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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一锅粥 ...

  •   明音等几人被关在当初的那间牢房,狱卒还是同一个人。他啧啧出声:“你们这几个中州人还真是有本事,怎么就和这大牢这么有缘分?”
      阮宁山气愤地瞪着狱卒,刚要发怒,被明音拦下,他对阮宁山说:“别跟他浪费力气,舒陵的事情还不够操心吗?”阮宁山有点意外的看着明音,心想:这小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不一样了呢?

      庆德和香华还是一直住在果木大妈家里,两个人谁也不提搬回家的事,果木大妈自然乐见其成,也不会赶人。
      香华刚起身没多久,果木大妈匆匆来找她。屏退伺候的侍女,果木大妈一五一十的小声把一早发生在神殿的事情说了。
      香华当即拍案,一下子站起身来,刚说一句:“香傩糊涂。”因为身体禁不住太激动地情绪,头昏昏的,想要栽倒。
      果木大妈连忙扶住,劝道:“现在急也没用,事情闹到如此田地,人是我果木带来的,又救了你们俩人的性命,我果木拚上一死也要救他们。咱们还是先想个稳妥的法子,我估计莫姑娘十有八九无法按时回来,到时候大巫长法令如山,真要血祭的话,就完了。”
      香华闻言点头坐下,眉毛紧紧皱起,“可是,要怎么办呢?” 她一筹莫展。
      “要不,我把庆德叫过来,他点子多,一起商量商量?”果木大妈提议。
      “他?”香华两颊突然布上红晕,喏喏的说,“只是一些馊主意,鬼点子,一点儿没个正经。我……我才不要见他。”

      “欸?你不想见我,那我可就回去了。”庆德已经打开门自己走了进来。
      香华眼中一喜,但是脸却板起来,说:“昨个都说了,你再也不许过来,快给本姑娘滚回去。”
      庆德不退反进,英俊的面孔因为毒伤的侵蚀变得青灰暗淡,但是笑容不改。他走到圆桌边,在香华对面坐下,先打量了一下香华的气色。
      香华从一开始就比庆德早得到救治,所以她受到的伤害要小一些,恢复的也比庆德好。庆德比较满意香华今天的样子,这才继续对果木大妈说:“果木,出了什么事?”
      果木大妈把事情又讲给庆德听。香华不能打断果木大妈,只能恨恨的看着庆德。
      开始,庆德还时不时瞟一眼香华,眼中带着让香华又爱又气的戏谑,听到后来,他也收起调笑的神情,严肃的开始思考。香华看着庆德认真起来的样子,心中某一处异常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也不再计较他的去留。

      “我们遇刺的事情,族里已经谣言纷纷。虽然调查的结果,似乎是已死的商队总领一手策划,卡加则应该是知道了秘密而被灭口,但当时动手的人并没有抓到。此人武功颇高,且心狠手辣,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所以,很多人都在怀疑那几个中州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又出了这么大的娄子,我怕族里的某些人会借此向明音他们发难。”庆德非常担心地说。
      香华更加着急,她忍不住叫道:“你们素衣族向来睚眦必报,又极其护短,明明是自己人搞阴谋内讧,却硬是拉住外人顶缸,净会添乱。”
      庆德脸色一沉,反驳道:“什么我们素衣族,莫姑娘的话你不记得了?你我日后成亲,就是一家人,同是圣火人,再无鲜衣素衣之分。还是先管好你那个麻烦的妹妹再说。大巫长刚刚出关,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清楚,香傩在那里凭一己之私,一时之气吹风,很影响大巫长的判断和决定。”
      香华理亏,又心有不甘,不肯当着果木大妈在庆德面前示弱,只得回一句:“我又没答应嫁给你,什么一家人,说出来害臊。”便起身躺回榻上,背对着他们说:“我累了,你们商量吧。要我干什么,知会我一声就是。”
      果木大妈无奈的摇摇头,庆德嘴角一挑,他还不知道香华的脾气?这么多年打打闹闹过来,香华不见得了解他,但他绝对了解香华。庆德又冲果木大妈向外努努嘴,意思是让果木大妈先出去,他自会劝服香华的。果木大妈便悄悄退走。

