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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狼徒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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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舒雅成为狼徒,竹方和高岛赖着就再也不肯走了,甚至下跪磕头,乞求金庾信也收他们为狼徒。本来,时烈等人因为公主之命不得已承认舒雅狼徒的身份就已经很无奈了,这会儿又怎么会接纳两个大龄的骗子?金庾信也不会答应。
“你们家能搬到徐罗伐,大叔和大哥也是立了功的。”经过长时间思虑的舒雅反而觉得留下竹方和高岛并非坏事,就推了一波对金庾信说,“你就同意了吧。如果觉得他们年龄大了点儿,可以去公主那里请个特殊恩准。如果你觉得这事为难的话,可以由我去说。我跟公主的关系,可是非同寻常。”
“德曼,”金庾信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严厉道,“你既已是我的狼徒,就不要自视甚高,更不要处处拿公主的关系说三道四。无论你跟公主交情有多深,你始终,只是我的狼徒。”
舒雅一时倒有点被他严厉的样子给震慑住,虽然不服气,却也不敢顶嘴。
“竹方和高岛想成为狼徒的事,”金庾信方才缓和声调,接着道,“我会向公主禀明,一切,看公主的态度。”
舒雅暗忖:这样直脑筋又循规蹈矩的“领导”,其实是很难对付的。日后,只怕有苦头吃。
不过,金庾信问过天明,终于还是得到了“同意竹方和高岛留下当狼徒”的答复,这多少给了舒雅一点安慰。至少,往后无论是受苦受难,还有竹方和高岛两个人陪着,也不至于被时烈等其他狼徒孤立。
临去徐罗伐的前一天晚上,竹方和高岛穿着蓝色的狼徒装坐在一起就开始了对未来的无限畅想。他们只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成为狼徒吧,兴奋着呢。
“都因为遇上德曼,我们才得以从无耻的骗子变成高尚的狼徒……”
“啪啪啪”几声,竹方的硬拳头就都落在了高岛脑壳上,他狂吼:“我们何曾无耻过?即使是行骗,那也是为了生活,为了生活,无耻了吗?哪里无耻?哪里无耻了?”
“大哥……”
“不过,”竹方突然安静下来,看着自己一身干净的衣服,喜欢道,“神国之狼徒啊,无上光荣。看来,德曼那小子还真是天降福星,哈哈哈。”
高岛一听也跟着呵呵笑。
这时,舒雅也穿着狼徒装,浑身不自在往这边走了来。竹方和高岛只见他这样干净整洁的样子,很是清新秀丽。
“我们德曼原来长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啊。”竹方不禁迎过去,仔细打量她。
舒雅不禁伸手又一次去摸自己的脸,也是很不习惯,不禁头疼道:“好像是有点太秀气了。大叔你有办法把我变得阳刚帅气一些吗?”
竹方摇头。
“这样很好啊。”高岛嘟着嘴插话,“听说徐罗伐的花郎们,都长着这样的脸,一个比一个好看。德曼你长得这么好看,说明你也是徐罗伐花郎那样的富贵之相。”
听言,竹方不禁眯起那双贼眼想了一会儿对舒雅说:“德曼啊,你的命运,绝对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狼徒而已。你可是国仙要找寻的孩子,国仙,花郎的首领。你的身份何其尊贵?终有一天,你的位置……哈哈,你要是成为国仙,那我跟高岛……”
“跟着鸡犬升天!”高岛兴奋地接话,自然,紧接着便得到了竹方惯有的教训。
“会不会讲话?什么叫鸡犬升天?有这样作比喻的吗?”
舒雅没有理会,只是问高岛:“是真的吗?徐罗伐的花郎也都跟我一样好看?”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就释然地离开了,准备回屋睡觉。路上,她却是遇到了自己的首领金庾信,愁眉苦脸的金庾信。
她向他颔首,并且侧身恭敬让道。
金庾信也为她狼徒的装扮感到诧异,没想到这个脏小子收拾收拾竟然比自己还像个花郎。
舒雅没听到他说话,也没见他走开,不禁抬眸去看。金庾信方才不再打量,移开视线从她身边经过,走了几步,他却是回头告诉她说:“比起其他狼徒,我会更加严格地要求你。如果你现在后悔,还可以去跟公主说明,等进了徐罗伐,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不过是个孩子。舒雅在心里这样瞧不起他,只是为了找到德曼的父亲文弩,既已开始这样的人生,历经千辛万苦,她早就什么也不怕了。她更不会因为一个虽然少年老成但确实还乳臭未干的毛小子退缩。
徐罗伐的天空更加浩瀚,城中百姓也比万弩城百姓充满生机,小摊贩小店铺也相对有秩序。只是在舒雅看来,这跟唐国的杭州比,都还差得远,只能说,别有一番风貌吧。
进入王宫,金庾信引领的狼徒被公主赐名为龙华香徒,经过正式的典礼,按编入制。然而,在别的狼徒看来,龙华香徒只不过是山野小子,在别的花郎看来,金庾信也不过是引领着一帮山野小子的孩儿头。初到王宫,他们遭遇着各种蔑视和欺凌。
“庾信郎,不过是借着公主的恩惠,才有今日荣耀的臭小子。”所有花郎无论是背地里还是当着金庾信的面都会这样说,其中包括在万弩城出现的宝宗和石品——他们分别引领着日月星徒和青龙翼徒,隔三岔五都会带领其他花郎的狼徒上门挑衅。
面对他们一次又一次挑衅和恶言羞辱,金庾信采取的态度总是一味的退让和忍耐。而他引领的龙华香徒,也是个个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生闷气。因为,他们不是没有跟日月星徒等狼徒斗争过,结果都惨败而归。
这天在狼徒训练场上,石品和宝宗带着他们的狼徒又来闹事了。石品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剑将龙华香徒的蓝色旗帜削成了两半。
这种行为,是对花郎引领的狼徒大大的蔑视。在场所有花郎都围过来了,少数人为石品有些过分的举动感到震惊。
“石品郎,”引领护国仙徒的花郎林宗本来早就对石品等花郎的行为很是不满,这会儿终于站出来说话了,“你削断公主赐给龙华香徒的旗帜,就不怕公主怪罪?”
