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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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中国沿海地区C-16区域森林上空。
六部武装直升机里，旋翼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凌霄汉却依旧放开嗓子喊话：“同学们，在这里的你们都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在这之前，你们已经经历过八次的野外训练，我必须承认，你们是好样的！”
直升机里的人吹着口哨鼓掌应和，尽管凌霄汉并不会听到。
一个月之前，部队学校里的新兵迎来了最重要的素能测试。这一次测试，分为笔试、体力测试和敏锐测试三部分，分班结果直接决定了以后在部队的职位。
凌霄汉所带的班，是特种部队的预备班，也是综合素质要求最高的一个班。陈沛不出意料地以总成绩第一进入，张靖也十分勉强地考进来了，让人惊讶得掉眼镜。而最意想不到的是，本该出现在作战指挥科的许旻一，竟然也考入了这里。有着铺好的仕途却不肯走，许少再一次用他的离经叛道来演绎惊世骇俗这个词汇。
凌霄汉继续说道：“以往的野外训练只是体力和耐力的培训，而这一次，稍有不慎，你们很可能会丧命！或许这一次的并不能称为训练，我更想把它称为你们人生中的第一场战役！因为你们将会第一次正面接触到异形！”
听到这里，张靖紧张地拽了一下袖子。他心里有着一种燃烧起来的亢奋，久违的冲动。紧挨着坐在他身边的许旻一感受到了张靖的动作，他伸出手握住张靖的胳膊，嘴巴凑在张靖的耳边说道：“别紧张。”
张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继续保持着面无表情。他心里的情绪很快冷却下来，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就算见到异形，也只能拔刀相对。要冷静。
凌霄汉：“你们这次的任务和以往一样——以两人一组一起行动。等一会儿，你们会收到一张印有坐标的纸条，每组的坐标都是不同的。空降到森林后，找到坐标所表示的位置，在那里发现我们藏起来的‘宝藏’！在‘宝藏’里，你们会见到第二张纸条。把‘宝藏’带到第二张纸条上指定的位置，就算是你们任务的完成。和以往唯一不同的，就是这片森林里有异形！好了，任务时间为三天，祝你们好运！”
张靖自然和许旻一一组。他们俩是一对，这是所有人默认的事情。而许旻一却有苦说不出，天知道他和张靖目前的关系多么纯洁。让这样一个谨慎而敏感的家伙习惯自己的存在，已经耗费了许旻一所有的精力。
直升机上的副手递给许旻一一张纸条，他接过，张靖也凑过头来看。两人的脸挨得极近，许旻一下意识用嘴唇蹭了蹭张靖柔软的耳朵。张靖没理会他，抬起手微微推开许旻一，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纸条。
看完之后，张靖把纸条折好，小心翼翼地收进防水口袋里。
直升机门打开，外面的风倒流而入，猎猎作响，吹得张靖眯起了眼睛。特种部队既考查个人能力，又注重团队合作，因此每次总是变着花样来折腾他们。比方说这次就搞来了双人跳伞的装备，美其名曰考验合作，其实就是省钱。
许旻一和张靖绑好跳伞装备，两人抱在一起，被人推了下去。
“许少，许少夫人，祝你们好运！”直升机里的同学的调笑声被淹没在风声里。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许旻一的心砰砰地跳，也不知是因为眼前的人太过靠近自己，还是因为从万米高空的坠落。
张靖的双手紧紧抱着许旻一的腰，头靠在许旻一的肩膀上，目光一直紧盯着地面，显得炯炯有神。接近半年的军队生活让他的精神状态好转，看上去也比以前开朗，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旻一张开嘴，说了些什么，字句被风声撞击地断断续续。
张靖在许旻一的耳边吼：“你说——什么——！”
许旻一被张靖吼得差点晕菜，回吼道：“你在紧张——？”
张靖继续吼：“不紧张——很兴奋——你呢——！”
许旻一：“我也是——！”话音刚落，他反手拉开背后的伞包，三层的降落伞依次弹出。
两人的降落速度变缓，最终挂在了一棵树上面。
树枝高大，枝繁叶茂，离地面有大概三米距离。许旻一反手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割断了降落伞的绳子。他搂着张靖一跳，两人就地一滚，稳住了身形。
