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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爱慕之心 ...

  •   这天晚上,舒雅问天明:“庾信郎也早到结婚的年纪了,怎么王室没有说到要给他指婚的事么?”
      天明略显诧异,想了想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舒雅于是洋笑,说是好奇,随便问问。
      “事实上,”天明却告诉她,“在你们从战场平安归来之后,龙春公就对父王有过这样的建议,建议举行国婚。”
      “国婚?”舒雅不理解。
      “我跟庾信郎举行国婚。”天明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舒雅大为所惊,但是想了想,觉得会有这样的提议也显得理所当然。“那你们……要国婚吗?”
      “此事还有待商榷。”天明说,“大唐使臣马上要来,还不是办国婚的时候。而且,应该会遭到美实的破坏吧。”
      “那……到时再说吧。”不知道为什么,舒雅听到这样的消息竟然有些恍惚。金庾信跟天明举行国婚的话,龙华香徒还能跟他如影随形吗?她,德曼还可以跟他如影随形吗?国婚之后,他们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吧。

      “整体来说,跟庾信郎举行国婚,倒是如我所愿。”天明望着远处,脸上竟然泛起了少女的光晕。多年来,她已收拾好对金龙树的爱和思念吧,看着金庾信的成长,看到他的忠直和智慧,她对他,也萌生了感情。
      不知道,金庾信作何感想。只怕他的感想已不重要,这样的年代,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考虑大局的利益,自身的感想亦算不了什么。更何况,那是公主啊,成熟漂亮充满勇气和智慧的公主,他也会喜欢吧。
      想及此,舒雅笑了,只是问天明:“你们国婚之后,我还能跟在庾信郎身边吧?”
      “那是当然。”天明毫不迟疑地答。
      舒雅心满意足,但是恍然想起金庾信有可能喜欢男人的事,她的笑容顿时干硬了。但愿是她想太多。

      回到住所,舒雅被金庾信堵住了。看到他的样子,舒雅就站在那里,像木桩一样低着头,恭敬地称呼他“庾信郎”,并解释说:“我去上茅厕了,现在马上回屋睡觉。”
      话说这样,她也不见金庾信让道,只得绕开他,意欲逃走。
      “站住。”金庾信喝一声,她就不敢动了。
      “你这几天怎么了,怎么总是回避我?”
      “怕……怕你。”舒雅低声答。
      “为什么?”金庾信不禁上前,离她更近问,“我是那个能把你吃掉的人吗?”
      “庾信郎,”舒雅方才果敢地抬起头,故意挑衅问,“你不是喜欢像我这样的男人吗?每晚跑到我的梦中……狠狠折腾我的人就是你庾信郎啊。是吧,你喜欢像我这样的男人吧?不久之后将要举行国婚的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狼徒……”
      “国婚?你说什么国婚?”金庾信的表情已经难看至极了,听到这两个字眼,更是惊愕不已。
      “你还不知道?”舒雅有些诧异,接着便告诉他自己在天明那里听到的一切。
      金庾信大致了解之后,便激动地跑了出去,看样子,对于听到自己将要跟天明成婚的消息,他不是很高兴啊。
      “庾信郎……”舒雅不自觉追了上去。

      直至跑到一块空地,金庾信方才停下来。舒雅忍住自己气喘吁吁的呼吸,缓缓走近,有些哀怜问:“不喜欢这样的政治婚姻吗?”
      金庾信回头看她,眼睛里有些红红的。
      “想想那是公主,”舒雅劝说道,“是庾信郎早在三年前就决定献出自己一片真心的公主,政治婚姻又有何不可?你们的国婚,于公于私都不是什么坏事啊……至少,那是公主,美丽善良而又聪敏的天明公主……”
      金庾信突然转身,向舒雅走了几步,眼神里满是愤怒,甚至痛恨地看她。
      “怎么……”舒雅吓得退了几步方才站定问:“难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金庾信先是一愣,忽而上前抓住她的手说:“是,是啊,我喜欢,喜欢比女人还要好看的德曼。”
      舒雅只觉头脑“轰”了一声,吃惊得不知所措。
      “因为德曼,根本就是个女人不是吗?”
      “什么……”舒雅被抓住的手有些发颤,她睁大惊悚的瞳孔问,“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
      “允许你一个人洗澡的时候。”

      金庾信答应舒雅提出一个人洗澡的要求,是在三年前刚到徐罗伐不久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女孩了吗?可是,即使他知道,他也毫无表露,甚至在训练过程中,对她的要求都比其他狼徒更加苛刻,他总是教训她,骂她,甚至拿棍棒打她……
      舒雅一边想要挣脱他抓住自己的手,一边有些语无伦次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说?知道为什么不说?啊?”
      “怕……我怕说出来后,德曼你就不再是我的狼徒。”金庾信突然加大力道,拉扯着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德曼啊……以后怎么办?国婚之后怎么办?我对你的爱慕之心……”
      他声色沙哑,抱紧舒雅的手臂,丝毫不想松开。

      奇怪的是,这样被锁在他怀里的舒雅,竟然觉得舒服而又心动不已,好比在湿地里,他背起受伤的她;在回新罗的路上,他背起昏倒的她……那些时候的感觉。
      但是,在这样残酷的社会现实下,这样特殊身份的他们,又加上这样造假的成分,两个人绝对不是一句“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舒雅想,这个道理金庾信一定也明白,他只是一时,有些丧失理智罢了。

