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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木隋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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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罗锦,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拦下我的车队。别以为你是织罗家的,我就怕你。今天你这小心眼儿的嫉妇不把话当众说明白,我管含恩不会放你走。”
舒陵他们在包间内兀自诧异,几人面面相觑,我们中有人叫织罗锦的吗?
舒陵第一个站起身,她要看看,倒是谁这么泼辣的摔东西骂人。
走廊上,一个二十几岁的窈窕女子正单手插腰,怒气冲天的站在舒陵面前。白净面皮,细长的眉眼,相貌虽美,但从头到脚流露着一种小家子气的精明。她一见从包间里走出的舒陵,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把织罗锦给我叫出来,我不和主不了事的人废话。”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们包房里没有你要找的这个人。”舒陵心里对这个女子有些不满,称呼上也不客气起来。
那女子眼睛一瞪,撇着嘴说:“我管含恩什么人,别以为打发个我没见过的丫头出来,就能躲过去。”
舒陵觉得这个女人很是无聊,便抛下一句话,“你爱信不信。”扭身往回走。
管含恩冷哼一声,快步上前就要按住舒陵。突然一个严峻的声音响起:“你最好不要碰到她。”川玉此时已经站在舒陵身边。
管含恩看到俊朗的川玉,不禁呆立在那里,她的眼中现出痴迷的神色。
“公……子,这位公子,请问……尊姓大名?”管含恩磕磕巴巴的说。
舒陵对管含恩的样子非常厌恶,就像当初演戏时香傩扮演的李莫愁看着川玉扮演的杨过一样,令她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窥视的感觉。
“他的名姓更是与你无关。”舒陵皱着眉回道。
没想到管含恩居然一笑,还摆出风情万种的姿态,又往前走近了几步,说:“这位妹妹,你还怕我抢了你的如意郎君吗?”
舒陵正待要发怒,想斥责这个女人好不要脸,隔壁包房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高一矮两个年轻女子。
“管含恩,你要发骚回你的狐狸窝打着滚的发,也没人理你。但是站在我们织罗城中,还请你收起你那狐媚样,别败坏了我们的织罗女人的名声。”高个子的女人朗声喝斥道。
舒陵一边心里赞和骂得好,一边打量这个女人——高挑个,曲线玲珑,肤色不似自己这般白皙,而是呈蜜色,细腻柔滑。容貌美艳,尤其是一双眼睛,透着大家闺秀的清傲和淑雅,举止神态自然流露让人不可怠慢的气度。
管含恩又是一愣,但是马上恢复常态,她不屑的一哼,可能是顾及有英俊的男子在场,才没有继续发泼,只是拢了拢头发道:“织罗锦,今天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下次你要是敢再拦住我的车队,就等着谷郎的休书吧。”说完,她小腰一扭,一步三摇的离去。
舒陵眼看着那位高个子的女子被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最终强忍住,没有失态。她身边那个个头矮一些的女孩轻声劝道:“嫂嫂,为了你腹中孩儿,也不能理会她,哥哥才不会听她的摆布。”然后,她又走到舒陵他们面前,很有礼貌的一礼说:“让两位见笑,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们的不好,不知这位姑娘能不能让小女子做东,你们今日所点菜品皆算在我们账上。”
舒陵对这个说话轻柔,大方有礼的同龄女孩甚有好感,她急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没事的。”
那个姑娘娟秀文雅的面庞露出笑意,又说:“既是这样我们也不强求,小女子名叫木隋珍,家住药师府,你们在织罗城里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说完,她扶着织罗锦,向舒陵和川玉点头示意后离去。
舒陵和川玉回到包房,阮宁山询问,川玉示意进来的伙计把地上的花瓶碎片扫掉,才说:“记得我们在城门外遇到的士兵吗?我们刚才只是碰到那些家兵的主人,和被阻拦的商队的主人罢了。 ”
夜里,杜云疆和九瑶在杜家的一个商铺里见面。九瑶拜见过少主,便将这一路跟踪小言的情况又详细说明了一遍。九瑶重点强调说,小言到达织罗城后,直接进入药师府。她派人日夜守候,却再不见小言的身影出现。她还曾向府中的仆妇打探,有没有来什么新客人,也被回答没有。所以,现在小言的行踪仍是不明。
杜云疆沉着脸,又问:“你们有没有打探到城中哪一个家族拥有类似神殿的家庙?”
