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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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蝶依的身影老是在我的怀里，挥之不去。
“薰依？薰依？”会长轻轻推推我。
“恩。”我疲倦的抬眼，“有事吗？”
“这个星期天，有空吗？”会长犹犹豫豫的开口，脸上依旧是温和的微笑。
“星期天。”我低低喃呢。随手翻开一旁的日历，3月19日。
我的眼睛徒然增大，短暂失神，双唇显得失血。
3月19日！
恍惚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3月19日——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
那是诺的忌日。
诺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闪现。
许久，我轻叹一声：“对不起，我没有空。”
“哦，没事，没事。”虽然眼里有一丝没落，会长仍是微笑，“你，没事吗？”
“没有。”
没事？怎么会？
这谎，连我自己也骗不了啊。
雨，沙沙的下，淅淅沥沥，打在我的脸上，凉凉的，我的心，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抱着一束百合，我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诺的墓前。
诺，我来了。
我“咚”的一声跪下了，轻轻的把那束诺生前最爱的百合花放在了诺的墓前。
平日里积攒了一肚子的话，在此时竟悄悄的沉淀了。
望着诺那充满欢了的笑容，一切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诺，一年了，抱歉，我这么久才来看你。
一滴咸涩的液体，悄悄的，在凝脂塞雪的肌肤上滑落。
风，如此凄凉。
我的思绪也随风飘起——
“薰依，恭喜你啊，终于找到心脏的捐献者了。”治疗我心脏病的主治老医生带着微笑，高兴的说道。
“真的吗？”我开心极了，几个月前，我的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医生说，如果再不动手术就迟了。
在那些日子，我的生命失去了色彩。
“是谁？”我急忙问道。
我心中好奇谁有这么好的心。
“这……抱歉，捐献者不愿透露。”老医生为难的说道。
“恩？”无名氏？好像很神秘啊。
“你待会儿做个检查，如果可以的话，后天就动手术。”老医生说道。
“好。”我乖巧的点点头。
“诺，我可以活下去了！”我高兴的摇着诺的手，兴奋极了。
“胡说，你本来就可以活下去。”诺假装生气，“我的薰依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对呀，对呀，等我好了以后，诺一定要带我去日本看樱花啊。”我天真无邪的拉拉诺的手。
“好啊。一定去。“
是我看错了吗？诺的眼里有一丝哀楚。
好奇怪，为什么我的心会不安呢。
“诺，我们，来拉个钩钩好不好。“我伸出小拇指，轻声央求道。
“……好啊。”诺凝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那眼神，深邃的让我害怕。
他深出小拇指，紧紧的勾住我的小拇指。
“我答应你。”
“诺真好！”我扑到诺的怀里，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温暖。
诺，也紧紧的抱住我，仿佛有种绝望。
时间过的很快啊。明天，我就要动手术了。望着那片湛蓝的天空，羡慕鸟儿的自由自在。
“诺。”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我转头看着诺。
“怎么了？”诺温柔的看着我，轻抚着我柔软的发丝。
“做完手术，我就好了吗？”
“对呀。”诺点点头。
“那，捐献心脏的好心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在刻意隐瞒我？”
“啊？”诺微微怔住，“我也不知道，别问了，好好等着做手术吧。”
“哦。”是我看错了吗？诺似乎在逃避我的眼神。
傍晚的夕阳那么的迷人，如痴如醉。
不知怎的，尽管大家都说我做完手术就会好的，可我却有种莫名的伤感仿佛即将要有一个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刚刚吃过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是不安稳。
终于，我掀开雪白的被褥，走下了床，推开门，独自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拖鞋在地上发出好听的声音。
忽然，两个熟悉的声音撞进我的眼中，突兀的。
我放慢了脚步，轻悄悄的，蹑手蹑脚的偷听.
