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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说走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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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嘴巴靠在我的嘴巴上。我吸些你体内的元丹元气就好。”付玉说话声音虽小,语气却还是连贯。
清平听付玉这么说,连忙把嘴巴对到付玉嘴上。心里就想着,怎么着也不能让付玉死了,不然留我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我可没有自保能力。
嘴唇贴上的触觉是像贴到蛇皮那样的冰冷黏腻,清平心想,果然本相不变么。
微弱的气流很舒服的从嘴里滑到付玉口中,只是清平全身好像散了架子一样,感觉绵软无力。
不大一会,付玉推开清平,翻身坐起。
“你还好吧?”付玉见清平手脚软掉的跌坐在地,连忙上前扶了清平一把。
“付玉兄弟,你这明明是在要我的命,还来问我好不好。你看我像好好的样子吗?这张家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人了。你喜欢的人也忒邪性了吧。”清平的眼睛好像被打了一样,又酸又胀,好像睁不起来一样。
付玉看了看俯身趴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张家小姐,有些费解的说“这地方很奇怪,刚才你看见张家小姐的长相了吗?”
“你的媳妇,我看什么看。”清平虽然气虚,却还是忍不住回嘴道。
不是清平不想看,只是一路走来,情形实在诡异。清平是真的吓得不敢看。
“你还嘴硬,你嘴硬心不硬。现在我也不敢靠近紫嫣了,她变得很不对劲。”付玉擦了下额角上的汗。
“付玉。”清平努力张了下眼睛,心说怎么把一点点精气过给付玉后,怎么一直感觉好想睡觉。
“什么?”付玉低下头来,看着清平问道。付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又平复下来,似乎是嫌清平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叫名字。
“人家都说蛇的本能是被攻击后立即回咬一口,不然不会有打草惊蛇这么一说。那么刚才,你为什么没有攻击张家小姐。”清平问道。
“你以为我是那种畜生么?”付玉笑的有些无奈“我好歹也有一千五百年造化的,总是通晓些人伦。紫嫣是我喜欢的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只要她还是她,我就不会动手。”
“什么叫她还是她,你的意思是张小姐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吗?”清平问道。
“不知道。张府上下都很奇怪。我觉得你一路肯定和我感觉一样。”付玉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
“先出去这间屋子,以后见机行事。”
“嗯。”
付玉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就起身扶起清平。
清平见付玉来扶,也不好意思全身重量都压在付玉身上,暗暗使了力气,没想到却软软的靠在付玉臂膀上。
清平看了付玉一眼,见付玉正专心看着脚下的路,又回头看了下张家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家小姐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撑在床上,眼睛要睁不睁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笑似地看着清平和付玉。
清平吓了一跳,也不敢就在屋里跟付玉说。心中自是七上八下,心说到屋外在跟付玉说好了。
谁知,一出院门就碰到了阿福。
阿福见付玉扶着清平。清平脸色又苍白。不禁奇怪问道“怎么二位身体不适么?看起来不太精神啊。”
清平正要跟阿福讲张小姐的病情,却被付玉抢过了话头“我二人没什么不适,只是小姐的病情有些严重。我们怕是不能好好医治,还请阿福小哥转告老爷,我们就此别过,请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阿福听付玉这么说,脸上立马阴沉了起来。不悦的说“二位当初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远千里来看小姐的病,我也是在老爷面前着实好好夸赞了二位,现在二位说走就走,阿福却也是不好帮忙说话的。”
“怎么我们出去还要小哥帮忙说话么?”付玉也有些微微不快的说。
清平见付玉脾气不够婉转,连忙拉住付玉的袖子,转头笑着对阿福说道“阿福小哥,是我们外乡人没有见过市面,夸大了我们的本事。小哥你千万别与我们一般见识。这次连累了小哥传话,让小哥受了委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补偿的,只是,这个东西请您收下。”
说着话,清平就生生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黄金来。
只把那阿福看的两眼发光,这才犹犹豫豫的说“二位,这次阿福想要也不敢要了。老爷的脾气十分古怪,二位不辞而别,说出来也不太好。不然,二位还是跟老爷说一声再走吧。不然,于情于理,阿福实在是不好跟老爷交代啊。”
“那么,依阿福之见,我二人该如何让跟老爷说话才能离开呢?”清平探询道。
“这,阿福虽然自小在张府长大。按道理说,应该了解老爷的脾性不假。只是,老爷近来性情大变,脾气实在难以捉摸。只恐怕二位。。”阿福说得吞吞吐吐。
清平只以为是那阿福不肯说,正要再拿出一锭金子。却听付玉笑说道“阿福小哥,请您对老爷说,小姐这病我们能治。还请老爷现下给我们安排间屋子,我二人就在这里等着。还请小哥快去快回。”
清平一脸诧异的看着付玉,心中不明白付玉到底搞的什么鬼。
阿福听付玉这么说,连忙高兴地应道“我一早就在老爷面前说二位有些本事,这不,还真给阿福说中了。那好,二位等着,我这就去跟老爷说去。”
说完话,阿福就欢欢喜喜的去禀告老爷了。
付玉见那阿福一走,忙敛了笑容,对清平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
边说边拉着清平往东面院墙走去。
清平吃痛,揪住付玉的手说“你不是说你能治吗?咱们为什么要走?”
