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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退不如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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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看着一群江湖人手握各种兵器越过院墙踩着花朝他包围过来,心擂如鼓,背上渗出了一屋冷汗。
接着,院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几个家丁举着火把鱼贯而入,站在人圈的四个方位。严堂秋气势汹汹地从分开的人群后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抱着小铃铛的奶娘。
喜鹊眼睛顿时红了。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是切切实实的自责。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无能到被一个女人打晕既而造成这个局面。他一没武功二没才智,想逃出去几乎没可能。
少爷临走前把小铃铛交给他,他却没好好守住!
严堂秋厉声问道:“江羽仙在哪里?”
“呸!”喜鹊用一个响亮的声音表达他的厌恶,“你也有资格提我家少爷!”
严堂秋脸色一冷,怒极反笑,“好啊好啊,主子不知廉耻,奴才一样狗仗人势!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上前押住喜鹊的双肩,任他怎么死命挣扎也挣扎不开,又一个家丁上前“啪啪”两声,高高扬起的巴掌重重地落下,喜鹊闷哼着接睛,白皙清秀的小脸先是苍白,片刻后通红如血,肿高了一圈。喜鹊吐出一口血,继续厌恶地瞪着他。
这两巴掌打得严堂秋舒畅了许多,对今日江羽仙的夺子之事的怒气消了几分。
有家丁从房间里搬了把椅子,严堂秋坐下来,又问道:“江羽仙在哪里?”
严堂秋此刻心中千回百转,与其买杀手暗杀却跟江羽仙玩捉迷藏,不如借此机会明地里将他引来除去,也省去不少麻烦。
喜鹊也是个犟脾气,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他冷笑道:“呵。我家少爷乃是天上百花仙下凡,奉玉皇大帝之命,布雨施露,惩奸锄恶,匡扶正义,造福人间。你算是什么东西?你顶多是人面兽心,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小人中的小人……”
“啪啪”又是两记狠狠的巴掌,却出自严堂秋之手。
喜鹊哼也不哼了,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响。
严堂秋的脸色彻底冷了,“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就不知道严堂秋是好惹的!来人呐!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招为止!”
“是!”
几个家丁齐道。家丁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条蛇纹鞭,将他按倒在地上,准备动手。
喜鹊晕乎乎的脑袋瞬间蹦出一句:这下我真的完了!少爷你快来救我啊!他在内心哭泣呐喊。
忠义两全、抵死不从是一回事,严刑逼供饱受折磨却是另外一回事。他虽自小为仆,却不曾在少爷身边受过任何苦痛,少爷待他如亲弟弟一般宠爱放纵,何时被人这样屈辱,若是少爷在就好了!
像是听到他的祈祷,江羽仙那酥软极具特色的声音响起,“打的好,好的妙!”
喜鹊惊喜抬头,看到站在院墙头上的白衣俊美男子,“少爷!”
在场的江湖人都是严堂秋高价请来的武林高手,看着江羽仙悄声无息到来都吃了一惊。这要有多高的功力才能避过这么多人的耳目?
江羽仙站在墙头上,双手抱胸,一贯的悠闲道:“姑父教训得是,这奴才被我宠坏了,仗着羽仙的宠爱无法无天、为虎作伥,扰了您夜寻铃铛的雅兴的确该打。只不过……”
他一顿,从墙头如柳叶般悠悠落过,走进人群中严堂秋的面前,柔媚一笑,轻轻抬手,“我江羽仙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轻柔的话语伴随着一记巴掌狠狠地落在严堂秋的脸上。肉拍肉的脆响比家丁打喜鹊的响了几倍,严堂秋被他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打得身形一晃,嘴里一甜,吐出一颗带血的牙,左脸顿时肿得老高。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人相信一个弱质纤纤的男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连喜鹊也惊得张大了嘴巴。
严堂秋气极,双眼瞪得眼珠子都要爆凸出来,头发几乎一根根直起,一手捂脸边忍受着疼痛边咬牙切齿道:“江羽仙!”抬手欲还手。
江羽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轻笑一声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严堂秋全身一震,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狐疑与震惊所取代。
“羽仙祝姑父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严堂秋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道:“若是真的,你又为何告于我?”
江羽仙道:“我只是想姑父放我一条生路罢了。”
严堂秋狐疑地与他对视良久,才点了点头,冷静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带人撤退。似乎全然忘记自己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直到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江羽仙与自己,喜鹊还是没反应过来。江羽仙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抬手摸他的脸,又红又肿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喜鹊赶紧退后一步不让再碰。
不用问,也知道是疼得。
江羽仙又是笑又是叹,揉着他的发顶,“你个小笨喜鹊儿,屁大点孩子装什么英雄好汉?”
喜鹊刚想开口,脸上疼得又是一个激灵。
江羽仙叫他去房里等着,自己出去了,片刻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块冰用纱布包了给喜鹊敷面。
冰敷了小半个时辰后,喜鹊脸上消了些肿,才问出一直憋着的问题,“少爷,您对严堂秋说什么他就乖乖变范了”
江羽仙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胭脂,闻言眨眨眼睛,神秘道:“秘密。”
喜鹊更加好奇,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他身边,“连我也不能说?”
“我说你也不会信。”
“您先说。”
江羽仙他纠缠不休,只得道:“我对他说我在铃铛身上种下了一株牡丹仙子幻化而成的灵珠,此灵珠能保他一世平安,长命百岁。”
“您在我十岁生辰时也说在我身上种下一颗您花费数十年修炼而成的仙丹,此丹能助我成为窥天机、破噩运指绝世预言师。”
江羽仙又眨眼,“你信么?”
“信才怪!”
江羽仙耸肩一笑,“那便是了。”
他一耸肩,喜鹊这才发现他左肩上的衣服被划破了,还有点点血迹。
“没了铃铛,严堂秋不是没有顾忌了么?”喜鹊边问边扒着破的地方。
江羽仙神秘一笑,眼中精光一闪,“不。应该是顾忌更大了。”
喜鹊突然惊呼一声,“少爷!这是什么?”
江羽仙随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上长及三寸,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也是惊讶,“咦?这是何时伤的?”
其实他是知道的,是与杀手打斗的时候划伤的。
喜鹊急得眼眶红了,小心翼翼地脱下他被血染红的衣服,找来从无寻山带下来的特制金疮药,抽抽噎噎地为他上药。
见喜鹊这副可怜模样,江羽仙分外庆幸没说自己是故意让人刺伤,否则依喜鹊的小性子,不哭倒长城也哭倒皇宫了。
喜鹊小声地道:“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管他什么恩怨仇杀,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才最实在。
江羽仙坐着任喜鹊为自己上药包扎又换上干净的衣服,闻言却是轻轻一笑。
他独身引开各路刺客到无人处清杀只为了一个了结。出手时,却留了个活口,故意受伤就是为了让人逃走,然后跟着那个杀手找到了暗处第三方的主使者。
“喜鹊儿呀,咱们非但不上山,还得下海呀。”
与其被人追得狼狈逃窜,不如在阳光下沏壶茶,坐下来等着被人杀。
要玩就玩得轰轰烈烈,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