“诺，你，真的决定了吗？”是哥哥的声音。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瑟瑟的。
“是的。”诺平静的回答。
“不后悔吗？”哥哥倒抽了一口凉气。
“对，不后悔。”诺摇摇头。
“我，替依儿谢谢你了。”哥哥像诺鞠了一躬。
怎么回事？诺到底要做什么？我心底发寒，手脚冰凉。
“不用，只要薰依好，我就好。”诺说道。
究竟是什么？我好像冲上去问他们。可是，我的脚却迈不开。
夜，那么的宁静，宁静到让我感到害怕。
痴痴的望着黑夜，哥哥和诺莫名其妙的话一直回荡在我耳边。
“吱——”
门缓缓的被推开，我如惊醒一般，转过头去。
“薰依，还没睡呢。”迎面而来的，是诺温柔的笑。
“恩，诺。明天就要动手术了，对吧。”
“对啊。”诺走过来，坐在床沿，轻轻抚着我的发丝。
“最近，怎么没见蝶儿？”忽然想起蝶儿那调皮的身影，我问道。
“啊？”
我感到诺的手突兀的僵硬了一下。
“小蝶最近有些事，所以没来。”
“哦。”我点点头。
“好了，睡吧。”诺安抚我。
“诺，一会儿陪我看日出，好么？”我轻轻的躺下，望着诺。
“这……”诺犹豫了一下，“好的。”
“那到时候要叫我呀。”我绽放笑颜。
“好。”诺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恩。“
我闭上眼，甜甜的睡去。
“薰依，薰依。“
“唔——“我费力的睁开睡意蒙胧的眼。诺的脸清晰的映入眼帘。
“不是说要看日出吗？已经4点了。“诺的眼中有宠溺的爱。
“对呀！“我兴奋的蹦起来。
“嘘——小声点，被发现了我们可就出不去了。“诺笑道。
“哦。“我频频点头。
“来，换衣服。“诺把便衣递给我，轻轻的走出去，带上了门。
我兴奋的换上衣服，推开房门，亲热的挽起诺的胳膊。
“我们走吧。“
“恩。“
我坐上车，诺坐在我身边，娴熟的启动车子，向灵山开去。
车子缓缓的前进，我开心的东张西望。
东方才刚露点鱼肚白，正是睡意蒙胧。
到了灵山脚下，我和诺一起下了车，做电缆上了山。
来的正是时候，白色的天空欣欣然苏醒了，远处有一抹淡淡的红。
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我则向小猫咪似的蜷缩在他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暖意。
缓缓的，缓缓的，太阳露出了半边脸，红红的，却不耀眼。
有种小家碧玉的羞涩之感。
“好看吗？“诺问。
“恩，很好看。
就在谈话的瞬间，太阳又费力的跃了几步。
舒缓的，太阳在我的翘首企盼中，终于升上了天空，摆脱了云的束缚，射出万丈光辉，像一个胜利这一般。
“诺，日出真的好美啊。”
“是啊。”诺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细吻。
“那诺以后天天陪我来看日出好不好？”
“……”诺抬起头，慌忙的逃避我的眼神。
“好嘛。”我摇着诺的手臂，撒娇道。
“诺——”
“恩，好，我答应你。”诺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太棒了！诺真好！”我兴奋的叫嚷。
猛然间，我突然感到脑中一片空白，诺的脸庞变的模糊，只觉心跳加速，呼吸变的困难。
……
在后面，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眼前只有哥哥担心的脸庞。
“哥…”我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薰依！你醒拉！”哥哥的眼中尽是惊喜。
“恩。”
“你不要起来，快躺下。”说着，哥哥喊道：“老秃头！我妹妹醒了！”
“扑哧”我不禁笑出声来。
“来了来了。”主治医生习惯性的皱皱眉头，走到我身边。
“丫头？有没有什么不良反映？身体现在舒服吗？”
“还不错。”
“恩，等会儿去做一个身体检查，再在留院观察一个星期，如果没大碍，手术就完全成功了。”
“真的？老秃头，你还不笨嘛！”哥哥显然不把主治医生放在眼里。
主治医生尴尬的清咳一声，匆匆走开了。
“哥？诺和蝶儿呢？”我问道。
“啊？”
“……”
“他们临时有些事，你就别管了。”哥哥有些惊慌。
“哥……你，好像有点奇怪。”我歪着脑袋。
“哦？没有，你先休息吧。”哥哥的脚步很匆忙。
我的心也蒙蒙胧胧有一层阴影，挥之不去……
接连下来的几天，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平静，但平静中却蕴涵着某种不平静。
