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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清歌悲凉催断肠 ...


  •   当时,她怎么就吓晕了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为何会晕过去?
      “银河岸?哦,银河岸,好,好名字啊,这个名字每听一次便会有剜心噬骨、火烧火燎般的痛,原来你也受了命运诅咒的,哈哈哈——玉儿,一直叫他的名字,一直叫,一直叫,不要停——”
      “金明玉,我以为你们姐妹两个不会出来呢,她呢,金明珠呢?”他的声音没有变,可此时在她金明珠听起来是世间最可怕的魔音。
      记忆中还有他的一句低语:“我不是魔,我要让金城蓝寨好好的存在着……”
      她呢?金明珠呢?金明珠呢?
      这句话,她问了自己上千遍,夜里日里,都在问,金明珠呢?她去哪儿了?为什么当时她没有和阿姐一同出去,她逃避了,她该死!
      “夫人、苏大人,罗姑娘来了。”格丽娅的声音清脆悦耳,说罢,她迅速敛了笑意,退到一旁陪侍着。
      金明珠蓦然站了起来,小跑着迎上前去,笑容有些许委屈和娇气,她执起罗衣的手,捂在手心里朝亭子里拉。“阿姐,外面热,快进来坐,明珠等你好久了呢!”
      罗衣受宠若惊,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年轻貌美,略带娇气却惹人怜爱的人便是金夫人的事实。只得木木的随着她坐进了州蒲亭。
      金明珠华贵的织袍曳着地,金灿灿的耀人眼,衬得她越发光彩动人。鬓边的串串缀珠流苏划过来又扫过去。碰撞出悦耳温和的碎玉之音。
      金明珠凑近罗衣仔细地瞧了瞧她的脸,眼中的那抹明亮渐渐地暗了下来,抓着她的手亦变得冰凉。
      “哦~认错了,原来是你来了。”一串晶莹自金明珠的眼角滑落。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冰凉的手突然间没了力气,从罗衣身上滑了下来。
      “啊?!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格丽娅捂着嘴惊呼一声,罗衣连忙揽住了金明珠,她是那么的瘦。明明正处于双十年华,怎么会有这样苍凉的绝望,夫人说话慢吞吞的,带着一种与她娇好的面容极不相称的沧桑。
      苏式未见状,眉头皱成了“川”字,他嫌恶的瞪了一眼便推开罗衣,自己轻轻的揽过金明珠,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绝尘而去。
      格丽娅看了罗衣一眼,亦跑着跟了过去。
      罗衣拢了拢她那一缕鬓边的短碎发,自嘲的笑起来。
      原来,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神秘,好像都有自己的故事。而她是个记不起过去的局外人。一旦远离了以银河岸为中心的这些人,她就没有什么可以去回忆的了,不管是苦的还是甜的,悲伤的,还是温暖的,一概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望不尽走不出的空白,来填充心的孤寂荒凉。
      苏式未惊讶的说不话来,这是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见金明珠如此失态,更不必说哭。
      罗衣,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

      ******
      “姑娘,这嫁衣质地上乘,手感又好,价钱也不多,而且是小女亲手缝制的,你仔细瞅瞅。”布行掌柜的带着高高的帽子,极有耐心的劝说着,带着细密皱纹的眼角上透着一丝精明。
      “恩,就这件吧。”罗衣伸出两根手指略微拈了一下便将它放回原处。
      掌柜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锐利的目光不放过罗衣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和细微的动作。他麻利的将那件大红色的嫁衣折的整整齐齐的放到了她面前。
      “掌柜的对不起,这件我不要了。”她用左手按了一下腰间,心下一怔,随即说道。
      “姑娘,你再摸摸这布。这可不是普通的布匹,这是从京城里运来的冰蚕绸缎。我也不瞒你,这周遭的几家店里都没有这样的好货,它不好卖呀,一来这夏日婚嫁的不多,用不着这样舒爽凉滑的东西;二来,这普通女儿家都是亲自做嫁衣,我一看姑娘便是江湖上的侠女,这嫁衣要是穿在您身上那就是锦上添花。要是卖给别人我还真舍不得,只是女儿不在了,这原本是给她准备的,我见了它就难受,今儿个才拿出来给姑娘看的,虽说它不好卖,但是想买到和它一摸一样的第二件,难着哪!“
      罗衣刚想开口,那掌柜的又说:“传说,在这个时候穿着这样的嫁衣风风光光的出家,夫君必然是又体贴又温柔,爱您宠您一辈子,小日子和睦甜美,夫唱妇随。”
      “胡扯——”一声微不可闻的怒喝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
      罗衣轻轻地扯起了唇角,掩饰住那一抹尴尬与嘲弄。
      她从小就有个习惯,随身带着两个钱袋,左右腰间各一个,寻常人只在右边挂一个,而她则把银票放在左边的荷包里,因此,即使街市上人再多,她也不用担心银票被偷了去。
      今日,让她尝了一回鲜,钱袋被人偷了!