九瑶急忙回禀:“属下已经查明,除了城主织罗氏以外,再无别家。而且,织罗氏神殿的所在,属下已经查到。”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给杜云疆。“属下已将路线绘制下来,并亲自探查妥当。”杜云疆听到这,脸上才有一些笑意,又吩咐了九瑶一些小事,最后叮嘱她,一定要混进药师府,彻底搞清楚小言的去向。
第二天,舒陵左右无事,便躲过香傩,悄悄拉着川玉跑去逛街。他们两个人正坐在一个卖木刻的小摊后,请摊主当场按样子雕刻人像木偶。正好看到,街对面的药铺里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女。只见那位老妇在门口刚要给少女跪下,就被少女拦住,好一通劝,老妇才千恩万谢的提着药包走了。
摊主顺着舒陵注视的目光扭头一看,便说道:“那是我们织罗城的女菩萨,药师大人的千金,木小姐。只要是真正贫苦的人家,来抓药都是不要钱的。这家药铺是木小姐用自己的体己钱所开,大家都知道那是积德行善的事,所以我们这些小生意人,但凡有了毛病,都去木小姐的药铺抓药,也算帮帮忙,为自己和家人积积福。” 舒陵赞同的点一点头。
昨天第一次见到木隋珍,舒陵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文静雅致的姑娘,看她的样子和自己年龄差不多,舒陵问:“木小姐多大了?”
摊主停下刻刀想了想,“应该十五岁了吧。”
舒陵更加欢喜,看摊主手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个刻得差不多了,她就先甩下川玉跑去对面找木隋珍。
一进小药铺,扑鼻的药香让舒陵倍感亲切。木隋珍在柜台后抬起头来,见是舒陵不禁一愣。
舒陵笑眯眯的来到近前说:“木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木隋珍这才想起来,舒陵是昨日酒楼里的那个姑娘。她马上亲切地招呼舒陵坐到椅子上,自己则亲手为舒陵沏了一杯茶。
舒陵细细品着满口留香的清茶,说:“姐姐这茶可是大雅,取的是兰君竹下问明月的典故,是不?”
木隋珍目露惊喜,她急忙点头:“姑娘真是好品位,你是第一个只品一口就叫出典故的人。”
舒陵有些自得地一笑,接着说:“我还知道,这茶里的兰花瓣,姐姐特地用茯苓细粉加蜜浸制过。”
木隋珍连连称奇,她抚着手掌笑道:“原来姑娘也是个对药材有研究的。”当下便与舒陵谈起各类药材、品种的鉴别、采摘的好季节等等两个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两人越聊越起劲,木隋珍情不自禁的拉住舒陵的手说:“好姑娘,你既然叫我姐姐,我就称呼你妹妹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能有像妹妹这样的人物和我兴趣如此相投。这个异姓姐妹我说什么也要认下,还没问过妹妹名姓呢。”
舒陵也高兴的说:“小妹姓莫,名唤舒陵。”
木隋珍当即愣住,好一会儿才不冷不热地说:“莫舒陵,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接着,她松开握着舒陵的手。
正在这会儿,川玉带着两个刻好的木偶来找舒陵,舒陵欣喜地接过来好一番摩挲,爱不释手,还拿给木隋珍看。
“木姐姐你看,这个是我,这个是川玉,多像啊。”
木隋珍接在手里细细看了看,说:“真令人羡慕,舒陵妹妹和这位公子珠联璧合,这么般配,想必是难得的好姻缘。”
舒陵闻言又是得意又是羞涩,木隋珍则一直认真的观察她的表情,看到舒陵确实没有惺惺作态才罢休。
这会儿,药铺里又来了抓药的病人,舒陵不方便在此多打扰,就与木隋珍约定,明日舒陵到药师府拜访。
阮宁山来到织罗城后,一来无事,二来风流惯了,每到一处都要流连于莺歌燕舞的场所。所以今日也不例外,正午时分,寻到那处据说把城主织罗家的女婿都勾掉了魂儿的妓馆,一直待到天黑才醉醺醺的往回走。
眼见客栈就在街角,他突然觉得前边几步之遥,也在往客栈走的一个姑娘的背影很像舒陵。
“舒陵?表妹?”阮宁山揉揉眼睛叫道,他琢麽着要真是舒陵,就让她过来扶自己一把,自己实在腿软的走不动了。
“舒……”第二声还没叫完,突然从暗处奔出两个人,一个一把捂住“舒陵”的嘴,另一个利索的把麻袋将人套起,两人配合默契,就这样一眨眼的功夫,“舒陵”从阮宁山的眼前消失了。
阮宁山怔在原地半晌,刚要迈步,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刚才那个姑娘站立的地上,一个小木偶静静的躺在那儿,恰恰是昨天舒陵回来后,向他们炫耀的木刻小像。
阮宁山此时酒意全无,他大叫着飞奔入客栈:“明音,明音,舒陵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