张靖撑着手从他身上起来，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装备。许旻一还躺在地上，张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许旻一连忙从刚才的旖旎幻想中回过神，说道：“没什么。”
两人把降落伞收好，在树上做了标记。降落伞会在测试后回收，他们不可能托着极重的降落伞在树林间穿行。
张靖望了一眼手腕上的多功能行军手表，把功能调到指南针一项。
张靖心算了一阵，说道：“我们的宝藏坐标是S-40-97-02。在西偏北23度的方向，距离这里四十六公里。不算太远，我们出发吧。”
许旻一说：“嗯，宝贝，我相信你的计算。走吧。”
那声“宝贝”没有引起张靖的多少回应，许旻一也不甚在意地搂着张靖的肩开始前行。张靖在某些方面很敏锐，而在某些方面又该死的迟钝，或许是因为以前没有经验的关系——无论是恋爱，或者性。
张靖轻轻挪开许旻一的手，语气淡淡地说道：“树林里可能有异形，小心。”
许旻一：“我都忘了这茬。好吧，不逗你玩了。”
张靖的感官敏锐，即使不用刻意也可以随时感知四周的情况。因此他倒是不大担心，就算遇到异形，也没有任何危险。回归自然让他心生喜悦，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看着张靖露出笑容，许旻一心里也是高兴的。张靖现在熟悉地掌握了与别人相处的方式，不再像初初遇到那时事事小心翼翼，感情丰富不少。除了低头说话这个习惯改不了，别的都在许旻一的引导下一点点改善。
他的沉默不再会给人懦弱的感觉，而是沉稳可靠。偶尔的笑容，是夹带着一丝羞涩的纯真。
两人在树林间极迅速地穿行，一路无话。南方的冬天虽然比北方要天黑得晚，六点时的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晚的树林是十分危险的，许旻一他们在前几次的野外训练积累了不少经验，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于是他们停下来，找了一棵树干粗壮的树准备休息。树的中央部分有一个巨大的树洞，刚好够两人挤进去，在寒冷的冬天野外是很好的避风过夜处。检查了一下树的周围，确认这里不是什么动物的地盘后，两人爬进树洞。
树洞狭窄，许旻一脚长，曲着腿很不舒服。他换了个姿势，靠在张靖的怀里。
张靖从背包里取出一包压缩饼干，和许旻一就着水分着吃。这味道实在有点难以下咽，许旻一伸出手，越过张靖的腋下去拿点别的来吃。他现在的姿势就像是搂着张靖的腰，鼻腔里满是张靖衣服上的草木味。
张靖按住他的手：“要拿什么？”
许旻一：“牛肉干。”
张靖微微蹙眉：“不行，现在吃了，到时候吃什么？”
许旻一嘻嘻笑：“老婆别生气，经常生气会不好看。吃完了到时候再去打猎呗，我还不信树林里就没有吃的。”
张靖：“……”
凭心而论，许旻一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至少在面对张靖的时候。他为你做了什么都不会藏着掖着，应该说，只要他放在心上的人，很容易感受到他的关怀，日子长了，难免感动——一切胜在坚持。除了他老爱调戏自己这个毛病，张靖还真找不出别的不好。
张靖：“我不是女的。”
许旻一：“没关系，二十八年前同性婚姻就合法了。再说，当我老婆不好吗？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张靖很贪恋这一种有人在意着的温暖，却在心里觉得这也太煽情了吧。“……再说吧。”
见张靖不鸟他，许旻一不屈不饶：“小靖，松手，我要吃的。”说罢拿头轻轻撞了一下张靖的下巴，正在吃饼干的张靖猛然噎住。
张靖被许旻一磨得没有办法，只好依了他，把没有多少的肉干拿了出来。两人你一块我一块很快就搞定了整包牛肉干，吃完之后，许旻一打了个饱嗝，靠在张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夜晚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点灯会给夜行动物树立一个明显的靶子，所以不能够这么做。但张靖的夜视很厉害，就算没有灯光也能视物。他拿出白天副手派发的坐标纸条看了又看，又绘制了一遍地图。
干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时间也将近九点。外面一片漆黑，风声呼啸。张靖闭上眼睛，头倚在许旻一的头上，也开始休息。短短的头发扎在脸上，有种别样的酥麻感。
是什么时候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了这个人呢，张靖记不清了。许旻一以不可抗拒的强硬态度介入了张靖的生活，无处不打上了属于他许少的烙印。就连最难以忍受的别人的气息，现在也可以坦然地相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