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螭翱九天》不醒梦

4、第四章 祖母逝

　　在薛螭快三岁的时候，薛螭终于长齐了牙。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了要报复薛蟠的心思了，因为他和宝钗从可以稍微说长一句子巨的时候，他祖母就开始教他和宝钗认字、背《三字经》，因为薛蟠已经开始跟着先生学习了，老太太当年未嫁时也是有名的才女，于是她就着手薛螭和薛宝钗的开蒙。薛大奶奶每天忙着管家，薛二奶奶生了薛蝌后又怀了一胎，现在正小心翼翼的养胎。薛老夫人没事可干，即便是哄老人开心，只要老太太不要太过劳累，薛府众人也都乐意看着薛老夫人兴冲冲去教两个小孩子。
　　但是对于薛螭来说，他果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因为当薛宝钗开始学着背唐诗的时候，他才将《三字经》背下来，还不是特别顺溜儿= =
　　“二哥，你在干什么？”薛宝钗看着蹲在福寿堂小花园在摧残一盆兰草的薛螭，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啊？我没干什么。”薛螭回过神来，赶紧将手中拔下来的几根兰草的叶子扔到了花盆里。“对了，二哥，今天，祖母教了我一首新的唐诗哦，我背给你听。”薛宝钗拉着薛螭的袖子撒娇的说。“好吧，你背吧，我会好好听着。”薛螭点点头，他从来都不拒绝薛宝钗的。
　　薛大老爷来到福寿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梳着总角的如同雪团一样的小女孩在认认真真给另一个同样可爱的男孩背唐诗，其实，如果不是衣服头发不一样，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很少有人能分的清这两个孩子。
　　“爹爹。”刚背完诗的薛宝钗看到薛大老爷来了，十分高兴的跑过去。薛螭慢吞吞的跟在薛宝钗的身后，他这位老爹最喜欢考他背《三字经》，希望这回老爹忘了这件事吧。
　　“宝钗又学会新的唐诗了啊，果然我的小宝钗是最聪明的。”薛大老爷听着女儿在自己耳边用软糯糯的声音向他炫耀今天又会背一首诗，他立刻很给面子夸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过这个“螭儿，你呢？”
　　薛螭露出一副又要倒霉的样子，薛大老爷在心里好笑，这个二儿子别的地方都是聪明伶俐的，但只要一提到要他背书学诗就跟倒了大霉似的。
　　果然，薛螭慢慢吞吞的说：“儿子不才，今儿才将《三字经》背下来。”薛大老爷看儿子这幅恹恹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摸摸薛螭的头：“以后要好好努力。”
　　薛螭和薛宝钗跟着薛大老爷进了福寿堂，薛老夫人正在和薛大奶奶商量中秋节该准备什么，要添些什么等等。
　　薛老夫人拉过一脸沮丧的薛螭，慈爱的问：“这是怎么了？”薛螭看着薛老夫人温和的面孔，不好意思地说：“孙儿觉得自己太笨了，连《三字经》都背不好。”薛老夫人温柔笑了，她轻轻的摸摸薛螭的头发，说：“每个人都会有不擅长的地方，怎么能以某一方面来认为自己笨呢，我们的小螭儿可是个聪明的孩子。”
　　薛螭觉得自己果然是当小孩子时间长了，竟然有一种鼻子发酸的感觉。为了摆脱这种感觉他吸了吸鼻子然后腻在薛老夫人怀里说：“祖母说的哦，那以后都不能说我笨。”薛老夫人笑呵呵地说：“好，以后谁要说螭儿笨，祖母给你做主。”薛螭此时并不知道这份承诺在不久之后就消失了。
　　这天，是中秋节，整个金陵城中早在几天前节日气氛就十分浓厚了。街上的商户开始贩卖新酒，并且重新布置门前的彩楼，街市上设有卖石榴、梨、栗、葡萄、橘子的水果摊，以期出来买水果过节的行人采买。
　　薛府早就准备好了过节所需的东西。一大早，薛螭和薛宝钗由薛大奶奶带到福寿堂去给薛老夫人请安。没过多久，薛二奶奶挺着个大肚子领着一岁半的薛蝌也来到了福寿堂请安。薛大老爷和薛二老爷在外边的铺子巡视，管家薛林在记录收到的来自各家的礼。
　　直到快傍晚，薛大老爷和薛二老爷终于从外边回来，薛老夫人看他们回来，让他们休息休息，吩咐下人去听戏的兰香园摆下晚宴。
　　到了晚上，薛老太太领着薛蟠、薛螭、薛宝钗和一个更小的薛蝌先到兰香园，等了一会儿收拾齐整的薛大老爷薛大奶奶，薛二老爷薛二奶奶也都入席。戏台上戏班子早就准备好了，薛老夫人点了一出《贵妃醉酒》，拉开了薛府今晚庆祝中秋节的序幕。
　　听过戏，吃过家宴，薛老夫人明显有点体力不支，薛大奶奶关心的说：“闹得这样晚了，老太太回去休息吧。”薛大老爷也说：“母亲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薛老夫人笑了笑：“行，听你们的。”她说完扶着身边丫鬟的手要站起来，岂料薛老夫人刚站起来，突然身子一软，昏了过去！在场众人大惊，薛大老爷立刻吩咐：“快去请“百草堂”的刘大夫！”