      “你想躺着聊,也给我让个地儿啊。”庆德走到香华床边说。
      “没地儿,想躺回去躺,别招我。”香华不理。
      庆德脸上带着笑,用手捅捅香华的后背,“往里挪挪,不就有地儿了。”
      香华头也不回,伸出手拼命胡噜胡噜后背,“走开,别碰我。”
      “哎呦。”庆德突然一叫,香华一骨碌撑起身子,问:“怎么了?”
      庆德强忍笑意,装出很痛的样子,说:“你打得我很疼。”
      香华一翻白眼,“骗谁,你以为我吃这一套?以前一刀砍在你肩上,也没见你叫过痛。”
      庆德借机凑上前,坐在香华身边,说:“我现在大不如前,瞧瞧,站了一会儿,头上都冒汗了。”
      香华急忙跪坐在床上,向庆德脸上看,鼻尖和额头上真的渗出汗珠。她马上让庆德躺上床,拉过被子给庆德盖好,嘴里埋怨:“正经的事你不上心,整天嬉皮笑脸,身体这么差,还一天不落的来气我。”然后就要爬过庆德,下地去坐在桌子边。
      庆德一把按住香华的双肩,说:“别走,你不是也乏了,咱俩一起躺着,商量事情也方便。”然后,自顾自的把香华带回里侧,左臂搂在她的肩后,将她顺手裹进被窝。
      香华羞得脸都红了,可是一有挣扎,庆德就叫唤“疼啊”,“累啊”的,她当然知道这小子都是装的,可是又偏偏安静下来。
      庆德心里高兴,面上却不表露,一本正经的说:“咱们真得想出办法,将他们救走。你看要不这样,你去……”

      果木大妈一直在窗下等着,虽然知道庆德很有办法,但还是担心两个人呛起来。在外面听到两个人开始你来我往的平静讨论,她才面带微笑的离去,同时心里遗憾道:“我恐怕是看不到你们成亲了。”她仰望湛蓝的天空,那些孩子都那么可爱,不该死在这里,相信卡加在天国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果木大妈要先去安排一下家里。

      ————————————————

      川玉与舒陵眼看着第三个火把熄灭,手掌心都急得渗出汗来。舒陵也因为一天都没进食,开始眼前发黑,感到疲惫的不行,脑子也渐渐有些不听使唤。
      “她要不行了。”小青鸟火舞突然叫出一句。
      川玉急忙看向舒陵,刚想搂过舒陵躺在自己怀里歇歇,舒陵已经眼睛一闭,直直向后倒去。川玉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舒陵会晕倒,瞬时,急出一头大汗。
      小青鸟火舞蹦蹦蹦的过来,用嘴啄啄舒陵垂在地上的手,对川玉说:“你这个人也真是,怎么让这么虚弱的病人上山来找我。我的凤凰岭看起来没什么,其实最吸人血气,尤其是在这石峰里。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分身我也不要了,她应该是不久以前刚刚失过很多血的缘故,再呆下去,命会没掉的。”
      川玉被这些话狠狠地刺痛,他怎么不知道,舒陵失过很多血?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我马上带她离开,那她还有救吗?”川玉已经抱住舒陵,边起身边问。
      “其实,如果她体内我的神识可以被唤醒,会对她大有裨益。不但失去的血会补回来,她儿时受的重创也会完全复原,除非自杀,否则她从此受伤的机会为零。但是,事情永远是这样的,总会绕来绕去绕成死结。”小青鸟火舞说的摇头晃脑。
      川玉不敢再稍有耽搁,飞身离去。
      “咦,怎么这样就走了?我刚刚想到一个法子还没说完呢。算了吧,回去睡觉。”小青鸟火舞甩嗒甩嗒的回到窝里,就像天生一个乐天派,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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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牢里的人,彻夜无眠。明音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小言的懊悔已经无法形容,他忍不住小声抽泣,却被明音的掌风掀倒。“你最好闭嘴。”明音冷冷的抛过一句话,然后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戾气,把头扭开。
      杜云疆和阮宁山不吱一声在旁边看着,九瑶到底心软,刚想安慰一下小言,却看到杜云疆使来的眼色,缩了回去。
      小言默不作声的从地上爬起,强自咽下涌上口中的血,用袖口随意擦了一下嘴角。刚才明音的一袖,带着三分内力,已经把不谙武功的小言震伤。小言在心中暗暗发誓,要么今天就此死去,但凡可以逃出囹圄,重新拥有力量,他必当报复。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阮宁山紧张的站起来,来到栏杆前张望。明音和杜云疆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庆德身披斗篷,头戴兜帽,带着三个同样装扮的下属出现在门外。他吩咐狱卒道:“我要请他们吃最后一顿饭,你没事不要来打扰。”狱卒连连点头应下,打开牢门,就退了出去。
      明音几人傻傻的看着庆德带人钻进牢房,身后的下属拿出提篮里的饭菜布好。
      庆德咧嘴一笑,招呼道:“时间仓促,来不及设饯行宴,就在这里简单款待一下大家,以示我对你们救命之恩的感谢。”
      阮宁山听见这话,觉得简直就是在嘲讽他们,哪里是报恩,气的骂道:“你小子这幅德行,怎么就迷得素衣的小娜念念不忘,亏我还帮你们暗通款曲。”
      这话一出口,庆德脸上的表情突然怪异起来,还没来得及示意阮宁山住嘴,一个庆德下属的兜帽“忽”的掀开,香华愤怒的面孔露了出来。