果然——
一天，哥哥带着人出去办事了，家里只剩下我和一些仆人。我洗完澡下来，却发现妹妹满脸怒气，在整理着一个旅行箱，看起来，似乎很气。
“蝶儿！你回来拉？这几天你去哪儿拉？”
“不需要你管！”蝶儿冷冷的甩我一句。
“蝶儿？你怎么了？”我被蝶儿的态度吓到了，走进她，轻声问。
“走开！”蝶儿很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打了个趔趄。
“蝶儿，发生什么事了？”我唤走要上前帮忙的仆人。
“哼！慕容薰依，你别装单纯了，不要以为我好骗。”蝶儿的笑让我发寒。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蝶儿的态度让我害怕。
“你想知道，是吗？”蝶儿冷笑。
“恩。”
“诺哥哥，死、了。“蝶儿直勾勾的看住我。
“什么？”我有点发怔，蝶儿的话迅速从我脑海中闪过。
“蝶儿，你别开玩笑。”我的声音在发抖。
“还在装傻充愣。”蝶儿斜睨我。
“我没明白，蝶儿。”我摇摇头。
“你还不明白？好，那我就给你说明白。”
蝶儿步步紧逼，我连连后退。
“诺哥哥为了你，把心脏捐献出来，给你做手术，表哥和诺哥哥都让我保守秘密，就在你晕倒的那一天，开始心脏移植手术，诺哥哥，死、了。你听见没有！死、了！”碟儿面目狰狞，几乎是吼道。
“你说，诺，死了？”我的手在颤抖。
“是！被你害死的！你、是、罪、人！”蝶儿大吼。
心——
渐渐往下沉。
门突然被打开。
哥哥走了进来，眼中骤然犀利。
猛的推开蝶儿，哥哥把我护在怀里。
我的头晕晕乎乎的，趴在哥哥怀里开始呜咽。
只是迷糊中听到哥哥的暴吼声，和仆人慌乱的脚步声，嘈杂一片。
空气浑浊的让我窒息。眼前一片模糊。
蝶儿近似发疯似的尖叫刺得我的耳朵打寒。
我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无论搜索枯肠，也找不到一点思绪。
迷迷糊糊的，我睁开忪惺的眼，昨日的那一幕一下子冲击我的大脑。脸变的苍白。
房间里的一切粉色系列此时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依儿，你醒了？”哥哥伸出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微笑着说，“还好，不烧了。
“哥哥，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我的声音轻到飘忽。
“你问吧。”
“蝶儿，说的，是，真的吗？”我颤抖的询问。
“我已经猜到你问这个了。”哥哥叹息。
“哥哥，是不是真的。”
“恩，是真的。”哥哥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我的心跌倒了谷地，眼前一阵晕眩，一片惨白。
“出去。”
“依儿……”
“出去呀！”我平生第一次冲哥哥发火。
“好，我出去。”哥哥也许是震惊，也许是无力，默默退了出去。
只是此时，我已无心去顾忌哥哥的感受。
接连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
任门敲的震天响，哥哥焦急的声音，仆人匆忙的脚步，也无法让我抹去那锥心刺骨的痛。
天接连几天都在哭。
我趴在小床上，蜷缩成一团，脸色失血，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那断了线的泪珠，默默失神。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发怔。
很奇怪，我没哭，也许是哭不出来。
就这样过了三天，我深吸一口气，窗外的雨停了。
我穿上拖鞋，，打开门。
我愣住了，哥哥一直在门口，脸很消瘦。
“哥哥……”我轻颤。
“依儿！”哥哥不由分说，把我抱在怀里。肩上湿湿的。
哥哥，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
“哥——”
“依儿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哥哥看我。
“没有了。”我摇摇头，“哥哥，我想回公寓住。”
“这……”哥哥看看屋里，一眼便是我已经整理好的箱子。
“好吧。”也许哥哥知道留不住我。
“恩。”我吃了个早饭。拖着箱子，走出了哥哥家门。
自那日起，天真浪漫的慕容薰依，不在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