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祝大家新年好,龙年大吉!(PS:大年初一找机会码字的孩子,伤不起呐~~~~)
南宫灵有没有参与这些事情,又是在其中起来什么作用?下一章里面就有说了。(终于码字到这里了,前几章的时候,偶就想快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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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天空中开始飘洒了零零落落的毛毛小雨,沾衣欲湿。楚留香跟着丽娘再走了一刻钟,山雨初霁,雨水洗涤后的松林,一尘不染,越发的青翠欲滴。山涧的溪流,清可见底,又顺着山涧蜿蜒而下,发出淙淙的清脆悦耳的欢唱。
楚留香和丽娘沿着与溪流相反的方向,拾级而上,走过依山势而铺设的青石板。这时,山势已尽,林木掩映,有三五茅舍,在清晨淡淡的薄雾中若隐若现。任慈的夫人,就居住在这样清幽空灵的所在。
丽娘当先领路,缓缓推开茅舍的竹篱,茅舍外的木门半掩。一股淡淡的幽香,自门隙传出,巨大的古柏枝头上,有只不知名的翠鸟,却像是已睡着了。稍稍抬高了音量,依然柔柔地说道:“丽娘特来叩问夫人起居安好。”
“事到如今,你为何再来。”
丽娘不疾不徐的道:“虽然山路遥远,但我来给夫人请安,不是应该的吗?”
过了半晌,茅舍里一人缓缓道:“你既然都已来了,就自己推门进来吧!”这语声无比的温柔,无比的优雅,听得这样的语声,已可想见说话的是怎么样的人了。
楚留香精神不觉一振,又回想起秋灵素画像上的美丽容貌,心底暗道:“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已令人神清气爽。”仿佛也生怕踩碎这一份宁静的寂寞,脚步竟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这时,那优雅的语声已又缓缓道:“门是开着的,你们为何还不进来?”吱呀一声,翠鸟惊起,门已推开。楚留香第一眼,便瞧见个长发垂肩,身穿黑袍的女子,木然跪在香案前,动也不动,仿佛亘古以来就跪在那里。
她背向门户,也瞧不见她的面目。但她虽然背对着门,虽然动也未动,那优雅的姿态,却已令楚留香不知不觉间,几乎瞧得痴了。他从未想到一个背面跪着的女子,也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空山有佳人,绝代而独立。
香案上有个形状占拙,颜色苍劲的瓷瓶,瓷瓶中香气氤氲,任夫人并未回过头来,缓缓道:“可是小灵叫你过来?你这回带来的,又是谁?”
丽娘依旧面色柔和,可是仍可以察觉,与看见南宫灵时,发自肺腑的高兴和柔软,截然不同,道:“丽娘岂敢随意打扰夫人清静,来的人是小公子的好友。”楚留香躬身道:“在下楚留香,特来拜见夫人。”任夫人道:“楚留香……”
她将这世上最富有传奇性,也最浪漫的名字又念了一遍,语声竟仍是平淡的,像是丝毫不觉惊异,“楚留香”这三个字被人瞧得如此淡然……尤其是被个女子瞧得如此淡然,这只怕还是第一次。
任夫人淡淡道:“我幽居在此,已与世事无关,何必来寻我?”楚留香道:“但此事却与夫人有极大的关系。”任夫人道:“什么事?”楚留香瞧了丽娘一眼,沉吟道:“西门千、左又铮、灵鹫子、札木合,这四位前辈,夫人想必是认得的,在下此来,正也与他们四位有关。”
他一面说话,一面正留意着任夫人神情的变化,虽然不见她面目,但却发现她平静的肩头,似乎突然起了阵颤抖。然后,她突然长身而起,回过头来。楚留香一直在等着她回头,等着瞧一瞧她那颠倒众生的容貌,她的头转动时,楚留香心跳竟不由加速。
但等她回过了头,楚留香却完全失望了。她面上竟蒙着层黑纱,甚至连一双眼睛都蒙住,她对自己容貌竟如此吝惜,不愿让人瞧一眼。楚留香只觉她一双明锐的眼波,已穿透了黑纱,瞧在他脸上……甚至已穿透了他的躯体,瞧入他的心。但他并没有低下头,天下没有人能令楚留香低头的。
任夫人目光凝注着,良久良久,等到她说话时,她语声又恢复了平静,她终于缓缓道:“不错,我是认识这四人的,但这已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你为什么要拿这些连我自己都已遗忘的事来打扰我?”