      “小娜!你还和那个狐狸精暗通款曲,素衣庆德,你行啊。”香华只顾着发火,也没控制声量。“忽,忽”两声,另外两个人的兜帽也摘了下来,是果木大妈和庆德的护卫哈鲁。
      果木大妈一把捂住香华的嘴,小声说:“姑奶奶,这事回去再说,现在救人要紧。”庆德则马上朝走廊张望,看看狱卒有没有听见。香华气哼哼的瞪了庆德一眼,不再纠缠。
      阮宁山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四个人。明音和杜云疆则马上明白,他们是来救人的。

      “你们有舒陵的消息了?”明音现在最关心这个,小言也抬起头等着。
      果木大妈遗憾的摇摇头,她一边脱下斗篷,一边说:“时间还很紧,我们只能在你们被带到祭坛前救你们,抓紧时间。”
      于是,明音、杜云疆和九瑶裹上香华、果木和哈鲁的斗篷。香华一见要和阮宁山共处一个牢房,就说:“把这个碍眼的家伙先带走,我不想见到他。”庆德苦笑着向阮宁山道歉,杜云疆主动要求留下,换阮宁山先走。
      这样,牢房里留下香华、哈鲁、果木、小言和杜云疆,庆德带着其他人离去。过了不多一会儿,走廊里又传来庆德对狱卒的说话声音,“我忘了件东西在里面,你把钥匙给我就好,我取了东西,走时回来还你。”
      当庆德再次进来时,带回了明音、阮宁山和九瑶的外衣和另外三个果木大妈和香华的心腹。匆匆让小言、杜云疆脱下外衣,裹上斗篷,再带上果木大妈,准备再次离去。
      庆德对香华说:“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接你。”香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是眼睛里的忧虑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庆德安抚的一笑,转身走了。

      又过了不是很长的时间,庆德又带着一个属下再次返还,狱卒心里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可是却说不出哪里不对。毕竟庆德是自己的少主,他不好违背,但打定主意一会儿他们出来时,一定要看看是谁前来探监,还遮遮掩掩的。
      当香华披好斗篷准备离去时,监牢里剩下一女四男,都换上了原来明音他们的外衣。为了怕被发现,顶替者要么面朝里躺着或坐着,要么用袖子遮住面孔装睡。

