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裂痕》龙飘雪

61、第六十一章

　　沈正直回到了学校，像往常一样学习生活，周末回伊德斯坦因。“一切如常”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另一方面，加西尔将沈正直的那本日记全部扫描进电脑，试图用新程序找到与那些数字所契合的信息。没想到这次竟意外地整理出一句话“星与珍宝同在”。

　　“没想到这些数字真的与日记中的文字是契合的。我之前把它想复杂了。”加西尔不满地嘟着嘴，“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

　　“‘星与珍宝同在’？如果‘星’是指‘星星的裂痕’，‘珍宝’指的是什么？”加布里埃尔有些许质疑。

　　“正直……”丹尼尔吐出口烟气，神情淡然地让人感觉有些冷漠。

　　“正直？为什么？”

　　“他之前不是总在说，‘我有一个珍宝，在我的国家。’吗？”

　　“等等，等等，让我整理一下……沈正仁先是失踪，然后我们就把正直从中国带了出来。按照日记上的说法，把正直带出中国，带到这里就同样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加西尔脸色微变，“我讨厌这种想法。”

　　“恐怕是这样的。”丹尼尔将香烟按熄，坚定地扫视了下德瑞克兄弟，“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克里。”德瑞克兄弟交换了个意料之中的眼神，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天，丹尼尔从信箱里取了信，在一堆账单中他发现一个纯白的信封，上面只有印着一个绿色的星星。好像那信烫手似的，丹尼尔手一抖差点儿丢到地上。绿星，沈正仁的行动代号。丹尼尔盯着这封信看了好一会儿才拆开。里面是一张折成三折的A4纸，上面有一行打印好的字：我的宝贝还好吗？

　　信封上没有邮戳，应该是有人直接塞进信箱里的。所用的信封、纸张、打印机都没有特别之处，全是市面上常见的型号。绿色的星星上也查不到什么，这种小印章随便在哪家文具店都可以买到。

　　第二封信出现在加布里埃尔事务所的信箱里：你试过失去吗？

　　第三封信出现在加西尔在大学里的公开信箱：你还再做噩梦吗？

　　第四封信是在克里住的那家医院发现的。克里出去做检查，回来时这封信就放在枕边：没有用的同伴。

　　第五封信是丹尼尔对面的邻居拿过来的，说是一个小孩儿送过来指名要给他的：将军。

　　就在丹尼尔取到第五封信的当天，克里出院。他接到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电话，声音用电子变声器改变过，尖锐刺耳，像是用铁钉刮铁皮的声音。

　　“你还活着，真是命大。”

　　克里戴着脖套，吊着右臂，只能用左手勉强将手机按在耳朵上：“你在玩什么，塞巴斯汀？”

　　“当然是游戏了。”

　　“你跑不了的。”

　　“呵呵，你已经输了好多步了……还能如何？”

　　“我们走着瞧。”

　　“你不会真的以为跟丹尼尔那一伙儿合作就能赢吧？”

　　克里压制住想要大骂的冲动：“你找到的东西是属于国家的。”

　　“国家？哪个国家？纳粹德国还是犹太人的国家？你的国家，还是我的国家？少冠冕堂皇了，克里。”

　　“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用我解释给你听吧？”

　　“哈哈哈，你是在拖延时间，克里。”说着，对方挂断了电话。

　　克里的手下测检到电话是从汉堡圣约瑟医院街对面的公用电话亭打来的。

　　“他不可能同时往邮箱里投信，又监视我们所有人的行动……他一定有同伙。”加布里埃尔听到消息后与丹尼尔、克里、加西尔在伊德斯坦因的别墅汇合。

　　“我同意。以前他只有夏尔一个跟班……这个人会是谁？”克里不解。

　　“查一下他的狱友，看看有没有同期进去的，或者是跟他有类似的前科，又或者是东方人的。”丹尼尔想了一下说。

　　“小菜儿一碟，马上好。”加西尔将查询条件输入数据库，电脑开始检索数据。……“同时符合这些条件的……没有……不过，这个你们可能会感兴趣……”

　　“是什么？”加布里埃尔凑近电脑，随即转头冲着丹尼尔，“他有个崇拜者。”

