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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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就近进了家粥店，周围孩子叫大人闹，乱糟糟的，早就没座位了。
萧疏桐绕了一圈，看两个小美眉快吃完了，往人家旁边一站，掂着脚尖等着。
闵榛皱眉，说：“换一家吧。”
萧疏桐扭头瞧瞧外面，天黑透了，满街的霓虹灯闪烁耀眼，肚子饿得受不了，心说：还往哪儿跑啊？就这儿得了。于是说：“她们快吃完了。”
话说，你要是正在吃着饭，旁边站俩门神，活生生地盼着你快吃快滚蛋，恨不得冲上来端盘子往你嘴里塞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想？
于是，喝粥的小美眉抬起头来，厉声呵斥：“谁说我们快……啊……萧师兄？”怒容立马烟消云散，赶紧把桌上的小菜碟子收拾收拾，挪到一边，“坐，坐，萧师兄坐啊！”
“谢谢，谢谢。”萧疏桐坐下才问，“你认识我？”
“真新鲜，我们一个学院的，你还给我们上过课呢。”
另一个小美眉偷眼瞧瞧小桐，霎时精神百倍，心说：我们学校还有这么帅的师兄？多难得的资源啊！一错眼，看见闵榛，得！小桐瞬间被扔一边儿去了。
闵榛眼神在俩女生脸上绕了一圈，说：“我去买粥。”
见闵榛走了，小美眉凑过来压低声音问：“萧师兄，那人是谁啊？”
萧疏桐举目遥望天花板，回想了好半天才说：“忘了。”
“谁信啊！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瞧着不像。”另一女生说。
“嗯，绝对是社会精英，这气度，这神采……”小美眉见闵榛低下头跟服务员说话，也低下头问萧疏桐，“他是干什么的？”
萧疏桐捂着腮帮子，“真忘了。”
“那你还跟他一起吃饭？”俩小美眉异口同声。
不一会儿，闵榛端着餐盘回来，旁边空出张干净桌子，俩人对面而坐，萧疏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舀了一勺试了试，不烫，于是，端起碗来，一仰脖，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
闵先生刚把小菜端上桌，抬起头，顿时惊愕之极，眼睁睁地看着他喝完粥，放下碗，嘀咕了一句“皮蛋瘦肉粥就是没味儿”，夹了根小菜放进嘴里，刚嚼了一口，疼得龇牙咧嘴，直接把小菜吐在了空碗里，端起第二碗粥接着喝。
闵先生往椅子里一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萧疏桐掏出来，一边喝粥一边接电话：“喂！蚯蚓，找我什么事？”
对面的蚯蚓急吼吼地喊：“小桐，出大事了！你们家老王头知道你有偿教太极了！”
“什么！”萧疏桐“腾”站起来，嘴里的粥喷了一桌子，周围食客纷纷扭头看着他，小桐脸红脖子粗，“谁告诉他的！到底哪个混蛋告诉他的！”
蚯蚓支吾，“那什么，小桐啊，老板叫我，你知道情况早做准备，我先挂了。”
“喂！喂！蚯蚓，喂……”
电话刚挂断，立刻又响了起来，萧疏桐瞪着屏幕上“老王头”仨字一闭眼，拼命深呼吸。
闵榛提起勺子，慢慢喝了口粥，缓缓地开口：“萧先生，手机响了几十秒了，你不接吗？”
萧疏桐叹了口气，抽了张纸，使劲擦了把脸，先摆出奴颜婢膝的表情，变脸之纯熟，闵榛看得突然很想笑。
摁下接听键，“老师……”
“萧疏桐！！！！！”老王头一声怒吼，声音大得隔壁的小美眉都听见了。
萧疏桐慌忙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扯了扯疼痛难忍的嘴角，贴上手机陪着笑说：“老师……”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王教授一声比一声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谋取私利，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老师，您别听他们胡说。”
老头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狡辩！谁胡说了？邱毅到处找你去上课，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好你个蚯蚓！看我不扒掉你一层皮！
对面老头一声断喝：“萧疏桐！”
萧疏桐想死的心都有，“老师老师，您消消气，我……”
“啪”电话挂了。
看着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蚯蚓的，萧疏桐抓起病历表撒腿就跑，到了门口又折回来，“谢谢你，我有点急事，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没等闵榛说话，萧疏桐匆匆忙忙跑出粥店，跳上公交车。
闵榛注视着面前杯盘狼藉的桌面，架起腿叹息，自言自语：“温文尔雅？”
萧疏桐一路赶往教工宿舍区，站在王教授门前，闭着眼睛深呼吸，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死就死个痛快！”伸手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砰”打开，小桐刚摆出笑容，“砰”门又关了。