      她无意中听到苏式未说要将她嫁予赫尔子征——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妖。正好,双方也落得个清净。
      无论如何,她骗不了自己,她很想说不愿意。不愿意,因为她还没有记起过去,或许,只要她想起来了,一切都会变的好起来。
      只是现在忤逆苏式未,无疑是极不明智之举。他们需要联手,而她,是弱势的一方。
      听说那个妖是血统纯正的皇子,嫁衣总还是要体面一些的,原本可以自己缝,但亲手缝的嫁衣,一针一线皆显情谊,然后穿给至爱之人看。
      她,不配,亦不想。
      “真对不起,我的银票被人偷了”。
      那掌柜的顿时拉下脸来,随即又赔上一副笑容:“那姑娘可以先抵押个什么东西放过在老朽这里做定金。”
      “也好,“罗衣抚了抚墨发,心里暗叫不妙,怎么连玉钗也没了。
      “你看我就离她不远,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绝情。”银河岸坐在街对面那间古朴洁净的店里低着头把玩着手中那支玉钗,若嗔若怨。
      “谁?公子瞧您这话说的,恕王某多嘴问一句,是不是看上那位买嫁衣的姑娘了?”那人诚挚地说着。
      “哦?何以见得?”银河岸挑了挑眉,抬起头来斜睨了他一眼。又掂了掂手上的荷包,心不在焉的问。
      “那姑娘不正在这两样东西吗?看那姿势。”
      “公子以前可曾认识那姑娘?”
      “不认识”冷咧咧利索的字儿就这样从他口中蹦了出来。
      “那便好说了,王某有几位老友,皆为人正直,两袖清风,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数虽说算不上有闭月羞花之貌,那在咱们这里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对也不在话下。王某看那姑娘一身江湖中人的行头,似乎不是那种娴静温婉,难为良母。话又说回来,她快要嫁人了。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们只是一面之缘,你又何苦拆人鸳鸯呢?“
      只听“咔”的一声,银河岸手中的玉钗便碎为两半,
      好一个“拆人鸳鸯”!
      他瞥了一眼街对面,漫不经心的回答,“好啊,看阁下夸的这样好,怎么说也得见一见。”说罢,兀自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人见状浑身不自在起来,这位公子一进屋她便觉得他绝非等闲之辈。
      看这白袍做工的精细程度,仿若天人的眉眼容貌,独特尊贵的气质,看似得体谦荣却处处透着霸气的谈吐,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看了心生凉意,似乎那一团黑种无时无刻不在吞吐着杀气。
      这样的人,怠慢不得。
      “这个印子,不知阁下认不认得?”银河岸轻巧的将夹在指内的东西抛了出去,微微侧了侧脸。
      那人连忙接了,只一眼,便猛地瞪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日落之前,你拿着这印子去城里各行各业的总店跑一趟,除了朝廷掌控的铜铁盐等。切记,不要惊动官府,然后传我的话。我再来的时候,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一件嫁衣”他清浅一笑,“要是办好了,对面那家店的掌柜,日落之后便是你”。
      银河岸斜斜的看了一眼街对面掌柜的那一身圆形方孔铜钱纹衣衫,眉不皱,眼不抬,只是漫不经心的说:“那么告辞了,祝你好运。”
      那人只觉得腿脚发软,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只好急急地叫“德子!快给我备马!!!”话还未说完,冷汗便顺着发髻流到了下巴。
      纵使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想,今日这位有严重洁癖古怪神秘至极的公子便是名动京城的大商贾。传言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幕后老板。他、他竟然有帝王风范!自己一定是疯了!