      庆德和香华刚走到狱卒身边,就被狱卒恭恭敬敬的拦下。拿出制度条例,说什么也要看一下,到底是谁前来探监。
      庆德先是装作不快,最后香华很配合的自己一掀兜帽。
      狱卒一见香华,倒吸一口凉气,这婆娘可是素衣族里盛传的出了名的不能招惹的人物。他当即点头哈腰的放行。
      看着庆德和香华最后走出视线,狱卒还是觉得不踏实,他一个人回到关押犯人的牢房门口数一数,五个人,四男一女,都没错。这才耸耸肩,认为他自己少见多怪,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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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玉带着昏迷的舒陵迅速爬下石峰,刚刚跳离那道深崖,步入树林,舒陵“嗯”的一声好像要转醒。川玉急忙把她放在地上,用胳膊搂住她的上身,轻唤:“舒陵,你醒了吗?”
      舒陵悠悠睁开眼睛,半天才反映过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一把抓住川玉胸前的衣襟,问:“什么时辰了,那图案……”
      川玉心疼的抚摸着舒陵的脸颊,颤声道:“忘了那图案吧,它会要了你的命。我们这就下山,另想办法。”
      舒陵固执的摇头说:“不,是我们犯的错,就要我们自己承担。”
      川玉劝解:“好,我没说不承担,但是谁做的才该谁承担。”
      舒陵拼命摇头,说:“我们一队人,如今是一体的。我娘亲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一个团队,如果是一盘散沙,什么事情也做不好。娘亲还举例子说,家庭也是一个团队,所有成员抱成一团,天王老子也不怕。”舒陵停下来喘口气,又继续道:“我没本事阻止事情的发生,就要尽力弥补它。我当小言是亲弟弟,他因为无知犯的错误是为了我。所以,不到最后,说什么我也不放弃。你要帮我。”
      说完,舒陵眼泪汪汪的看着川玉。川玉的心早就软了,他不再说什么,只是全心全意地输真气给舒陵,看着她面色好转,又迅速在周围采集些露水,并带回些野果给她充饥。当太阳升起时,川玉才放心的把舒陵安置在树下,自己又爬上石峰。