楚留香道:“但夫人最近却曾写过信给他们,是么?”任夫人茫然道:“信?”楚留香日光直视着她,道:“不错,信!那封信上说夫人有些困难,要他们赶来相助,在下此来,正是要请教夫人所说的那困难是什么?”任夫人默然半响,淡淡道:“我不记得曾经写过这样的信了,你只怕是看错了吧?”
楚留香像他并未死心,大声道:“夫人的确是写过那信的,在下绝不会看错。”任夫人冷冷道:“你怎知不会看错?难道你认得我的笔迹?”楚留香又怔了怔,再也说不出话来。任夫人转过身子,又跪了下去,说道:“出去的时候,自己掩上门,恕我不送了。”
丽娘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楚留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楚留香的目光突然转到那古拙的瓷瓶上,道:“任老帮主的遗骨,莫非是火化的?只恨我连任老帮主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当真遗憾得很。”
任夫人竟又突然道:“你也不用遗憾,先夫缠绵病榻多年,突然而死,能见着他最后一面的人并不多,你还是快走吧!”楚留香眼睛突然一亮,道:“多谢夫人。”任夫人道:“我并未能帮你什么忙,你也不用谢我。”
他悄悄退了出去,心里却在咀嚼着任夫人最后的两句话,这本是两句极平常的话,他却似觉得滋味无穷。两人一路回到济南,丽娘很快便抛下楚留香,告辞而去了。楚留香在原地怔了片刻,按照约定去寻黑珍珠。黑珍珠身边站着另外一个俊秀的少年,楚留香却亲昵地用一只手去拧她鼻子,“真是淘气,怎么打扮成这样了?”黑珍珠冷冷接口道:“她若不扮成这样,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留香心下一紧,抓住苏蓉蓉的手,急道:“莫非蓉蓉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这无比聪明、无限温柔的蓉蓉,他实在不能相信,他实在不信这世上竟有人忍心对她下手。苏蓉蓉哪里舍得让楚留香着急,安抚道:“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吗?正要和楚大哥说呢。”
黑珍珠想起昨日所见,亦不由得沉声道:“她昨天傍晚时就来了,在那亭子里,东张西望,我一瞧就知道是你所说的人,正想过去……”拧眉道:“可是我还未过去,已有儿人走上亭子,这二个人竟像是认得她的,和她说了两句话,她也似在含笑招呼。”
楚留香立刻问道:“此二人长得是何模样?”苏蓉蓉仔细回忆,不确定地道:“我看不出来他们有没有易容……如果没有的话,那两个人面目十分平凡普通,毫无特色,扔进人群里很难再找出来。”楚留香深知道苏蓉蓉易容的功夫,能瞒过她的眼,让她觉得不确定,只怕这些人在易容上的功力很不一般。
苏蓉蓉继续说道:“他的穿着打扮也很普通……和我随意说了几句,便突然动手。”楚留香虽然知道苏蓉蓉无碍,但心中依旧紧张。苏蓉蓉面沉如水:“我只和那二人过了几招,便被制住。”苏蓉蓉的长处虽不在武功,然而就这样被制住,也是一件很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楚留香道:“那蓉蓉是如何脱身的?”暗道,多亏蓉蓉机敏,不然……楚留香不敢想象,万一蓉蓉出了事情会怎么样。
苏蓉蓉摇了摇头,道:“楚大哥一定想不到我是怎样脱身的,如果你知道,一定会觉得不可置信。”楚留香极为好奇,以蓉蓉的智慧,无论是怎样奇怪、让人意想不到的办法,都不会让自己决定不可置信的。苏蓉蓉道:“我根本没有想到办法脱身。”
