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No.0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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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默默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她侧过头去，自己的黑色眼罩赫然入目。眨了眨眼，千夜忍着疼痛和无力感把身子支了起来，拿过眼罩戴上。想起晕过去时看到的景象，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对于眼睛的失而复得，说实话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喜悦感。梦境中，挖去千夜眼睛的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了。虽然不知道他的话是否可信或是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但她暂时还不想去赌这些不可能性。
那家伙给自己强行按了个眼睛的确是个事实，就像挖去自己眼睛时一样任性妄为。虽说自己贯彻的忍道是实力至上，但暂且不论身份不明这一点，敌人身在暗处，自己连头绪都丝毫摸不着。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先搞清现状比较好吧……
扶墙站起来，千夜感觉这是她费了有生以来最多的劲用来走出房间。
阿阿，还真是狼狈透了。
房间外是个和风日式的小庭院，池子里虽然有泉水，但周遭的砌石显得有些过于陈旧了。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石子小路上，斑驳了千夜无神的黑眸。回想起之前那个叫假发的男子身上的服侍，她有一种回到木叶了的错觉。
“你还真是爱硬撑阿。”
顺着声音看过去，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千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腿上的绷带，已经有殷红逐渐渗出来的迹象。后知后觉的痛感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说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阿……
假发走到她身边的榻上坐下来，眼神不知道看向何处。
“怎么还戴着眼罩？”
歪了歪头，千夜解释得一本正经，“不能不戴。那只眼睛所能触及的视野范围都会被毁灭，自身处于无敌状态。”
“……”假发回过头来看着她，“你的笑话比银时的更冷。”
千夜愣了愣，显然有些迷茫，“银时是谁？”
“谁知道，大概是路人甲吧，那种长着大众脸无关紧要的人。”
“哦。”
高杉刚走到回房走廊的转角，听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对话。
忍住暴虐的冲动，他慢慢走过去。
这种时期，假发这家伙还在说些什么狗屁废话阿……
“有在这里闲聊的时间还不如去练练你的剑术，记得上次切磋输的是你阿，假发——”
蹲坐在踏上的千夜和假发同时转过头去看向来人，后者已经条件反射性地驳回了话。
“不是假发，是桂。”在这方面他执着得出奇，“至于你说的输我可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真没想到矮杉你的智商已经退化到和银时一样的地步了吗。”
千夜清楚地看到来人在听到“矮杉”两字的时候头上爆起了青筋，腰间的刀鞘毫不犹豫地向假发打过去。
“白痴，你要我说几次不要学坂本辰马那蠢货乱叫阿？！”
假发连脸色也没有变一下，起身跳到一边，轻松躲开了攻击。
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千夜虽然知道这个叫矮杉(误)的男人并没有动真格，但假发的实力也不赖阿。
“哼…”高杉瞥了一眼假发，把视线转向千夜，“好了，既然醒了，说说你的来历吧。”
没有去看他，千夜依旧面无表情，“忘了。”
“……”问话的人眼角抽了抽，强忍下给她一刀的冲动，“以这种潜入鬼兵队的目的呢？”
“鬼兵队……”瘫着脸把视线转向了高杉，看着对方额头上的白布条，“那是什么。”
高杉晋助从千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情绪，当然他也不会天真到放弃防备。
“鬼兵队就是鬼兵队，很蠢吧这个名字。”假发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千夜点点头表示同意，无视脸色变黑的高杉。
假发伸出手指了指她血越流越多的小腿，“不要紧吗，我已经可以看到血流遍地的后果了哦……”
闻言，她低下头看着被染红的绷带沉默了。
“假发，你这家伙也太夸张了，她这个死人样子就是血流完了也不会发现的吧。”
“不是假发，是桂。”
“不是死人，是千夜。”
“……”
看着面面相觑的假发跟千夜，高杉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种口头禅到底为什么要去学阿混蛋！