“林宗郎,”宝宗上前反驳,“我知道你跟龙华香徒一样,都是公主倚重的势力,但是今日之事,是我们花郎之间的事。龙华香徒一向胆小怕事,今天,我们就要当着众花郎和众狼徒的面,看看他们的真本事。”
石品拔剑出鞘,直指金庾信道:“这回你可是躲不了了,出剑吧。”
正如他所言,金庾信这次在劫难逃。
他终于出剑了,使出浑身解数,意料之中被石品打倒在地,惹来大部分人的嘲笑。
看着十五岁的金庾信握紧拳头从地上颤巍巍爬起来,那样恨恨的作为一个失败者的眼神,舒雅也难免愤慨——自从进到王宫,“外敌”频繁入侵,她都没闲情跟他较真了。现在也是同仇敌忾的时候。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不想石品又撕下龙华香徒旗帜的一半,对金庾信说:“什么时候打赢我,什么时候还你,要不然,你们龙华香徒的旗帜在狼徒训练场上,永远只有一半。”
“这太过分了!”龙华香徒大风和谷使欣相顾看一眼,便大喊着撕了上去,跟石品和宝宗的狼徒扭成一团。舒雅也免不了挨揍,自然也不放过任何机会去揍别人,即使用牙咬用指甲挠也没关系。
混乱之下,她被挤到了宝宗跟前。她看了看他,大吼道:“你这小子,亏我还救过你的命,你就是这样知恩图报的吗?如果不是我救你一命,你还能站在这里欺负我们龙华香徒?”
说罢,不待他反应,她就扑到他的身上,抓起他两只耳朵奋力地扯了起来。
她这样的举动,引得看热闹的花郎很是震惊。其中,林宗觉得好笑,引领飞天之徒的花郎苏阏川则是感到不可思议。
“这小子怎么能像猴子一样……”他诧异地对林宗嘀咕一声。
石品见状,又一次拔出手中的剑,就要往舒雅背后刺去。
宝宗甩不掉舒雅,也拔出了剑,就在大家以为舒雅死定了的时候,宝宗的剑却是挥出去挡住了石品的剑。
舒雅方才知道,上一秒的自己险些丧命。也是因了这一茬,大家伙的打斗都停止了。
“石品郎,你刚才拔剑是要弑杀花郎之狼徒吗?”林宗义愤填膺,抓到把柄便是大声质问。
“你没看到他竟敢对宝宗郎那样无礼?”石品争辩道,“小小狼徒,竟敢对我们当中最卓越的花郎无礼,我杀了他亦不足惜。”
“石品郎。”宝宗叫了一声让他别再说了,而后看着舒雅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方才,算我还你救命之恩。不过,那件事,最好再也不要提及。”
一场风波至此趋于平息。
公主听说这件事之后,以花郎主人的身份召开了花郎大会。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偏袒龙华香徒,没有偏袒金庾信。她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说:“你失去的旗帜,还需自己亲手夺回来。”
明白人却是知道,她是要金庾信终有一天打败石品等人,成为最优秀的花郎。这是龙华香徒维护自尊的唯一方式,也是龙华香徒成长之后为公主为王室所用的唯一方式。
金庾信的父亲金舒玄也对金庾信说:“这就是花郎道。要想成为花郎,必须靠自己的努力,通过训练场甚至战场让自己变得强大,最后留下来的能够在残酷环境下生存的人,才配叫做花郎。”
花郎,并非仅仅生于贵族之身。
这天晚上,舒雅算是总结出了花郎的势力分歧。花郎分三派,一派是代表王权的公主派,尽管公主是花郎的主人,真正唯公主之命是而从之的却只有林宗带领的护国仙徒,现在又增加了一个龙华香徒;与公主对立的则是美实派,因为美实代表的是大贵族的利益,所以得到许多大贵族出身花郎的支持。十大花郎之中,包括宝宗在内,就有五六支是美实的未来势力。剩下的,像引领飞天之徒的苏阏川,虽然也是出身大贵族,但由于品性的原因,属于中立派,他们号称:不参与任何政治党派的争斗。
这样一来,公主是势单力薄的,如今想竭力培养龙华香徒也只是想丰满自己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