小桐往地上一跪（这方面业务早驾轻就熟了），“老师……”声音太清越，忙沉下声音凄凄楚楚地低语：“老师，我生病了，牙疼了一个星期，老师，我天天喝稀的，吃的药比饭还多，刚才在药店一称，就剩一百二十多斤了，我同学都说我皮包骨头面如槁灰，火柴棍都比我壮实。”
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桐偷眼瞟瞟，再接再厉，“老师，我从小孤苦无依，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父母全在美国……”
哦？门里的王教授心神一荡，父母在美国？于是，立刻联想到自己那一对在美国逍遥自在没孝心的儿女。
门外，小桐还在低声陈诉：“我爷爷奶奶，一个七十多，一个八十多，唉，我父母该五十多了……”
五十多？门里的王教授想想自己也五十多了，形单影只，大事小情全靠这个学生。
唉……
小桐同学又跪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睡眼惺忪，听见门响，赶紧挺直腰板，“老师。”
“起来，”老头背着手出门，“跟我一起去晨练。”
萧疏桐比出两根手指，无声地欢呼：耶！
哼哼唧唧站起来，扶着楼梯，罗圈着双腿跟着下楼，膝盖早麻了。
就这残兵败将的模样，还得精神抖擞地练太极，跟师傅对练，一上手就被推了个跟头，王教授一脚踹在他大腿上，“越练越回去了！”萧疏桐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实则心里把蚯蚓骂了个皮焦骨黑。
师徒俩在食堂吃饭时，王教授再一次下最后通牒，“把那个不务正业的工作辞了，有偿教历史可以，太极不行！再让我知道，别想毕业！”
“是是是……”萧疏桐把烧饼递过去，端起豆浆，“老师，把您的豆浆给我吧。”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谨遵教诲！”
吃完饭直接跟着老头进教室上了节课，随后满世界找蚯蚓，手机怎么打都没人接，迫不得已，小桐逮人就问：“见到蚯蚓了吗？”
不是回答不知道，就是拿小桐打趣：“找蚯蚓干什么？钓鱼打牙祭？你牙疼熬过去了吗就想着吃香的喝辣的？”
傍晚时分，垂头丧气地回宿舍，半路上遇到秦礼言，萧疏桐眯起眼，小言掉头就跑。小桐紧赶两步，一脚踹在他后背上，秦礼言一头撞在树干上，立马讨好，“兄弟，我正要出去喝酒，一起去吧，喝酒绝对不牙疼，我保证！”
萧疏桐翻口袋，“我就五十块钱。”
“我请客，走吧走吧。”
俩人上公交车，坐了半个多小时，下车走了十分钟，进了个黑漆漆的小巷子，萧疏桐转着脖子看了一圈儿，“这地方，杀个把人十天半个月都发现不了。”
秦礼言挑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进了家酒吧，暗淡的灯光下，客人寥寥无几，秦礼言勾着脖子到处找。
“你找什么？”
“找人，好像还没来。”
于是，俩人点了一排啤酒，秦礼言问：“听说你在找蚯蚓，找到了吗？”
“唉……就差掘地三尺了。”
“找他干什么？”
“说来话长。”萧疏桐闷气憋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遇到个倾诉的对象，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全说了。
秦礼言一拍他肩膀，“我就说你傻吧，你找他晦气，他能接你电话？你得拿别人的手机打给他！难怪你高考就300多分。”
萧疏桐“嗤”了一声，一手卡住秦礼言脖子，一手端起酒杯，跳起来就灌，灌得秦礼言手足无措，“咣当”一脚把茶几踢翻了，“轰隆”，玻璃茶几与地面猛烈撞击，连酒杯带烟灰缸，乒了乓啷能碎的全碎了。把客人吓得齐刷刷看过来。
两人立刻僵立不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礼言一头瘫倒在沙发里，鼻息煽动，“这多少钱啊？多少钱啊？”
萧疏桐咽了口唾沫，翻口袋，“我就五十块，全给你。”
秦礼言跳起来，怒目而视，“你就五十块？你糊弄谁呢？你起码要负一半的责任！”
正当此时，服务员匆匆跑过来，“先生，没受伤吧。”
秦礼言眼巴巴地看着服务员，“多少钱？”
“没受伤就好，您等一下，我去找老板。”说完服务员上楼而去。
秦礼言掏手机，不一会儿通了，“喂，你在哪儿？怎么还没来？”
对面，方铮驰笑问：“想我了？”
“想你的钱包了。”
方先生失笑，“又欠债了？”
“你真了解我。”
“我快到了，闵榛在旁边，今晚可以喝酒，他开车。”
电话刚挂断，萧疏桐一把抢过去，“借我用一下。”一溜烟跑了，秦礼言追了两步，酒吧老板走过来拦住去路，礼貌地笑说：“先生，有什么能帮忙的？”
“呃……”秦礼言瞧瞧老板，低头瞧瞧五十块钱，再瞧瞧正在打电话的萧疏桐，愤恨，高喊：“你出门就撞鬼！”
萧疏桐懒得理他，他忙着呢，电话通了，小桐阴森森地问：“蚯蚓，你在哪儿呢？你上次托我办的事我给你办好了。”
对面疑惑，“小言，你的声音怎么了？我托你办什么事了？”
“介绍女朋友啊！你忘了？忘了就算了。”
对面立马哎哎直叫：“那哪能忘啊！小言，真够哥们，你们文学院，啧啧，美女那叫一个温婉。”
“那是！你在哪儿？”小桐出了酒吧，迎面一辆宝马，两个年轻人下车。
蚯蚓说：“在学校体育馆。对了，千万别告诉小桐。”
萧疏桐冷笑，“你等着！别走开，我带仨美女过去，任你挑。”
“那可太好了，嘿嘿。”
闵榛刚锁上门，陡然听见“我带仨美女过去，任你挑”，抬起头来，看清来人，一愣，抓住萧疏桐的胳膊，“萧先生。”
萧疏桐甩过脸来，“你哪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