　　“什么？”丹尼尔按灭香烟，凑过来看。克里也走过来。

　　“是个自称为‘星’的人，在他入狱其间一共给他写了320封信，几乎是每天一封。在信里基本上都流露出对他的崇拜与仰慕。看这里……‘你是精英中的精英，那些庸才不足以理解您的品味……如果我能够成为您夜空中点缀的星，我愿意为您划落’……”加西尔迅速浏览着那些信件。

　　“他回过信吗？”丹尼尔问道。

　　“只回过一封。‘我的夜空中需要一颗恒星，它不必太过明亮，只在需要时点亮。’从时间上看，应该是星写第315封信的时候，然后我们这位崇拜者又继续寄了几封信，停止寄信的时间与他加入我们的时间相吻合。”

　　“他是内部的人。找到他。”丹尼尔果断命令。

　　一个小时后，加西尔给了丹尼尔一个地址。克里想要同去，被丹尼尔婉言拒绝，毕竟他才刚刚出院。

　　“今天是周末，你的小朋友不是应该回来吗？”

　　“是的。”

　　“那还是我去吧，他回来你不在家……”

　　“加西会在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丹尼尔在离开前，跟德瑞克兄弟耳语了几句。

　　“我安排人在附近，这样安全些。”

　　“好的。”

　　丹尼尔离开后，天气预报又开始播报雷电预警：“……雷电橙色预警……大到暴雨……建议市民减少出行……”

　　克里探头看了眼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今天真不是行动的好天气。”

　　加布里埃尔淡淡地回答：“我们赶上过好天气吗？”

　　克里摊了下没有吊着的左手。“恐怕今天手机通讯会有问题，我让人送几个步话机过来。”他拨通电话。

　　不一会儿，一位便衣出现在前门。加西尔跑去开门，许是这位便衣没料到开门的竟是位性感“美女”，一时间竟局促起来：“不好意思，女士……杰弗逊少校让我拿来这个……他在吗？”

　　加西尔笑眯眯地看着长了张娃娃脸的警官，柔声道：“他就在里面，您是？”

　　“邓肯，我姓邓肯。”邓肯警官红着张脸，紧张地摸了下下巴。

　　“请进，邓肯……警官。”加西尔憋着笑，他闪开门，却故意将间隙弄得很小。邓肯上了台阶，发现根本无法在不接触到“美女”高耸双峰的前提下从门口挤过去。细微的汗珠从邓肯鼻尖上浸出来，他结结巴巴地说：“呃……女士……您……”

　　“小姐。”

　　“小小……小姐……”邓肯又紧张地摸了下下巴。

　　加西尔快要乐疯了，他兴奋地眨着眼睛，看似无意地抚摸了下落在颈间的头发，一股清雅的香水味儿瞬间侵入邓肯的鼻腔。

　　“我叫加西尔科比，您呢？”

　　邓肯怔怔地看着加西尔，竟忘了回答。

　　“您的舌头被猫叼走了吗？”加西尔妩媚一笑，吐出半个粉红的舌头极具引诱意味地在唇上轻轻一舔。

　　“我……约翰邓肯。”

　　“约翰……嗯，很不错的名字。”

　　克里从客厅里出来：“加西，别欺负我的人。”

　　“没有……没有，长官。”加西尔还未答话，邓肯边摸下巴边急着解释。加西尔看着邓肯飞红的脸颊，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您真可爱。”

　　邓肯又摸了好几下下巴。克里表情严肃地问：“步话机呢？”邓肯过才回过神儿来，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在这里，长官。”

　　“你今天的任务还是在这幢房子附近监视，明白了吗？”

　　“是的，长官。”邓肯立正，敬了个礼。

　　“好了，你去吧。”

　　“是，长官。”邓肯转身正要下台阶。加西尔轻柔地说：“小心台阶，约翰。”

　　不说还好，本来已踏出半只脚的邓肯回过头来致谢，竟真的一脚踩空，趔趄着冲到院子里才好不容易站稳。他尴尬地回头看了看，快步向街角的汽车走去。

　　“多有意思的孩子。”加西尔嬉笑着。

　　“什么时候你都这个德行，真服了你了。”克里摇着头，“我去给丹送一个。”他掏出一个对讲机，将其余的递给加西尔。加西尔耸耸肩，接过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