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宠物·蒙尘（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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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特有的腥气，狭小的深灰色水缸是无法叫出名字的材质，如同它表面的污秽盛放着同样污浊的液体，液体中浸泡着的则是我那被世人赞叹无双的尾鳍。
片刻的怔忡，眨眨酸涩的眼，我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晦暗的光线折射在已看不出本色的地面，斑驳的纹理沿着墙角一路蜿蜒，如同巨大的蛛网爬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陈旧的桌几孤单地摆在房间角落，明显腐蚀的桌角垫着污铜色的木片，桌面上整齐地放着由不同材质及款式拼凑出的茶具，精致的花纹脱落成暧昧的曲线。
唯一的门竟然只是简单地挂了一条布帘，任其在风中翻卷着它那可称为残破的深绿色躯体，除了破洞无数的房顶，被风撩起的间隙便是这房中唯一的光线来源。
老实讲，已经换了26任饲主的我实在无法想像，竟然有人类会生活在这样的居住环境，至此我终于明白所谓贫富差异的真实距离。难怪师父说：对人类而言只有戒尼才是它们的珍宝。
唯透过门帘的间隙小鱼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在荒原中捡到她的男人正偻着年迈的身躯，在昏黄的灯光下擦拭一具半人高的木偶，半透明的丝线被他牵引在手中，如同活着般闪着诱人的光泽。
房间的角落坐着一位年轻女性，随风舞动的酒红色发丝就像是燃烧中跳动的火焰，同色的连衣长裙没有任何点缀，仅仅只是专注地抚摸着手中的像框，像是完全看不到只有一掌之隔的，那些被例任饲主们精挑细选，无数次更换后的饰品。
同样大小的500颗珍珠穿成的珠链，镶嵌了24枚顶级红钻的臂环，被雕成水滴状的蓝宝石耳坠，完全用碎钻与白金拼接而成的花冠，据说是700年前某位公主钟爱的黑矅石手环……这些曾经挂在我身上的饰品被随意地丢弃一边，静静地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似乎并不具有前饲主们所夸耀的魅力。
我自顾自地沉浸在对往日饲主的回忆中，耳边却突兀地响起“卡嗒~卡嗒~卡~~卡~~卡嗒嗒”的惊悚声，被老人手中丝线牵动的木偶双手抱耳，做出一副用力搬转的样子，颈上的头颅就轻巧地做出了180度后转的表演，僵硬地左右摆动腰肢后就保持着那种诡异的姿势蹦跳着向我移动而来。
老实讲，那种东西根本不会对我着重那怕是一丝一毫的威胁，我却莫明其妙地在它跳上缸沿并张开那张从耳线处裂开的嘴唇时，全身的鳞片都倒立起来反射性地做出攻击。
人偶被击飞的同时，老人手中那透明的丝线悄然无息地缠上我的双手，强而有力地抑止了我上半身的一切行为活动。（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现任的饲主，还是不要多做反抗吧。）
那之后，我被幽禁了，辅以监狱水准的。密不透风的的仓库，别说光线了就算是声音也是少有的的，每日仅被供给以不至被饿死的份量的食物，说是食物也不过就是混杂着咸味的海澡或是殘次的水果。
而我，在接受了这样的款待后，心情很是暴躁。虽说是我自愿束手就擒的没错，但心里面还是无比的纠结，反抗还是忍辱负重的争论几乎成了我的每一问，当然是在心底自问。
没过几日，房间被送来一个孩子，浑身血污的晕迷不醒，以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躺在角落，隐隐散发诱人的香甜，我只觉饥饿变得倍加难以忍受。
鱼尾不耐地拍打水面，情绪极度亢奋（我到底是应该自力更生的杀了他们再主动出现在新饲主面前呢，还是继续忍耐等待下一任杀了那老头再来接自己呢？）
小鬼身上沾满了那老头和女人的气味，很明显是被送来我这里避祸的，也就是说那些明白我价值的人类终于抢来了。马上就可以离开的消息确实很有震奋精神的效果，拍拍水中浸泡的鱼鳍，我决定还是再多等一会儿吧，师父说过人类的自尊心是很脆弱的，就当是满足新饲主的自我膨胀好了。
杀戮的盛宴华丽召开，遗憾的是结果非但没能让我如愿被来袭者抢走好更换饲主，却是被那引起我食欲的孩子从长辈手中要到所有权。虽然很难接受，但至少有人会继续负责照顾我的日常所需，并定时提供食物了。希望下次来的家伙们，能稍微有用点，这里的伙食真的很差耶~。
却不知道自此，我迎来了生命中最低潮的时期，当然是在那无良神明的暗中操作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宠物·蒙尘（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