      到底有什么样的才智,才能干的如此大的事业?再硬的家世也不能如此罢。
      罗衣翻遍了全身,都找不到打开那把大铜锁的钥匙,她踮起脚尖从门框上摸下了另一把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那装着银票的荷包,正完完好好的躺在桌案上。
      原来是自己忘带了。不对,她从不把荷包放在桌上的。她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

      按以往的习惯,她打了一盆水洗净了手,却怎么也找不到帕子。只好甩干手上的水。
      她坐在窗前想再抄一遍那剑法,虽已烂熟于心,多写一遍总是好的。
      邪了,就连那一直静放在砚沿上的狼毫笔亦不翼而飞。
      想用什么的时候偏偏找不到,不想用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在眼前晃。本来以为她早已心如止水,波澜不惊。没想到这一点点小事便轻而易举的让她烦躁起来。
      莫名其妙的又想起银河岸,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似乎也是这样烦躁的。偶尔吵吵停停,停停吵吵。她自认为自己的脾气算是好的,待人谦和有礼。在他面前她便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坐立不安,像是偷了别人的什么东西一样。还动不动就怒火中烧,常常为了他的一句话就赌气好几天。
      他却一直云淡风轻,对她的无理取闹,视而不见,好像她对他来说无足轻重,除了最后相处的那几天,他几乎没怎么说过甜蜜的话语,只是整日板着一张脸忙碌着。
      她那时就想,他怎么那么能忍,怎么能够忍的下去?说是吵,其实是她一个人在说话,他很少插嘴。
      他不会知道她是多么希望他反驳几句。
      至少,这样可以证明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位置的。他一定很爱很爱他的妻子,所以要如此隐忍,有点她还是明白的。
      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替代品,而他却是一种改不掉的习惯,习惯了爱她,护着她,努力地包容她的不是,所以无法离开。
      这一切都只因为他爱自己的妻子。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抓不住看不透,只是她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今看来,他果真不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平凡人。
      不能够再想他,要努力的忘记,抹去一切有关他的记忆。
      ******
      “手腕用力,偏了!”苏式未怒喝,用剑一挑,只听“叮”的一声,长剑便从罗衣手中滑落,她连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脚跟,左手紧紧地捏压住右手腕,疼痛一浪高于一浪,下唇被咬得泛出了青白色。
      “还是铸剑世家,剑术奇才呢?!我看也不过如此。”苏式未用一根手指吊起剑柄在空中漂亮的转了一个圈,将剑收在身后。
      “你说什么?铸剑世家,我生于铸剑世家?”罗衣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抖起来,为什么没有人向她提过这件事?
      “凡人就是麻烦,没了灵力,就只剩愚笨了。”苏式未自知说漏了嘴,邪邪的讥讽道,“我已经陪你耗了两个时辰了,你不烦我还烦呢!”
      苏式未没意识到他又说漏了嘴。
      罗衣闭了闭眼,捡起了地上的剑。

      怪不得!怪不得那一次和银河岸去街上买布匹,她一握那柄剑,就会感到颤栗和莫名的兴奋。而剑之所以会动,全都是因为灵力,她夺取的灵力,属于银河岸的灵力!
      “来——”她刚说出了一个字,剑便自手中脱落。罗衣立马又捡起来紧握在手中,重重地说:“我们再来一次。”
      “真看不出来,罗姑娘还挺有骨气的嘛!”苏式未挥剑相迎,不出三招又震飞了罗衣手中的剑。
      “别逞强了,连第一式‘隐耳向日问苍茫’都练不好,今天就到此为止。”苏式未收到了剑便要离开。
      罗衣将剑换至左手,一挥便挡住了苏式未的去路,目光殷切灼热。
      “我想再来一次.!”
      “最后一次”苏式未拔了剑,“我先示范一遍,看好了”。
      亮白的剑光翻卷着,带起了劲厉的风声呼啸着滑过耳边。
      隐耳向日问苍茫,西狩云泽麒麟藏。
      风沙暗夜何昏黄,羽落雁斜望天狼。
      锋路英雄泪沾裳,九州四海情多伤。
      “你练一遍让我看看。”苏式未淡淡的答,用右手,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再用左手握剑。

      右手上是一大块淤青,一动便狠狠的疼。
      罗衣把剑换到了右手,握紧,舞了起来。
      苏式未掉头便走,“停——今天到此为止。你心神不定,破绽百出,招式柔弱无力气,动作僵硬不自然,简直一无是处。”
      罗衣以剑拄地,长长的黑发黏在了脸上,颤抖着的右手握住了剑柄,左手亦紧紧的攥了起来。
      她是很笨没错,但是,她绝非是无用之辈。所以谁都没有资格这么说她!谁都不行!
      ******
      “夫人,你怎么起来了?“苏式未将手臂递了过去,金明珠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上面。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闷,出来走走。”她的脸依旧苍白,“那日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阿未,你不必挂心。“
      金明珠瞥了瞥苏式未背后的剑,边走边问“这是去哪儿了?走的这样急,看你,留了这么多汗,小心凉着了”
      苏式未抬起脸来,眼眸中蹦出一丝无奈,“罗衣比你我想象中的还要不堪,我从没见过像她这么愚笨的人”。
      “呵呵,阿未,我可没有小看她。你不是说过曾有预言她骨子里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么?今日才是第一回练,多给她一些时间。”
      “夫人,或许是我看错了,若她真的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又怎会受我们摆布?早就该显露出来了。我看我们的计划要变一变了,让她赶快跟赫尔子征成亲。”
      “嗯,这样也没算委屈她,赫尔子征比音沉那孩子沉稳机智多了。七夕将至,如果她练不好剑术,也只能这么办,只是,要如何劝服赫尔子征倒是个棘手的问事。”
      “当年银河岸便要他娶黛婼北荷,这件事随着她的失踪不了了之。他们只要一联姻,那党派纷争便不再那么尖锐,权利自然便归中立派的音沉了,也就等于归了我们。我想着音沉不是会易颜术吗?让他把罗衣整成笑语的摸样,如此一来,事情便好办多了,只是就怕音沉不同意。”
      金明珠笑的眉眼弯弯,晶亮的眼眸里写满了探究“整成笑语的样子?怕是阿未你存了私心吧?”