　　且不说薛老夫人昏过去后薛府上下的忙乱，就此时薛螭心里感觉不好的很，一种慌乱的心情从心里生出来，再加上眼前忙乱的下人，更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刘大夫是金陵城里有名的回春圣手，是个年过半百但是很精神的老人。这位刘大夫摸着胡须诊了大概一刻钟的脉，叹了口气，对守在薛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说：“薛老夫人这是心力交瘁油尽灯枯的脉象啊。你们准备后事吧。”“刘大夫，没有一点回还的可能了吗？”薛大老爷问，声音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颤抖。“唉，薛老夫人年轻时太过劳累就已经将身子拖垮了，特别近几年旧病复发雪上加霜，现在，如果老夫人能醒来，只怕是最后一面了。” 刘大夫缓缓地说，又看了看薛家两位老爷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去开几幅药，能拖一时是一时吧。”“麻烦刘大夫了。”看到自家老爷呆滞的样子，薛大奶奶忙让小丫头领着刘大夫去开药。
　　“老爷，现下该怎么办。”薛大奶奶轻轻的问仍在呆滞状态中的薛大老爷。薛二奶奶也关切的看着薛二老爷。“吩咐下去吧。”良久，薛大老爷回过神来摆了摆手。一直候在门口的薛林听着吩咐默默下去着手去办了。
　　薛老夫人在昏迷了一天后终于转醒，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看着围在身边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了然的笑了笑，对薛大老爷和薛二老爷招了招手。薛家兄弟赶忙俯身到薛老夫人的床边：“母亲。”薛老夫人虚弱的笑道：“屿儿峰儿，我知道自己的日子差不多，你们也不必伤心，老爷已经在下边等了我二十四年，也是我该去陪他的时候了。晚画，将那个紫檀木盒子拿过来。”说完，薛老夫人便挣扎着起来，薛二老爷忙扶着薛老夫人让她慢慢坐起来，一个丫鬟拿着拿着个大锦褥垫在薛老夫人身后，让薛老夫人可以靠在锦褥上。
　　薛老夫人靠在锦褥上喘了喘，接过晚画拿来的紫檀木盒子，她打开盒子，取出一叠纸。薛老夫人将这两叠纸分成两份，缓缓地说：“这是我陪嫁时的庄子与地契，我娘家当年也是陪太祖出生入死的将门，只可惜……不说了，这份是屿儿的，这份是峰儿的，我还有一些嫁妆，我死了之后，你们兄弟将那平分了吧。至于薛家的产业，还是照现在的，屿儿管与皇家内务这一块儿，峰儿管海外这一块儿，还望你们兄弟齐心，保住薛家这份家业。”薛老夫人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停下来直喘气，薛大老爷眼眶红了：“母亲尽请放心，我和二弟定会守住薛家。现下母亲还是好好将养身体。”
　　薛老夫人摆了摆手，笑了笑说：“我这身子怎样，我自己个儿清楚，蟠儿，螭儿，宝钗蝌儿都过来。”薛老夫人招招手。几个孩子听话的一字排开的站在薛老夫人床边。薛老夫人从那个紫檀木盒子里拿出了几个玉佩，说：“这是我娘在我出嫁时给我的一套吉祥如意的玉佩，总共有五对。你们兄妹一人一对，剩下这一对留给云思肚里的孩子，我怕是见不上这个孩子的面了。以后你们再有孩子，我也没有玉佩给了。就先给这几个吧。”
　　“老太太只要好好养身体，二弟妹的孩子还等着老太太赐名呢。”薛大奶奶抹了抹眼睛劝道。“名字啊，我也只能给他/她留个名字了。如果这回是个男孩，就叫薛虹，如果是个女儿，就叫宝琴吧。”薛老夫人想了想说。薛二老爷忍着梗咽说：“母亲放心，儿子听母亲的。”薛老夫人安排完这些事之后就有陷入了昏迷，五天后，薛老夫人离世。
　　穿着孝服，跪在灵堂里的薛螭扶着哭得很伤心的薛蟠，薛蟠几乎是薛老夫人养大的，情分更是不同。薛宝钗薛蝌陪在薛大奶奶身边，薛大奶奶料理这丧事。薛家的两位老爷在接待来客，薛二奶奶怀着孕不宜碰这些丧葬之事，在园里养胎，薛蝌就托付给薛大奶奶照看。
　　薛螭看着眼前停放的薛老夫人的棺木，又摸了摸身上薛老夫人给的玉佩，心情很沮丧，他希望做一个好儿子好孙子，好好体会这一世的亲情。只是，有些人是注定留不住的。他又想起书中，薛氏母子出场的时候，已经是孤儿寡母。他转过身看着站在堂前招呼来客的眼眶微红的父亲，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难道将来，连父亲也会不在吗？薛家的命运难道真的不可改变吗？既然这里都出现了他这个不存在的人，如果不拼一拼，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自己这一世的亲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中秋节参照了一下宋朝，这文是架空，比如武将官职我会参照唐朝，文官则会参照宋朝等等，大家不要太计较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