在口中念叨汤姆的新名称，“真是个美好的愿望。”他耸肩，灰蓝色的眼眸里透出戏谑的光。
汤姆没有理会好友不带恶意的嘲弄，在他看来抛弃一个名字不算什么——尤其是这个名字如此普通，就算是里德尔这个姓氏也没有在任何巫师家谱中出现过。他注定要有一个更引人注目的人生，不能被一个愚蠢的名字所束缚。
“对了，你说要寻找你的父母，汤姆？”阿布拉克萨斯思考着，“或许我能帮帮忙？不过我不信你是第一次查找有关你姓氏的资料。说实在的伙计，如果霍格沃茨找不到这个姓氏，恐怕马尔福家能做的也不会太多。”
“我想，我可能需要从另外一个方向入手。”汤姆微微蹙眉。
“比如说？”
“我的中间名，马沃罗。”
阿布拉克萨斯眼前一亮：“好主意。既然汤姆和里德尔别无深意，那么能纪念你斯莱特林血统的显然只剩下了这一个。”
汤姆微微勾唇：“没错。”
马沃罗，一个奇怪的名字。从前他厌恶它甚至比汤姆这个名字更多。因为在孤儿院的时候，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一致认为取这个名字的人，很明显不是小丑就是杂耍艺人。总之这个可笑的名字多半来自马戏团。
再加上汤姆的古怪能力和孤僻天性，很容易地被打上“异类”的标签。
那些日子在汤姆的记忆里早就远去了，他甚至不想报复他们。对于他来说麻瓜都是一样的，甚至没有哪个能让他特别厌恶——他唯一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笼统的定义，垃圾、杂碎、或者类似的称呼。
他们是否将会付出代价，与汤姆·里德尔无关——在将他们彻底抹杀之前。
而现在这个让他痛恨已久的名字却成了唯一可能找到父母的线索。时隔已久他其实已经并不在乎自己是否流着先祖的血，证明这个只是因为他不愿意不明不白地活着。
他有卓越的天赋，却不知自己来自何方，这怎么行？
虽然要做的事情很多，但两个人都很默契地率先选择了回斯莱特林休息室。当汤姆从热气腾腾的浴室迈步而出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刚刚让小精灵送上了第十三条崭新的浴巾。
看来今天之内他的好友是不打算在溺死之前离开浴室了。
汤姆微微叹了一口气，为马尔福家“风度至上”的信仰再一次默哀，随手施展飞来咒召唤了还躺在湖边的两人的长袍。
随即他直接回到了禁林边上的木屋里。被他强行抢来的小蛇异常不情愿，发动了好几次暴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汤姆不得不对它施展了昏迷咒，免得这条纤细可笑的小菜蛇总是示威地对他露出尖尖的小牙。
现在，纳吉尼安静地躺在里壁炉最远的角落里，身下铺着厚厚的垫子。
汤姆拈起小蛇的头部，扳开它的嘴细细观察，几乎没有腥臭味，艾瑟尔把它打理得很好，几乎失去了蛇的天性。汤姆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架子上罗列的瓶瓶罐罐，思索着翻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
少年一笔一划地在羊皮纸上重重地写着，时不时地思考很久。每隔一阵子还要随手补上一个魔法，防止小蛇醒来。
像纳吉尼这么一条普通的蛇，改造的空间反而更加巨大，只是不容易成功。
但值得尝试。因为汤姆本身也是最普通的生物——人类之中的一个。纳吉尼的实验会给他很大启发。
如果这次实验能成功，给自己带来的新能力倒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他拥有了一把利器，值得任何物种垂涎。
也可以称之为诱饵。
汤姆看向纳吉尼的目光充满爱抚，尽管纳吉尼一个蛇语单词也不会说。
说实在的，他并不很明白艾瑟尔为什么会如此喜爱这条蛇。这条蛇既蠢又没用，如果长得太大炖汤还会口感不佳，简直毫无用处。
汤姆手腕微微停顿，记忆突然回溯，他想起若干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时候纳吉尼还细小得可怜，长度连一英尺都不到。但尖锐愤怒的声音像是灵魂的震颤。
“你们都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带我来这！”
他当时惊讶得以为遇到了一条特别的蛇，立即上前同店主交涉。可惜蛇还没买下来他就发现了异样，这条蛇的眼睛混沌无光，跟两个金色的玻璃球没什么区别。
一点都不像有智慧的样子。
但店主已经答应了要送出这条蛇，他也只好拿着，转身就扔给了跟在他身后小心掩饰着渴望的男孩。
看着男孩惊喜的表情，他在心中冷笑。一条毫无用处的蛇，如果他聪明，就应该拿回去把它炖成一道美味，至少可以给他瘦巴巴的肋骨添上几两肉。
事实证明他一点都不聪明，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无论是纳吉尼还是它的主人都一样的蠢。男孩天真好骗到了永远不长记性的地步，而这条该死的小东西，至今只学会了把吃睡两样基本技能发扬光大。
最可笑的是，那男孩认为他是因为那句话才决定要下这条蛇。
奇怪……他看上去那么善良吗？
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汤姆继续设计他的构想，哪怕几百英尺外的城堡里可能有个男孩在伤心地哭泣，为了自己的宠物可能遭受的不测。
对了，不是宠物。那男孩管它叫朋友。汤姆几乎要大笑出声。
黄昏降临，浓郁的金色镀上窗帘，透过缝隙射在桌面上，留下细细的痕迹。汤姆刚刚完成了他的设想，他在几本书上标注着记号，这都是在组合中用得到的咒语，有些还需要重新温习。
这可真不是个轻松的活。
直到深夜他才确信自己已经成竹在胸，魔法的完成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材料问题。
他默默地在坩埚中加着材料，煮沸的褐色液体冒着黏稠的气泡，破裂开来的时候爆出一蓬暗红色的气体。
汤姆在记忆中仔细核对添加的材料，模拟着完成时的魔药特征，直至基本可以确认无误。
他可不想捞出来的时候仅仅得到一条煮熟的蛇.如果要炖蛇羹的话可不能用这么奢侈的魔药材料。
汤姆开始挥动魔杖，细细的金光交织成网，笼罩在坩埚上方，暗红色的雾气无法挥散，四处碰壁以后陡然变得疯狂起来，猛烈地撞击着金网，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
汤姆捞起小蛇扔了进去，在红色气体碰到它之前的一瞬间抬起魔杖迅速划动，各色光芒从魔杖尖端争先恐后地涌出，小蛇的不同部位都被光芒所包裹。
那些光芒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字符，然而肉眼难辨它们的含义。
小蛇做着自由落体，当它马上接触到液体的时候，金网突然凭空出现，拖住了滑溜溜的小东西，包括它毫无知觉的纤细尾巴。
所以现在几乎是一个金色的笼子包裹着光芒大盛的纳吉尼，而下面的坩埚里，赤褐色的气泡吐出暗红气体，纷纷被一丝不落地圈禁在金网之中。
汤姆耐心地在坩埚旁边站了很久，直至确认无误，才离开小屋反手关紧木门。
雪花依然在落。
汤姆突然意识到，圣诞节快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