楚留香惊道:“没想到办法?”苏蓉蓉点了点头道:“的确。他们看得太严,我根本想不到办法。”楚留香面上尽是不信,又转头看向黑珍珠,以为是黑珍珠暗中帮忙。黑珍珠道:“别看我,我可不是会暗中做好事的人。我跟了过去,那二人带着苏姑娘进了一间酒楼,等苏姑娘在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了。”楚留香眼眨都不眨的看着苏蓉蓉,以为她是和自己开玩笑,希望能听到令人拍案叫绝的脱身办法。
苏蓉蓉显然对楚留香极为了解,面上浮现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自嘲道:“那二人点了一桌酒菜,我都几乎以为之前的打斗不曾出现过,他们就是来请我吃饭的了。”又道:“之后他们就放我回去了。”正色道:“只不过,其中一人说,苏姑娘对于香帅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人。我们公子,今天本来有机会取苏姑娘的性命,却不肯出此手段。将心比心,只希望,他日万一和香帅有所龃龉,香帅能记得今日之事,手下容情,不要将公子的亲友牵扯其中。”
自己能被人认为对楚留香极为重要,苏蓉蓉心里是很开心的。语调都微微带来些许欢快,看着黑珍珠道:“再之后,便和寻过来的他碰上了。济南虽然丐帮总舵所在,我依然觉得不甚安全,便易容成了陌生少年的摸样,”嗔道:“只是还是被楚大哥一眼认出来了。”
黑珍珠心高气傲,和丐帮起了冲突,札木合又是因为丐帮前任帮主夫人的信,来到中原最后被人所害的,对丐帮怨气不小,对楚留香讥讽道:“丐帮帮主不是和你是朋友吗?怎么对苏姑娘遇险,视而不见?丐帮,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蓉蓉和楚留香对视一眼,正如黑珍珠所说,济南是丐帮的地盘呐!丐帮,又是以消息灵通出名的。只是南宫灵是楚留香的好友,苏蓉蓉和他同样见过,也很有好感,故而没有直接说出怀疑,只是委婉的暗示一二,楚留香无奈道:“虽然不愿意这样想,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和南宫灵脱不了关系。”
苏蓉蓉道:“楚大哥瞒下了左又铮、西门千几人的死讯,但结果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并且引起了几个门派争斗不休……”低声道:“本来这个消息,楚大哥和我们不会说,那自然是凶手动的手脚了。”看着楚留香道:“而且,传得这样快。”
黑珍珠心中已经有九分,认定是丐帮在捣鬼,面色冷肃,暗自思付如何报仇。而楚留香皱眉道:“不过,我实在想不到,天星帮、朱砂门和海南剑派反目成仇,对丐帮有什么好处?札木合的手下,更是远在大漠。”
这四个门派和势力,与丐帮素来无仇无怨,离得又远,同样不构成威胁,丐帮也不曾从此次风波中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楚留香才觉得想不明白。以南宫灵的聪慧和沉稳,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冒险去做一件,丝毫得不到好处的事情呢?
楚留香也有自己打听消息的门路,对苏蓉蓉和黑珍珠道:“不过,这个消息确实不是从丐帮流传出去的。”又疑惑道:“难道是有人要嫁祸丐帮?”转念又道:“可是丐帮也的确有诸多怪异之处,解释不清。”
苏蓉蓉道:“楚大哥你这样,都快把自己绕进去了。关心则乱,南宫灵这里,既然想不明白,就先放在一边好了。 我们也都不希望这件事和南宫灵有关。这次和我交手的两个人,他们背后的公子,恐怕才是真的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再有,楚大哥不是去见任老帮主的夫人了吗?她怎么说?可查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