      “火舞,火舞?”川玉在洞口呼叫。紧接着,火把亮起,川玉一闪而入。
      “回来了?”小青鸟火舞蔫蔫的问。
      “是,我想问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必须得读懂这些鬼画符?”川玉因为焦急,语气也顾不上礼貌。
      小青鸟火舞说:“要是你问这个,我只能跟你说没有。但是……”
      还不待火舞说完,川玉就抢着问:“但是什么?”
      “但是我有办法让那个姑娘能回到洞中不受伤害。”
      “真的?”川玉惊喜,不管怎么样,这已经算是进步了。
      “我感觉到她的身上有一样和我气息很接近的东西,你拿来给我,我若能附在上面,你就可以再把这样东西还给她,这样她一直在我的保护下,回到洞中自然没事了。”火舞解释道。
      川玉转身马上就要下去,突然停下问:“你怎么早不说?”
      小青鸟火舞脖子一缩,有些怕怕的回答:“我年纪大了嘛,刚刚想起来的。”
      “你多大?”川玉望着小青鸟火舞小小的身子问。
      “五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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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木大妈早将出城后的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她要亲自带他们离开,一直送他们回到西塞边城,然后自己回来以死谢罪。
      将明音他们统统装扮成圣火族人的样子,由庆德先去引开今日值班的素衣族人,然后她再带人赶紧偷偷入洞。
      快走到洞口,杜云疆突然停下,他一门心思的要得到圣火,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再说舒陵和川玉还在这里,他相信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明音也就此停了下来,他对果木大妈说:“明音很感激大妈相救,但是舒陵还在这里,我不能弃她而逃,这不是我当初的承诺。”
      他又深深对果木大妈一揖,继续说:“大妈这种做法,让明音深感不安,我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受牵连。您这么做,将来该如何面对族人,面对大巫长?您重情重义,我明音更不能背信弃义。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杀了我还好。”
      果木大妈被明音说中心思,眼眶一红,伸手拍拍明音的肩膀,“小兄弟……大妈我……”声音有些哽咽,没能说完。
      阮宁山备受感染,一把扯下伪装,说:“真他妈的憋屈,本公子行得正,坐的直,干什么偷偷摸摸溜掉,不走了不走了。我还不信,真能把我怎么样。”
      九瑶没什么意见,她一向看杜云疆的眼色行事。
      小言慢慢扯下面纱,走出来说:“是我干的,我去认罪。你们……一定得把陵儿救回来。”
      明音早就猜到是小言干的,阮宁山还一直以为是圣火族成心找麻烦,这才大叫:“原来是你。”杜云疆不愿在此地久留,拦下激动地阮宁山,示意果木大妈带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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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接近傍晚,庆德引开守洞的卫兵后,就一个人去找大巫长。大巫长在神殿的一个侧堂里接见他。
      “庆德特来向大巫长请罪。”一进门,庆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巫长已经身着正式的礼服,正闭目养神,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庆德,也不作声。庆德听不见大巫长的回答,心里不免疑惑,又大声说了一遍“庆德特来向大巫长请罪。”
      “说吧,你请的什么罪。”大巫长平淡的问道。
      庆德便将自己一人如何策划,如何鼓动属下放明音他们逃跑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都是你做的。香傩,叫你姐姐出来。”
      大巫长一句话,惊的庆德抬起头,“香华!”他失声叫了出来。
      香华此时泪流满面,她突然跪在大巫长面前说:“都是香华不好,是我引诱庆德去做的。”
      此话一出,香傩高声叫道:“姐姐!”
      大巫长还是面无波澜,谁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已经一百零八岁了,虽然老,但不糊涂。来人,把香华和庆德关在一起,让他们商量一下,到底是谁指使的。答案出来了,再来找我。”大巫长命令一下,外面的侍卫便进来,道声“得罪”带了两人下去。

      大巫长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说:“香傩,你说这是怎么了。我一出关,这族里好像天翻地覆似的。”
      香傩帮大巫长捶捶肩,回答:“还不是因为那些中州人,除了川玉公子,其他人都是祸根。”
      大巫长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川玉公子?你错了,他才是一切的祸根。听我一句话,守自己的本分,做自己的事。”
      香傩的手停了一下,轻声说:“可我想跟着川玉公子。”
      大巫长霍的一下转过身,一把抓住香傩的手说:“你敢再说一遍?”
      香傩心里先是紧张的一跳,但是从小的脾气就是想干的事一定要做,于是硬是在大巫长灼灼的目光下挺住,说:“我想跟着他。”
      大巫长不死心的又问:“那你最心爱的舞裙呢?你来之不易的巫女的位置呢?你都不要了?”
      香傩露出嘲讽的一笑,说道:“舞裙已经毁了。巫女?您还认为那是巫女吗,被神抛弃的祭品而已,我还要它干吗。”
      大巫长心灰意冷,松开香傩的手,挥开她,让她退下。
      大巫长神情萎顿的缩在椅子里,自言自语道:“我已经尽力了,被你抛弃的族人,我也已经替你守护了一生。我累了,香陵姐姐你就原谅我吧。”
      然后,大巫长吩咐神官,她需要休息,大典暂时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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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德和香华被关在一起,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香华突然拔出随身的匕首,割了一绺头发下来。
      “给你。”香华把头发递给庆德。
      “这是做什么?”庆德不解。
      “你说我从没送过东西给你,现在我不欠你了。”香华不敢看庆德的眼睛。
      “你休想!”庆德一下子猜到香华的意图,断喝:“我不会要的,你得欠我一辈子。”