      “庾信郎……”她轻轻地推了推他,直至他松开自己终于肯听自己说话的时候,她才看着他,异常冷静道:“庾信郎,即使国婚之后,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跟随你。所以,即使国婚,你也不会失去,狼徒德曼。可是,庾信郎说喜欢我的话,恐怕会让我感到不安。因此,还是收回吧。”
      说罢,她转身毫不犹豫地跑远了。
      望着她的背影,金庾信有些懊恼自己唐突而冲动的言行,可是心底的难过,压迫着他,让他喘息都有些困难。他仰起头,拼命忍着男儿无助和慌张的眼泪。他的真心,或许是被拒绝了吧。
      殊不知,回屋躲进被窝的舒雅,听见自己的心“噔噔噔”跳个不停,几乎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过去的三年,她一直快乐地活出德曼的年纪。是不是从此以后,她要开始活出自己的年纪了?确切地说,是从加入公主的势力开始,她就要小心谨慎地生活……

      翌日早练,她不管金庾信看自己有些异样的眼神,假装不知道,假装从未发生,让自己表现得跟平常别无两样。
      “德曼,记得戴沙袋。”金庾信亦然。
      舒雅一刹笑了,旋即乖乖地把沙袋挂上,没好气地跟竹方和高岛嘀咕说:“欺负狼徒德曼恐怕是庾信郎人生最大的乐趣。”
      “怎么说是欺负?”竹方破天荒替金庾信说话了,“德曼啊,你难道不记得自己在战场上因为体力不支,差点被当成死人的事吗?”
      “竹方大叔,”舒雅抬头,认真道,“我觉得你也该戴沙袋跑步了。年纪这么大,更要好好锻炼身体才是啊。”
      “呀!臭小子!”竹方被戳到痛处,顿时怒了,如果不是高岛拉住,他都要扑上去撕舒雅的嘴。
      舒雅得意地笑。

      当日闲暇的时候,金庾信还是找到舒雅,对她说了“谢谢”,谢谢她还能一如往常地跟自己相处。
      “那我也要谢谢庾信郎。”舒雅明朗地笑着。
      她的样子虽然天真,可在这天真的笑容背后,金庾信似乎感觉到一副让他意外的面孔。她这样的处事,让他意外。本来,他以为一早起来会看到她惊慌失措尽力回避自己的尴尬模样……她却没有。
      他除了意外,还有庆幸,还有失落,还有很多其他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

      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安心,只是某一刻,舒雅却有一种缺了什么的感觉。她恍然想起来,那只总喜欢围着她嘎嘎叫的鸭子好像很多天都没造访了。虽然说过要他跟自己保持一定距离,可他怎么还真的消失了?
      许多天不见的毗昙,去了哪里?
      得空,舒雅就偷偷跑到无名之徒门庭冷落的住所,一探究竟。

      “毗昙郎。”她发现门半开着,就喊了声,可是没人应。她于是又问:“毗昙郎?你在屋里吗?啊!”
      在她擅自跨过门口就要走进屋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她不禁吓得捂住胸口惊叫一声,看清楚是毗昙之后更是破口大骂:“想吓死人啊?没事挂房梁上做什么?”
      “学习蝙蝠睡觉。”毗昙轻巧地答,旋即又轻巧地跳到地面上站好,问舒雅:“臭德曼有事找我吗?”
      “有几天没听到你这只鸭子在耳边叫,就来看看。”舒雅一边打量他简洁的屋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答。
      “噢,原来是想我了。”毗昙又跳到桌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得意地说:“果然对付女人,是需要一点点心计的。”
      “什么?”舒雅不禁看他。
      “女人,你走得太近,她反而不理你;你不理她吧,她又来找你。”毗昙发笑,而后看着舒雅问:“是这样没错吧?”
      让他意外的是,舒雅点头了,还说:“是那样没错。”他还以为她会强力反驳。
      “没劲。”他撇了一下嘴,还是笑了,“不过你突然来看我,我很开心。”

      舒雅望着他,突然觉得他是个单纯的但却可以与之诉说心事的大孩子。她不禁叫他一声:“毗昙郎……”
      “嗯……”毗昙再看她的脸,竟捕捉到些许疲惫。他收起二郎腿坐好,认真问:“怎么突然这种表情?”
      “毗昙郎跟德曼是朋友吧?”舒雅也跳到桌子上,跟他并肩坐下,看着门外的风景问,“是那种可以交心的无话不说的朋友。”
      “师傅让我守护的人……”毗昙想了想答,“算是吧。至少我绝对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因为你是我要守护的人嘛。师傅说的。”
      舒雅笑了,而后告诉他:“如你所料,庾信郎知道我是女人,并且他说,他不想失去我。”

      听到这样的话,毗昙虽然不觉意外,但还是愣了一下,但很快装得无所谓问:“所以呢?”
      “没有所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猜对了。”舒雅侧脸看他,并无过多表情,见他诧异的样子,她才重新看向远处的风景,说出自己的真心:“似乎感觉不太好呢。像我这种情况,该是没有空闲跟别人谈情说爱吧,每天忧虑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曝光都够费心了。”
      “谈情说爱吗?”毗昙也看向远处,给了一个理想的答案:“离开王宫放弃现有的身份和梦想就可以了。”
      “说的也是。”舒雅轻吁口气,终于跳下桌子,调皮地对毗昙说:“我该回去了。鸭子再见!嘎。”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毗昙扁起嘴,呆了好一会儿,忽而从嘴里咕哝出几个字:“臭德曼……”
      他其实很想知道,她跟自己的师傅是什么关系,师傅为什么叫他守护她,还说出“守护她就是守护你自己”这样的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爱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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