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驯》夜*

23、战火熊熊刀戈冷

　　“我看可以，别人就不行！”弓藏一脸霸道。

　　“切，人前正直，人后无耻，道貌岸然，伪君子！”默默嗤之以鼻地骂道。

　　弓藏却笑得一脸得意，仿佛挨骂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琴声渐渐低迷，不是声调变得柔和，而是一种仿佛声嘶力竭的挣扎与坚持，白若水脸上那种焕然风采也渐渐消逝，淡淡的疲倦之意浮上面颊。弓藏与默默观察入微，此刻面面相顾，似在问：“怎么回事？”

　　突然，一声“报……”声音拖得老长，一个守兵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扑然跪地，神色慌张道：“报告寨主，朝廷带了两万人马朝白狼寨杀过来了，可是，可是……”说到一半便大口喘着粗气，上气接不上下气。

　　“什么？”白狼一声暴喝，拍案而起，或许动作太猛，气血骤然上涌，身子一晃，便昏厥过去。

　　一向淡定的弓藏终于也透出紧张之色，腾然而起，冷目四外扫视。但见在场所有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陆续昏倒，杯盏滚落一地，显见是酒水被人下了毒。默默下意识地看了看白若水，难怪琴声有变，原来是中了毒，导致力不从心，此刻趴倒在琴台上，身子瘫软，双目紧闭，像一朵凋零的花，凄清而冷艳。

　　默默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变数，愕然不知所以。弓藏一双刀锋般的寒目突然向她逼视过来，是质疑，是失望，是怨责，他一字一顿冷声问道：“为什么你没有事？”。

　　“我……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事？你不也好好的吗？”默默声音已不太平稳，有些语无伦次。想起日前发生的种种，花园里的偷听到天大机密，失窃后出现于自己枕下的兵书，公主，朝廷，敏感的身份关系，联合今日突生的变故，再多的信任也难免会变得不堪一击，想到这些，朱默默心中莫名的慌乱。

　　弓藏声音更加冷厉逼人：“我有神功护体，百毒不侵！”直叫人寒彻心肺无由地打个哆嗦。事态紧急，弓藏没有时间去弄清缘由，便不再多问，握剑在手，身形一闪，穿门而出。

　　留下朱默默独自一人，目送他身形渐远，含冤负恨，一颗心几乎凉透：“他竟然怀疑我？他终究还是不信任我……”

　　弓藏真的不信任她吗？江湖繁杂迷人眼，孰真孰假，谁又能分得清？弓藏表面虽对朱默默咄咄逼问，却又在背地里唤出无涯，沉静交待道：“保护好朱姑娘，寨子里有奸细，企图嫁祸与她！”说着，侧目斜扫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冷冷道：“真相如何，想必很快即可见分晓！”

　　无涯手捋长须，沉然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少主自己也要当心才是！”

　　弓藏放心的点了点头，身形腾然纵起，衣袂带着风声，呼呼几个起落，苍鹰般掠下山去。

　　山下一片安宁，昏迷的汉子们死猪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白狼山守卫森严，十里之外可知敌踪，此时朝廷的兵马想必还未踏入白狼山的领地，至少寨子里的兄弟暂时可保安全。弓藏口中一声呼哨，一匹白马应声奔来，提身一纵，跃身上马，扬鞭疾策飞奔，‘得得’的马蹄声山鸣谷应。十里山路，他必须要将朝廷兵马拦阻于白狼山之外，哪怕凭己一人，拼尽全力，否则朝廷兵马一旦杀进白狼山，那些昏迷的山寨兄弟将毫无还手之力，面临的将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白狼寨荡然无存。想到这些，手中缰绳不由紧了紧，马鞭催得更急。

　　朱默默白白受人冤屈，怎肯安坐于此，不闻不问？当下捡起一把长剑，往白若水脖子上一架，恨声道：“白若水，别装了，弓大哥都走了，你还装给谁看？”

　　白若水没有反应。朱默默手中一动，将剑贴得更紧：“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白若水仍然一动不动。朱默默心下犯疑：难道她真的中了毒？想起之前琴声的变化，不似假装，于是心中又多信了几分。可是下毒有必要冒险连自己一起毒晕吗？她就不怕朝廷兵马进来乱杀乱砍，昏迷中不知不觉就丢了性命？不不不，来者不善的是朝廷，又不是那神鬼莫测的苍冥，跟白若水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下毒的另有其人……朱默默越想越复杂，索性不再去想。弓藏孤身应战，还不知道面临怎样的危险，她若真是公主，想必可以阻止朝廷杀戮，保全白狼寨，想到这些，当下也飞奔下山。

　　弓藏刚出白狼山，便听到尖锐刺耳的嘶嚎喊杀声，兵戈交击声，火光照亮的天际。弓藏心下犯疑，哪里来的第三方人马在与朝廷对抗厮杀？

　　当下离马飘起，飞上树梢，如一只飞鸟在林间穿飞，寻了个相对隐蔽而又能一览全局地位置定了下来，鹰目四射，战况尽收眼底。很快便将两方情形摸了个大概，朝廷派兵两万，一点不虚，另一方人数只多不少，而且个个身手不凡，诡变莫测，想必来自江湖上某个神秘组织或帮派。而朝廷显然是冲着白狼寨而来，这第三方组织横插一杠，所为何来？

　　擒贼先擒王，弓藏如炬的目光很快便搜寻到双方的首领，一切疑团登时迎刃而解。朝廷的首领天庭饱满，气度雍容，虽透着势力不敌的隐忧，仍然散发着凛凛威仪。赫然正是什国当朝天子朱令。弓藏眼前一亮，是惊讶，是恍悟，更有一种非喜非怒，非敌非友的特殊情感，这个人他从小就见过，虽然时隔多年，却是刻骨铭心焚化成灰也不会认错。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了，必定是第三方势力意图不轨，企图弑君夺位，便利用白狼寨引诱皇帝进入他们的埋伏圈套，又恐白狼寨插手坏事，便暗中下毒，使白狼寨处于瘫痪状态，可是明明有机会将白狼寨一网打尽，为何要手下留情，只将其迷晕，不夺其性命，显见下毒之人对白狼寨还是怀有感情的。

　　战况异常激烈，朝廷方拼死相抵，另一方强攻猛打，咄咄相逼，刹那间皇帝身边的几名高手都败下阵来，皇帝的处境看来岌岌可危，面对死亡的危险，散发出嗜血的狠辣，一剑在手，奋勇厮杀。突然，一把乌黑的长剑，杀气凛凛自乱战中游刃穿梭而来，凌冽的剑气带着强大的压迫力，将人丛左右分开，力透千钧的一剑正堪堪刺向朱令的胸口。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另一把寒锋闪射着匹练般的银光，自高而下，以离矢之箭的速度疾刺而来，剑身堪堪抵上对方的剑尖，皇帝此时已吓得面无人色，一是骇于性命的危机，二是惊于二人剑术的超凡入圣。几个护卫立刻围了上去，把皇帝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