      香华不管,放下头发就往外走。庆德被激的一掌挥飞茶几上的头发,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香华还是不听,只是稍稍一停,又继续往外走。
      “你要是敢走出去,我立刻回家娶十个八个小娜那样的娇滴滴的美人。”庆德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香华如他所愿停住,并转过身,说:“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庆德也顾不上解释,趁着功夫挡在香华面前,居然还回答:“是。”
      香华突然一笑,就像当初决定留在圣火城外时的笑容一样,说句“恭喜。”然后又要往外走。
      庆德忍无可忍,他一把抓住香华,说:“你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香华马上挥掉他的手说:“好啊,上次没分出胜负,我们可以继续。”说着率先攻向庆德右肋。
      庆德眼中亮光一闪,躲也不躲,愣是让香华打中,然后“哎呦”大叫一声,正好倒在门口,挡住了出路。
      香华大惊,急忙扶起庆德,问:“你要死呀,干什么不躲?”
      庆德真是痛的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他断断续续的说:“我,……躲不开。”
      “胡说。咱俩一向不分胜负,你怎么能一招都躲不开,何况我还在伤里。”香华心疼的用袖子为庆德擦冷汗。
      “是啊,那是以前。自从受伤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紧着先医治你,所以毒伤对我的伤害太大,我已经不如你了。”庆德说的有些落寞。“你以为,一撮头发就能还了我的情?你欠我实在太多太多了。”
      香华被逼得没办法,“吧嗒吧嗒”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那你说怎么办!”倔强坚强的鲜衣之花,终于低下头,扑进庆德怀里,不再一意孤行。
      庆德爱怜的抚摸着香华的头发,说:“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大巫长虽然严厉,但是绝对公正,只要我们讲明道理,她会原谅我们的。”他虽然这样安慰香华,但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底,他做的最坏打算还是要牺牲自己,保住香华。
      “真的?你不骗我?”香华还是了解庆德的。
      “嗯,不骗你。”庆德只能在心里说抱歉。
      半晌,香华已经停止了哭泣,她小声在庆德怀里说:“这件事情了结,我嫁给你。”
      庆德惊喜地扶起香华,“但是我是唯一的,再没有其他女人。”香华不依不饶。庆德又紧紧把香华搂回来,说:“好!你一直都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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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玉将火舞的话转达给舒陵,舒陵顿时来了精神,仔细一想,拿出川玉送给自己的梳子说:“我把它起名为凤凰梳,想必是有些缘分的,再要么就是定风珠,你也拿去。”说着,将梳子和定风珠都交给川玉。川玉看到定风珠身上一抖,小心的让舒陵靠躺得舒服些,才离去。
      火舞接过两样东西,一眼选中凤凰梳,只见它默念咒语,青金色光芒一闪全部收进梳子里。然后,它在梳子里叫道:“好了好了,这里面还挺舒服的,你把它交给小姑娘吧。”
      舒陵怀揣火舞附体的凤凰梳,由川玉抱着回到洞里,此时,火把已经熄灭了六支。她急忙让川玉放下自己,又努力的研究起穹顶上的图案来。……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第七支火把熄灭时,舒陵和川玉依然毫无所获。川玉总还担心舒陵的身体,索性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这样看着轻松些。
      舒陵望着穹顶,觉得那些图案字符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繁多,越看越觉得它们好像要压下来,还渐渐感到恶心。
      舒陵赶紧闭起眼睛,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满眼都是那些符号,头越来越晕,眼前图案和符号的幻影也跟着旋转起来。突然,舒陵觉得在旋转的图案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灵感瞬间从脑中闪过,她一下子睁开眼,腾的一下坐起来,对川玉说:“我知道了。”

      ————————————————

      禅位大典虽然推迟了,但是大巫长最后决定还是举行。看着天边最后一线夕阳消失于地平线下,大巫长宣布典礼开始。正在这时,大牢的长官带着一个狱卒匆匆赶来说,犯人都逃走了。所有族人哗然,纷纷叫嚣着要去捉拿,有的还高喊要严惩叛徒。
      大巫长也不惊讶,因为香华和庆德都先后跑来谢罪,揽下全部罪责。现在,她只是想知道,两人口径协调好了没有。如果这会儿两人还要争着顶罪,那她可就一个人也救不了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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