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西周小呆

14、 风波

　　哥哥本来是挺好笑的，看见我把一个老实的人给逼成那样子，拂尘最后几乎是哭出来了，我只要叫一声：“拂尘。”拂尘本来很快的身手变得极其缓慢，一点一点移出来，很委屈的一张脸。我说：“燕儿多好啊，长得漂亮不说，人也很贤惠。除了那个疯病，也是可以治好的，只是相思成疾落下的病根。”拂尘不说话，等我说完了，才轻轻说一句：“小姐还有别的吩咐么？”“别的吩咐嘛，还是有的，你出去帮我跑一趟腿，叫五嫂缝个嫁衣出来，红布看好的就买一点回来。”我闭着眼睛听拂尘轻轻哀求说：“主子。”“还不快去，等什么呢？”我猛地站起来，拂尘哀求说：“主子，拂尘没干什么错事啊。”“你当然没干什么错事，就是因为你没干什么错事才奖励你的嘛。”我说，微微的有了一点笑意。这个拂尘。
　　也不知道拂尘哪里来的勇气，告诉五嫂我要嫁人，要缝嫁衣。五嫂失笑，好好一个好人家的女儿的我，就被这个拂尘搅起一场风波来。
　　“你。”我只说了一个字，气的手都不好用了，拂尘安安静静准备接受惩罚，毕竟自己也是破釜沉舟一回，“你到底想干什么？”哥哥沉下声音问，“属下只是，只是不想娶如夫人为妻。”拂尘轻声慢语的说，生怕那一句话说的太重，要了自己半条命。一条命是要不去的，毕竟主子还是会顾着一些情分，自己与主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主子的一举一动，一喜一怒都摸查清了，要是再想训练出这么一个人来，还是很长时间才行。“罢了，拂尘，你既然说我要嫁人，我就嫁给你怎么样？”我笑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属下不敢。”拂尘终于浑身湿透了冷汗，“不敢？”哥哥没说第二句话，我也没说下话。
　　拂尘看着自己，实在是没了办法，谁叫自己四处惹祸来着。燕儿没娶，主子硬是塞给他一个村姑，长得不好看不说，性格也很暴躁，倒是没叫他娶，两个人放在深山老林里，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回主子身边去。拂尘隐约的头有一些疼，一个人要照顾两个人，吃的，住的，走的，穿的，都是一个麻烦事。
　　我觉得哥哥的惩罚还是太狠了一点点，一个人走出来还好说，两个人就有一点点困难，再说一切的活计都得拂尘干，除非拂尘嫌累赘，把那个村姑杀了。但是哥哥与拂尘说的很清楚，若是出来不见了那个女的，就把拂尘给大卸八块。
　　好好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看着师兄说：“那是拂尘说的，不过是与我不和，现在，我既不要嫁人，也不要看见男人，各国的太子还是皇上，我都不要看见，我要自己找一个，能天长，能地久的人。”哥哥插了一句话说：“天长地久的还不如出家了，佛是天长地久的，人可不是。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转眼就死，灰飞烟灭，尘埃不留。”我听了说：“我总是能看见一个人朝我招手，我就是要这样一个人。”
　　没有一个人能陪你到天长，到地久。你在的时候，他不在了；你不在的时候，他还在。风波就是一场说不完的戏，你方唱罢我登场，就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