      “一石二鸟而已。我很不甘心。”苏式未偏了偏头,厉声叱问“谁?”
      一只斑鸠自翠竹林里应声直冲向天际。
      “阿未,我想见一见他”沉默了许久,金明珠终于试探着开口。
      “我这就去叫她过来,来人——”
      格丽娅小跑着跟上前来,“苏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罗衣叫来,马上。”
      “不——”金明珠的嘴唇颤抖着,有一丝犹豫,“我是说我决定要会一会银河岸。”
      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么?她等不到七夕那一天了。
      等待,便是一种煎熬,一瞬便犹如万年,漫长而遥远。
      无论如何还是要面对的,那就让它早一些来吧,她无法再继续等下去了。
      苏式未他看着金明珠眼里的那抹渴望与压抑,脸色冷了下来。
      “是,夫人,我这就去安排”。

      音沉胡乱的扯下斗篷,手重重的砸上了梨花木桌,咔嚓哗啦声先后响起,亮□□美的茶盏瓷片洒了一地。
      他扯下幔帘挽成结到处甩打着,物什碎裂的声音次第响起。
      自己竟然这么没用!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没有人!
      他们竟然要把罗衣嫁给赫尔子征!而他,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只是个被人操纵的傀儡罢了,苏式未和金明珠才是幕后黑手,凭什么要他来背黑锅。爱情,权力都不是他的。
      音沉扶着墙,将头重重的磕在上面,几道血顺着额头滑过眼角,朦胧了视线,五指一划,他便摸到了一个凸起。
      他抹去脸上的血渍,再露出脸时,竟有几分苍凉的笑意。
      是时候了,那前世的故事该知道了。
      要么就是全部毁灭,要么便是重生,该放手搏一搏。
      他只记得她的话:“沈音哥哥,要等着我,下辈子,我一定要嫁给你。”
      这话烙在了骨子里,前世轮回、来世转生也不会忘记。
      她许过他一辈子呢!
      这一次,他要让她自己选择,她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在银河岸与他之间再选一次。
      音沉在地上捡了一片白瓷,拧动开关,进入了石室,这个石室,他足足有十余年未曾进过,蜘蛛网布满了墙角,霉潮之气扑鼻而来。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还妄想着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属于他的东西。那么,只好用命运的力量来挽回这一切。
      她只向他承诺了这一辈子,自己总要争一争的。
      他怕错过了这一世,便生生世世陌如路人,她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她姻缘线的另一端再也不会有他的名字。
      如果,如果有如果的话,银河岸从未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从未横亘在两人中间该有多好,他音沉会与罗衣彼此认定对方,不管光阴几度轮回也会是彼此的另一半。他懂她的,即使银河岸眼角眉梢染尽风华,智比周公、才惊四海,依照她的性子,也不会多看银河岸一眼。
      即使他音沉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是,只要她的心在,他亦不会杞人忧天的去担忧结局。
      为什么,银河岸偏偏硬生生的闯了进来,打乱一切,抢走了他的幸福,那命定的一半。世间不乏纯洁善良,娇媚动人的大家闺秀,亦不缺才华横溢,心灵手巧的小家碧玉,而她罗衣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罢了。
      银河岸才是注定要孤苦一生的人,这种苦,为什么要自己来承受?
      这些,都只是曾经沧海的遥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他已经苦等了一世?亦暗暗筹备了半生。
      石室被一口大鼎占据了一半多空间,本就促狭的地方显的更加拥挤,密密麻麻的青铜咒符灵文泛着莹莹的墨绿,鼎的旁边是一口盛满清水的大缸。一侧放着两个小瓷壶。盛了罗衣与银河岸的血。
      这石室里装有他最珍贵的记忆,亦是他最后带着绝望气息的筹码,凭着对罗衣的了解,他要赌一把。
      如若不是别无他法,他将永远尘封前世的秘密,只属他一个人的那份记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清歌悲凉催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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