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传说（原《脉脉此情谁诉》）》陵枣儿

5、长空公子

　　今天的午饭，吃得异常精彩。
　　表姑杨氏是她们一行人里最后一个款款步入餐厅的。边走边用眼睛斜斜的瞟着自己的死对头——莫夫人阮西泠。最后还意犹未进的扭扭脖子，白了一眼舒陵。
　　莫夫人阮西泠不明所以，但以自己多年对敌经验来讲，这杨氏定是做了或要做什么能让自己吃瘪的事。可是，除了上次自己下棋输了她一步外，再没什么把柄了。她得意什么？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莫老爷还是一副老神再在的样子，反正两个人的把戏看多了，不多这一次。
　　除了舒陵外，其他几个孩子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这不禁助长了杨氏的威风劲儿，更加下定决心一会儿一定要把所知的全部消息通通秀出来，要她们好看。
　　舒陵此时在心底早都乐翻了，却还得装出没什么的样子。理理心神，提醒自己别忘了正经事。杨氏说话没什么条理，自己可得听仔细了，必要的时候还要配合一下，以后的计划全看今天了。

　　以前那个经常在饭桌上被母亲噎得没话说，便马上摆出“食不言寝不语”招牌的“淑女”，今天一反常态的扮起最最温柔娴熟的母亲来，不仅不停的给自己女儿加菜，还一直招呼着舒宇以下的几个孩子吃这吃那。等戏作足了，主题也出来了。
　　“宝儿呀，上次你问娘这定风珠的来历，娘还没来得及给你讲呢。正好趁大家都在，我一次讲了，也省得有些孤陋寡闻的人劳烦我。当然了，承哥哥不算，哥哥什么时候想听，妹妹什么时候都能讲……”说罢，杨氏冲莫老爷故作优雅的点点头，顺便看到莫夫人阮西泠微微皱了皱眉毛，心中美滋滋的，连带着脸上都放光了。

　　“相传这定风珠乃是一颗神珠，它镇守着金、木、水、火、土五样神器。这定风珠一现世便预示着五大神器也要出世了，而一旦拥有了它们……”杨氏一顿，看到听众们都被吸引过来的表情很令人满意，这才继续道，“便可以心想事成，无论什么要求。据说百年前，定风珠就曾现世。得到它的是当时的第一武林高手——长空公子。”
　　“长空公子不仅是武功第一，那相貌也是风神俊朗，天下无双。据说当时无数美女暗暗倾慕于他，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占了先机。”杨氏说的双目放光，好像见过当年长空公子的风采似的。
　　“后来，没人知道长空公子是否得到其他五大神器，也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反正人和珠子都消失了。”杨氏停下，拿过丫鬟端上的茶水润润喉咙。
　　“当然了，一般人都只知道这些。”边说着，杨氏若有所指的看了看舒陵。
　　舒陵心道，错了，我连这些都不知道，不过，我马上什么都知道了，还是你自愿告诉我的。
　　“可是呢，我可不是一般人。江湖上谁人不晓我娘家大名，而我夫家那更是武林名门，士族豪阀。哪有我想知道而又不得而知的天下事。”
　　“那长空公子得了定风珠也寻到了五样神器，最终找到了神殿所在，实现了心愿最终成仙去了。”
　　“当年跟随长空公子的小厮，便得到了被留下的定风珠。但是定风珠每百年才能使用一次，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将神珠作为祖传之物传给后代，希望后代能有机会象长空公子一样实现梦想。”
　　听到这儿，舒陵心有疑问，那照这样说，靳天南便是长空公子的小厮的后代了。可是，这样的秘密又怎会泄露出去。而且当日，靳天南明明说是朋友所托呀。见杨氏又在那儿卖关子，舒陵索性帮她一帮。
　　“那表姑接下来是不是要说，闽州府靳家就是那小厮的后人了？”舒陵作随意状，掩上茶盅，低着头发问。
　　“嗤，要是连你这足不出户，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丫头都能猜到，那我们杨家和司马家也别出来混了。”
　　杨氏这会儿只顾得意，忘记了贬损舒陵，可犯了莫老爷的大忌。莫老爷少年时在杨家受过不少冷言冷语。无奈寄人篱下，杨家又对他们母子有收留之恩，自然是忍下了。如今，在自己的家宅之内，岂能容得自己的孩儿再受这样的委屈。
　　再者，早就有言在先，表妹和自己的夫人怎么斗嘴都可以，但是不可以牵扯到孩子。于是当下板起脸来，沉声道：“行了，表妹，你回去私下里再去给宝儿传授机宜吧。你讲的那些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我们自然都清楚得很。”说罢，站起身来，同时扶起妻子，准备离去。
　　莫夫人阮西泠半笑不笑的看了看杨氏，说：“表妹今天话可真是多呀。”然后转身同夫君离开之前又甩了一句，“今儿个算是见识了一张堪比市井八婆的大嘴了。”
　　杨氏此时是又羞又气又急，一张脸青青紫紫的变化不定，坐立不安。
　　“可是，可，京城杜家……”
　　杨氏还想说什么，这时，莫夫人的随身丫环回来对杨氏说：“司马夫人，我们老爷说了，您在这儿住了也不短的时间了。但您司马家可是名门大户，要是外面传您在我们小小的西泠山庄混吃混喝赖着不走，可着实是我们的不是了。老爷还说，他已经吩咐下去，叫下人们都去准备了，保证您明天一早儿就能启程，不会耽误您的。”
　　杨氏从小到大没受过今天这样的奇耻大辱，哪里还有脸呆下去。当下掩着面带了人狼狈而去。
　　餐厅里剩下的几个少爷小姐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场好戏看成这样。又看看大姐舒陵并不在意刚才的话，便也先后离去了。走的时候，还听到舒岚意犹未进的问哥哥：“这定风珠真有这样神奇？倒是好玩得紧。”
　　京城杜家是吗，舒陵一直琢麽着杨氏没有说完的话。
　　那么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