“先看看咱们能不能出去,这事出去之后再解释。”付玉反手扣住清平的手腕,想来是觉得清平碍事。
付玉手指一转,在院墙上画了个白色的圆洞,霎时,院墙有了个圆圆的类似付玉所画处的缺口。
付玉拉着清平抬脚出了洞,清平也连忙跟了出去。
只到二人站在府外,那圆洞才渐渐消失。
付玉话也不多说,拽着清平就飞起来。
清平暗暗心想,怎么这些会法术的人都是用飞的呢?难道就没有遁地的吗?
想归想,清平也并没大胆到说出来遭付玉白眼。
说不定,付玉一个生气,就重新把清平丢在张府也说不定。
直飞到淮扬山,付玉收了那两个人偶才回身对清平说道“这下,我们才是安全的。”
清平抬眼看付玉时,付玉竟然全没了平时的狂傲,又恢复成当初那个可爱的小蛇模样。
“你怎么神情好像变了?”清平问道。
付玉听清平这么说,神色立即阴郁起来。“哪里变了?就不许我受伤了么?”
“原来你是受伤了。”清平喃喃道。
过了一会才问道“你怎么会受伤的?”
“你过来给我咬一下脖子,我就告诉你。”付玉立即阴测测的说道。
清平听了赶紧缩回脖子,这才问道“你修行都一千五百年了,被咬下脖子算什么。”
付玉听清平有蔑视之意,不禁一笑道“你没听说过打蛇打七寸么?我就算有一千五百年道行,可我还是一条蛇吧。是蛇,就会有蛇的弱点吧。”
清平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付玉啊付玉。你说的不对啊。打蛇是打在七寸上,可七寸是蛇的脊椎,不是脖子啊。怎么你脊椎也给咬了一下么?”
清平问的一派天真,付玉却嘶了一声,吐出口中蛇信“我天生异常,别的蛇治脊椎就能听话。我的弱点却恰恰在脖子上不行吗?”
清平见付玉威胁自己,连忙委屈的睁大了眼,可怜巴巴的应道“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清平是装的,这付玉也真够折腾人的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比起金池影来说,还要更绝一些。
想了想又问付玉说“你为什么后来说张府不宜久留?”
付玉看着清平,转身坐在梨花木制的四出头椅子上。这椅子,清平原先没怎么见过。就问道“这椅子,我原先怎么没见过?”
付玉侧头看了眼自己正坐着的椅子,就又转向清平“这椅子是我自己拿的,不行吗?”
“家里有椅子,你怎么还拿椅子来呢?况且,你什么时候拿来的?”清平疑惑道。
“我有修行吧,我的眼力远非常人能及。看到喜欢的东西,随手装进袖袋里,有什么可稀奇的。”付玉说的很是不屑,仿佛清平问的问题只有傻子才会问。
“那么,张小姐到底怎么样了?”清平关切问道。
付玉翻开画有兰花的白瓷茶壶上的壶盖,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茶了。”
清平有些不悦,“你不一向是直来直去吗。这会你躲什么。”
“谁说我躲了。”付玉站起身来,看样子像是想去后院烧水。
清平连忙也跟在后面,“张家小姐为什么是倒吊在床上,你看见什么东西绑着她的身体了吗?”
付玉站起身来的时候,黄色的衣衫垂感很好,立即贴在身上。越发衬得付玉挺拔却偏偏又透着一副少年人可爱的样子。
“这有什么可讲的,西源王发兵围困帝都本就是天下人都只晓得事情。时局动荡,鬼门大开。紫嫣的魂灵早就到了阎君殿那里,既然不是紫嫣。你我又何必趟这潭浑水。别人家的事情,还轮不到我这做妖怪的来管。我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嘛没事找麻烦。那女鬼道行未深,就能抓着我的要害。难道我要在那里,白白牺牲,替别人修炼么。”
“西源王发兵围困,那岂不是犯上作乱吗?是不是要改朝换代了”清平问道,心中有一些讶异惊慌。
“你在担心广陵王么?那你最好省省心吧。广陵王风传与世无争,一心向佛。不过,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他倒是暗地里铲除了不少危害自身的朝元。就这么一只狡诈成性的老狐狸,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怎么从头到尾都一副只顾别人不顾自己的样子。怎么别人的事是事,你的事就不是事了么。你问我快不快乐,那你自己呢。你快乐吗?”付玉絮絮叨叨地说着,又不断往灶里加着柴禾,火势便越来越旺,柴房是有茅草堆成的顶,因为茅草厚实,光线倒也有些暗。光线暗,就衬得火光明显。
清平听付玉反问自己,心中有些些不悦,心说怎么你付玉看起来不止狂傲,还记仇得很。
“如果连年战乱,对我这样的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好处。苛捐杂税本来就难以应付,如果是战时,必定百姓更加受苦。耕者有田而不能耕,饥荒便会盛行。到那时,只怕达官权归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你就想错了。富贵人家自然生财有方,你以为他们会受苦么。你还活的太嫩呢,清平。”付玉有些好笑的说道。
“既然我说什么都是不是,那我也不用说了。”说着话,就要转身出门。
付玉见清平转身要走,忙喊道“这段时间,你就跟我在一起吧。现在外面不太平。”
“你什么意思?”清平回转过身来,脸颊气的有些发红。
“就是那个意思。”付玉捡起一根稻草,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来,眼睛也没看着清平。
“我懂。你不就是怕我被别人吃掉,不能助你渡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