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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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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点32,我要伊萨卡!”加西尔对加布里埃尔递过来的点32手枪,完全不屑一顾,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那是军火,不是用来防身的武器。”加布里埃尔走过去,挨着加西尔坐到地板上,将手枪放在加西尔和电脑之间,“你又玩了整晚?”
加西尔不理他,翻着白眼,用脚将枪扒拉到一边:“我就是想要伊萨卡!”
加布里埃尔无奈地笑了下,推了下无框眼镜:“那你打算把那个家伙放在哪里呢?衣服里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加西尔怔了。衣服里是放不下那个大家伙的,手包里就更不行了。加西尔拼命在脑海里搜索衣柜里的每件衣服,然后与之做对比。他脸上的表情随着思绪的变化而变化。
加布里埃尔好笑地看着加西尔脸上的晴雨表,抬手胡撸了几下他的头发:“别耍脾气了,好好收起来,要听话……”
“呜。”加西尔小狗似的极不情愿地哼了声。
“喝水吗?”加布里埃尔站起身,走到厨房倒了杯水。
“不……我亲爱的儿子怎么样了?”
“不是太好。据说当场晕倒。“
“这么夸张?丹都跟他说什么了?”这下引起了加西尔的好奇心,打游戏的手停了下来。
“当然是能说的。”
加西尔从屋里爬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客厅,爬上沙发,用脚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用下巴按开电视开关。加布尔埃尔一直瞪眼看着这条红毛小狗,嘴里的水差点儿喷出来。他赶紧转身吐掉嘴里的水,而就在他想把杯子放进水槽时,加西尔突然问道:“他信吗?”加布里埃尔的手停在水龙头上。是啊,他信吗?我也很想知道。丹给他的解释,他相信多少,全部还是有所保留?可是,除了相信,他还有别的选择吗?答案是否定的。好在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再者丹也不会说任何有辱他心目中大哥形像的话,即使是现在。
“G……”加西尔嗲声嗲气的声音顺着加布里埃尔的脊背窜上头皮,加布里埃尔赶紧回身。那头红毛小狗正趴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斜眼看着自己,“我饿了……好饿……”
另一方面,保罗医生刚刚离开沈正直的房间往楼下走。沈正直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瞪着天茶板上的双子座,大脑里一片空白。其实也不能说是一片空白,应该是说内容太多,不知道该想哪个更好。听到大哥还活着时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犹在脑海里不住盘恒。丹尼尔说的这些事情像一个又一个飘荡在空中的线头儿,越是想抓住一个,就越是容易脱手。空中的线头愈来愈多,愈来愈乱,它们纠缠在一起像一张无边有大网将自己困在中央。
他说大哥不出现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现在他们选择与之前见过的克里合作,也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他承认大哥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内容仅限于求他去中国接自己出来。克里为取得我的信任而编造的说辞只能相信其中的一部分。比如,赵保良的确是被派来保护我的。丹说克里了解我的性格,知道大哥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忽略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那样简单。
沈正直十分不安。赵保良是被派来的;夏尔是不听话的下属;路德维希是为了夏尔……接触到自己的这些人都是为了一定的目的。那么,他呢?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出现的呢?如果一开始是因为大哥的委托,那么现在呢?现在是什么呢?大哥画在日记上的真的与他找到的东西有关?沈正直头疼得厉害,眩晕感再次袭来。被卷入其中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沈正直侧转身,左耳上的耳钉刮到了枕头,扯得生疼。他低低地呻吟一声,蜷缩成一团。
丹尼尔就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抽烟。他不想再面对那些监视器,至少现在不想,看着他在灰暗的边缘里挣扎。咬在齿间的香烟熏到了双眼,丹尼尔眯起眼睛看着院子里已开始凋零的蔷薇。他在脑子里将对正直说过的每一句话又过了一遍,检验在短时间内设计的解释是否合理。借由克里的说辞……引入沈正仁还活着的事实……淡化卡尔的死以及夏尔的违规……
“真的吗?”这是沈正直问的最多的一句话。真的还是假的,连丹尼尔自己都很难界定。隐瞒地太久,假话也会慢慢变成真实。有人得到,有人想得到;有人利用,有人被利用……克里以为控制住了沈正仁,没想到却落到如此田地……卡尔和夏尔,只能说是克里使用的最失败的两个手下,愚蠢、冲动、自作主张……其实沈正仁与克里的决裂并不意外,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操控的人,一直就不是。
保罗此时推门出来,站在丹尼尔身后俯视他:“真相有趣吗?”
丹尼尔无法回答,他知道保罗的奚落是出自对朋友的关心。他默默地将已熄灭的烟头放进进烟盒,又点燃一支。
“你这是慢性自杀。”保罗用膝盖顶了下丹尼尔的后背,“他没什么大碍。一时受了刺激,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目前还没想好。你会帮我吗?”
“你说呢?”保罗从丹尼尔身边绕过去,往停车的地方走,“我先回去了,有需要通知我。”
“谢谢。”
保罗回转身:“你要是死于肺癌,我一定把肺取出来放在瓶子里留做纪念。”
丹尼尔谇然一笑:“不会死于肺癌的。”
保罗体味着丹尼尔话里的含义:“你现在已经有了需要珍视的人。”
“我知道。路上小心。“丹尼尔用夹着香烟的手扬了扬。
沈正直和丹尼尔再见面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沈正直下楼来帮丹尼尔弄咖啡,正好撞上丹尼尔从门口拿了牛奶进门。两个人无声地注视着对方,然后几乎同时往厨房走,结果挤在门口。
“我……”
“帮我一下。”丹尼尔将手里的牛奶瓶塞给正直,在他发怔的当口一把将正直抱了起来。
“你干嘛?”沈正直挣扎,牛奶洒了出来。
“小心你的牛奶。”丹尼尔将正直放在他平时坐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到对面,只手托腮,笑眯眯地说:“什么时候才能有咖啡喝啊?”
不需要过多的表情,一个简单的眼神,一个轻轻的碰触就已足够。温暖,自指尖和眼神中传递过来的温暖已完完全全将正直包围。他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所传递过来的感情是发自肺腑的。
“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