最终还是冷静地坐下来交换了姓名，至于假发的真名千夜自动过滤了，有些东西还是选择最初就认定的比较好。
按高杉叙述的情况来看，自己目前身处的地方既不是木叶也不是东京，而是江户时代末期的日本。由于天人的入侵，为数众多的武士和攘夷志士都自主参与了和天人战斗的队伍。虽然她依旧不明白天人是种什么东西，也不想知道他们口中的“废刀令”和“武士道”代表着什么，但她从高杉的眼神中看出了轻蔑之情。没错，眼前这个男人在看不起身为女人的自己。
可以说，千夜连女人也称不上。虽然年龄什么的对她并不重要，但13岁还是个孩子的确是事实。
身负重伤，又是不能上战场打斗的女孩，难怪高杉会暂时同意她留下来。
没有威胁所以无所谓是吗。
还真是让人不爽。
身为鬼兵队的队长，高杉很清楚自己的队伍不需要这样的累赘。他这里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收容所，本打算等伤势有些好转便打发她离开。看着眼前这个叫绫濑千夜的单薄女孩从头到尾一成不变的脸蛋，他突然觉得有些有趣起来了。
没有哭哭啼啼的请求收留，没有对自己的鄙视露出不满，在听到他们拔刀杀人时亦没有害怕。
是奸细的可能性几乎被排除了，但女孩过于平静的反应让他不得不心生疑惑。
千夜抿了抿唇，余光看到一边欲言又止的假发。移开盯着小腿的视线，毫不畏惧地对上高杉的，“你头上的白布条能给我吗。”
对于这个请求高杉晋助显然有些发愣，似是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跳跃。
然而看在她眼里则成了另一番意思，“不可以吗。难道是哪家老太太的裹脚布吗。原来你那么穷酸提及痛处真是不好意思。”
“……”
他要砍了这个分不清场合自说自话的混蛋。
然后，高杉也的确付诸行动了。
刀剑出鞘的瞬间，他的确动了杀机。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千夜一瞬间冷下来的黑眸，在刀挥下来的时候她消失在了原地。高杉的瞳孔忍不住瞬间收缩了一下，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身后凉凉的女声就响起了。
“好像没有异味。”千夜嗅了嗅手上的白布条，蹲下身开始包扎小腿，“还有那把刀最好收起来，我暂时不想动手。”
“高杉，需要我借你一把镜子看看你自己有多狼狈吗。”假发收起略微惊讶的表情，揶揄着回过头来的人。千夜是怎么闪身至自己身后的，假发承认完全没有察觉。但难得看到高杉吃瘪还真是有趣。
“HO？”高杉系着留海的白布条不知道何时被千夜拿走了，他看着正拿它绑着腿伤的女孩，玩味地勾起了嘴角。
说实话他有些诧异，在自己的观念里，女人都应该是躲在男人身后养家糊口或是酒馆里温柔卖笑的样子，更别提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那种身手绝对打破了他的认知，何况对方身上还有伤。
只是……
这个混蛋把自己振作士气的头带拿去绑脚到底是对自身实力太过信任还是脑子天生缺根筋？！
三人之间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直到一个武士服打扮的男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打断了他们——
“队长，不好了！天人攻过来了！”
这下子，假发漠不关心的脸色也阴沉了起来。高杉顿了顿，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假发，走吧。”
“不是假发，是桂。”
“别总是坚持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阿假发，”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千夜，“你也一起来。”
千夜站起来，歪了歪脑袋，“不要命令我。”
“哼…不能战斗的人队里不需要。”高杉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她走到假发身边，“留在队里你们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吗。”
假发奇怪地看了千夜一眼，“算是吧。”
然后，女孩的黑眸亮了亮。她飞快地朝着高杉那个方向追过去，仿佛完全不受脚上的伤影响一般。
“喂。”千夜停下来看愣在原地的假发，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天人是什么。”
“那种东西比高杉的裹脚布还要凶残。”紧了紧腰带，他也跟了上去，“还有，不是喂，是假发。不对……是桂！”
“哦。原来矮杉也有裹脚布。”
“阿，抱歉。原来是矮杉。”
“……”
前方不远处的高杉晋助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一个有生以来最丢人的姿势。
暂且不提自己根本没有裹脚布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什么天人的样貌会跟那种东西有联系阿混蛋！
还有……
不是矮杉，是高杉。
很好，他也堕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No.03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